逻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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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的?”有人轻声问。
“不知道啊。”这名女同学困惑道。手臂上的血还在渗出来,渐渐地浸透衣服,一滴滴往下滴。
又等了一阵,那血没有止住的意思,老师便让这名女生去医务室。
其他同学继续上课。窗外阳光明媚,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赵雪君上午没有课,睡到10点多钟才起床。起床后,她便带着那只黑猫来医务室,想知道冷心他们有没有什么新发现。走过梧桐大道时,脚下滑了一跤,差点跌倒,慌忙随手扶住路旁的一棵树。
那树上部斜斜地张着一根树枝,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折断,留着一截尖利的断枝在那里。赵雪君的衣袖在那断枝上挂了一下,只觉一阵疼痛,手臂上已经被划破一道伤口,血从破了的衣袖口流出来。
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加快脚步走到医务室。冷心一边为她包扎,一边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的伤口还未处理完毕,门口一阵哗然,就见几个人扶着一名女生走了进来。
那女生面色苍白,右手的袖口里不断涌出浓稠的鲜血。冷心赶紧将她的衣袖剪开,只见前臂上有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血洞,正汩汩地往外冒血。那女生一半害怕一半疼痛,低声呻吟着。冷心迅速地为她清理伤口,一边包扎止血,一边询问这是怎么回事。那女生摇摇头,声音微弱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臂突然一痛,接着就有湿湿热热的感觉,开始两分钟我还不知道,直到血流出袖口,才知道事情不妙。”她看来有些怕见血,大起胆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脸色益发苍白。
“你不知道这个伤口怎么来的吗?”赵雪君好奇地问。
“不知道,”那女生害怕地道,“我的衣袖一点也没有破啊,如果是有什么东西刺了我的手臂,衣袖肯定也会有个洞啊。医生,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她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善,血也止住了。只是精神仍旧委靡,担心自己得了重病。
冷心仔细地查看了她的手臂和衣袖—衣袖上确实没有破损的痕迹,但是在对应伤口的位置,有一点线头冒了出来。
“没事,可能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到什么。”冷心轻松地道,“衣服也不是完全没破,看,有点线头露出来了。”
“啊,这不是衣服上的线头,”那女生道,“这里本来有一粒纽扣,这是钉纽扣的线—咦,纽扣掉了啊,我才发现呢。”
“放心好了,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冷心给她开了点消炎的药,安慰她。
那女生半信半疑,很不放心地动了动手臂,确定不再流血,便离开了。
“奇怪。”冷心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是很奇怪啊,这个伤口哪来的?”赵雪君道。
“不止这个伤口奇怪,”冷心道,“从早晨到现在,加上你,一共有六名女生来医务室包扎伤口了。除了这个女生之外,其他几个都只是轻伤。今天怎么这么多女生受伤?”他皱着眉头沉思。
正沉思间,门口又走进来几个学生,搀扶着一个受伤的女生,后面跟着杨天问和许森。
“又来了。”赵雪君低声自语。
那女生的半条裤管都被血染红,一路走进来,在地上留下许多鲜红的脚印。冷心剪开她的裤管,只见小腿内侧有一个10厘米左右的创口,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一般,伤口四周皮肉翻卷,参差不齐。
但是她的裤管没有一点损伤。
冷心很快就为她处理好了,同时问她是怎么受的伤。
这女生比先前那个健硕得多,虽然痛得龇牙咧嘴,但是面色还算正常,也不是特别害怕,
“我不知道啊,”她说,“正在上课,突然觉得腿上很痛,好像被人割了一刀,一看,就是这个样子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她侧着头沉思一阵,摇摇头,笑道:“可能是被桌子或椅子的角划伤的吧?不过我的裤子质量还真好啊,居然一点也没有破。”
送走那名女生,冷心这才有空和杨天问他们打招呼。
“你们怎么看?”冷心问他们对这几件受伤事故的看法。
“难道这就是第二个推论?”说话的是杨天问。他们听院长说起冷心昨夜救陆再非的方法,觉得很有趣,便想来找他聊聊,正好在门口遇见那个受伤的女生,并且听见了冷心刚才说的话。
“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推论二?难道不能是另外一件交换角色的事故吗?”赵雪君不解道。
而冷心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在“推论一”的阶段,除了有人死亡的那两天,其他的日子,每天都只会发生一件怪异事件。
受伤的女生(2)
反过来说,也就意味着,发生一件以上怪事的日子,必定是有人死亡的日子。
两起死亡事件都是因为那个“一局和棋=两条人命”的推论而来,如果没有和棋,也就不会有人死亡。
因此可以看出,只有在“推论一”发生作用的时候,那一天的怪事才会在一件以上。
从“推论一”出现后到现在,已经经过了两天。
星期一,一栋宿舍501寝室的陆再非出事。
星期二,一栋宿舍401寝室发生火灾。
每天都只发生了一件怪事,没有人下围棋,因此“推论一”的可怕情形没有出现。
今天是星期三。
从早晨到现在,冷心已经治疗过好几位受伤的女生,而每位女生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受的伤。
最奇怪的事,除了赵雪君之外,其他几位女生,在她们受伤的部位,虽然伤口很深,伤口上面的衣服却没有损伤多少。
如果这算是怪事的话,那么今天早晨到现在为止,一共发生了7件怪事。
发生的怪事超过了一件,是不是就意味着凶手的推论又出现了?
而在这几件事故中,没有出现围棋,是不是说明,这些事故,不是因为“推论一”而引起、而是一轮新推论——也就是“推论二”而引起的?
如果是,那么,“推论二”是什么呢?
快到下午3点钟了,受伤的女生已经达到17个之多,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第二个推论已经出现了。冷心他们对每一个女生进行了详细的盘问,但是所有的人都答不出自己受伤的理由,她们的伤口好像是突然从身体上“长”出来一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没有一点征兆。
到了3点钟,冷心刚刚送走第17位女生时,门口又来了一个患者。
这回是个男生,脸色发青,嘴唇边都是斑斑血迹。他右手紧紧捂着左边的肩膀,那儿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
在他身后,跟着林丁和蒋世超。
林丁和蒋世超上午上完课后,便急着想调查最近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又不知该从何入手,似乎该查的资料都已经查过了,却一点头绪也没有。两人在校园里转悠了一阵,猛然想起,按照凶手的惯例,每天都要发生至少一件怪异的事情,而今天还没有遇见这样的事(他们并不知道有这么多女生受伤)。本周星期一,事情发生在501寝室;星期二,401寝室的陆再非。照这样推断,今天301寝室多半会出事。既然不知从何入手,倒不如事先阻止事故的发生—毕竟他们曾经成功地挽救过杨天问和许森。
两人于是一同来到301寝室。寝室内的6人恰好都在,见两个陌生的同学来,都询问地看着他们,想知道有什么事情。因为是临时决定要来,两人都忘了编个合理的借口,一时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蒋世超在校内实在有名,大家看见他额头上的钻石,都认出了他,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蒋世超这才有几分钟缓冲时间,编造了一个正当的理由,令301寝室的学生都留在寝室不出去。
大家在一起说着话,林丁时不时看看手表,眼看着到了下午—所有发生在一栋寝室的事件都是在下午发生的—他和蒋世超的神经都高度警觉起来。
会发生什么事吗?
靠窗的桌子上放着一碟西点,大家都随意地拈来吃。那西点是同班女生亲手做的,手艺很不错,香甜软腻,入口即化,连空气中都飘着一股甜香。很快碟子就见了底,只剩最后一块,大家都矜持地不再伸手。过了十来分钟,离桌子最近的一个同学,因为受不了那股甜香的诱惑,加之中午只吃了一碗泡面,肚子有点饿,便将那剩下的西点拿来吃。大家纷纷笑他,他也不以为意,张大嘴便咬了下去。
刚刚咬下去,他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大家都被他的叫声惊得站了起来。只见他嘴里不断流出血来,手却捂着肩膀。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很惊慌。蒋世超和林丁略微猜到一点,赶紧令他吐掉那块西点,带着他来了医务室。
冷心一边听蒋世超叙述,一边小心地剪开那男生肩膀上的衣服。
果然不出所料,那男生的肩膀上,缺了一块肉,伤口的周围,赫然是一圈牙印。
冷心赶紧为那男生包扎止血,那男生犹自惊魂不定,连声问是怎么回事。冷心随口说是一种奇特的虫子咬伤。那男生听说,脸色又白了三分:“会不会有毒?”冷心再三再四地保证绝对没有毒,他不会死也不会留下后遗症,他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一离开,几个人互相对望一眼,同时道:“他和那块西点交换了!”
不错,将冷心在那男生肩膀上提取的牙印,与蒋世超他们从301寝室带来的那块西点上牙印对照,证明是同一个牙印,西点上缺口的形状和伤口的形状完全一样。
“他自己咬掉了自己一块肉!”林丁做了一个鬼脸道,“这块西点怎么办?”
冷心取过一个消毒托盘,将那块西点放进去,小心地锁在柜子里,叹口气道:“至少今天之内必须保存好,万一让人吃掉了……”他没有说下去,大家想到那种情形,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301寝室发生怪事是在意料之中,几人不再多说。杨天问将女生受伤的事情告诉蒋世超他们,他们大吃一惊:“有17个女生受伤?人数怎么这么多?”
受伤的女生(3)
“这是到目前为止的统计,估计还会有新的来。”冷心道,“我们不能坐等事情的发生了,必须主动出击。”
蒋世超深以为然:“在‘推论一’的阶段,我们知道了和棋与死亡的关系之后,就能够采取有效措施阻止这种情况出现,因此我们现在一定要知道‘推论二’是怎么回事。”
“那就分头行动吧,”一直不说话的许森道,“整件事情分为推论部分和每天必然发生的部分—从推论部分我们已经得到一部分线索,至少知道了龙应水和朱环与‘推论一’有关;而每天必然会发生的那一类怪事”,他顿了顿,摇摇头,“现在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们就去调查‘推论一’中得到的线索,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杨天问指了指许森和段云。
林丁点点头:“我和世超就去调查另外一部分。”
大家分配妥当,便要出发,猛听得一个声音道:“那我呢?”说话的是赵雪君,她一直在静静地听,满心以为自己会被分配做些事情,谁知他们竟然好像将她忘了,她忍不住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倔强的神情。
蒋世超尴尬地看着他,冷心和林丁都对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目光直视他们,毫不退让的样子。
杨天问笑道:“你有更重要的任务。”他指指冷心,“你忘记了那些受伤的女生了?她们和‘推论二,有很大关系,你是女生,这件事由你调查会方便很多。”
赵雪君这才点点头,面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大家遂告别冷心,分头行动去了。
下午,又陆陆续续有七八个受伤的女生来医务室,冷心一直忙个不休,不觉已是暮色四垂,食堂边飘来饭菜和炊烟的味道—腹内的空响提醒他,该是吃饭的时候了。他脱下白大褂,卷起衣袖便去洗手。水龙头打开后,一道透明的水倾泻而下,在这股水柱尚未到达水池底部时,他蓦然呆住了。
他看见了一样东西。
飞流的水柱表面,光溜溜地反射着灯光,还反射着冷心自己模糊的影子和四周其他的东西—由于水柱是流动的,这些影子都不清晰。但是除此之外,有一个影像却特别清楚。
那是一个绝顶美丽的女子,清秀典雅的五官,面目温柔可亲,在水柱上对着冷心凝眸含笑,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虽然只是一个影子,却清晰可辨,如同镜子中的影像一般纤毫毕露。水柱飞落,而那个绝美的容颜却始终停留在那个高度,处于冷心的俯视之下。
冷心呆了只不过半秒钟,立刻反应过来。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又有女生来治疗伤口了。于是他回过身去—这一回身,他又是一呆—身后是一屋子的医疗设备,敞开的门外则是黑沉沉看不清的夜色—没有一个人。
他心里一阵发毛,表面上不露声色,强自镇定地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身后猛然传来啪的一声,他全身一紧,赶紧又转回身来—原来是水龙头的水柱终于落到池底,发出噼里啪啦一阵嘈杂的水声。水柱碰到铺了瓷砖的水池底部,便碎裂成无数滴细小的水滴,从池底反弹上来,而水柱中那个女子的容颜,则已经消失不见。
难道是看花了眼?冷心狐疑地盯着水柱。盯了一阵,又让他看出了一点东西。
那副美丽的面孔,虽然从水柱中消失,但是在池底溅起的无数水滴,就仿佛无数的镜子,每一滴水中都是一个小小的美女,在那里巧笑倩兮。
那女子无处不美,令人赏心悦目,但是看在冷心眼里,却是毛骨悚然。
冷心勉强看了几秒钟,确定自己并未曾看花眼,饶是他见惯死人,已经练得胆大无比,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倒退几步,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对这种香味他并不陌生,今天一整天治疗的女生,身上都带有类似的味道,这是女孩子头发的香味。
然后,他后退的身体,撞到一个柔软的躯体,那显然是个女性的躯体。
他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往斜刺里猛跳出去,瞪大眼睛惊恐地回头。
在他叫出声的同时,他也听到一个极其尖利刺耳的声音在大声地叫,叫声比他的声音还大,同时还有另外一种决非人类所发出的怪异声音,如此凄厉,令他心中又是一阵发颤。
等他稍微镇定一点,定睛一看,却差点气得晕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赵雪君惊恐地问,脸色煞白。
居然是她?她被冷心撞得倒退了几步,一只脚踩到了紧随其后的黑猫,那猫的惨叫兀自未息。赵雪君对这只猫真是没话说,发觉踩了它,立即蹲下去将它抱在怀里抚摩安慰,猫咪发出委屈的呜咽,总算停止了哀号。
他撞到的居然是赵雪君和那只古怪的黑猫?
冷心终于理解了林丁对这只猫的宿怨—在这种时候,发出这么恐怖凄惨的叫声,实在算得上是一桩罪恶。
“你怎么突然来了?”他心中恼怒,语气有些不善。
赵雪君见他神色怪异,举动失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心地道:“我刚从那些女生那里回来—你刚才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经她一说,冷心立即冲到水池边—虽然赵雪君只是个弱女子,但是有她在,冷心也就有了勇气再次面对那个面孔。
水柱清亮如许,水滴透明无邪,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