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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州沉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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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言讥讽:“你一生气就出手伤人,我想不学会都难。瑞,下一次能不能用高明一点的招式。象‘落月摇清剑’,‘梦月流霜掌’那样的功夫才值得我去偷学。不过如此灵动飘逸的功夫也要宁王那样的人使出来才好看吧。” 
“你”他怒瞪我片刻,复又笑了,伸臂抱住我,轻问:“清,你在故意气我吗?” 
我挣开他的手,正色道:“不错。” 
斜眼看着他,暗自防备他突然出手。 
却见他皱眉看我片刻,摇头笑道:“我知道了,清,我不怪你,你昨夜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累坏了吧,脾气大些也是难免。瞧,你的眼睛都红了,我陪你睡一会儿好不好?” 
我气结,还敢提昨夜,昨夜先在摘羽阁步下重兵,又喝醉酒诱我上当。 
等等,喝醉?以他的酒量,大概醉酒也是装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神清气爽。 
咬牙道:“陛下,你知不知道宿醉的人第二天醒来会头痛欲裂?” 
他退后一步,笑得无辜而促狭,佯装委屈道:“我又没有喝醉过,怎会知道? 清,你明知我有千杯不醉的酒量,怎么还会上当?是不是你也一直想着” 
我恼羞成怒,一拳挥过去,见他含笑而立,竟还是不避不让,忙硬生生收住拳头,心中更怒,飞身扑过去,将他的手臂狠狠向身后一扭,粗暴的啃咬那笑弯的红唇。 
他痛叫一声,我停下,抬眼,却看到他眼中满是笑意,不由暗骂,糟糕,又上了他的当。今日怎会如此心浮气躁? 
放开手,转身背对他,暗自气闷。真得太累了吗?还是昨夜的事让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却听他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清,你不要管这件事好不好?他要的是这皇位,是我的命,就由我来对付吧。” 
我摇头,断然道:“正因为他要你的命,我不能不管。何况当初他在我面前诈死,是我失察,才有行刺之事。” 
他伸出双臂圈住我的腰,温热的身体紧紧贴在我背上,叹道:“清,我知道你和他的情分,不想让你为难。” 
我的陛下,你何曾管我是否为难?好一个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我苦笑:“瑞,你不必再试探我,也不必再用什么心机,对他,我不会手下留情。” 
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灼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咬牙切齿:“你认为我在试探,在算计你,清,你真的不能信我了吗?” 最后一句却充满了悲哀。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想起那夜他和福公公的对话,此后我一直没问,他也再不提起。 
事到如今,是真,是假,有什么隐情都不重要了。 
何况叶荐清不是傻子, 略一思索也能猜个大概,不能苟同的只是他的手段。 
见我无动于衷,他放开手,退后几步,缓缓坐下:“对他,你不会手下留情。那对谁手下留情呢?南越宗熙吗?” 
又在试探了,宗熙,他对宗熙还是耿耿于怀吗? 
我一怒,抬腿想走,却迈不出一步,仰天长叹,我的陛下,叶荐清此生只对你手下留情。 
回身凝视他,正色道:“瑞,你可以试探,也可以算计,我既能为你撑起这片天,就会让你任意翱翔。我任何事都可以为你做,但是有一条,绝对不要打南越的主意。” 
温润俊逸的脸上怒意勃然,怨愤的看着我,冷笑道:“是啊,你什么事都会为我做,灭东昌,战西璜,擒拿几位皇兄。甚至原谅我害死你的妻子,差点毒杀你的儿子,但是只要一提宗熙就勃然大怒。你回来是为他,打伤我是为他,好一个生死之交啊。” 
我摇头,怒极反而无话可说,寒着脸,缓步向外走去。 
瑞,你要这样想,我有什么办法?逼我回来的是你,用宗熙激怒我的是你,若你当时稍稍一闪,我又怎能打伤你? 
天下人都被宗熙的外表骗了,但是我知道他的本事,怎会为他担心?我担心的是你。 
当初若我不回来,先出兵的会是宗熙。你将南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而宗熙又何尝没有觊觎中原之心?我只怕你和天下人一样看错了宗熙,会输给他。 
南越不是外强中干的东昌,不是懦弱无能的北项,不是刚愎自用的西璜。原本就国富民强,兵多将广的南越,这几年又陆续吞并了几个小国,南方大地,已尽在宗熙手中。宗熙只有一个大哥宗谭,若说宗熙是天生的王者,宗谭就是不可或缺的良相,当年他自愿将储君之位让给宗熙,并一心一意辅佐扶持,有他后方坐镇,宗熙才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很快完成一统南地的大业。他二人一文一武,一动一静,一张一弛,配合得天衣无缝,朝中重臣,麾下众将也不乏多谋善断,骁勇善战之人。这样的南越,谁能撼动? 
而最可怕的还是宗熙本人,他的善于隐藏,不在你之下。若说你是以温和儒雅为假面,那么宗熙的假面就是豪迈狂放。而他行军布阵,攻城略地之能也决不在我之下。 
“清,宗熙离开南越了。一知你还朝,他就一个人偷偷离开,你说他会去哪里?” 
我一惊,停下脚步。怪不得他方才会突然提到宗熙,原来是知道宗熙要来找我。算算时间,宗熙若一得到我的消息就出发,应该快到了。 
宗熙,天下最会捣乱的非你莫属。这一来,不闹个天翻地覆怕是不肯罢休。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先解除瑞的心结要紧,否则这两人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 
我走回他身边,诚恳地问道:“瑞,你认为宗熙什么样的人?” 
他一愣,凝眉沉思,犹疑不定地看着我。 
恰好福公公进来,我不等他开口,问道:“福公公,你认为南越宗熙什么样的人?” 
福公公惶恐的看了看犹自沉思的瑞,不知如何是好。他也知道每次一提宗熙,准是在斗气。 
我笑道:“不用看陛下,我在问你。” 
福公公躬身答道:“我说了将军不要见怪。老奴认为,南越君王狂妄鲁莽,仗着是一国之君,仗着有几分武力,任性妄为,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宗熙做的那些荒唐事,天下皆知,也难怪人们会这样想他。 
我摇头,又问:“这样的君主,南越还能如此强大,当真不易。福公公认为呢?” 
瑞定定看着我,眼神闪烁,若有所悟。是啊,宗熙那人乍看是一张白纸,越想却越是深不可测。 
福公公又看了看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身来,再问:“福公公,你是不是认为宗熙是靠前人的福荫,良臣的辅佐才有今日?” 
虽是问福公公,却眼珠不错的看着瑞。他缓缓笑了,冲我微一点头,我松了口气,他的聪明,是一点就通的。 
福公公见瑞点头,也忙点头:“不错,那宗,南越君主的所作所为,实在是” 
我笑道:“若真如福公公所说,那么宗谭是长子,精明能干,又素得民心,为什么要将君主之位让给这样的人?南越有四大名将,个个有勇有谋,能征善战,为什么要臣服于这样的人?以叶荐清之能,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成为好友?” 
瑞看着我,抿唇不语,我单膝跪在他面前,执起他的手道:“陛下,有我在,宗熙自问动不了我天朝,但是我也没有把握能赢他。” 
不能告诉他,当年齐澜借助东昌的力量起兵,西璜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内有家族之乱,外有虎狼在侧,瑞那时只是个皇子,无法施展才能。先皇多病又不肯放权,天朝岌岌可危。 
当时宗熙曾约我共同起事,先夺中原,再一举灭掉东昌、西璜和北项,我二人平分天下。 
我断然拒绝,又怕他趁乱起兵,与他约定,只要他不动瑞的天朝,我今生不与他为敌。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时东昌、西璜之战,我几乎拚尽全力,所到之处,不知死伤多少?一是展示我真正的才能给宗熙看,让他不敢轻易与我为敌。二是力求尽快平定战乱,只怕宗熙会后悔。 

瑞面沉如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如石化了一般,目光深邃,却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良久,突然抬头冲福公公说了一句:“午膳先不用了。”挥手叫他下去,拉我起身,然后凝着眉在殿内缓缓踱步。 
半晌,突然停下,目光幽怨的看着我,沉声道:“清,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刚刚相识的时候,我约你去骑马打猎,你满口答应,可是我等了好几天,你没有来。” 
我一愣,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仔细回想,有这回事吗?也许吧,那时总有皇亲国戚,达官显贵约我干着干那的。 
“果然不记得了。”他握住我的手,用力攥紧,自嘲一笑:“你那一去直到半年之后才回来,却原来是和宗熙在一起。那时我就知道,你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但是我喜欢你,想办法极力接近,你却只是敷衍,把妹妹许给你,你也没有推辞。不管是谁,一言不和,你甩袖就走,再也不理。但是宗熙在你婚礼上大闹一场,做尽荒唐事,让你颜面尽失,你却丝毫不怪。你和他的情谊,天下尽知。清,你又怎能怪我记恨宗熙?诚如你所说,宗熙此人确实深不可测。但是我不信你会输给他。” 
原来他那么早就恨宗熙了,可是那时我确实只当他是皇子,连朋友都不算。 
他一向看重我,又自视甚高,一时接受不了也是难免。 
我摇头叹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宗熙。以我对他的了解” 
他挑眉,冷哼一声,瞪大眼恼怒地看着我。 
见他万分不悦的样子,不由好笑,拉他坐下,拍拍他气鼓鼓地脸颊,笑道:“小气鬼。真正了解一个人,既要和他做朋友,又要和他敌人。我和宗熙就是如此。基于两国,是旗鼓相当的敌手,基于个人,是生死之交的情谊,所以彼此了解。他确实有不及我的地方,但是我也有不及他的地方。瑞,你不必记恨宗熙,我认识他在你之前,若真有什么,就没有我们的今日了。他在我婚礼上的所作说为,是气愤我没有通知他,故意让我难堪,不是真心的,你也不要记在心上。” 
说罢,又意犹未尽地捏捏他光润的脸,他也不甘示弱的拍拍我的脸,笑道:“迟钝的家伙。” 
我刚要反驳,他却突然倾身吻住我的唇,甜蜜而缠绵的吻,似乎没有尽头一般,越吻越是不肯罢休,越吻越是渴求。 
他的手慢慢探进我的衣襟,恣意揉捏抚弄,所到之处,肌肤一阵阵愉快的颤栗。 
我闭上眼,感觉欲望自下腹升起,在体内奔流、沸腾,身体越来越热。 
“清,这次让我来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像你昨夜那样粗鲁。” 
他低沉暗哑饱含欲望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我猛然惊醒,猛地按住他的不规矩的手,厉声道:“陛下,我们还有正事要谈,不能老是沉迷” 
他不情不愿抽出手,万般委屈得看着我,闷闷的说:“你总有理由拒绝。” 
看着他含冤抱屈的样子,我笑了,拉住他的手,刚要开口安慰,他却突然一反手,快如闪电,袭向我肩井|穴,我来不及跳开,立刻沉肩侧身躲开要|穴,不想他这一招竟是虚的,手腕一转已紧紧扣住我的脉门,我暗叫糟糕,又上当了,瑞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会如此听话,轻易罢手? 
脉门被制,半身酸麻,现在又是坐着的姿势,施展不开腿脚。就是能施展又怎样?贴身的功夫我不如他。只得向后一让,却被他顺势压倒,紧紧锁在身下,不能稍动。 
他低笑着,不理我的怒视,散开我的发,轻咬我的耳垂,上下其手,肆意抚弄挑逗我的身体。目光从得意渐渐变为痴迷,喃喃道:“为什么不能沉迷?清,这都怪你,你在这里,我就不能再想别的了。” 
我看了看被扣住的脉门,苦笑,他果然换了高明的招式,这招用的是上乘的擒拿手,虚实可以随意转换,极为迅捷巧妙,当时离的那么近,就是有防备怕也很难躲开。 
他褪去彼此身上的衣衫,柔韧的身体紧贴着我,常常带着温和笑意的红唇轻轻啃咬我胸前的敏感,修长灵巧的手抚在我胯下,坏坏地戏弄挑逗,激越的快感和难耐的痛苦同时袭来,我咬牙忍住喉间的呻吟,瞪视着他,怒道:“住手,不要激怒我。” 
他眼神闪了一下,放缓动作,柔情地吻我,轻声诱哄:“别生气,清,放松,放松。就像我交给你一样,放心交给我,好不好?我的清,请你接受我。” 
我转过头不理他,只觉他手上的动作突然加快。知他不肯放弃,我闭上眼,无计可施之下只求快一点结束,放松身体,任一股股热流急速涌出,狂喜的瞬间,灼人的坚挺伴着粘滑的液体缓缓进入,他的手同时放开我的脉门,我却无力也不想再反抗了。 

我寒着脸,大力推开他的手,默默清洗。他的确很温柔,身体几乎没感到什么不适,心中却极端愤怒。 
“清,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情不自禁,谁叫你那么诱人?谁叫我那么喜欢你?”他笑的温和,说出的话却似调笑。 
好一个情不自禁,连用的招式都算计好,还不知从何时就开始酝酿了? 
我一言不发,跃出温泉,快速穿衣。 
“清,你没擦干身体就穿衣服,会着凉的,我来帮你。” 
他跟过来,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上,水珠在莹白光润的身体上跳动、滑落。挺拔完美的身躯,光滑富有弹性的肌肉,端正优雅的步伐,怡然自得的表情,一走一动之间,全身似在发光一般,透出难描难述的迷人风采。 
我转过身体,掩好衣襟。暗道:没有廉耻的家伙,不穿衣服还能如此坦然自信,这样走过来,着凉的不知是谁? 
他拿起一块柔软的毛巾,开始轻轻擦拭我的头发,俯身在我耳边,笑道:“清,你闹脾气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我怒气上涌,回头就是一脚,只听“扑通”一声,他又跌回池中。 
看他在水中挣扎了一会儿,慢慢爬上来,趴在池边,闭着眼,半晌不语,不由有些后悔。 
扔了一件衣服给他,叹道:“瑞,和你在一起太累了,我揣度不了你的心思,摸不透你的脾气,每次稍稍放松就会被算计。你什么时候能不对我用心机啊?” 
他翻身而起,狠狠瞪我片刻,说了一句:“我若不用心机,你可能”眼圈竟有些红了,低头,也开始默默地穿衣。 
见他动气,我也不再多说,收拾停当,快速向外走去。 
听他在后面轻轻叨念一句:“多情总被无情恼。”话中似有无限惆怅。 
我不禁苦笑,无情,若真的无情就好了。 

第十一章 

已是傍晚了,天阴沉灰暗的,寒风呼啸,看样子今夜又要下雪。 
加快脚步,刚一进府门,就听一声欢呼,璇儿直扑过来,我俯身抱起他,掂了掂,满意地笑了,自解毒之后,他的身子越来越壮了。 
佯怒道:“璇儿不乖,这么冷怎么不在房里?” 
璇儿噘起小嘴儿:“我在房里啊,可是阿爹一直不回来,我才出来看看。” 
软软的小手摸在我脸上,惊呼:“阿爹,你的脸好凉。” 
又摸摸我的头发:“阿爹,你的头发上有冰。” 
“没事,一会儿就好。”我抓住璇儿的手,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曹明殊。 
他躬身施礼,道:“师傅。” 
忠文也跑过来,道:“将军回来了,晚饭稍候便好。” 
我点头,走了两步,回头看曹明殊低头在后面默默跟着,身形孤单,不由心中一动,方才他看到我,脸上也闪过兴奋期盼的神情。他因身逢大难而早熟,但毕竟是个需要关爱的孩子。 
俯身拉起他的手,道:“来。” 
他点头,安静地走在我身边,表情镇定自若,连眼神也平静无波,只是小手微颤了两下。 
我没有再看他,只是把他的手攥紧了些。 
用过饭,哄璇儿睡下后,带曹明殊到书房考察他的功课,这孩子很聪明,领悟能力强,说话也颇有见地。 
我抚了抚他的头以示赞许,道:“明殊,我有一个朋友很快要来,我们可能会有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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