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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蜜宠逃妻 作者:顾梦晓(潇湘vip2014-12-04完结)-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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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子砚无心应酬他们,只有乔慕白和艾兰不停向大家道谢解释。陈伯拿出乔御成珍藏多年的极品党参给乔子砚,“二少爷,老太爷特意吩咐的。回家要记得吃。”
  乔子砚一看,轻轻蹙眉,“不用。”
  乔慕白闻言拧起眉,艾兰见状,连忙起身从陈伯手中接过,“给我吧,我回去会替子砚弄好给他喝。”
  对面沙发上,乔默笙淡淡看着乔子砚,“这次要在家里多休养一阵,别再四处飞了。”
  乔子砚凝着他,“有心。”
  乔默笙拿起茶杯极优雅地喝着,“应该的。”
  乔慕白看乔子砚一眼,“默笙说得一点没错,这半年之内你都别在到处乱跑了,在家里好好把身子养好。”
  乔默笙又开口道,“我有相熟的专家医生,不妨介绍给你。”
  乔子砚轻轻眯眸,“但我听说,这方面最好的权威,都在美国。纽约。”
  乔慕白闻言,轻斥他,“你又乱说什么。”
  乔默笙却仿佛不在意地勾唇,“就怕你的身体受不住长途飞行。”
  那一晚回到香山别墅,主卧中,乔慕白轻声叮嘱艾兰,“请刘医生在他药中每日增添少许安定成分。切不可令再他四处乱跑。”
  艾兰点点头,“知道了。”
  乔慕白凝着她,微笑,将艾兰温柔拥在怀中,“对不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艾兰温顺倚在他怀里,“我们是夫妻,何必说这些。我会与经纪人说,替我推掉最近的几场演奏会。毕竟是子砚身体重要。”
  乔慕白,“事实证明,娶了你是我半生最智慧抉择。”他低下头,吻上艾兰脖颈,房内智能灯应声而息……
  床边矮柜上,放着一张婚前体检证明,上面写清两人所有身体指征,血型血压以及生育能力证明。
  艾兰很努力地取悦着身上的男人,身体喘息晃动间,她将自己更深地推近他。如此卖力,求得不过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一颗种子……
  她很清楚,要想在乔家站得更稳,就必须要有一个属于她和乔慕白之间的孩子。
  一夜缠绵,艾兰第二天一直到上午10:00过后才起身。她扶着隐隐泛酸的腰走进浴室,心想,毕竟已经四十岁,若真的有了身孕,怀着怕也极辛苦。
  叹口气,她换了衣服下楼,问徐妈道,“和刘医生约了时间吗?”
  “约了下午2:00。”
  艾兰点头,“今天不如蒸条豆豉鱼,再煮锅汤,多放些党参。其余的那么看着办。”
  “好的,太太。”
  午饭时,乔子砚下楼吃午饭。艾兰看他一眼,笑道,“今天起色明显比几天前好多了。午饭多吃一点。”
  乔子砚看着桌上的菜,冷冷开口道,“为什么会有豆?”
  艾兰一怔,道,“豆豉鱼,特别蒸来给你开开胃。”
  乔子砚没有再多说什么,沉默地吃着饭,只是那盘鱼,始终未去碰。
  艾兰见他只一味吃白饭,“子砚,你想吃些什么,我让徐妈再去做。”她说着,抚上乔子砚额头,“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乔子砚轻轻侧了侧身体,放下手中碗筷,表情极冷地望着艾兰,“他不在,不用故意摆出一副贤妻模样。”
  艾兰心中有些不悦,却还是态度温和,“你怎可这样误会我?”
  乔子砚眯起潋滟的眸,凝着艾兰,良久后,道,“幸亏她完全不像你。”起身,径直上了楼。
  心情在见到桌上那盘豆豉鱼时糟糕到了极点。因为那一颗颗豆豉令他无法抑制地思念起程曦。她是乔子砚所有见过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讨厌豆类,讨厌到连闻一下都会觉得反胃的怪胎。
  推开程曦曾经住过的房间,走进去,属于她的记忆扑面而来,那米色摇椅上,女孩仿佛正坐着看小说,头轻垂,头发总是梳得极整齐,露出光洁额头,眸光平静如水。
  他仿佛看到女孩抬起头来望向自己,她整个人沐浴在明媚光线下,平和清浅,一尘不染。
  乔子砚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她的脸,手指沉浸在光线中,有微微颤抖。双眸泛起淡淡水雾,那画面太过残忍,他转身离开。心却已经被一双无名大手攥得生疼。
  程曦,你是否也厌憎我犹如厌憎那一颗颗面目可憎的豆豉?
  从未曾有一个人,可以像艾兰那样令他心生厌恶。他讨厌这个女人的程度,宛如他思念眷恋程曦一般的深,一般的重。
  下午,艾兰与刘医生一起上楼的时候,才发现乔子砚的房门大开,里面完全不见有人。
  艾兰心中大惊,连忙打乔子砚的国内号码,关机。
  晚上,乔慕白下班回来,听说乔子砚已经离家,表情倒还算平静。神色如常地吃晚饭,洗澡,进书房工作。
  晚上11:00过后,艾兰端着一杯参茶敲门进来,走到他身后为他揉着肩膀,脸凑近他的耳朵,“天晚了,早点休息吧。”
  乔慕白拍拍她的双手,头都不抬,“很多事,你先睡。”
  艾兰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走出了书房。那一晚,乔慕白整夜都没有回房。第二天一早,艾兰天还未亮就起床,走进书房里面却已经空无一人。
  她问徐妈,徐妈道,“先生是半夜出的门。”
  艾兰想起不久前那对半夜忽然登门的母子。藏在睡袍衣袖中的手一点点捏紧,他大约去了其她女人那里吧?
  乔慕白在怪她。
  徐妈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到她面前,“太太,先生大概是工作太忙,您别多心。”
  艾兰倏尔抬眸,语气冰凉,“我几时多心?难道你也要教我为人妻的道理不成?”
  徐妈识趣地即刻收声,“抱歉,是我多嘴。”
  艾兰冷冷扫她一眼,起身,“记住自己身份,你只是这里的工人,我们不是朋友。”
  她换了衣服,开车出门。她回到自己工作室,演奏会被推迟,她走进钢琴室练习,却因为心不在焉而时时出错。
  经纪人小美是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女生,她走进来,“兰姐,我以为最近都不会来。”
  艾兰苦笑,“无处可去。”
  小美扫了眼她平坦的肚子,“有了吗?”
  艾兰当然明白她说什么,摇摇头,“我已经四十,哪有这样容易?”
  小美叹口气,“在乔家生存,孩子是最佳靠山。”
  艾兰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可是,“我这个年纪太难了。我总不能变个孩子出来。”
  小美凝着她,倏尔放轻了声音,“其实,你如果真想要有,还是有办法的。”
  艾兰看着她。
  “请人代孕。”
  艾兰即刻摇头,“那是乔慕白,不可能。”
  “乔总是男人,且是有名的风流人士。还有,S市不知道有多少缺钱又豁得出去的年轻女子,为什么不可能?”
  艾兰心中一动,长久沉默。
  *
  纽约,城市芭蕾舞团
  辛苦熬了半年,好不容易在罗马舞团从群众演员变成二级舞者。谁知道到了纽约,程曦又被打回原形。仿佛在罗马的半年都是白过,一切需要重头来过。
  其实她还是有的选择,拒绝这场演出,回到罗马,她依旧是二级舞者。
  如那位高傲的编舞埃米所说,“在亚洲,你或许会是一流芭蕾明星。但这里是纽约,我们是世界四大舞团之一,你只能是伴舞。”
  程曦不信,所以她留了下来。而且,伴舞怎么了?伴舞亦是一场演出中重要的环节。
  演出前彩排时,她很努力适应这里的节奏和模式。埃米不停为了她一人停下来,“你聋了吗?节拍听不懂吗?不如回家重头学?!”
  四周一片嘲笑声。程曦咬紧牙关,一句辩驳都无,继续练习。
  排练结束后,罗尼走过来,柔声道,“你还好吗?”
  程曦摇摇头,垂眸安静揉搓着自己酸疼难忍的双腿。
  埃米经过她身边时,斜睨她一眼,“像个会跳舞的机器,全然没有感情投入。”
  罗尼皱眉,替程曦不值,“嘿,你太过分。那只是三流角色。”
  埃米冷冷看着她,“三流角色亦该有饱满情感。不然,观众难道买票进来看你露胳膊或是卖大腿?你不如去卖身。”
  他的话说得实在太毒,程曦就算个性再浅淡也不由觉得生气,他竟然将她多年来辛苦练舞的所有付出和成果统统抹杀。
  她站起身,直直望着埃米,“我不是机器。”
  埃米冷哼,“不会比机器更好。”他说完,拍拍手,大声道,“最后一次彩排,跳得不好的,即刻换候补。”说完,他特意看一眼程曦。
  舞台上,程曦拼命隐忍着羞辱感和所有委屈,挺起胸膛深吸口气,走到自己位置上,她努力令自己沉浸入这支舞蹈中。
  埃米站在台下,望着与众人一起旋转的中国女孩。她的眸眼半垂,动作做得其实已经很漂亮,但此刻又多了一份想要自我证明的强烈欲望。眸光中有一抹不甚明显的倔强。
  这是一只极度渴望得到认同和赞美的天鹅,她被掩埋在舞群之中,却心怀不甘,肢体间有气愤,有屈辱,有不甘,有忧伤。
  那张极精致的亚洲脸孔此刻浮现各种复杂情绪,简直将这角色演绎地入木三分。
  埃米长久凝着她,轻轻勾唇。这女孩如此美丽出尘,舞技精湛。只可惜,个性太过内敛,而且她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很出色。
  缺乏足够自信的舞者,去不到更高的成就。

  ☆、爱。争。恨。

  2007年3月。光阴仿佛带了翅膀,从纽约回到罗马,一晃已经半年过去。
  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殷佳佳2月初的时候在罗马生产,孩子一出生就即刻被人抱走,她与程曦都不曾见过这孩子,亦不知道那究竟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为免殷佳佳日后后悔,机构与她签下长期协议,表示是殷佳佳自己放弃孩子抚养权,日后关于这婴儿一切都再与她无关。
  2月份亦是程曦在罗马舞团服务的最后一个月。
  夜里,程曦问殷佳佳,“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留在这里。2月底,罗马舞团又到一年一次舞者甄选,小曦,你可愿意为我推荐?”
  程曦点头,“好。”内心其实是替好友高兴的,经历了那么沉重的一场情变,殷佳佳终究还是熬过来了。
  殷佳佳将头倚在程曦肩上,望着窗外清凉夜色,“小曦,我已重生。”
  虽然经历了骨肉剥离,铭心刻骨,但她依旧在生。心事再腐烂,但外貌仍旧是20岁,还是年华正好。
  犹如那满池泥泞的浊泥里开出来的一朵妖娆鲜花,外表迷人已够。本质如何?谁在乎。
  心思空荡成灾的那一刻,她轻叹口气,“恐怕此生最遗憾,是我不叫程曦,没有得到你这样上佳的运气,可以遇到一个乔默笙。”
  3月初,程曦一年合约期满,决定不再与罗马舞团续约。因为半年前埃米的那一句“没有人愿意花钱来看一个亚洲舞者”,她已决定前往纽约,她要正式考进纽约城市芭蕾舞团。
  但去纽约之前,她先回了一趟S市。
  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她一眼就看到那辆熟悉黑色轿车,径直开了后排的车门坐上去,包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已经被身边的男人狠狠地吻住了双唇。
  前排的司机连忙尴尬地将双眼从后视镜中挪开,目不斜视地望着前面。他这位老板今天实在太令人意外,那样清润淡漠的一个男人,原来也会有对着女人如此情难自禁的时候。
  乔默笙的确有些失控。在不停有行人经过的车子里,他的吻很霸道,很用力,仿佛想要将这大半年来所有的蚀骨思念都借着这个吻宣泄出来。
  程曦红着脸,被动地回应着。见到他的那一刻,心无法抑制地狂跳不止。他的吻太深,令程曦已经无暇去顾忌这亲密举止所发生的场合与时间是否恰当。
  她只知道看到乔默笙时,半年多来的思念终于因为他的深吻而得到补偿。她伸出手,主动环上他的脖子。
  回明珠江畔的路上,他看一眼身边女孩,“如果不给你寄机票,你是不是已经打算直接去纽约?”
  程曦吐吐舌头,她听出来了,这位先生话语中不满。
  “我已知错改过,这不是已经回来?”
  看着女孩如此真实的笑容就在自己眼前绽放,乔默笙微笑,双眸中有迷人水光,“面试是什么时候?”
  “4月初。”
  他看着她,轻轻颔首,“有足足一个月。”
  程曦望着他完美侧脸,忽然听到他轻声开口道,“想我了吗?”
  她扬起唇,脸上笑容很干净乖顺,“想了。”
  乔默笙笑着睨她一眼,“怎么想的?”
  她特别认真地考虑了许久。乔默笙知道她纯属故意,好笑地耐着性子等着。然后听到她染满笑意的声音传进耳际,“用我的口和我的胃。”
  这是真的。与他在一起之后,程曦有些无奈地发现,无论在精致美味的东西,如果不是乔默笙亲手烹制,就不能算得上是至臻美味。
  “心呢?”
  程曦沉默一阵,轻声道,“心里住了一个人,太满了。他蔓延至我四肢百骸,每一处仿佛都有不同形状。根本不用想,他原本就住在我身体里。”
  2007年的初春,乔默笙的目光所及处,皆是女孩迷人面容,耳畔所听闻的,满满是她婉转情愫。
  感情是这世上极玄妙的东西。红尘阡陌中,他们蓦然相遇,平静相爱。那看似平缓温和的情感却原来早已深邃隽永,紧紧勾连着两个原本应该天南海北的生命。
  从此,在彼此的人生岁月里,除了自己,还甘之如饴地承载着另外一个人的喜悲,以及灵魂。
  回到明珠江畔,乔默笙在厨房准备午餐。程曦搬了一张花梨木雕花椅,坐在厨房口,静静看着为了她而忙碌的男人。
  窗台上养了几盘薄荷,乔默笙随手摘了一把,盛在透明容器里,递到她面前,“将这些薄荷捣碎。”
  程曦用木勺一下下捣着薄荷,偶尔还会取一小片直接塞进嘴里,轻轻咀嚼。
  乔默笙空闲时转身,就会看到她像个好奇宝宝,对厨房的一切都觉得好奇,一双清亮的眸极钦佩地望着他,“原来会造房子的手做起菜来也这样厉害。”
  他笑,忽然朝着她,伸出了手。
  程曦会意,却有些犹豫,“你会累。”
  “不会。”
  程曦笑起来,握住他的手,顺势爬上他宽厚背脊。
  白瓷色的砂锅里,正慢慢煮着八宝海鲜汤,炉火慢慢炖着,不温不火。乔默笙背着他的女孩,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踱着步。
  他背着她去看露台上新种的一大盆富贵竹。程曦凑近一看,才发现竹身上刻着极小的字。
  晨曦易夕。竹影相随。罄竹难书。
  那是浅淡到极致的十二个字,却令程曦倏尔红了眼眶,这男人从来不曾亲口告诉过她,原来思念混杂着独自一人的孤寂已经陪伴了他这么深。
  她将一张脸埋在他背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我是否太过自私?”
  乔默笙只笑不语,又背着她去二楼。离楼梯的最远的一间屋子,推开门走进去,是一间光线极好的练舞房。四面都装了镜子,地板亦专门处理过。他按动门边开关,屋顶的一层木板慢慢移开,露出透明的玻璃顶,午后暖阳毫无遮掩地倾洒进来,照在两人头顶,在地板上投下两个相互交叠着的人影。
  镜中,他看到女孩双眼红红,沉默倚在自己背脊上,脸贴着他的脖子。
  他温柔浅笑,“竟感动的哭了?”
  程曦别转头,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睛,只瓮声道,“才没有。”
  吃过午饭,程曦抢着要去洗碗。这一桌子饭菜都是乔默笙煮的,她要再不做点事,显得太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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