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前生-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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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拼了……”严秦轻轻放下西溟雪，带着泪与不舍最后看了她一眼。便就冲着最后一口力气而上，要与黑衣人拼个你死我活！却不料强风更胜，拼却全力也无法近其身！誓死之心乍然，他蓦地迅猛拔出西溟雪腹部的匕首！瞬间，躺倒在地的西溟雪整个人如牵线木偶，浑身一紧扯，整个人一震，头尾一缩！腹部的血也随着那把匕首的拔出，血溅半空几寸！触目沭然！
“啊……”严秦没有勇气去看西溟雪难受的样子，他只知道就算死也要在一起！但有黑衣人在，他注定不能与她同穴！带着死同穴的沉醉向往，他拔地而起，冲着最后的力气即便不出几步还是扑倒，也要将手中匕首刺向黑衣人！
“混账！”黑衣人即便口头上这么吼着，但那把匕首仿佛认定了目标，虽然打偏了，却还是硬生生击上了他的鬼王脸谱！“咔”一声，脸谱碎裂两半掉了下来。而强劲的风更是反噬，风统统回灌，黑色帽沿掀落，那张脸赫然！遮掩了许久的真面目终于重现！
“甲阛……”宋逸最先震醒！
“你……”严秦惊愣！
设想多年的人终于出现了！那熟悉的脸，那熟悉的三角眼……西溟雪手捂着腹部，引颔看着那张脸，虚弱之余还是强忍着，“……爷爷……”
“哈哈……”脸谱乍落，连帽沿也无法遮住的脸，就这么袒露在她的面前！他曾想过无数次她再度见得他脸的场景，却没有一个是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就要死去的样子……“我不是你爷爷！阿芸！”蓦然，他停止狂笑，带着一脸至诚凝望着视线迷离的西溟雪，企图唤醒什么……
“娘娘不要看他的眼！”严秦惊觉时，已来不及！再一阵的强风而袭，他只能爬向她狠狠地拥抱着……“不要！”
“……阿芸……”西溟雪艰难吞吐着，双目眼皮是不是耷拉起来，直至她好不容易振奋起一股势力才撑起眼皮。气息竟越来越喘，也越来越弱，一牵一动间奄奄不可耐！“阿……芸……”
“娘娘！”泪眼蒙重，严秦左手抚摸上西溟雪苍白的脸颊，满心的死绝。“对不起……我没能做到替你死……”但死还是可以同穴！
“……不！”开始陷入迷雾般的世界，自语自答、意识不清的西溟雪气弱摇了摇头，豆大的汗水开始涔出，满额的晶莹！“……焦、尾、弹……凤、求、求……凰……”
（本书独家首发于纵横中文网，上嬗若水作品，感谢支持，书友群86540175，http：//book。87book。com/book/36528。html）
焦尾弹，凤求凰。思成狂，倚栏杆。离歌漫，别亦难。金簪易断情竹恨鸳鸯！
焦尾断，别成伤！君回看，泪阑珊。盟誓断，沟渠残。此情不过烟花碎一场！
谁？谁在击歌而唱？却唱的那般心碎？西溟雪浑浑噩噩，身一轻盈，便仿佛飞升到了另一境地！这里四周华美纹饰，闪着耀目金片光。迷迷糊糊看着头顶的雕花帐帘，那古朴的荷花盛开模样恍若栩栩。
“阿芸！阿芸！”四周回荡低沉的男音，不断回唤着这个名字。西溟雪一震，尽力撑开眼皮艰难环视周遭，才发现她又回到了当初西蒙尘送给她的梦境里的世界！这里是阿芸的闺房！这里是西柳芸的世界！那么她又再度回到了西柳芸的身体里，再度从她的眼里看这个悲情的世界吗？然而，此回，她知道西柳芸仿佛也跟她一样受了很重的伤势，她的一只手一直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前景今物终于重叠了吗？
“唍——”一声，重重的推门声！不出几步，那人便踱至她身边。烛火一个晃动，明转暗，在复明！一瞬之间，西溟雪借由西柳芸的偏头，才终于看清了这个人！却浑身一震！——那弯弯的眉线，那熟悉的三角眼，那眼底里奸佞的光芒！特别是这张熟悉了二十年的脸！
不！怎么会！怎么会是年轻时候的爷爷！西溟雪忘乎所以的抓狂，而西柳芸似乎也受了刺激，满心的激动，病喘着！
“北……北……”西柳芸伸出捂在腹部的左手，颤抖的血手想要去抚摸一次他，可他却满脸嫌恶！他往后退了一步，衣袖猛一甩，想要甩掉噩梦一般！身更甚至往右一侧，来个眼不见为净！
“怎么！连做个荡妇也不入北王的眼吗！还被遣送回来！”
字字侮辱！句句熟悉！是他！是宋北！西溟雪深深记得这个动作，这些言语，全是那个侮辱西柳芸的宋北才可能所为的！而能进入西柳芸闺房的，也不过于她最爱的丈夫——宋北！宋国的开国之王！
呼！西溟雪觉得自己一颗心快要被剜尽了！黑衣人是爷爷，而爷爷竟然是宋北！那个西柳芸爱得要死要活的男人！那个负情绝性的薄幸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个人会是爷爷？为什么爷爷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或许她早就知道了背后这个答案，只是不愿相信！只当黑衣人高呼她为“阿芸”时，她便该有所觉悟；只当黑衣人狂笑西柳芸的不悔时，她早该想到这不过是一场预谋千年的浩劫！却没有想到，前世费尽心力的纠缠，还要延续今世的爷孙情缘，更要将她由今世带回这个痛苦的境地！难道这一切都为了看她怎么死的吗？身为西溟雪的她，无法相信自己最亲最爱的爷爷，会是这么个心心念念要她死的阴谋者！扯不清的前世纠葛，究竟谁才是无辜！
“……北……”西柳芸依旧不懈想要够到宋北的侧脸，血手在半空抓了半天，手指收放收放，映着昏暗的烛光，那双血手散发出不一样柔和和悲哀的光芒。她错了吗？只是企及一个不可能的人的回头，西柳芸真的错了吗？西溟雪心中感叹，却也感受到了西柳芸心底里的绝望。可她的手却没有停下……“……北……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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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宋北蓦然一下转身，那股力道，那双三角眼底里迸射的火焰，活活可以烧死西柳芸！然而，西溟雪却感受到西柳芸浑身的一个冷颤！“你说什么！北王死了？”宋北的脸倏地扬起，荡开了个邪恶的笑，笑声尖利，就跟现在的黑衣人一样，急狂！
西柳芸含泪点了点头，捂住腹部的右手松了松，却又故意使力按住，仿佛是要挤出身上的血！“……你……为……王……”
“我为王！你就以为你能为后吗！”宋北抢过西柳芸的话，卑恶的认为西柳芸是要跟他讨要后位的！他激动而起，旋即转身往后走几步，又回过头来，满脸的阴沉！“你不过是暖床的！你不配！你……”
西柳芸无力辩解，也不愿辩解，她只是用自己颤抖的右手扯开自己的衣服，将贴身的肚兜扯下给了宋北！白皙的肌肤此刻坦露在昏暗灯光下，却再也没有了原来的惊艳！而一直嫌恶的宋北意外她为何会扯下自己的肚兜，直到他看到肚兜内隐隐现出的带有血色的书信时，才讷讷弯下身子，去拾起它来……
“……这……就……是……你……想……要……的……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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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梦不见去年人（3）
（本书独家首发于纵横中文网，上嬗若水作品，感谢支持，书友群86540175，http：//book。87book。com/book/36528。html）
伴随着西柳芸悲惨的顿字，那封带血的书展开了——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给你……
“不！”宋北意外的大吼，他狠狠瞪着床上的西流云苍白的脸色！这封血书算什么？忏悔？那么高傲的西家女竟然会向他忏悔？什么“此生还你权势，他生无念，与君绝”！这算什么！当初费尽一切杀死他的妻子，如今决绝说生生不再见？她是巫女，根本就不会死，哪里来的生生？蓦地！一个念头电光火石的闯入！“不！你骗我的！你是巫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宋北眼中全然不信，他狠狠地瞪着她！也或许某一刻，他的心底是拒绝她的离去的！只是被恨蒙蔽，情绪不得见天日！
西柳芸无声回应着他的嘶吼，她双目朝着自己的身体——微凸起的腹部！曾经丝微的变化令得她欣喜不已，却没想到连带本身她竟是个无情之人，推自己的骨肉进入这地狱！她是个罪无可恕的人！
“……你……”顺着她的目光，他也望着那双峰而下本该平坦的腹部，此刻竟是多少凸起！宋北一瞬傻眼！他并没有给她任何孕育他孩子的机会！那也只有北王了！那是那个北王的孽种！“……贱人！”咬牙而吐的两字！
西柳芸勉强扯出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你想要的，我给你……”重复的还是这一句，宋北却还是面无表情！
“你以为你杀了北王，就足够了么！身怀孽种的你……”宋北厉吼，却不想西柳芸蓦然从口吐出一口黑血！惊得宋北不自持，冲向床上的人！然而，此时西柳芸不再伸出右手想去够及宋北，反而是宋北伸出手去探她的脉！瞬变！宋北不敢置信你地看着痛苦得皱起双眉的西柳芸。烛火光下，映衬得西柳芸恍若轻盈的蝴蝶，一眨眼便要飞去！“……你……”
西柳芸勉力扯出个微笑，眉心间的“§”标志忽然闪现出一股轻盈飘荡的质感，它在跃动！“……对不起……我终于体会到身为个母亲为了孩子的心情了……是我……是我害死你最爱的人和孩子……”
宋北探脉的手转而松开，抓着她的手腕，眉心间的结纠结。看着西柳芸忏悔的书信，可又能如何！他的妻、子还是死了！他能强求什么？甚至刚才他几乎脱口只要她愿意放弃那孽种，他会继续留她在身边！可是，为什么在诊着她的脉时，他的心瞬间也如崩摧，这种痛苦远比当初他看着妻、子血死的场景时痛上一百倍！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不能失去她？为什么！几年来，避而不去想的答案，蓦然在西柳芸牵动的惨笑中不可遏止的浮现——他也爱她！
那么多的侮辱，只因为他一心被怨恨蒙蔽了心！他越恨她，心底里就越发爱她！他不愿再这般纠缠自己，于是下狠心将她送献给了北王！几月的憔悴，眼里仍是她的身影，她的泪珠！多少次梦回不再是那惨死的妻、子，反而是她血流满身地对着他笑！每每惊回，他总是来到她的闺房，睡着她的榻，枕着她的枕头，嗅着她的气息！以此安稳自己渴望她的心！他一直以为对于她的眷恋只是身体与绝色，却从来没有想到远离她那副身体，他对她的渴望竟更深！深的只能用言行举止来疏远——他不能爱她！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哽咽声不断，连带喘息急剧，喉间的甘甜旋即就要涌上，西柳芸硬生生压下，她在抢时间，“对不起……”她这一生欠他的无限憾然……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要你偿还所有的罪责！”宋北狠狠抓着她的手腕，一晃，丝毫不带怜惜：“怎么？上了北王的床，你就以为北王爱上你了吗……你别自取其辱……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仿佛只有拼却权力的辱骂，才能淤解他心中的恨与爱，更有的是害怕她爱上他人后的离去……
西柳芸仿佛知道他的异动般，也不痛不痒：“……共君此生青鸟黄泉碧落飞去不悔，红颜命薄成碧天上地下相见成恨……我错了……爱你却是一种争夺，因为你从来不曾看过我一眼，却爱上了我的小婢，甚至无视阿爸的指令决绝娶了她……我以为要你就是爱你……我错了……错的离谱了……”泪水不断从眼眶涌出，溅湿玉枕。却听得宋北一身冷然，她终于认清了对于他的情愫吗？竟只因为“要不到”而“爱”？不是他一直以为的疯狂之“爱”……怎么了？难道她上了回北王的床，就连原本该属于他的心，她也给北王了吗！
“贱人！”咬牙蹦齿的恨！
“……害死了她，我日夜害怕，可我拥有了你……却拥有不了你给她的温柔……我不恨，但会怨。只是这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我可以忍受你对我的侮辱，我可以忍受你对我的轻毁，忍受同床异梦，却惟独忍受不了你将我送献给别的男人……”西柳芸咳了一声，略微血丝吐出。“……爱，本就不该执着……我错了……可、他比我还傻……”西柳芸闭着眼干笑着，可眼角不断溢出泪来！那应该是幸福满足的泪吧，至少在将死之前遇到了那么一个人，一生何憾？
“你想说什么！你要带着这孽种随他去死吗！”宋北直觉，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绝色之脸。多少次他的视线曾追随她的一颦一笑，直至他拥有后，他便不再注视。这回看来，她却憔悴不少，更因为腹部的伤势而苍白不少！不！她不能死！她是巫女，长生不死的！她是在骗取他！他心中不下百回诉说，却在她接下来的话中统统见鬼去了！
“……轮回咒……”西柳芸忽然睁开眼，眼里水泽汹涌。她是用了与北王的孩子实施的这个咒语！所谓轮回，即是无限死亡出生再死亡！生生世世不尽，除非咒语解除！而她则选择了用他们的孩子做引，用他们之骨血做凭，那么生生世世同生同死，互相牵引一同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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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心甘情愿要死，他明知道我为了你要杀他夺权，却还是傻得日夜陪着我，哪怕成为个万人唾弃的王，他也要守着我回心转意……我、我……咳咳……”刚才压下的一口血再也制止不住，一下喷吐出来，血滑过她的下颌，顺着脖颈，来到她的肌肤，一直顺延，而每一滴血流过的地方，惊现透明！
“……我、我是不是很可恶！杀了你的妻子，竟还下得了手杀了这世上最、最爱我的人……”西柳芸克制不住的颤抖，她没有去看自己的血流到哪里，只知道某些地方开始火热的灼烧，就像她下咒时，眼睁睁看着北王慢慢灼烧成虚无！“……欠你的，我还了……欠他的，我只能生生世世……额……”
“不！”再一次看着更多的血溢出，看着她越来越透明！不知道怎么止住这血，宋北生平第一次慌乱了！他想救她，可是她突然伸手覆住他的手，那渐渐失去的温度，他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他知道西柳芸并没有骗他，她真的要为北王殉情！她决绝要与北王共死！不！他不准！他要留下她！他要日日夜夜拥着她！他要她如以前一样眼里只有他！“西柳芸！我不准你死！你死了我就杀光所有西家人！你死了我就让所有人陪葬！听见没有！你不准死！”
“……这……就……是……你……想……要……的……我……给……你……”西柳芸生平第一次遇见了他的情愫，可是她的眼皮早已沉重！能撑到现在忏悔完毕，已耗费了她所有的力量了，能看见宋北一次真情她此生真的无憾了！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她笑着，仿佛是中解脱！若是早知如此，她或许会早点放手，不用为了偿还欠宋北的，而亲手杀了什么都知道的北王。她始终难以忘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