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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情酹山河 by 沈夜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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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殷直起身子,垂手侍立。太后挥手,摒退了下人,殿阁之中只剩他们两个。过了好半晌,方听太后道:“皇上不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到这偏殿来做什么?”林殷淡淡地道:“御书房、乾清宫等处一砖一石皆是父皇在世时旧物,儿臣怕睹物思人,心绪不宁。便擅自做主,到慎德堂披阅奏章,到文华殿和大臣商议政事。” 

  太后冷笑道:“皇帝如此费心劳力,倒是我多虑了。就不知这里除了皇帝,还有没有旁人。”林殷眼睛看着地上,道:“有。儿子见层染阁阴湿寒冷,那些奴才怠慢无礼,便将九叔也请来了。他身受酷刑,体虚血弱,正好在这里静养。” 

  太后压着心头怒火,道:“林湛大逆不道,犯上作乱,是先帝亲自定的罪名。我知道你和小九自幼要好,当初碍于太子身份,不便多说。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现在身为皇帝,当世之表率,更应谨言慎行,岂可为一己私情,致国家法度于不顾?” 

  林殷抬头,平静地看着太后,道:“母亲这么说,儿子可不敢承过。当初九叔被判监禁于宫中,未指定哪座殿阁。慎德堂地处宫内东角,与层染阁位置相当,并无特别抬举之意。儿子将九叔幽禁在此,不曾有违先皇意愿。九叔纵然再是罪大恶极,毕竟是儿子的长辈。儿子就近命人细心照料服侍,正是彰显我朝宽容大度,仁爱慈和,又有何不可?” 

  “一派胡言!”太后见林殷一本正经,却是巧言令色,遮掩邪念,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厉声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摆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谁听?明明就是你心怀私欲,与小九……小九……”她忍了又忍,没有说出“做出苟且之事”,喘了口气,续道:“当初你欣然接受段芙,喜结连理,连孩子都有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母亲。”林殷仍是极平和,并不为太后挑明真相而紧张,道:“母亲明察秋毫,正是如此。”反倒是太后,听他竟然直接承认,再无半点隐瞒,吃了一惊;失声道:“你,你怎么会昏聩至此?他是你的亲叔叔!” 

  “他还是父皇的亲弟弟。”林殷不为所动,盯着太后的眼睛道:“可父皇百般逼迫他之时,母亲在做什么?不闻不问,顺其自然而已。既然如此,请母后继续不闻不问,顺其自然吧。” 

  “你……你……”太后张口结舌,半句接不下去。她见林殷凤目微敛,温和柔顺,语气也是缓慢悠长,却字字如刀,显见是早有准备,只待一触即发。一瞬间,太后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儿子,他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实话。 

  太后缓缓坐下,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林殷淡然而笑,道:“有此父斯有此子,母亲不必感到奇怪。”太后定了定神,刚要开口再说,忽见林殷笑容微敛,躬身道:“母亲,儿子先失陪一下。”也不理太后,快步进了殿内。 

  太后正感诧异,耳边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然后是低低的轻柔的哄劝。太后站起身,慢慢走到门前,只见林殷偏身坐在床畔,将林见秋揽在怀里,不知在说些什么。脸上的宠溺和怜惜,是她从未见过的。林殷一向安静内敛,就算是对自己这个亲生母亲,也没有流露出如此直白的情绪。 

  林见秋似乎很难受,身子向后拗过去,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露出瘦白的脸,和深蹙的眉。一滴泪沿着眼角滑落,便要隐没发迹之中。却被林殷低头,轻轻吻去。 

  太后脑中“轰”地一声,她纵然已知真相,但亲眼目睹,还是无法承受。她愤恨地盯住那个依靠在林殷怀中的荏弱的身影,早知今天,当初在他幼年之时,就应该将他掐死。 

  妖孽!太后紧紧咬住牙,才没有脱口而出,狠狠地看了林见秋一眼,转身离开。 

  林殷放下林见秋,取过湿润的布巾为他拭去冷汗。待林见秋睡安稳了,才轻脚踱了出来。唤过张贵道:“传朕的旨意,御前侍卫统领欧德海亲守此地。无论是谁,没有朕的口谕不能擅入这座慎德堂。从今天起,九王爷所有膳食汤药,必须由朕亲自送服,任何人不许插手。”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林见秋似乎有好转的迹象。蔓夕花毒发作次数越来越少,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已不再像初始时那般沉睡,渐渐对周围有了反应。开始躲避身边人的碰触,轻微的扭动,脸上露出惧怕的神情。 

  林殷不去理会,无论林见秋挣扎也罢,恐惧也罢,只是揽在怀中不放手,抚摸安慰;或是将他压制在被褥间,涂上伤药。林见秋挣脱不开,迷迷糊糊地低泣呻吟,林殷只作不见,不过是将他拥得更紧些。 

  如此又过了十数日,也不知是林见秋认出林殷,还是发觉身边这个人没有恶意,慢慢安稳下来,偶尔还会不自觉地靠向林殷怀里,只是还不肯醒。 

  这一下,连应长歌也受不了了。几乎天天跟着林毅往宫里跑,忧心忡忡地看着昏迷的林见秋。一般来说,只要下了偏心蛊,就是死症,也能救得活,这么长时间不能醒转,实在少见。难道是蛊下的不对?或者并不只中了蔓夕花毒?应长歌心里忐忑不安,翻来覆去胡思乱想。 

  林殷却笃定得很,一副淡漠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把林见秋的不寻常放在眼里。照常升朝议事,接见外臣,披阅奏章。得空便抱着林见秋赏书品画,读诗弹曲,与平常无异。 

  应长歌对这个男人实在琢磨不透,说对林见秋不在意吧,又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事无巨细皆亲自打点。说在意吧,自从上次下了蛊之后,一句病情都不再问,似乎林见秋醒来也好不醒也罢,都无所谓。 

  自过了腊八,家家户户忙着扫房、请香、祭社,准备过年。但国丧刚过,宫里却是寂静得很,一点活络气氛也无。直到腊月二十六,皇帝封笔封玺,开始放假,宫里忙着收贡品,置办年货,打赏下人,这才热闹了些。 

  腊月二十七午后,下了一场大雪,雪花云片也似,洋洋洒洒直下到次日凌晨,整个天地一片银白。这一年是暖冬,冬至之后,像这样的鹅毛大雪还是第一次。依着林毅的意思,便要拉着应长歌去京城外踏雪寻梅。谁知应长歌一瞪眼,道:“光秃秃几根枯枝,开的花还没有碗底大,有什么好看?”非要到宫里瞧瞧林见秋不可。这等小事,林毅一向不拗着他,只好跟来。 

  到了慎德堂院子里,却见林殷抱着林见秋正从暖阁里出来。林毅跪下行礼,应长歌大咧咧地站着,睁大眼睛看向林殷道:“你带湛哥哥干什么去?”林殷先让弟弟平身,道:“去涵虚朗鉴阁赏雪。”说着,抬腿上了乘舆。 

  应长歌见他一脸极自然的模样,不假思索开口道:“赏什么雪啊,他又……”忽觉身后被掐了一下,总算他反应快,知情识趣,将“看不见”三个字吞回肚子里。一回头,见林毅没事人似的垂手侍立。等林殷去得远了,林毅道:“以后和他说话小心些,他是给九叔面子,不愿为难你。” 

  应长歌皱眉道:“你这个哥哥太奇怪,莫名其妙。”林毅扫了他一眼,道:“你呆头呆脑地,懂什么?”   

  涵虚朗鉴阁就在平鉴湖畔,因殿阁院内种着大片梅林,因此是赏梅的好去处。又因水波荡漾,台榭雅致,为林见秋所最爱,每到夏天必来避暑。 

  太监宫女们早将地龙烧得热热的,温暖如春,将殿阁窗子都挑开,又轩敞又暖和。窗下摆了宽大的暖榻,一旁备下茶水点心。 

  林殷一向不喜人多,下人们静静退下。林殷揽着林见秋,隔着窗子远眺。窗前一枝红心蜡梅开得正好,透过枝干可以看见不远处早已冻结成冰的湖面。 

  林殷轻轻叹息一声,将林见秋身上狐裘裹得更紧。 

  从小到大,两个人心意相通,形影不离。唯一的一次吵架,就是在这里。 

  那时林湛十三岁,正是恣意妄为,任性胡闹的年纪。刚刚学会了游水,便要四处炫耀。林殷忙着在上书房读书习政,林湛拉着当时还很小的林毅,偷偷到平鉴湖里游水。 

  林殷正在练字,忽见林毅大哭着跑进来,口齿不清地说九叔淹到水里了。林殷心里咯噔一声,登时变了脸色,二话没说跑了出去。到得平鉴湖边,正看见几个太监手忙脚乱抬着溺水昏迷的林湛上岸。 

  林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将林湛揽在怀里,吓得魂飞天外,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却见林湛忽地睁开眼睛,直起身来,对着自己哈哈一笑,道:“我没淹着,逗你们玩的。”他脸上得意洋洋,挤眉弄眼地胡闹。林殷面沉似水,突然扬起手来,重重打了林湛一个耳光,转身便走。 

  林湛先是一怔,继而大哭——他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林殷根本不予理睬,而且整整七天,没和林湛说过一句话。 

  林湛哪受过这种对待,乱砸东西大发脾气,谁来哄劝也不行。林殷搬离慎德堂,暂时住到母后坤宁宫里。林湛无人陪伴,寂寥已极,晚上更是无法入睡。实在没办法,只好跑去道歉。偏生林殷只是沉默,看都不看他一眼。林湛大怒而走,可又受不了返回来。如此数次,到最后,林湛只好低声下气地认错服软,哭泣哀求。林殷仍不理他,自顾自地习武练字。 

  林湛耍奸使诈,赔笑端茶,什么招都用遍了,连太子身边下人都看不下去,抽空替安王说两句好话。这林殷却像铁石心肠,半点不肯松动。对待旁人便温言和煦,对待林湛就是一言不发。 

  林湛逼得实在没办法,那些小伎俩也用完了。乖乖地守在林殷身边,一点不敢乱动,一步不敢乱走,一句不敢多说。一直到第七天晚上,林殷刚要睡觉,便看见林湛小鹿一样怯怯地站在门边,怀里抱着枕头。林殷心中一软,伸出手臂。林湛几步奔过来,扑到他怀里大哭。 

  从此以后,这个无法无天的活祖宗,总算有人管得住了。   

  林殷徐徐说着往事,心里也自好笑,自己可是越来越啰嗦了。门外太监道:“皇上,早膳已备下。”林殷放下林见秋,道:“进来吧。” 

  几个太监将食盒里的菜肴一样一样摆上,另外一碗百草珍珠羹却是林见秋的。林殷走到桌旁,先取了百草珍珠羹,对太监道:“王爷最近身子见好,命小厨房做了羹先温着,要时快些上来。”太监们领命去了。 

  林殷用调羹一边走一边调弄羹汤,抬头却见林见秋张着眼睛,笑吟吟地望着他。 

  林殷慢慢走上前,将碗放到榻旁小几上,坐到林见秋身旁。林见秋看了他半晌,吃力地抬起手,低声道:“怎么瘦成这样?”林殷将他的手扶到自己脸上,轻轻摩挲,微笑道:“刚当上皇帝,自然累些。” 

  林见秋翻个白眼,道:“呸,有什么了不起?”两人相视而笑。林殷道:“怎么样?还痛么?”林见秋摇摇头,道:“就是倦得很,想睡觉。” 

  林殷拉过被子盖在林见秋身上,淡淡地道:“睡吧,我守着你。”林见秋阖上眼睛,满足而又惬意地轻叹一声,沉沉睡去。   

  林殷静静地看着身下的人,凑上去想吻一吻。蓦地,一滴泪落到林见秋脸上。林殷一惊,忙伸手拭去,直起身子。 

  但泪水已经再也无法遏制,瞬间洒落下来。懊悔、惧怕、担忧、悲痛,隐藏了这么深这么久,却在此刻一下子狂涌而上。   

  他终于醒了。   

  一时间,林殷竟分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是如释重负的欢喜,又像是满腹酸楚的感伤。林殷握住林见秋的手,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他身边被褥中,痛哭失声。 

  78 倾笑语 

  本是阖家欢乐、辞旧迎新之时,却把礼部忙个人仰马翻。协同鸿胪寺忙着迎接外国恭贺新君登基的使臣,收受贡品、回赠物品;和光禄寺准备过年祭祀的祭器,年前国宴,君臣同庆,忙着看菜谱、拍座次,布置宴席;大年初一又准备皇帝“开笔”、“开玺”大典。 

  丁溪若自进了礼部,第一次参与这么隆重的庆典仪式,自然要处处谨慎,小心周到。他还兼管德源殿的修复事宜,如今已到了尾声,但外部装饰丝毫马虎不得。每日里足不点地两头忙,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自从先皇过世,丁溪若只在祭灵和下葬之时,远远地看见张恩两眼,但距离太远,时机又不对,一直没有说上话。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想找舅舅出来,却总是被驳回:“张公公陪娘娘进香去了。”“张公公让皇上叫去了。”到后来张恩甚至一病不起。 

  丁溪若心里纳罕,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张恩是宫里得宠的太监,在深宫中自己独院养病,外臣不得入内,不能探视。以前熟人又皆殉葬,现在宫中太监们,丁溪若一个也不识得。只好侧面打听,去找太医院的副提举,被告之张公公咳喘犯了。这是老毛病,一到冬天便如此。但此病可大可小,须得静养,不能奔波劳累。丁溪若见舅舅病重是实情,皇帝林殷又无甚动作,每日照常传见,且言语煦煦,便渐渐放下了心。    

  大年初四,太后、皇帝林殷、瑞王林毅并皇后段芙、瑾妃崔氏、淑妃朱氏,在慈宁宫摆宴。林殷惦记着林见秋,未免有些心不在焉。林毅更不用说,天生一个冷人,敬完了酒一句话也不闻。桌上只听三个女子笑语晏晏,哄着太后老太太开心。 

  过不多时,张贵上前道:“万岁爷,南边几个小国进贡的贡品,在路上遇到大雪耽搁了,今天才到,皇上要不要过过目?” 

  林殷对太后道:“母亲有什么想要的?儿子尽该孝敬才是。”太后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我老天拔地的,还用要什么?盼着儿子多孝顺些,别总气我就行了。” 

  林殷微笑道:“母亲这说哪里话来?恩,这样吧,母亲敬心礼佛,最是虔诚不过,去看看有没有开过光的念珠佩珠之类,请来朕瞧。” 

  张贵赔笑道:“可巧了,殊闵国进贡该国国师手书《金刚经》一卷,镌刻在象牙上,并嵌以宝石,精美无比。” 林殷点头道:“甚好,命人送来吧。”顿了顿又道:“其余的贡品先送去慎德堂,看看九王爷有什么喜欢的。他嫌那屋子太过沉闷,多弄些宝珠玉器之类,供他赏玩。” 

  此言一出,太后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转头看看林殷平静的脸,又忍住了。林毅目光一闪,端起茶抿了一口。皇后段芙微微一笑,淑妃朱氏变了脸色,低头扭着手中绢帕,瑾妃崔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敢乱说话。 

  张贵领命去了,林毅站起身道:“母后,儿子还有点政务,明日再来承欢。”太后心里不痛快,道:“你们都去吧,我也累了。”林毅行了礼,先走一步。林殷也告辞,去文华殿接见官员。几个妃子站起身,淑妃朱氏绕到太后背后,轻轻给她捶背,眼见是不想走了。瑾妃崔氏也要留下,却被皇后一扯衣袖,道:“母后,媳妇腰有些痛,让瑾妃陪媳妇先退下吧。” 

  太后点点头,看着段芙腆着肚子着实不便,道:“你快回去歇歇。这个皇上,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唉……”她碍于脸面,有些话不能明言,只能一声长叹,段芙笑着和瑾妃退下。 

  瑾妃等出了院门,问道:“姐姐要和我说什么?”段芙摇摇头,低声道:“先回宫再说。” 瑾妃忙扶着皇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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