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闯江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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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出尘诧疑之极,道:“什么?睡了三天?你们又怎么啦?”
朱如丹拉起布帘,领先走出洞外,道:“真的啊!大师姊,你们一直熟睡不醒,妹子又不敢叫,只好替你们盖好被子,自求多福啦!”
张出云拉住姊姊的柔荑,随后带她出洞,一同向旁边内凹的石壁走去。
只见石壁内四丈余,靠里边列着炉灶、木柜等物,外边则有一张长条木桌,桌下还放有两张长条凳子。
三女在桌边坐下,张出云在柜内取出乾粮、肉脯、咸菜,朱如丹则在灶上装了三碗稀饭,道:“大师姊,饿了吧!先吃饭再说。”
张出云边吃边道:“妹子和丹妹,不知何故元阴尽泄,都被他吸去了,现在剩下怕不到三成功力了!”
张出尘大吃一惊,沈思片刻后恍然叹道:“这玉虎弟所练玄功甚是神奇,加上血鳗至阳之力,若无两妹的元阴与他中和,但凭任何一人,只怕耗尽真阴,亦难把他救醒!愚姊当时因见云妹已渐昏迷,不得不……把她替下……哪知如此一来,反而……让愚姊拣了个便宜。不过,以愚姊推想,你们损失的功力,只要玉虎回来,一定不难恢复。”
张出云笑道:“这一点妹子倒不担心,只要咱姊妹三人能与他结为夫妻,功力深浅也没什么妨害嘛!”
张出尘凄然一叹,道:“愚姊比玉虎弟大得太多,如何配与他结为夫妻,再说,这玉女官宫主之位,一时也找不到适当人选,而师父又练功走火,愚姊……
待玉虎弟回来之后,把你俩托付于他,采好了药,便即回宫向师父请罪……“二女大惊失色,齐齐跪倒在地,张出云哀声道:“大姊怎可弃妹子于不顾,只身回宫?咱们为了救人,不惜牺牲冰清玉洁的身子,大姊虽年纪大些,可今儿个看起来比妹子还年轻呢!何必自己钻牛角尖……”
朱如丹亦道:“玉虎哥若无意见,大师姊何必自轻自贱,打退堂鼓呢?师父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咱们等玉虎哥回来,邀他一起去采药,如今他师父亦已仙去,再留在这里也无益处,不如请他和我们一起回宫,待师父复原,再请他老人家重任宫主也可以啊!”
张出尘伸手拉两人起身,轻轻叹息,道:“愚姊倒不是有意矫情,实在是这变化太快太大了,我何尝不愿有个美满的归宿?可是,唉:现在先不谈这些,等等看吧!”
她饭也吃不下去,又步入洞内,仰头寻找顶上的“机关”,再试几次,但仍无法打开石床“翻板”。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朱如丹在外叫道:“大师姊,快来,那位道长怎的也不见了?“
张出尘一掠出洞,即至隔洞神案石屏之后,果然不见榻上坐化的玄阳子,近前一瞧,石板上被褥光光,也出现了三个大字“居之安!”于是疑道:“这石床上的机关,难道和隔壁连在一起?”
她这番推断不错。
原来这两洞只一墙之隔,床下却有条通道相连。李玉虎无意中触动机关,翻转下去,而玄阳子坐化的床板也同时翻转,将他抛入通道之中。
李玉虎功力已然大增,翻下时虽吃了一惊,但并不慌乱。他心动功随,已运起“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周身毛孔顿开,真气迅速运行体外,形成一层贴肤的气罩,护法身子,凌空一转,变成头上脚下,缓住下跌之势,轻飘飘的还未落在先行坠落的被褥衣物之上,黑暗中即已传来“咧”的一声响,接着,便是一阵“隆隆”的石门滚动声。
他功运双目,双眼陡地闪射出两道神光,落地一瞥之间,已见二丈之外,玄阳子的遗体也已落下,而遗体旁也陡然敞开一道门户,立即闪射进一阵宝石光芒,并透进一缕清香气息。
李玉虎心中诧疑,乃抓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赤着脚,绕过玄阳子的遗体,同时探身向门内查看,发琨里面竟是个宽广的天然石洞,不由大为惊奇!
只见那石洞方圆上下大约数十丈,地面怪石峪陶,高低不平,怪石上宝石处处,闪闪放出各色光华,洞顶上更是石笋如林,长短不一,最长的有十几丈,最短的也有数尺,石笋上同样也嵌镶着许多宝石,发出各色光芒。
洞顶中、心那一最大的石笋不时渗出水,缓缓滴下,地底面早已形成了一个水潭,水滴滴答答之声,在这寂静无声的石洞中,竟是出奇的清晰可闻,那股清香之气,也似是由此散发出来!而四周洞壁参差,凹凸不平,上下长满各式植物,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何类别。
李玉虎诧异惊喜,忖道:“这个洞天然生成,但床上翻板却是人为,过去为何未曾听师父提过?”
于是他赶紧把玄阳子遗体及被褥一一掀出,随即闪身进入石洞,心中又想道:“把师父埋在此地,倒是个绝佳所在!”
正思忖问,忽觉腹中雷呜,饥渴难耐,于是先把玄阳子遗体放在一块石笋之旁,飘身向水潭掠去。
眨眼间,跃达石洞中央,只见地上怪石中,果然有一面盆大小的碧玉池,乳白色的浆液已然滴落,尚不时有几滴溅出池外,而池边还长着一株碧绿色的小树,九叶如碧玉雕成,托着顶心一个朱红色的果子。
那果子大如鸽蛋,透明莹亮,一阵阵异香扑鼻而人,、心神不由为之一爽!
李玉虎口中饥渴,先伏身趴在池上,如鲸鱼吸水般,饱饮了半池,一股清凉甘甜之气立即充塞全身,通体舒泰,再看旁边的小树,却发现只转眼功夫,树顶的果子已由红变紫,而且霞光流转,香气更加浓烈一倍。
李玉虎心中一动,忖道:“这不是淮南真经所载之千年朱果吗?此果千年开花,始结一实,修道人食之,可抵得数百年苦修之功,怎的……”
眼前那朱果已然熟透,这时忽然自动脱落,李玉虎忍不住伸手接过,随即投入口中。只觉朱果入口即溶,还化为一股温热气流滚人丹田之中。而就在此时,忽听洞顶暗影中“咧”的一响,一片绿影,疾若问电般破空射至。
李玉虎吓了一跳,问身飘出寻丈,挺立在一块怪石之上,只见那绿影一敛,现出一只尺余大小的鹦鹉。
那鹦鹉通体碧绿,只有一双宝石般的眼睛通红。它歪着头瞧瞧树顶,朱果已失,再望李玉虎一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并口吐人言,脆声说道:“唉!要死啦,!这果子被你吃了吗?”
李玉虎又是惊奇,又是惭愧,双手抱拳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果子是你的,刚才见它自动掉落,便顺手接住,一时贪嘴,就……“、那鹦鹉”哈哈“脆笑,声似银铃地道:”好,好,算啦!这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你既已吃下,还不快调运功力,收为己有?有话等会再说吧!“李玉虎亦觉丹田内一时暗潮汹涌,“阴神”竟难驾驭,立即依言盘坐,瞑目内视,以“阴阳合一”心法,专心一意的运起功来!
片刻间,周身上下紫霞闪烁,顶门升起一匝奇亮的紫色光圈,笼罩全身,形成了一道紫色光幢,流转不息。
那鹦鹉支起一脚,歪着头静静的瞧着,直到李玉虎收功,方始脆声赞道:“俊哥儿,好深的功力!你使的可是太清两仪降魔玄功?”
李玉虎也察觉功力陡增,闻言笑道:“不错,你如何知道?”
鹦鹉又叹一声,道:“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哪!五百年前,吕仙长飞升成道之时,曾嘱我守着朱果,以待有缘人。一直在今天以前,未见有人前来,还以为这朱果必是我口中之食,哪晓得适才为驱逐一头怪蛇,出洞片刻,这朱果瞬间便已熟透,落入你的口中!夫复何言!夫复何言!”
李玉虎惊喜交集,又觉十分过意不去,乃起身道:“真对不起,事前小子不知仙鸟在此已守了五百年,否则……”
鹦鹉脆笑道:“这倒也没什么啦!我早经吕仙长点化,千余年来,吃过的奇珍异果也不在少数,区区一枚朱果,自不会放在心上,你别不好意思啦!”
接着,语气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的突然出现在此呢?”
李玉虎道:“在下姓李名玉虎,原跟随先师玄阳子,六年前来到这上边谷中,修练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及洗髓易筋经神功,昨日……“他把如何服食千年血鳗、如何发现师父仙去,一恸昏迷,及如何醒来发现趴睡在一名女子身上……等情说了一遍。
鹦鹉听完,忽的吹了一声口哨,脆声道:“看来,你这俊哥儿艳福不浅哪!
盼你能知福惜福,多积善功,少造杀孽才好!“李玉虎玉面泛红,躬身应了,又问道:“听仙鸟所言,吕仙长可是纯阳祖师吗?”
鹦鹉脆声笑道:“我叫翠儿,以后你就叫我翠儿吧:我要是成了仙,早已脱去这一身羽毛,随纯阳祖师去啦!”。
说着,张翅飞起,在空中叫道:“来,我带你去瞧瞧真正的仙长吧!”
李玉虎大喜,随着鹦鹉翠儿,飘身掠起,直觉身似飞羽,轻松无比,毫不着力的闪入洞壁间一个凹入的洞窖。
那个窖浑然天成,洞口天然以碧藤为帘,密密遮起。窖内通体白玉生成,顶上宝珠放光,十分明亮,迎面玉壁上隐隐透出一幅人像!
人像仙风道骨,栩栩如生,若隐若现,有飘然出尘之概。李玉虎心中一动,不待提醒,立即诚敬跪下,叩见道:“弟子李玉虎叩见祖师仙颜!”
说着,行完三跪九叩大礼,抬头一瞧,只见那隐在玉中的人像,面容上似泛起一丝笑意,双目正中的“印堂”穴中,亦似有一道闪电射出,直射入李玉虎“印堂”之中。
李玉虎陡然如遭电击,全身不由一震,立即面对人像盘膝坐好,瞑目运功,当真气如珠集中通过“印堂”穴时,脑中一震,听得“咋”的一响,“印堂”忽然打开,像只眼睛一般,立即看见人像脚下写有一片字迹!
他凝神注视,由前头看起,发现不仅是所习“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续篇,尚有修练陆地飞行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及一篇“天心曲谱”。
他强按捺住心头狂喜,默默记诵在心。片刻之后,字迹与人像忽都一闪不见。
李玉虎心中即按所记,以“阴神”驭“元阴”,以“阳神”驭“阳神”,一正一反,一阴一阳,在体内穿经过脉,运行“七还九转”。
李玉虎一身纯阳,哪有阴气,巧不巧,竟与张出尘三女结下合体之缘,吸收了不少纯阴之气,适才所饮之水亦乃玄阴至宝“玉髓灵乳”,而千年“朱果”更是滋阴补阳的仙字珍品。
所以他这一依诀施为,阴、阳两气,活活泼泼,丰沛得出人意外,令他心头暗喜,却不敢稍有懈怠,待九转功成,立即将两气合于“丹田”,立觉得一声霹雳般暴响过后,两气分成,竟孕化成一个有形有质的小小婴儿,正是道家梦寐以求的“元婴”。
李玉虎察觉有异,心中动念,“印堂”上所开的“天眼”,立即再次张开,内视体内,即见丹田部位有一婴儿小如鸭蛋,亦是盘膝坐在肉质的洞中,全身赤裸裸,紫霞环绕,面目清晰,竟与自己一般无二……
而紫霞便是自己所运的阴阳二气,竟又与婴儿的鼻息通连,只见那紫霞绕身一圈后,又缓缓被婴儿吸去,而元婴渐渐长大,转眼功夫,已有半尺多高。
李玉虎心中疑惑,忍不着忖道:“这小子是谁?难道就是道家所谓的”元婴“不成?“
谁知,这念头方起,那婴儿竟已知道,忽然张开双目,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元婴之名,只是一般道家的通称,我与你,是一是二,端在一念也!”
李玉虎恍然大悟,喜道:“真的,你是我的元婴,是我的身外化身,对吧!
可是你怎的出来呢?“
婴儿微微一笑,忽然飘身升起,随即循着一道光闪闪中脉直升入脑,陡的举手一指,即发出一道紫光。李玉虎此时觉得顶心百汇穴一阵巨痛,有如一阵轻雷响过,那婴儿已然冒了出来。
李玉虎被震得身躯颤战,忍不住睁开双眼,只见身前三尺处多了个身高尺余的赤身童子。
停身在洞内玉架上的鹦鹉翠儿,一直注视着李玉虎的一举一动。此刻一见他“元婴”生窍,本身竟然睁开眼睛,不由脆声叫道:“哎唷,俊哥儿恭喜你啦!
你这么快就练成了身外化身,实在太难得了,不过你功力尚浅,千万不能让他走远啊!“李玉虎仔细打量那赤身童子,诧异道:“你就是我的身外化身?怎的这么小呢?”
那童子哈哈笑道:“你自己功力不足,怎能怪我?”
鹦鹉翠儿道:“俊哥儿,别不知足啦!一般人修练五百年,也不见得能练到如此地步呢!想当年李铁拐仙长,虽已练到元神出窍,云遨万里,可肉身却如死人一般,有一次出游,肉身竟被他的弟子火化,致使元神失去依归,不得不借尸还阳,才变成一个跛子。而一般异类,更要千年以上才能练成内丹、化成人形,九劫之后,才能练成元婴,变成地仙呢!”
李玉虎惊喜交集,道:“真的啊?那我为何这般容易?”
翠儿歪着头,想了片刻,道:“天意难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福缘深厚,连服珍果灵乳,又蒙吕仙长特别眷顾,习得他老人家遗留的玄功,当然特别快啦!“李玉虎问道:“什么是九劫?我会不会遇到呢?”
翠儿叹道:“凡是鸟类修道,一旦能幻化人形,第一次满了百年,便要遭一次天雷之劫,以后每百年又有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若是过得这九关,才能成为散仙,否则便是神形俱灭。”
说至此,它语气一转,继道:“当然,若在两劫之间,借兵解脱去形体,重入轮回,也可保住元神。不过,再次投胎,元灵已昧,为人为兽,也由不得自已。
至于你,已是人类,只要不做坏事,是不会遭到天劫的。“李玉虎关心的又道:“你呢?”
翠儿脆笑一声,接着又是一叹,道:“我啊!内丹已成,可是还不能幻化,所以没遭过天劫,若是那朱果被我吃了,说不定再过百年,便要受一次天劫了!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李玉虎心中甚觉抱歉,便道:“翠儿,我看以后你跟我一起吧!我们不但可同在人间多积善功,等将来我功力再进步一些,说不定可以帮你共御天劫呢!”
翠儿脆笑道:“好啊!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能赖帐噢!”
李玉虎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翠儿又道:“右边石室有几样宝贝,你快点去看看吧!”
李玉虎凝目瞧向右边,却见玉壁平滑,似无门户,正待询问,那童子忽然飘然穿入玉壁之中。
李玉虎与元婴本是一体,元婴所见,不用运功打开“天眼”,只要静心体察,亦能了解放心。
故此,他立即知道,右手王壁中果然隐藏着一间玉质石室,室内一张云床,放着一支尺余长翠绿玉笛,四个黄色玉瓶,及一粒大如龙眼的弹丸。
元婴拿起“弹丸”道:“好重啊,这是什么?”
他双手捧着,透墙而出,递给李玉虎。只觉那弹丸果然奇重,不由大是惊奇。
随后,元婴又进去把王笛、玉瓶取出,道:“里边还有好多书呢!”
李玉虎伸手摸摸他,只觉得他滑暖润滑,皮肤细致,但却奇软无比,像没骨头般,而是由气体充填而成,不由奇道:“乖乖,你怎的没骨头?若里面都是气,破一点皮,不都漏光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他是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