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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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人可以解答,而王直义却离开了本地,虽然那天晚上,我明明在九月咖啡室,曾经见
到他!
而那根小金属管呢?到甚么地方去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我倒下去昏过去之前,还
曾将那“老仆”拉跌,接著,我也仆倒在地,将那金属管,压在身体之下,而那“老仆
”仓惶逃走。
那金属管是压在我身子下面的,如果不是那“老仆”去而复转,那么,警方发现我
时应该发现那个金属管。
可是,为甚么杰克上校未曾向我提及呢?
我伸手向床追摸索著,白素立时问:“你要甚么?”
我道:“我的东西呢?我是说,我被送到医院来之前,不是穿这衣服的,我的衣服
,我的东西呢?”
白素道:“全在,我已经整理过了,我发现有一样东西,不属于你。”
我吸了一口气,同时点头:“一根圆形的金属管?”
白素道:“对,我不知道这是甚么,但是我知道那东西一定很重要,所以我一发现
它,就收了起来,而且,这两天我详细研究过这东西。”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那是甚么?”
白素的回答令我失望:“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甚么,它的构造很复杂。”
我又道:“至少,看来像甚么?当时,持著这金署管的人,正将它有玻璃的那一部
分,对准了我的背部,那是甚么秘密武器?”
白素道:“不是,它看来好像是摄影机,或者类似的东西!”
我沉默了一会,才道:“将它藏好,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东西,等我恢复了视力
再说。”
白素答应著,这时,传来叩门声,白素走过去开门,我立时道:“上校,你好。”
我自然看不见进来的是谁,但是上校的那种皮鞋谷谷声,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
我叫了他一声之后,上校呆了片刻,才道:“我才同医生谈过,他说你的情形,大
好转!”
我苦笑著:“这情形,只怕就像你应付新闻记者的问题一样,是例行公事。”
上校来到了我床边,又停了片刻,才道:“王直义从槟城回来了!”
我觉得有点紧张,这种情形,当我失去我的视力之际,是从来也未曾发生过的!
我之所以觉得紧张,是因为我已经可以肯定,王直义是一切不可思议的事的幕后主
持人,也就是说,他是最主要的敌人。
我喜欢有他这样的劲敌,如果我像往常一样,我自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和他周旋
到底。
可是,现在我是一个瞎子,而王直义又是掩饰得如此之好,隐藏得如此周密的劲敌
!
杰克上校接下来所说的话,令得我更加紧张,使我手心隐隐在冒著汗。
他道:“王直义和我会见之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他要见你!”
心里越是紧张,表面上就越要装得平淡无事,这本来就是处世的不二法门,尤其在
我这种情形之下,更加应该如此。
我装著若无其事地道:“他要见我作甚么?表示歉意?”
上校的声音,有点无可奈何:“我不知道,他从机场直接来,现在就等在病房之外
,我想他一定有极其重要的事!”
我又吃了一惊,上校道:“你见不见他?”
我心念电转,是不是见他?我还有甚么法子,可以避免在失明的时候,再对劲敌?
我考虑的结果是,我没有别的法子!
所以我道:“好的,请他进来!”
上校的脚步声传开去,接著是开门声,又是脚步声,然后,我可以感到我全身的每
一根神经都在紧张,因为我觉出王直义已来到了我的身边,王直义的声音,听来很平静
,和我上次去见他的时候,完全一样,也和在九月咖啡室中,他说话的声音,完全一样
。
他道:“我听得上校提及了你的不幸,心里很难过,希望你很快就能复原!”
我也竭力使我的声音镇定:“谢谢你来探望我。”
王直义静了下来,病房中也静了下来,像是在那一刹间,人人都不知道这应该如何
开口才好。
过了好一会,杰克上校才道:“王先生希望和你单独谈话,不想有任何人在旁,你
肯答应么?”
我早已料到,王直义来见我,大有目的,也料到他会提出这一点来。
白素立时道:“不行,他需要我的照顾,不论在甚么情形之下,我都不会离开他半
步!”
我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我和我的妻子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如果有人需
要离开的话,只有上校,或者,王先生。”
我的意思再明白也没有了,只有白素在,我才肯和王直义谈论,不然,王直义大可
离去!
病房中又静了下来,我猜想在那一刹间,杰克上校一定是在望向王直义,在徵询他
的同意。
而在那一刹间,我自己心中在想:上校和王直义之间,究竟有著甚么默契?我们两
人,一定是不可能有甚么合作的,上校之所以代王直义提出这一点来,无非是为了尊重
王直义是一个大财主而已!
病房中的沉静,又持续了一会,才听得王直义道:“好的,上校,请你暂时离开一
会。”
我又猜想,上校的神情一定相当尴尬,但他的脚步,立时传开去,接著,便是房门
关上的声音。
我判断病房之中,已经只有我们三个人,我首先发动“攻势”:“王先生,你有甚
么话说,可以放心说,因为凡是我知道的事,我太太也全都知道!”
我本来是不想这样说的,而且,事实上,我也未曾将一切的经过,全告诉白素,白
素也没有问过我。
而我决定了那样说,也有道理,我不知道王直义在做些甚么,但至少知道,他在做
的一切,绝不想被外人知道。
而我,对他来说,已经成为“知道得太多的人”,如果他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话,他
就会设法将我除去。
而我这样说,也并不走想拖白素落水,而是给王直义知道,他要对付的话,必须同
时对付我们两个人,他应该知道,那并不是容易的事。
本来,我在外面一切古怪的遭遇,是我独立应付的多,中间也有和白素合作的。但
是现在,我必须白素的帮助,因为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白素一定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才坚持要留在我的身边。我的话出口之后,听到了
王直义深深的吸气声,接著,他道:“卫先生,原来你第一次来见我,就是为了郭先生
失踪的事。”
我也立时道:“不错,所谓房屋经纪,只不过是一个藉口而已!”
王直义乾笑了两声,从他那种乾笑声判断,他并不是感到甚么,而只是感到无可奈
何。
接著,他又道:“卫先生,现在,你已经知道得不少了?”
我冷笑著,道:“那要看以甚么标准来定,在我自己的标准而言,我应该说,知道
得太少了!”
王直义道:“你至少知道,所有的事情,和我有关!”
我故意笑起来:“若是连这一点也不知道,那么,我不是知道得太少,而是甚么也
不知道了!”
王直义跟著笑了几声,他果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因为他竟立时开门见山地问
我:“要甚么条件,你才肯完全罢手,让我维持原状?”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是也是一个咄咄逼人,很厉害的问题,这是一个逼著人
立时摊牌,毫无转圜余地的一个问题!
我的回答来得十分快,我猜想,王直义一定也感到我很难应付。
我立时道:“让我知道一切情形,然后,我再作判断,是不是应该罢手!”
我自然看不到王直义的神情,但是从听觉上,我可以辨出,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了,那表示他十分愤怒,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了!
我不出声,等著他的反应,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你所知道的一切,其实并不构
成任何证据,要知道,我根本不在本市!”
我道:“是的,我也无意将一切事告诉上校,你也决不会上法庭,不过,我不会罢
手,你要明白这一点,我不会罢手,即使我现在瞎得像一头蝙蝠!”
王直义又急速地喘了一回气,才道:“卫先生!”
他先叫了我一声,然后,显然敛去了怒意,声音变得平静了许多:“你不会明白我
在做甚么的,你不会明白,没有人会明白 ”
他讲到这里,又顿了一顿,然后,从他的语调听来,他像是感到了深切的悲哀:“
郭先生的失踪,完全是一个意外。”
我立时道:“那么,陈毛的死呢?”
王直义苦笑著:“更是意外!”
我再问道:“罗定的失踪呢?”
王直义没出声,我再道:“我的受狙击呢?”
王直义仍然不出声,我的声音提高:“王先生,你是一个犯罪者,虽然法律不能将
你怎样,但是我不会放过你!”
我听到王直义指节骨发出“格格”的声响,我想他一定是因为受了我的指责,在愤
怒地捏著手指。
过了好一会,白素才道:“对不起,王先生,如果你的话说完了,他需要休息!”
我没有再听到王直义讲任何的话,只听到了他代表愤怒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接著,便是杰克上校走了进来,向我提出了许多无聊幼稚的问题,好不容易,我用
极不耐烦的语气,将他打发走了,白素才在我的耳际道:“既然你刚才那么说了,我想
知道一切事情的经过!”
我点著头,将我所经历的一切,和我所猜想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她。
白素一声不响地听著,直到我讲完,才道:“刚才,王直义一度神情非常无可奈何
,像是想取得你的同情和谅解,但是终于又愤怒地走了!”
我道:“要看他是不是我所指责的那样,是一个犯罪者,只要看是不是有人来对付
我们就行了,我想,得加倍小心!”
白素有点忧虑,因为我究竟是一个失明的人,她道:“是不是要通知杰克,叫他多
派点人来保护?”
我摇头道:“不要,与其应付他查根问底的追问,不如应付暗中的袭击者了!”
白素没有再说甚么,只是握紧我的手。
可能是我的估计错误了,接下来的三天,平静得出奇,杰克来看我的次数减少,我
在医院中,未曾受到任何骚扰。
医生说我的伤势很有好转,快可以消除瘀血口,恢复我的视力。
而了实上,这几天之中,我虽然身在病房,一样做了许多事,小郭事务所中的职员
,不断来探望我,我也对他们作了不少指示,小郭仍然踪影全无,也未曾再有不可思议
的电话打回来,而罗定的情形也一样。
我仍然不放弃对王直义的监视,但是那几位负贵监视的职员说,自从进了觉非园之
后,王直义根本没有再出来过,他们简直无法想像,他一个人在觉非园之中,如何生活
。
一直到了我要进行雷射消除瘀血团的那一天,事情仍然没有变化,而我的心情,仍
然很紧张,我不知道手术是不是会成功,要是成功的话,自然最好,要不然,我还会有
希望么?
我被抬上手术台,固定头部,我听得在我的身边,有许多医生,在低声交谈,这种
手术的例子并不多见,我这时,颇有身为白老鼠的感觉。
我被局部麻醉,事实上,也和完全麻醉差不多,我不知道手术的过程,经过不多久
,但是突然间,我见到光亮了!真的,那是切切实实,由我双眼所见到的光亮,而不是
梦境中的光亮。
然后,我辨别得出,那是一个圆形的光,就在我的头前,接著,这团圆形的光亮,
在渐渐升高,而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不少人影。
我听到医生的声音:“如果你现在已能看到一点东西,请你闭上眼睛一会!”
我听得出,医生在这样说的时候,语调紧张得出奇。自然,他们无法知道我已经可
以看到东西,我行动如何,便是手术是否成功的回答!
我本来是应该立时闭上眼睛的,如果我那样做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听到一阵欢呼声
。
然而,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间,我脑中突然电光石火也似,兴起了一个念
头!
第九部:同谋者来访
如果他一直以为我是个瞎子,那么,我就可以占莫大的便宜。当然,我可以要求医
院方面保密,但是有甚么比我这时,根本不闭上眼睛好呢?
我仍然睁著双眼,我听到了一阵无可奈何的低叹声,事实上,这时我已经可以看到
,围在我身边的那几位医生那种极度失望的神情,在那一刹间,我真对他们有说不出来
的抱歉之感。
我听得一位医生道:“可以再使用一次!”
但是主治医生在摇头道:“至少在三个月之后,不然对他的脑神经,可能起不良影
响!”
我觉得我应该说话了,我用微弱的声音道:“我宁愿三个月之后,再试一试!”
主治医生叹了一声,低身下来,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面上的皱纹,老实现,我未曾
见过比这次更成功的手术,但是我必须隐瞒。
他用一具仪器,照视著我的瞳孔,我知道他检查不出我是伪装的,因为我的失明,
是视觉神经的被遏制,并非是眼球的构造有了任何毛病。
一出手术室,白素已经迎了上来,她显然已经得到了“坏消息”,是以她神情悲戚
,不知如何安慰我才好,她憔悴得很,我在她扶持下,回到了病房。
一直到夜深人静,肯定不会有人偷听之后,我才将实情告诉她。
白素听了之后,呆了半晌,才道:“我一向不批评你的行为,但是这一次,你却做
错了,你没有想到,这对于尽心尽意医你的医生来说,太残酷了!”
我苦笑道:“我知道,但是必须这样做,因为要应付王直义,明天我就出院回家,
让王直义以为我还是一个瞎子!”
白素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显然她仍然不同意、我那么做但是又知道我已经决定了
,劝也劝不回头,所以只好摇头。
第二天,在医生的同意下,搬回家中,一切行动,仍需人扶持,杰克上校也赶来看
我,古语说冷眼观人生,我这时的情形,庶几近似,我明明看得见,他们以为我甚么也
看不到,如果不是我心中有著一份内疚的话,那倒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回到了家中之后,不到半小时,就有电话来找我,白素接听的,她听了一句,就伸
手按住了电话筒:“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接过电话来,首先,听到一阵喘息声,接著,一个人急促地道:“卫先生,原谅
我,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实在太焦急了!”
我一听,就听出那正是“老仆”的声音,我心中不禁狂喜。我立时厉声道:“你最
好躲起来,不然,我会将你扼死!”
那“老仆”喘著气:“不,我要来见你!”这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那个曾经袭击我,令得我几乎终生失明的“老仆”,竟然
会主动地来要和我见面,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其中,是不是有阴谋?
一时之间,我难以决定如何回答对方,而在电话中,我听到了他急速的喘息声,我
觉得这种表示内心焦急的喘息,不像假装。
在我还未曾出声前,那“老仆”又以十分急促的声音道:“我知道,我曾令你受伤
,但是你一定要见我!”
我想到话来回答他了,我徐徐地道:“你说错了,我不能见你,我甚么也看不到!
”
我在电话之中,听到了一阵抽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