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小娘子 作者:蓝艾草(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2-01正文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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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仅余的小娘子与老太太也给杀了。若不是贺家与吴家两家连着一道墙,他都有可能放把火烧了这座院子,到时候一场大火掩藏了形迹,事情便彻底的被掩埋了。
事发之后,吴逢也未从大门里出去,怕被邻人瞧见他身上血迹,索性从贺家墙头小心翻到了自家院子里。
这条路原本是他偷情走惯了的,当夜翻过去之后,第二日再假作发现邻家出现凶杀案,将此事栽脏陷害给夷人汉子尼南,哪知道碰上了县令夫人。
胡娇跟踪追击的本领是经过特训的,当日她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吴家与贺家仅一墙之隔,墙上有个地方似乎能发现有人翻墙的印迹,再看到吴娘子的表情,一个大胆的猜测便在脑中成形。再与周围邻居访查,待得与吴娘子谈话的时候发现她说话吞吞吐吐,结合贺贵的职业,贺娘子长期独守空房,这才有了这个大胆的计划。
当然她破案的过程之中所思所想却不曾向四名差役以及老杨头提起过,案子破了之后,老杨头似乎觉得县令夫人胆子贼大,连尸体也不破,这么多年他一个人窝在义庄研究尸体,科研生活是寂寞的,连个知音人也无,见过了胡娇的诈尸过程之后,只觉遇到了知音,谈兴大起,追着她便想将自己多年的研究结果与人分享。
可怜胡娇偶尔扮一回尸体,却被个剖尸狂给盯上了,她极想对一脸狂热倾诉*的老杨头说一句:老伯,你这把年纪心脏太激动了也不利于养生,熬了一夜大家都累了,还是回家洗洗睡了吧?!
不过大半夜的城门未开,在顶着老杨头热情的目光,她与另外四名差役以及笔吏一起,各人抱着一碗酽酽的茶,坐在老杨头那狭小的屋子里,边打盹边听老杨头洗脑,讲述解剖这项事业的伟大之处,一直捱到了天亮才拖着酸困的身体回城。
至于吴逢,录完口供画完押之后便被绑在了老杨头屋门外桩牲口的门桩上了。这原是义庄拉尸体板车的骡子专属的桩子,不过鉴于吴逢身上的味道太过冲鼻,老杨头嫌弃他会弄污自己的屋子,其余人等也不同意吴逢与自己同处一屋待到天亮,那也太折磨大家的嗅觉了,最后全票通过,暂时借他一用。
——他的行径连牲口也不如,让他做回牲口也不委屈。
反倒是夷人汉子尼南由于语言不通,在停尸房里看了半夜的戏,不但没害怕还从头至尾看的津津有味,哪怕语言不通,也没影响他看戏的兴致。跟着大家进了老杨头的屋子,老杨头也没指望着他能听懂自己正从事着的事业有多么伟大,便从自己床上卷了一张狗皮扔过去,尼南在老杨头催眠一般的讲述中踡在狗皮上睡的昏天暗地。
其余人等表示:都比较羡慕尼南与老杨头的语言不通。求语言不通求不被科普!
赵二听完了精彩的“县令夫人破案记”现场实况转播,钱章讲的身临其境,他却听的汗出如浆。听完立刻去后园子里求见夫人。没想到后园子里煮饭的婆子通报之后,县令夫人只传话给他:大人既然留了赵捕头坐镇县衙,前面的事情本夫人概不插手,就由赵捕头作主好了!
赵二此刻后悔的都恨不得挠墙了,终于深深明白了他为何数十年如一日的不讨上司欢喜。
他原本是想趁着县令大人未回来之前,先在夫人面前求一求,弥补一下之前的失误。顺便再请示一下县令夫人,下面该怎么做。不过是一番客套,也算是对县令夫人表达尊敬的意思。表明即使大人不在县衙,但我赵二也一颗忠心向着县令大人!
这还是他当了捕头之后新学会的技能,哪怕不干活也不能出错,有事请示领导,没事更要请求领导,以此向领导表明属下时刻将领导放在心上!
哪知道这招用到县令夫人身上,一点也不管用。
县令夫人可不是天天坐镇前衙的县令大人,不管是审案子还是处理全县庶物,都得出来跟大家打个照面联络联络感情。人家是妇道人家,功成身退之后,缩在后院说不出来就不出来,赵二也没那胆量跑到后院将县令夫人揪出来。
他十分惘然的回到了前衙去,留守的差役围了上来探听消息,“夫人见你了?夫人说什么了?”瞧那情形哪里是握忧他的处境,反倒成了县令夫人的脑残粉,分明是面对偶像燃起的八卦之火。
钱章就跟没睡醒似的,一脸的梦幻,问不到赵二也不要紧,自行发挥想象就好:“夫人有勇有谋,以一敌十不在话下(亲眼所见外加给偶像加分),若是跟着夫人去捉贼,都要放心几分呢!”
衙门差役就跟片儿警似的,不管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飞天大盗人命凶杀的大案,谁也保不齐就发生了。若是有个勇武的领导打头阵,胜算就大了太多。
不怪钱章跟一众差役有此想法,便是高正也早有此念,只暗下可惜县令夫人身为女子,不能招揽旗下。
这两日这四名差役跟那名当日吓的不轻的笔吏没少在自家妇人面前提起县令夫人。这些妇人都不曾见过新任的县令夫人,只知她年纪很轻,回头将自家夫君的讲述再加上自行发挥添加的细节,向自己的姐妹闺蜜街坊邻居等等扩散,再加上贺氏灭门案在整个南华县都引起了轰动,很快县令夫人审案的经过便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传播开来。
有说县令夫人日审阳夜断阴,还能与怨鬼通灵,也有传言县令夫人以一敌百都不带喘气的……
各种离奇的小道消息满天飞,很快铺满了大街小巷。
半个月之后,视察秋收的县令大人与县尉大人带着众差役以及翻译回来了。
出了趟远门,大家先各自回家洗洗休息休息,再前往衙门报道。
许清嘉回来的时候,胡娇正在后院子里与学前扫盲班的小朋友们一起做游戏,她当老鹰,小朋友当小鸡,当母鸡的正是尼南家的四小子,送进扫盲班的那孩子。
这游戏其实很寻常,可是小朋友们发挥想象,只要想想夫人能日审阳夜断阴,当真与老鹰有共同的特质,凶残狠毒什么的,不过夫人是针对犯罪分子,老鹰是针对小鸡,都要激动的浑身发抖了。
因此这游戏就玩的格外有刺激性。
胡娇每往小鸡队伍中扑过去,就引起小鸡们受惊的尖叫,一张张小脸都紧张的盯着她的行动,以前觉得和善的“姐姐”变身“恶人”,那种头顶悬着即将降落的恐惧都要吓的小心脏加速跳动。
胡娇与孩子们扑腾着玩了半个时辰,已经玩的一头的汗,一共三十多人的队伍被她叨走十几只小鸡,其余的小鸡们跟在鸡妈妈身后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噩运落到自己头上,成为老鹰嘴里下一只被叨走的小鸡。
这些孩子三十多人组一队,都是轮换着组队当小鸡,唯独老鹰不换岗,最后她累的朝后一躺,整个人都躺在了草丛之上,大喊着:“不玩了不玩了小鸡太多老鹰吃的要撑死了!”
小鸡们全都跑了过来,围观这只被“撑死”的老鹰,其中一名四岁的学童还小心的戳了戳她的脸,“热的,还没死呢!”其余学童轰然而笑,方才的紧张害怕立刻被冲散了,都围在她旁边议论怎么处理“这只撑死的老鹰”。
正议论着,胡娇头顶的天空探进来一张熟悉的脸,带着满脸的笑意瞧着累瘫的她,“好玩吗?”
胡娇愣了下,眨了下眼睛再瞧,小鸡们已经规规矩矩起身,都向着许清嘉行礼:“先生好!”县令大人兴致上来也给孩子们兼任下启蒙老师,过过讲课的瘾。在县学里,他不许孩子们称呼“大人”,皆是先生弟子而论。
“累死了还不快拉我一把?!”胡娇向他伸手,后者挥挥手,让孩子们散了,一把将地上躺着的毫无形象的老婆拉起来,牵着她的手回家。见她脸蛋红扑扑的,鼻尖还有沁出来的晶莹的汗珠,与这帮孩子们打的火热,心中瞬间涌上来一种“我的老婆是个善良天真的小丫头”这种柔软的想法,若不是背后还有远远目送着的小盆友们,县令大人都要将老婆直接搂进怀里了。
进了县衙后院,将那扇连接着县学的门给锁起来之后,县令大人抱着老婆抵在门板上,狠狠亲了下去。
很快,他就会知道,他所有自以为是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他娶的老婆存在的意义,大约就是来不断的刷新他的三观,让他一次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年轻小夫妻久别重逢;比之新婚之时更为甜蜜百倍。
这院子里只有他们夫妻俩人;就算胡天胡地的折腾起来,也不怕有人听到响动。
许清嘉泡了个热水澡,又吃了口热汤饭,洗去一路风尘,与老婆好生甜蜜了一回,便搂着媳妇儿歇息了。
他这一路上车马不停,又统计各村寨的耕田以及税赋;给各村各户定出了明确的税收指标等于是推翻了朱庭仙往前的税收数目;重新量定;工作量巨大;随行的差役们跟着都累惨了。
不过他这种把办公桌搬到田间地头去的务实的工作方式;一致赢利了老百姓的交口称赞。倒是当初出过银矿的石羊寨;今年秋收不太好。他们这个村寨原本是指着银矿过日子的,如今银矿被收为国家,由军方接管,矿工却依旧招的是本地人,于是这个村寨的青壮劳力们依旧去做矿工,疏于耕田,因此收成并不好。
个别村寨的特殊情况,许清嘉也不可能管得过来。这种“官方与军方都有份管理”的村寨,实际情况是比较复杂,他就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自从军方接管了南华县的银矿,早已将驻兵从南华县撤出去了。许清嘉这次出门,难得碰上了崔五郎,二人还叙了叙,才分道扬镳。
第二日天光大亮,许清嘉才醒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身边人早已经起床了,床头的小几上放着替他准备好的衣服,从内到外,十分妥贴周全。他收拾整齐了,就着盆子里胡娇洗过的残水净了把脸,摸了下茶壶,居然是热的,想来是老婆大清早起来烧好的,防止他起床口渴,心中一暖,就着热水青盐漱好了口,收拾的神清气爽才推开房门出去了。
院子里,他一路之上带过去换洗的好几套衣服鞋袜都脏的不成样子,胡娇一大早起来已经洗干净了,正往竹竿上晾。
自从后面花园子圈出来做县学之后,他们家晾衣服便在自己院子里了。许清嘉走过去搭把手,笑的十分温和:“阿娇怎的不多睡会儿?这些衣服也太脏了些,怎不放着我起来洗?”他当年跟着老娘寄人篱下,这些家务都做的极熟,算是自理能力很强的男人。
平日在前衙办公的衣物都算干净,只有点汗味,阿娇随手就洗了,昨日回来他提回来一大包袱脏衣服,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胡娇朝他扮个鬼脸:“大人如今是咱家的顶梁柱,哪里敢劳动大人洗衣服?!”
许清嘉在她细滑嫩白的脸蛋上拧了一把,“好生伶俐的丫头,可要老爷赏你?”
胡娇双目放光,立刻朝他伸手:“什么好东西,老爷快拿出来!”许清嘉却低头在她手心里亲了一口,“赏你了!”被暴起的老婆掐着他的腰咯吱:“今儿拿不出好东西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县令大人眨眨眼,目中含春:“昨晚老爷不是刚收拾过你这丫头么,难道还没收拾够?”
胡娇仰头看看天光,外面出去了一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夷人的直白,县令大人竟然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昨晚兴起之时,还搂着她逼她说些甜言蜜语,什么“想不想为夫啊”之类的,胡娇哪里说得出口?她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结果被某人压在床上一下一下杵到底,嗓子都要叫哑了。
现在谁要告诉她书生体力不好她跟谁急!
不过大白天大家都衣装整齐,胡娇可不怕他,双臂一合掐着县令大人的腰就将他扛了起来:“我读书少,老爷你可别再调戏我,不然我就把你扛过去扔到荷花池里!”
她这个威胁至少对于不会水的县令大人来说还是颇有效果的,况且被老婆这么扛着穿过锁着的那道门,在一众小萝卜头面前出洋相,那真是有损威名,县令大人立刻“识时务为俊杰”,向胡娇讨饶:“老爷我错了!夫人消消气!定然是老爷昨晚睡昏了头,今早起来没看清是夫人,只当是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这才说错了话!”
胡娇扛着他继续往那道门前面走,“这么说老爷出门这些日子,惦念的原来不是夫人我,而是外面的小丫头?这是被哪个村寨的小丫头勾走了魂魄,还没收回来?”
“没有没有!决无此事!若是夫人不信,不若问问同行的高县尉,有他作证,夫人该放心了吧?!”
胡娇可还没忘上次高正带着县上富绅给许清嘉拉皮条的事儿,早在心里狠狠记了他一笔,“这倒是,有高县尉在,恐怕没有的事儿也能让他穿针引线,给老爷办成一桩美事!你说我该如何去谢谢高县尉呢?”
许清嘉被她扛在肩头,好在他大清早起来还没吃过呢,胃里空空如也,倒也不觉多难受,只是心中颇有几分好笑,看来阿娇这是记恨高正了,软声软语在她耳边说好话:“阿娇妹妹想多了。就算高县尉想拉郎配,还有十来个夷族小娘子对着你家老爷我唱情歌,可是老爷我听不懂啊,都白瞎了人家一番心思。”
正好到了园子门旁,胡娇将他放了下来,从腰间去掏钥匙,“啧啧,听起来老爷这是后悔自己不会夷语啊?不然开口唱和,一路之上恐怕能收得几美吧?正好今儿院子里教夷语的先生回来了,不若打今儿起就将老爷送进去学夷语,省得以后老爷连个情歌也不会对。”
许清嘉趁此机会立刻抱住了胡娇的腰肢,将她抵在门板之上,目中笑意氤氲,先在她鼻尖轻巧的吻了一下,这才将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满足的叹气:“真没想到为夫居然娶了个小醋坛子回来!”一面低头去吻她,最后吻着吻着二人又沿原路回去了。
一路甜甜蜜蜜打打闹闹,似乎将外面的世界都忘了,等到想起来吃饭这回事,都已经中午了,胡娇从许清嘉怀里探出头来,往帐子外面去瞧,光裸的肩上全是红色的印迹,“好像……快要到中午了……我灶上还炖着鸡汤呢。”
许清嘉搂着她慵懒的都不想动了,只觉月余以来就数今日过的最舒服,连肚子也不觉得饿,真是有情饮水饱。不过眼瞧着老婆要挣扎着下床,他便起身将她按回被窝,自己起身:“你且躺着,我去盛了来吃。”
胡娇便往被窝里缩了缩,等县令大人去端汤端饼子。
凉菜是早就拌好的,滴了几滴香油香醋拌好的红根绿叶儿的菠菜,颜色漂亮食之清甜,还有一早就烙好的饼子,外加野生菌鸡汤,等到许清嘉端了过来,在床上摆上小炕桌,胡娇便披着外衫拥着被子吃了起来。
本来是极为寻常的家常小菜,一顿饭也吃的甜甜蜜蜜,县令大人自己喝一口汤,还要给老婆喂一口汤里的菌子,再用油嘴在她脸上印个印子,直惹的胡娇瞪眼,他却哈哈大乐。
胡娇只能拿帕子来自己擦干净了。
与这人相处的越久,越熟悉,便觉得他越无赖。早先还当他是端方君子呢。连胡厚福都被他骗了,只当他就是个文雅书生,哪知道他戏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饭后二人靠在一起消食,胡娇吃的有些撑,靠在他怀里直哼哼,县令大人便搂着她轻轻的替她揉肚子,手摸到她的小腹的时候,心里一动,更是轻了几分,等于是轻轻拂过,倒惹的胡娇问他:“老爷是不是没吃饱?”连个揉肚子的力气也没有。
许清嘉呵呵一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