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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之不留情面地制服.兵荒马乱耍流氓 作者:一木森(晋江vip2014-09-17正文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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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怕她过来咬人不可?!

    “你就是裴妙欢?”首领恶狠狠瞪着杜堇问道。

    秦妈一听,大张着不断溢血的嘴还想继续否认,就被杜堇轻轻捂住了嘴:“秦妈,你不要动什么都别说,让我来。”那声音是发颤的,可向官兵首领抬起的那双眼,却无畏冷厉到令人吃惊,如此幼小的身躯却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请将军放了这个老妇,她不是裴府的人,只是裴升随便抓来伺候我的乡里大娘,没有得益裴府半毫。你们要抓的人是我,我会跟你们走,但请高抬贵手,放过无辜百姓!”

    首领看她年纪小小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里满是不忿,冷哼道:“你当我没脑的?她不是裴府的人,难道我是裴府的人?”周围的小卒听了都附和地哄堂大笑:“如此拼命保你,就算不是裴府的,也和你牵扯上了关系,一样视同裴家人!”首领看到这个女孩终于惊惧灰白了脸,心里是分外畅快:“刺史说了,只要一找到你们,即可当场砍杀,只要提回首级便可……”

    “不!你要杀我就杀我不要杀秦妈!”杜堇像母鸡护卵一样用她小小的身躯紧紧挡着秦妈,首领见此嗤笑地朝手下命令。

    “将她拉开!”可上来的一位士兵怎么都拽不开杜堇,逐又加多两个人才将杜堇从秦妈身上拉离。

    “放开我!放开我!!”杜堇奋力挣扎尖叫,竟连三个壮兵都几乎拉不住,首领一个箭步冲来,朝她腹部就是一踢,顿时将杜堇踢缩了身。

    “哼!煞星果然难缠,不过什么煞星在刀下也不过是软肉一块。”首领阴戾瞪着低垂下头的杜堇,把玩起手上明晃晃的大刀,转向地上的秦妈,缓缓举起:“不是说搭上你这个煞星都得死吗?我这是顺应天意,绝不能怪我呀……”随即,那泛着森冷白光的刀飞速挥了下来。

    “不!!!”

    当杜堇视线恢复清晰,便看到了自己怀里抱着秦妈昏过去的脸,而四周,那些原本将房子挤到令她窒息的众多官兵,已全都七横八竖躺在地上没有了声息,屋子又恢复安宁平静。

    杜堇欢喜地摇秦妈:“秦妈!!你快看……”怎么秦妈那么轻?

    她低头看住被自己紧搂在怀里的秦妈的脸,轻轻一举,就将秦妈举到了眼前。因为,那只是秦妈的头颅而已。

    血,一直从秦妈断裂的脖子下淌落在杜堇的衣襟裙摆上。那血是温热的,与秦妈手掌的温度一模一样,如过去的每个日夜,充满慈爱地抚摸着自己包围着自己,让杜堇一阵恍惚,仿佛明日还会和昨日一样,安宁静好。

    胸口一阵刺痛,一股腥热冲涌而上,从杜堇苍白的嘴中源源迸了出来,手一摸,竟是乌黑的浓血,在她眼中看来,是那样的肮脏污秽……

 第3章 三文知天命

    代州飞狐镇的清晨,刚下过雪的街头稀稀落落只有三五行人匆匆走过,每经过一个人,缩在墙角的乞丐们就会迎上去乞讨,虽然多数是一个仔一粒饭都讨不到,但他们还是极尽卖力,缠上两条街都甩不掉,常常要受到斥骂踢打才悻悻离开。沿街的商铺店家多数要午后才开门做买卖,开门做早市的店门口都会站一个手拿杖棍的大汉,一见乞丐靠近,就会恶狠狠扬起杖棍将其驱离。

    如此萧条冷清的街头,令人一下就注意到巷角那棵歪歪斜斜的枯树下,那两圈围拢着看热闹的人。他们不像普通看热闹那样七嘴八舌大声嚷嚷,而是全都静立在那里,说话也刻意压低了声,脸上除了新奇疑虑之外,还有一丝焦急期盼。

    路过的一位老伯望见,忍不住走前去,踮起脚尖往里探头,刚看到一块龙飞凤舞的“三文知天命”大纸牌,以及一颗小小的脑袋来不及看到更多,就被旁边一个大娘挤了开去,毫不客气赏了个大白眼给他:“排队排队,休想打尖儿!”

    老伯见此好奇心更重了,拍拍大妈的肩问:“借问这位大娘,这里在做什么买卖?”

    大娘瞥他的眼神就像他是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不是买卖,是神童算命。”大妈压低声回道:“你没看见吗,三文知天命,只要三文钱就能给你算命!”

    老伯讶然:“三文钱?如此便宜的算命能有多地道?”

    “地道!就是地道才会这么多人愿意在大冷天里排队呢。昨日我自己来,看这神童说的条条精准,今儿便带儿子来算算仕途姻缘。”大娘见自己说话声提高了,立即掩了掩嘴,张望了一下没人发觉才又压低声道:“虽然便宜,但这神童忌讳吵闹和逼问,他要一见吵闹会立马收摊走人,几日都不会再来。所以,咱们都不可大声说话。”

    老伯嘶地抽了口气:“这么神乎?”

    “下一位。”

    这时,人堆里面传来一道平和略显清冷的孩童声,光听声音,都令人感到由衷的折服信赖,大伯赶紧挤进去一窥神童仙颜,可刚看一眼,他的脸就错愕地几乎扭了曲。

    神童不该是穿着金大褂,头戴金鳞帽,右手拿着龟壳木格子,左手掐着指头的吗?面相不应该红光满面,眉长耳厚一副仙童模样吗?可这神童不但没道具,连个凳子都没直接盘腿坐地!不但没有金褂金帽,盘发的竟还是根稻草!尤其是那张脸,又黄又瘦状似骷髅,粗布衣衫已够小却还是显得空荡荡,令人怀疑他有没有吃过饭这种东西!不过,认真一看,那双浓眉大眼倒是炯亮有神,如此弱小枯槁,年纪至多一十二,却有难掩的沉稳气度,如此也实属罕见了。

    等候良久的年轻男子见轮到自己,立刻蹲下向神童伸出了双手。神童喝了口茶,平声问了句:“算什么?”

    “仕途。”神童便徐徐将他手抓过来,低头认真看起了掌。

    只见神童视线不停在两掌间扫来扫去,眉头忽松忽紧,却许久不见张嘴,青年男子已紧张地手心冒汗,连一众围观的人也全都噤了声,静候神童神迹出现的那刻。

    神童终于放开了手,淡淡看着他道:“郎君天资不算差,参加过不止一轮试考,却一次都没有高中。如今困顿迷茫,不知是否继续考取功名,还是另谋他路。”

    那青年男子吃惊地瞪大了眼,不住向神童急点头:“对对!以前夫子常常夸李某聪颖机灵,可李某为何就无法高中?”

    神童忖了一下没有搭反问:“李郎君家里是不是从商的?”

    李姓男不解回答:“是,家父酿酒的。”

    “夫子是否经常拜访你家?”

    “……是。”

    神童扬起眉:“那就对了。李郎君虽有天资,却不是你夫子口中的天才,不刻苦用功一样不能高中。你那夫子不过想讨酒喝才会去你家,喝高了,自然就胡言乱语了。”

    众人听了无不惊叹私语,李性男也是霎时清醒地白了脸:“神童可有赠言?”

    “依李郎君掌相来看,只是缺乏刻苦坚持,还有缺乏贵人相助,若是这两点都齐了,自然官运亨通。”

    李姓男听了热泪盈眶,感激地说不出话来,忙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刚放到神童面前,神童就一摆手:“三文就够,多了杜某不收。”众人听了更是哗然,对这个神童愈加崇敬膜拜,围拢等候算命的人也接踵而来。

    临近傍晚,排队算命的人才慢慢减少,神童本想算完最后一个人再走,可那个人发现他脸色发青,大冷天却冒着汗,就将刚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安某还是下次再来吧,您定是饿坏了,赶紧回去吃饭吧。”

    神童确实已饿地头晕目眩、双脚发软,一听那人朗朗悦耳的少年嗓音,募然有点似曾相识。刚要抬头看那人一眼,肚子就发出一串会变调的咕叫声,逼得神童想要装作不关自己事都不行,只得硬生生闭上了眼不去看那人的反应。

    不用客气,笑吧笑吧,千万别憋坏自己的五脏六腑啊。

    可没想到,意料中的忍笑声并没出现,确切地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出现,静悄悄到令人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神童刚疑惑睁开眼,面前那人就立即起了身,匆匆说了句:“我下次再来。”便转身离开了。

    神童皱眉看了看那少年高瘦的背影,要不是那声音明显属于少年,还以为是名成年男子。

    神童不再理会这个小插曲,将招牌收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向了不远处的一间酒楼。

    他刚来到酒楼门口,门内迎客的店小二就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笑脸迎人地走了出来。

    “哟!是神童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小的刚还在纳闷儿呢,今天店里怎么乌漆抹黑的,现在您一来才明白,原是今儿您还没驾临呢!”

    神童听见店小二如此夸张的话,嗤笑着向他挥挥手:“得了得了,每日都能说出新花样真是苦了您,您这嘴皮子适合去梅红院做老鸨,在这里做小二太浪费了。”

    小二苦瓜着脸:“神童明鉴啊,您看小的像个滑头人吗?小的当真崇拜仰慕着您啊,要不是掌柜看的严,早跑去让您算个姻缘了!”

    神童瞥他一眼,道:“右手拿来。”小二一喜,急忙将手伸给他,神童看了几眼,就转身走向旁边的桌位:“你的姻缘早注定,回头找找就能得偿所愿了。”

    小二一听,脸立马涨成通红,因为确实如神童所言,他早在幼时定了娃娃亲,长大后眼看可以娶那姑娘了,那姑娘全家却忽然搬走了,听说是有了更好的闺婿。他伤心地出外做工,心里一直忘不去那个姑娘。回头找找就能得偿所愿,意思是那位姑娘一直在等他吗?神童若是所言不虚,那就真如天降大喜,遇到了活神仙了!

    “太神了!您真是货真价实的仙人啊!若真能得偿所愿,让小的怎么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小二热泪盈眶地大嚎,神童不以为意打了个哈欠,朝他勾了勾手,小二立马弯身附耳过来。

    “报答什么的就算了,以后酒别他娘的给我兑水就成。”

    小二一愕,本以为会要求给钱什么的,没想到是要他别给酒兑水……这神童果真不同凡响,开店七八年甚少人能尝出酒里兑了水,是绝对的以假乱真,可他一个小小少年又是刚来飞狐镇不到半个月的外地人,竟已将他们的伎俩看穿。看来他不但是神童,还是酒仙啊!

    小二郑重向神童保证:“放心!这件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他朝四周迅速张望了下,发现掌柜不在,便压低声对神童道:“待会儿我给您装半斤掌柜的私酒!”

    神童听了眼即一亮,终于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赶紧吧。”

    夜幕刚降,灰蓝的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宵禁时间还未到,街上就已寻不见一个人,连如蝼蚁般遍布街巷的乞丐也全都消失了般不见踪迹,从高处鸟瞰这个城镇,空谧宁静地仿佛这是个和平安详的世界。

    一个矮小的身影正迈着轻快的脚步,沿着街边屋檐匆匆走过。他一手提着个小纸袋,一手抱着异样隆起的腹部,脸一如既往的寡淡无表情,可仔细一看,就看出上面的一层熏色。

    真是地道的私酒,不仅醇香,上脑也极快。他忍不住又低头闻了闻棉袄里的那壶热酒,思忖回到窝里必须将酒再热热,如此,这一夜定有个好觉睡。脸上即闪过一个满意的笑。看来,这一夜不会睡不着了。

    “刷!刷!刷!……”不远处传来一阵整齐步伐声,看来是镇内的官兵准备宵禁了。小少年加紧脚步,过了两条街便来到了城镇大门,见还没关门,即大松口气,垂目颔首地从凶恶疑虑地盯着他的城门官兵身边走过去,疾步拐入了不远处的一片树林。

 第4章 山顶洞人

    在山林摸黑走了半个时辰,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一处陡斜的山崖。顺着崖上凸起的碎石小心爬下去,快到一块从崖壁探出的大石时,抱紧怀里的酒和麻油鸡,一鼓作气跳了下去,险险落在一个半人高的洞窟前。

    谁敢相信,这个小洞窟就是神童的住处?

    起好火堆,神童就迫不及待在火上架好竹竿,将已冷的酒悬挂上面。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笨拙,因为手早就冻僵无知觉,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怀里的麻油鸡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实在是饿极,三两下功夫就将一只鸡啃地只剩一堆骨头,再喝两口已烧地微烫的醇酒,舒服地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向后挪了挪屁股,就一头倒在了一张放在稻草上的棉被上。

    他躺在棉被上,环视这个被火光照得亮堂的洞窟,这里实在窄小,一张棉被,一堆干树枝,再加他这个瘦小不足四尺高的人,就将这里全部填满,若还想放进其他物什是绝不可能。

    可这正合他意,他就是要这种不多不少刚刚好的程度。他在努力让自己变成个绝对清冷的人,不贪婪,不强求,不声张,不出挑,风过无痕是最好。

    今日的情况就偏离了他的预想。本想算到二十个人就收摊,可来人络绎不绝,个个用看祖宗的眼神望他,将三文钱放到他手上时都像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地惶恐不安,且围观的人那么多竟没出现喧哗吵闹,如此虔诚,饶是再不愿神童也硬不起心肠撇他们不管。照此下去,他这个“三文小神算”必将名声大噪。

    可这些,并不是他想要。他不过为了挣点酒肉钱,并不想要做什么大仙。

    看来,不得不从这里消失几天了。

    这一会儿,他的四肢已回暖,瘦削小脸灌着熏红,剑眉深目也是氤氲朦胧,连带那张小嘴,也是朱红若滴。困倦席卷过来,他懒懒撑起身,脱去棉袄鞋袜,抬手轻轻一扯盘发的稻草,如瀑倾泻的青丝仿佛就像是一种法术,顷刻将俊秀少年幻化为柔嫩少女,纵使身躯干扁根本未发育,骨子里属于女孩的柔美却是再也忽视不了。

    想必飞狐镇的人万万想不到,神通广大的三文小神算是个小娘子,更不会想到,她是个被官兵通缉追捕的重型罪犯,裴升弃女——杜堇。

    八个月前从家中逃出,杜堇便过上了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她很想回去裴府看看,但想到那里定设有眼线埋伏,只好从其他渠道打探消息。原来裴升为了升官做刺史,帮一个得罪过潞州刺史的宦官放了几个罪犯,没想到宦官一接到人就跑回了皇宫,屁都没给裴升一个,潞州刺史得知此事要将他削职刑罚,裴升一急,跑去皇宫求助那宦官,那宦官不但不帮,反诬裴升为升官职故意挑拨离间,什么都听宦官的皇帝便下旨裴家满门抄斩。

    这年头,满门抄斩已不算新鲜事,百姓已将杀头当戏来看,自然也不会出现皇帝忽喊刀下留人这样的狗血好事。

    当初裴升迫不及待与她撇清关系将她送走,有没有想过这一举措其实是将她保护了,且最终让她成为了真正的孤儿。

    为了不让官兵抓到,杜堇曾蓬头垢面做了好几个月的乞丐。后面了解到,想要躲过官兵的追捕,最好的方法是逃到其他藩镇武将的地盘。

    杜堇家乡是潞州,属梁王朱全忠管辖,于是当机立断来到梁王的死对头晋王的太原地带。刚来到时不敢松懈警惕,在几个州城转悠了两月,直至确定无官兵追缉,才择了代州小小的飞狐镇,在此暂居了下来。

    许是看多了旁门左道的书,当她一思考要如何养活自己,“看相算命”四个字便跃上脑袋,略一回想,那两本曾让她如获珍宝的地摊算命书便页页浮现眼前。第一次感激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第一次感激自己身体还未长大,给她一次过过神童瘾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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