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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毒手阎王令 + 番外之 劫镖, 收徒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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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咱们怎么哄也哄不住,”忆及往事,齐响目中漾起了浓浓的怀念之情,“那个客人长得英俊潇洒,待人温文尔雅,是白道上颇有侠名的人物。咱们谁也没料到他竟会是个人面兽心、见色起意的无耻之徒,对于小逸的哭闹,也只当作是小孩子怕见生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俺明白了。”武笑天抢着道,“他一定是见到了小鬼的母亲,听说秦夫人年轻时风华绝代,是武林中公认的美人……” 
  “错了。”齐响摇头,“他不是对秦大嫂有意,而是对小逸起了淫心。” 
  “可、可是……”武笑天瞠目,“他、他当时才、才六岁……” 
  “这世上卑鄙阴险之人甚多,”雷玉冷笑,“象那种人,死一百次都不可惜。” 
  “不错!”齐响忿然,“幸亏秦大哥及时赶至,一剑结果了那个畜生,否则小逸……唉,若不是我引狼入室,也不至于……”他自责不已。 
  “齐叔叔,”秦心逸插口,“当年这件事并不是您的错,而且我也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不了的。”——瞥见他苍白的容颜,武笑天知道,当初的事对于秦心逸来说绝不止是“受了点惊吓”而已,他悄悄伸出手去,将冰冷而纤细的手掌纳入自己温暖的掌心。秦心逸胸口一暖,只觉有什么酥酥麻麻、酸酸甜甜的东西顺着手掌丝丝渗入心湖,一时也说不清其中滋味。 
  “我了解了。”将他二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尽收入眼底,雷玉面上泛起一抹了然之意,“但是,只凭一件事,尚不足以下定论吧?” 
  “当然不止一件。这十几年来,大大小小发生过不下二十起事件,小逸没有一次判断失误。”齐响凝视着秦心逸的眸中满是激赏。 
  “如果秦少侠的直觉真有那么准——”雷玉偏首而望,“我想听听你对罗正的看法。” 
  “我和他仅属泛泛之交,”秦心逸想了想,皱眉道,“应该说,我们不是同一类的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可以深交。” 
  “这么说,你讨厌他?”雷玉的视线咄咄逼人。 
  “……是的。”沉默了片刻,秦心逸坦言。 
  “罗正是浩然门的少主,侠名极盛,一般人结交都来不及,秦公子倒很有个性。”苏放微笑。 
  “小逸很难信任别人,”齐响解释道,“多年来,你们是他首次如此信任的人。” 
  “秦少侠既不是信任我,也不是信任阿放,”雷玉促狭一笑,“他信任的另有其人。”他对着秦心逸眨了眨眼,“我说得对不对?” 
  “我……雷谷主说得对,”被人窥穿了心事,秦心逸索性大方地承认,“我的确很信任天哥。” 
  ——好一个率真而不造作的少年。那双天空般晴朗的眸子正如少年的心一样纯粹、明澈。 
  “好。”雷玉的眼睛弯成了两道弧,“虽说‘暗煞’目前尚不知大武的身份,或许会掉以轻心——不过,你们需得时刻提防另一个人。” 
  “什么人?”秦心逸不解。 
  “梅亦情。”苏放接口,“他这次突然在扬州现身,最终的目标很有可能是你。” 
  “我?”秦心逸睁圆了黑亮的双眼。 
  “不错,”雷玉分析,“以前他没敢找上门,是因为畏惧你的父亲。‘剑气苍穹’秦浩秦老前辈的剑法在武林中数一数二,排名仅次于白道盟主罗苍劲,想必那梅亦情也颇为忌惮。而且,引月派中人才辈出、高手众多,秦府日夜守备森严,是以他才一直未曾轻举妄动。” 
  “老朽明白雷谷主的意思。”齐响颔首,“如今引月派已名存实亡,那梅亦情正可趁火打劫。” 
  “所以,”雷玉灵活的眼珠溜向武笑天,“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和秦少侠同住在一间房内。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务必多加留神、小心应付。” 
  “哦。”完全是命令的口吻,武笑天哪敢有半点推辞,当下乖乖地答应——反正就算大师兄不吩咐,他自己也早已决定要好好保护小鬼了。 
  “雷谷主……”秦心逸张口欲言。 
  “别担心,”装作没有看见少年目中的不服,雷玉一迳安慰道,“我这个师弟人虽然笨了一些,武功却还过得去,你不妨善加利用。” 
  “他……才不笨。”憋了半天,少年口中吐出这么一句,当场笑倒了苏、雷二人,就连齐响也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 
  “过几天等屋顶上的英雄豪杰们都撤出了扬州城,梅亦情极有可能会再度现身。”瞅了瞅脸上可以煮鸡蛋的秦心逸以及站在一旁傻呵呵直乐的武笑天,苏放忍笑道。 
  “就象我有两件完全相同的衣衫一样,”雷玉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梅亦情也一定留了一手。” 
  事情果然不出苏、雷二人所料,过不了几天,城中集结而起的人马渐渐失望地陆续散去,便连罗苍劲父子也于三日后亲自向齐响、秦心逸辞行,临走前罗苍劲还好好安抚勉励了悲痛万分的世侄一番;罗正更是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这情景,看在旁人眼内,端的是情真意切、语重心长,极有前辈长者、名门少侠的风范。就在罗家父子与人告辞别离之际,苏放和雷玉也好不容易摆脱了一大堆崇拜者的纠缠,乘隙混入人群,溜出城外。本想悠哉悠哉地四下转转,可是回头一瞧,却发现了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你说,”雷玉一边走一边捅了捅身旁的苏放,“他究竟想跟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苏放瞥了瞥距己十步之遥、面无表情的竹竿般的男人一眼,事不关己地道。 
  “你倒说得轻松,”雷玉撇了撇嘴,“反正背后的杀气又不是针对你。” 
  “他只是拿眼睛瞪着你罢了,”苏放悠悠然地道,“放心吧,再怎么毒辣的眼光也杀不死人的。” 
  “虽然杀不死人,但是象我这么敏感而又纤细的……” 
  “等一等。” 
  “干嘛?” 
  “我想先找个地方。” 
  “如果你想找个地方去吐的话,茅房在那边;如果你想跟我一起去喝一杯的话——”雷玉信手一指,“那儿有酒肆。” 
  大路两旁杂树丛生、草木菁菁,离城十里之处的官道边有一小小店铺。铺内铺外搭着十数张桌椅,供人歇脚休憩,铺前高挑着一个斗大的字——酒。 
  “太好了,我正想去喝几杯。”苏放说着,随手扯起雷玉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地向野外的小酒家走去——当然,一直跟在二人身后一语不发的刘福全刘公子亦随之而入。 
  直到在铺外找了条长凳落座,苏放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松开了雷玉的手。雷玉瞅了瞅苏放,又低首瞧了瞧自己的手,难得地什么也没有说——与第一次相比,这一次的牵手少了紧张戒备的肃杀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自二人心底深处生起的异样情愫,不停地在空中飘来荡去、骚动不已。 
  在这双方都有点儿窘、有点儿喜、有点儿不自在又有点儿偷乐的暧昧气氛中,不知不觉两人已相对饮下了几十碗的陈年白干。酒虽算不得上好,却一样能醉人。只不知此际,令人沉醉的究竟是酒,还是彼此眸中朦胧如纱的情意? 
  恍惚之间,剑光匹练而起,路边的行人、送酒的伙计、殷勤的掌柜均化作了索命的恶煞,重重剑影弥漫,笼罩着苏、雷二人的身影。剩下一柄剑,于刹那刺向坐在另一张桌上的刘福全。变生肘腋,刘福全虽立即挥拐相迎,但只来得及递出半招,无力封挡住对方已至心口的杀招。剑风触及前胸,剑尖挑开了外衫,只要再进一点点……握剑的人却在瞬间倒下,一支三寸长、亮晃晃冒着寒气的飞镖正正插入伏地而亡的杀手的背心。待刘福全惊魂稍定,抬首望去,那一边的争斗也已宣告结束。地上躺着一、二、三……共七具尸体,其中有三人死于飞镖,另外四人则是被自己的利剑穿颈而过,一招毙命,十分地干净利落。苏、雷二人端坐凳上纹丝未动,正稳稳地喝着各自的第三十七碗酒。 
  “好酒。”苏放放下酒碗,乐不可支地说。 
  “香不过竹叶青,醇不如女儿红,”雷玉挑眉,“哪里好?” 
  “当然是因为不必花钱。”苏放一本正经地道,“不花钱的酒就是好酒。” 
  ——这倒是。连掌柜带伙计一古脑儿全见了阎王,还有谁会起来收钱? 
  “我不用你救!”正待回话的雷玉被气势汹汹地冲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吓了一跳。 
  “老兄,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吧?刚才若不是我,你早就……” 
  “谁跟你这魔头称兄道弟?!”刘福全神情激昂,“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必你来救!!你以为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地演一场戏,故意施恩于我,我就会为你所惑,不再追究杀父之仇了吗?!” 
  “你的意思是——”雷玉眯起了眼睛,“这些人是我派来演戏给你看的?” 
  “否则你又岂会如此好心?”刘福全说什么也不相信。 
  “等一下,”苏放听得皱眉,“刘大侠不妨先过去检查检查这些人的衣领再说。” 
  刘福全瞥他一眼,闷不吭声地俯下身去,一把撕开其中一具尸体的领口。 
  “喏,”雷玉心平气和地道,“你也看到了,这是一个名为‘暗煞’的杀手组织,与绝心谷无关。” 
  “哼,”奈何刘福全是个梗着脖子不肯拐弯的人,“江湖上从来没有一个叫什么‘暗煞’的组织,分明是你让绝心谷的人换上此等衣物作戏,别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 
  ——这真是好心遭雷亲,有理也说不清。苏、雷二人面面相觑,除了苦笑,也只能苦笑了。 
  “一群废物!” 
  迷离的夜空,一个森冷的声音由林中负手而立的高大男人口中传出。 
  “主人,恕属下无能……”他身后的黑衣人惶恐万分。 
  “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允许你们去动刘福全的。”如冰渣般不带丝毫温度的语调令匍匐在地的黑衣人冷汗横流。 
  “可、可是……他、他……一直跟、跟着……” 
  “他是指证雷玉的重要证人,目前还不能死——听明白我的话了吗?”缓慢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命令。 
  “是、是。多谢主人不杀之恩。”黑衣人此时方始得以喘气。 
  “要谢不妨去谢刘福全。”男人冷冷道,“若非他的驴子脾气帮了忙,你们早就败露了身份。暂时切勿轻举妄动,一切等他们分开后再行动手。”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沉声道,“如若谁敢坏了计划——杀、无、赦。” 
  “是。” 
第九章 
  冷飕飕的晚风从耳畔掠过,蜿蜒的小道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具尸体。 
  雷玉拂了拂略显凌乱的发丝,拍了拍满是尘土的衣物,喃喃抱怨:“这已经是第六批了,咱们甩开刘大公子才不过两天的时间,‘暗煞’背后的那只手也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是啊,”苏放深有同感,“从三流到一流,轮番出击,累都能把人给累死。” 
  “看样子,那位仁兄存心要拖垮我们。”雷玉嘴角勾起一抹诡魅的笑意。 
  “这就叫做‘防不胜防’。”苏放目光闪动,“长此下去,咱们总会有精疲力竭、百密一疏的时候……” 
  “到那时,他再来个痛打落水狗,岂不快哉?” 
  “的确很痛快。”苏放点头,“不过,小玉儿,你可别忘了,这两只落水狗其中有一只好象姓雷。” 
  “我还知道另一只姓什么。”雷玉笑眯眯地说。 
  “我也知道,”苏放抢着道,“是不是姓苏名放?” 
  “你真聪明。”雷玉夸奖。 
  “哪里哪里。”苏放一派谦虚。 
  “喂,”正待反唇相讥的雷玉忽地面露喜色,“你听。” 
  “是水声。”苏放侧耳聆听,淙淙之声隐约入耳。 
  “好极了。”雷玉一把拉起苏放便往密林深处钻去,“这两天忙着跟那些不请自来的家伙打架,身上全是泥巴,我正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曲径通幽,在遮蔽了一切光华的黑暗寂静的森林中,凭借着如野兽般灵敏的听觉,两人左拐右弯、七折八转,终于—— 
  眼前豁然开朗,飞散的珍珠从高耸的山头一泻而下,“丁丁冬冬”地滚入清澈如镜的水潭,皎洁的秋月在上面铺了一层静谧的银光。 
  “真美。”苏放赞叹。 
  “扑通”。水花四溅,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打破了这如诗如画的幽美意境。雷玉匆匆甩下身上的衣衫和束发的丝带,迫不及待地跃入潭内,享受着碧水的清凉。 
  “好舒服。”他大声嚷嚷。 
  “真爱煞风景。”被打断了雅兴的苏大楼主瞅着正悠闲地伸展着四肢的男人摇头苦笑。 
  “你不洗吗?”雷玉立起身,探出大半个身子,仰首望向苏放。月光下,他漆黑如墨的青丝缠绕着细腻如玉的肌肤,樱色的双唇轻抿——黑、白、红三色构成强烈的对比,极具魅惑——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沐浴图。 
  “我……我待会儿再洗。”突如其来一阵口干舌燥,苏放慌慌张张地背过身,不敢再多瞧一眼。 
  “怎么了?”敏锐地觉察到其中的蹊跷,雷玉不解地问。 
  “没、没什么。” 
  “没什么?”雷玉压根不信,“那你干嘛不看着我说话?” 
  “这、这个……”支吾了半天,苏放深吸一口气,猛然回转,一霎不霎地注视着雷玉,神情凝重。“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我居然对你产生了欲望。” 
  “欲、望?”雷玉的下巴掉了下来,愣了好一会儿,他方始缓缓道,“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女人了吧?”他的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条线,整张脸阴云密布,已濒临爆发的边缘。 
  “我很清楚你不是女人。”既然承认了,苏放索性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地观赏起面前白皙柔韧、纤瘦结实的美丽躯体。“你的身材,还有你的性格、脾气,有哪一点象女人?” 
  “那你为什么会对男人的身体起反应?”前一刻的怒气不翼而飞,雷玉好奇地乜目睇着他,“莫非你有断袖之癖?” 
  “我以前一直没有的。”苏放理直气壮地道,“即使有,也是因你而起。” 
  “哦——”雷玉拉长了声音,“听你的意思,是不是迷上了我?” 
  “我不知道。”苏放回答得很直接也很干脆。 
  “不知道?”雷玉瞪起眼。 
  “我从来没有迷上过什么人,更缺乏谈情说爱的经验,又怎么会知道迷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苏放摸了摸头,“难道你有经验?” 
  “我也没有。”提起这个,雷玉多少有些沮丧。 
  “要不要试着跟我交往看看?”苏放突发奇想,“反正咱俩很合得来。你意下如何?” 
  “好啊。”雷玉爽快地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反对。” 
  “你……不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 
  “真的不用?” 
  “不用。” 
  “这个……” 
  “什么?” 
  “那个……” 
  “你是不是——后、悔、了?”雷玉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不是。”苏放立刻否认,“我是怕你会反悔。” 
  “为什么?” 
  “因为……一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随便答应别人的要求,过后多半会后悔。” 
  “……” 
  静默。 
  良久。 
  “他妈的混蛋!!”一声怒吼,某人暴跳如雷,“我还没怪你问得唐突,你竟敢嫌我答得轻率——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喂!别、别激动!”苏放被雷玉手中扬起的水箭逼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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