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运星 by璧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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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动静，朱迪按亮了灯：“几点了？”她关切的望向刚进房间的沈音：“你练习完了？”
音不好意思的笑了：“抱歉，吵醒你了。现在十二点还不到，你继续睡吧！”朱迪并不介意反到是披上睡袍坐了起来：“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打完工了？”
“嗯，今天提前收店，我正好回来拿点东西再去练习。”音收拾完东西就想离开：“我马上就走，你快点睡吧。明天一早你不是还要去学生会吗？你可不像我可以在上课时补眠。堂堂学生会长可不能开小差噢，否则那些校长教导们会哭死的！”她站起身来：“好了，我走了！”
刚握到门把，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朱迪的轻叹：“傻瓜，对我你还需要这么客气吗？”她把手伸向音，温柔的笑道：“过来吧，神！”
音轻吁了口气放下了包，重新回到朱迪的床边坐了下来。她的神情间有着别人难得一见的惶恐与歉然：“真的不会影响你？”
“当然，身为学生会会长我可以找到很多开小差的借口的！”朱迪柔和的拉着她躺下：“反正练习要一点钟才开始，你先睡会儿吧。等会儿我会叫醒你的，总不能一点也不睡啊！”
音已经没有精神再与她争执什么了，乖乖的躺在朱迪的床上，片刻已经睡熟了。反倒是朱迪坐在床沿打量着身边的沈音。
打从进入皇家音乐学院起她和音就住在同一寝室，所以她可能比别人更了解沈音。
三年来，音一下课就去打工直至半夜，就是为了在父母不资助的情况下能赚到足够的钱支付参加花样滑冰俱乐部的费用。幸好她的天份和勤奋感动了一位名教练，特别同意安排在凌晨单独训练音，这一练就是三年。无论严寒酷暑，音就这样来回奔走于音乐学院、工作点和俱乐部之间。那种坚强与坚毅使朱迪早早的就投降了。她打从心底里喜欢音，所以她下定决心以学生会会长的身份来护卫音。总算三年来还做的可以，音得到全校的认同！
轻抚音的脸颊，发现她有点发烧，朱迪便给她敷上冷毛巾。她知道音是绝不会为此放弃滑冰训练而休息一天的！的确，她不会放弃花样滑冰……
最近音又兼了两份工，把训练后的时间都占了。这下连原本只两、三个小时的睡眠也没有了，只能在上课时偷一会儿懒。朱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变得如此拼命。
朱迪知道音的父亲是著名的指挥家、音乐家，母亲也是学院中有口皆碑的好教授。这么好的一家人为什么会弄得如此形同水火呢？为什么音放弃了最适合她的音乐而一心投入花样滑冰呢？为什么她的父母就是不肯扶音一把呢？至少那可以使音不用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啊！
有很多事她都不明白
朱迪悄悄取下毛巾，这才推醒了音：“神，快要一点了，你起来吧。别让路易教练久等了！”音立刻跳了起来，匆匆梳洗一下就要出去。但是她仍不忘亲吻朱迪的脸颊，真挚的道：“麻烦你了，朱迪！”她这才推门出去。
用磁卡打开俱乐部的大门，音走进了训练场。洁白的冰场上已经有一个人在用了。一旁的路易教练大约四十出头，他曾担任过俄罗斯花样滑冰总教练一职。而他本身也两夺奥运金牌，一次是男单另一次是双人滑。所以当他明确表示要教音时，同样惊动了一大批花样滑冰名流。但三年间路易教练不断教给音各种高超的滑冰技巧却一次也没安排音参加比赛。而音也从未提出过要参加任何比赛，所以原本炒得沸沸扬扬的风声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路易见音到了忙对场内的人叫道：“好，杰米，你可以收场了。”杰米是路易教练的独生子，一个十分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同时也是欧洲著名的男子单人滑选手。他的前途颇为远大，与音相处得也挺好。
“嗨，神！”杰米早知道音的外号了。他一直说挺合适她的，也就这样叫她了：“今天你可晚了哟。”
“因为回过一次宿舍。”音很快就换上冰鞋，走上冰场。刹那间她的心平静了下来，好奇的道：“那你今天怎么会来加晚班呢？下午没训练吗？”一般而言杰米与其他选手一样都不会选在晚上练习的。
“不，欧洲锦标赛就要到了，我得多加把劲呀！”杰米擦去一头的大汗：“怎么样，你这次仍不想试试吗？”
“欧洲锦标赛，一个月后……”音眼中难得闪出异样的光芒：“路易教练，我……”
音的话未说完，路易就扔来一盒音带：“我给你选了几首曲子，你喜欢哪段就告诉我。明天我们开始排表演流程！”
“教练？”音十分惊讶。而杰米立刻恍然大悟：“爹地，原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路易瞪了他一眼：“少废话！音，先练基础再逐步加大难度。今天你就把我教你的所有东西都让我看一下吧。”
“是，教练！”音已准备就绪，她深吸一口气，脚一用力人已开始在冰面上滑动。由最基本的规定圆、单足旋转、单回旋、直线滑行到双回旋、三回旋、燕式平衡、提刀转、蝶式飞跃、急速三回旋……直至四周旋转跳跃、凌空飞跃、单足双回旋转、三周半接三周的跳跃。
杰米看得目瞪口呆：“爹地，我上个月见音时她并没有这么厉害呀！”
“这一个月她训练很拼命，所以我想该是她会有所举动的时候了，因此才帮她选了音乐带。”路易眼中也带着满意与骄傲：“她会震惊所有人的，因为她具有超乎常人的潜质！”
“喂，神，醒醒……醒醒啊！”朱迪用力推着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音睁开眼睛，奇怪的道：“你怎么来了？”上课时间朱迪竟会到楼顶上来找她，这就表示有大事了。
“你还问我？”朱迪递过手中的信封：“你自己看啦！”
音眼中划过一道精芒，立刻悠闲地道：“只不过是一份通知罢了，别大惊小怪的嘛！”她随手接过打开，里面的结果是她早料到的。
“大惊小怪？”朱迪大叫起来：“这可是欧洲花样滑冰联盟特许你直接参加本届欧锦赛的通知哎！你什么时候报名参加欧锦赛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有你怎么会得到特许的？”朱迪真的是非常惊讶。
音拉她坐下忍不住吻了她的脸颊，笑容可掬的道：“乖，听我说上个礼拜我才决定的，后来一直忙着练习表演流程也没多想别的。原本我只是想通过下周的奥地利俱乐部大赛来争取表演赛的参加权。不料，上周末路易教练领了好多人来看我的练习表演。事后他才告诉我那些是本次欧锦赛评委，正巧来了解比赛场地的情况就被他给骗来了。然后路易就说可能会给我争取到特许参赛权。”
“太棒了，神！”朱迪兴奋道：“我要去给你加油！”
音好笑的搂住她：“别傻了，你忘了三周后有什么吗？”她柔和地望向朱迪，这才使她反应过来：“天哪，是音乐大奖赛！那你……算了，凭你的天才根本不必担心比赛的事，你就用心在你的滑冰内容上吧！”
“不，这次不一样，朱迪！”音一向平静的眼中流露出少见的感伤：“三年来的一切，在此会有一个了结！”
朱迪不解的看着音，潇洒如她曾几何时有了这种感叹：“神，你怎么了？”
音摇了摇头：“朱迪，这三周的打工我取消了，我想占用寝室里的隔音室，你能不能”朱迪立刻笑着点头：“我可以借学生会专用音乐室，你就别替我操心了。难得你肯用那三年都没踏进一步的隔音室，看来真是想要奋发图强的样子，你父母知道后一定会开心死的。”
“别作白日梦了，朱迪！”音叹息道：“一旦他们以及包括你在内的任何音乐学院的人知道我奋进的原因都会气死的。”见朱迪不理解，音柔和的劝道：“好了，快去上课吧，别让人说我带坏了你。”她站了起来：“我先走了，这两天我会一直关在隔音室，但是请你替我保密。一旦我父母找我就告诉他们两天后我会回去见他们说个明白的。”音洒脱地挥了挥手就消失在楼梯口。
果然沈音获得欧锦赛的参赛权的消息不久就登在各大体育报的头版头条，这是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特例。记者们蜂拥而至把校长、教务们搞得一团乱。而学生们惊讶之余也好奇神又会有什么新的惊人之举了。
而朱迪同样如神所料被汪绮雯追问她的行踪。
“汪教授，神说两天后她会当面向您和沈先生说个明白的。”朱迪真的搞不明白他们一家人的事，实在太复杂了。
“那孩子到底在搞什么呀？”汪绮雯可以预见两天后的见面又将是一次灾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威气得直拍桌子，而对面的音依旧是那淡淡的微笑：“听说你与欧锦赛委员会大吵了一架，真少见啊！”
“音，你怎么会被拉入这种事情呀？”汪绮雯忙追问着：“这三年来没见你练习花样滑冰，而且你爸爸也没让你加入过什么滑冰俱乐部啊！”
“你们是没见过我练习，可我自己练不行吗？你们的确是没让我加入任何花样滑冰俱乐部，但我自己申请加入不可以吗？”音的笑容轻描淡写，但是她漫不经心的口吻令沈威的气不打一处来。
汪绮雯赶在沈威大怒前岔开问题：“那俱乐部会员费的问题呢？你哪来的钱？我听人说每月的会费不便宜啊！”
“对啊，这曾经是让我头痛的问题。”音轻松的耸了耸肩：“但我早在两年前就付清了直到现在的所有费用了，所以根本不必担心会有人来向你们要钱。”
“怎么可能？那是一大笔数目啊！”闻言汪绮雯惊讶万分，沈威也是一愣：“你哪来的钱？”
“打工啊！或许你们不知道我打了几份工、打得什么工吧……”音轻佻的口吻使得沈威一惊：“难不成你”
“哎，别气，老爸！”音无所谓的微笑道：“我还没沦落到当雏妓的地步，别小看你女儿的聪明才智，好吗？我有合法的生财之道，不用两位操心。”想她当年确实曾为钱的事辛苦万分，但很快她就凭自己的头脑当起了投资顾问。半年下来所得的佣金早就够付三年会费了。而她以后的打工是为了另一个目的：那是个必须由她自己亲手开创才能实现的目标，否则她所付出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因此她放弃了顾问的资金来源，又凭自己的双手打工赚钱。
但沈威并不了解这些，他气急败坏的道：“我没你这种女儿！”
“好啊，你就公开宣布脱离你我的父女关系啊！”音同样没动半点声色：“那样就不用再为我的事生气了。”
这下子沈威到冷静下来了，他想起今天见面的重点：“我绝不会同意你参加什么欧锦赛的。你还未成年，作为监护人的我有权阻止你参赛！”
“是吗？”音悠然的闭上了眼睛：“或许你忘记了一点：我并未加入奥地利国籍，所以我仍是中国公民。而在中国十四岁的孩子只要能在经济上独立就已经有自主权了。这三年来我的生活费以及其他所有的费用都是由我自己打工所得。那样你就无权干涉我的任何合法行为！”这才是她一直在努力的原因。
“你”沈威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音吐了口气：“这就是当年我为什么坚持不肯加入奥地利国籍的原因之一，也是我苦练三年花样滑冰却未参加任何赛事的原因之一。虽然主要是因为我还不想参赛，这才让你们平静了两年！”
“你”汪绮雯被她的心机弄得说不出话来。
沈音微微一笑：“今天我回来并不是让你们阻止我参赛的。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今天我只是想和你们谈个协议！”
“什么协议？”沈氏夫妇不得不冷静下来听她说。
“让我自由！”音眼中流露出一种久藏的无奈：“放了我吧，爸爸、妈妈！”
“胡说八道！”沈氏夫妇一起反对：“我们不能让你乱来！”
沈音无奈的笑了，他们还当她是个孩子吗？
“先听我说说协定的内容，好吗？”
对上沈音那双平静纯洁深邃的金黄色眼眸令沈威夫妇根本无从反对。
“三年前，你们把我带到了维也纳皇家音乐学院，希望我能发挥出自己的音乐天赋在这儿开创一片新天地。但我的心早在八年前那次意外后不再属于音乐了。至于其中的原因我自己也不明白，可是这三年里我的所作所为你们都太了解了，我与音乐已经无缘了。我想做花样滑冰选手投身到冰场上去。那儿似乎有我所要找的东西……有这双眼睛所追寻的东西！”沈音美丽的金黄色眼中流露出深邃的幽怨。
“音，你”汪绮雯想开口却被音阻止，她叹了口气继续道：“而你们是不容许我放弃音乐的，你们只是一心希望我能超越你们……而今我满足你们因此我设下这个协定：如果在三周后的学院大奖赛中我的音乐实力能被你们所认同，即你们认为我的音乐水平已经到了可以自立门户的程度，那么就请你们给我自由吧我要离开维也纳！相反的，如果我不能得到你们的认同，那我就放弃欧锦赛的参赛权，并且永远放弃花样滑冰！”
听到这些沈威夫妇都目瞪口呆，他们从没想到音会有如此的决定。
“我知道欧锦赛短节目比赛在音乐大奖赛前一天。但是无论那时我的名次如何，一旦我没有被认同那我都不会再参加大奖赛当天自选曲比赛，如何？”音补充着条件：“这样我们之间长达八年的纷争终于可以结束了！”
沈威听着这个几乎太优待他们的协定，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三年来他与汪绮雯都是大奖赛的评委，他们自然都清楚为什么赛会评委们总是给音最后一名的原因……
音的演奏技巧是无可挑剔的，无论是小提琴或钢琴她的水平早就被音乐界所认同。这也是她每次都进入大奖赛决赛范围的原因。但决赛评委大都是世界著名的音乐家，在他们耳中音有个致命的弱点她的音乐没有感情，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她只是完美的演奏出每一个音符而已这是任何音乐家乃至任何一个懂音乐的人都不能忍受的！因此他们只能给予她的音乐及格分，自然位属最后一名。
而今音却说要让他们认同还要让他们满意，在短短的三周中她能办到吗？一方面主动权在他们手中，另一方面她真能克服自身的弱点吗？虽然她身上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但奇迹还可能再发生吗？而且她还得准备欧锦赛呢……
“如果”沈威沉思再三才开口：“你能在大奖赛和欧锦赛上都得到我们的认同，我们才会放你独立自主，怎么样？”
“可以啊。”音并不在乎这些：“反正我也是要夺取欧锦赛金牌的！”
“可是，你要兼顾两边……”汪绮雯心中有着不舍：“你的身体……”
音推座而起：“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如果在赛前病倒了不能参赛，一样算我输！好了，就此说定了？”她最后望向沈氏夫妇以求确认。沈威搂紧妻子毅然点头：“一言为定！”
“谢谢！”八年来音第一次露出了好似往昔的甜美笑容：“三周后见胜负吧！”
第二章 迷雾重重
在众多欧洲花样滑冰好手云集维也纳时，皇家音乐学院内一年一度的大奖赛也如火如荼的展开了。所有学生均积极投入准备当中以期能在大赛上获奖，那样将可能直升入大学部或派送海外留学。因为机会难得所以竞争十分激烈。
半夜，朱迪从学生会音乐室练习回来，见隔音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