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出书版) 作者:风为裳(婚恋,小三)-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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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闪电划过,张亦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夏天来了,雷雨特别多。
“敲诈?视频?你跟人上床……”每—个词都像刀一样刺到洛小杉的心上。
“不,不是,是我跟人视频,玩高兴了,脱了衣服……”洛小杉觉得自己的世界里一片狼藉。
“那还想什么,报警,报警,知道不?”张亦懒得听她说那些破烂事,他现在只想知道静好怎么样了。
洛小杉的手被拉开。洛小杉还不甘心就这样被抛开,她说:“哥,求你,陪我去,我害怕……”
“正好你要去自首,一块都办了吧!”最后这句话张亦说得冷冰冰的。洛小杉觉得自己掉在了冰窖里,她冷,冷得浑身直哆嗦。
“你心里只有许静好,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张亦,你这浑蛋王八蛋,你个缩头乌龟,现在想去扮深情,当机怎么抛妻弃女装孙子的?”他是她的一块浮木,落到水里的她,只能抓住他而已。
不在意了,就能豁出去了,怕什么呢?自己当初不也是一文不名为爱情瞎献身的傻丫头嘛,去蹲监狱吧。洛小杉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给张亦。张亦已经换了鞋子,那张纸飘然落到他面前,他看了洛小杉一眼,弯腰捡起它。
那是张病历。妊娠十二周,正常。
洛小杉原本是没打算要这个孩子的,她还没有做妈妈的心理准备。原来想着趁张亦不在的时候,去把这个孩子打掉,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她在看到张亦那样冷冰冰地对自己时,突然意识到,这个孩子或者是来挽救自己的。急中生智一般,她拖出这个未谋面的孩子来挽救自己,挽救自己濒临崩潰的婚姻。那个风雨交加的夏天的夜晚,张亦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击中。他的车子冲进风雨里时,好半天,他才发现,自己在流眼泪。为谁流泪呢?为这乌七八糟的生活还是为自己在不能回头了呢?
【七寸】Chapter。10
第十章 那么痛那么冷,爱恨纠结
出轨那一步迈出去非常简单,是个男人都能做,但是,迈出去就迈不回来了。
生活原本是好好的,是他打开了所罗门魔瓶,把魔鬼放了出来,把所有人的生活都毁掉了。
01
世界真安静啊!
小翡翠还是个粉嫩的小娃娃,张亦抱着她到自己身边,阳光暖暖地落到他们俩身上,她幸福地笑,笑得肚子上的刀口疼。老妈笑着抹眼泪,静媛拿着相机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拍照……
大晴天的阳台上,白衬衫在水盆里轻轻伸展开。隔着阳台的玻璃拉门,张亦跟小翡翠在客厅里看《冰河世纪》,看《魔女宅急便》,两个人把薯片和弄得到处都是……
秋天的叶子落得满地都是,两个人牵着小翡翠的手走在植物园里。迎面走来的人都羡慕地说:“好漂亮的小姑娘啊,放网上,一定就火了!”
那都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就在昨天。
两只牙刷摆在一起,两件衬衫挂在一起,两个人在同一个清晨睁开双眼,相视而笑……春暖花开,那是什么呢?那便是幸福吧。
静好的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微笑过后,意识清醒过来,是尖锐的疼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争抢着喊疼,骨头要散架子了一般。
许静好睁开眼,看到目光急切的老妈,看到眼睛红肿的静媛,看到张亦和纪雨川。她还是笑了,如春花开放的最后一朵花,极尽绚烂,极尽美丽。她说:“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她在急救室里足足抢救了十小时。医生满脸忧患地说:“你们要做好她成为植物人的准备!”
纪雨川跟警察做笔录,静媛紧紧握着左淑娴的双手。
张亦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没有谁理他,或者是故意忽略他的存在。他是谁呢,前夫。前夫是过去式,他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呢?张亦把头埋在两臂之间,他想那个或许会成为植物人的女人曾经是他春花秋月般美好的妻。
那一刻,他做了个决定,决定远没那么困难。如果她一直躺在那里,就让他来照顾她吧。那是他欠她的,他没办法逃避。
想清楚了,他站起身,大踏步去输医院的各种手续,交钱,拿药。然后去找警察,他还有另一份责任在身上。
洛小杉已经自首了。警察冷眼扫了扫他,说:“社会全是叫你们这帮人给搞乱套了,没人档着你离婚,离婚了,你也把新欢旧爱安排明白啊,都像你这样,还怎么建设和谐社会,啊?”
张亦讪着一张脸,他想:我他妈的现在就是个里外不是人的孙子。
静好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后醒了过来,身上除了几处表皮擦伤,倒没有别的伤,大家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张亦看到纪雨川握着静好的手,静好的目光扫过众人,也落到纪雨川脸上,“大晚上的,叫你白跑了一趟!”
纪雨川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周到得让人无地自容。”静好笑了。
张亦默默地从病房里退了出来。许静媛追了出来,她靠在走廊的墙上,说:“张亦,她落到我手里了,这也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我不是我姐,我没打算当活菩萨,我不会饶了她!”
静媛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很响。朱凯文去交费回来,见了张亦,说:“医院的钱是你交的吧?你等等,我还给你!”
张亦的拳头“嗵”地砸地墙上,墙完好无损,拳头出了血。朱凯文默默地站在原地,他们原本是可以做“连襟”的,也叫“一担挑儿”,可是,到底没有缘分成为一个屋檐下姐妹花的老公。
凯文进来,张亦离开。
02
交通肇事案破了,视频敲诈案也很顺利地破了。IP地址一锁定,那居然就是黑嘴唇家。
黑嘴唇是洛小杉在酒吧玩时认识的朋友。洛小杉没什么朋友,黑嘴唇是东北女孩,自来熟,朋友多,吃啊玩啊,都叫着洛小杉。洛小杉在家里待得闷,也乐得有这样一个朋友陪着玩一玩。
可小杉怎么也没想到息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的那个小斌哥竟然是黑嘴唇的男友。黑嘴唇前一任男友是被闺蜜抢走的,基于这样的原因,她没有让小杉见过小斌哥。
黑嘴唇无数次跟他说小杉嫁了有钱人,怎么样可以不做事吃好喝好,还穿着光鲜,开始小斌哥是讨厌黑嘴唇这样羡慕人家做小三傍大款的。黑嘴唇倒颇有些认命的态度,她说自己没洛小杉那个劲,就算有大款摆在眼前,也不会看上她。聊着聊着,两个像老鼠一样地城市里四处搬家的年轻人就动了歪脑筋。之所以那么久按兵不动,也是黑嘴唇在做心里挣扎。坑自己姐妹儿,还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况且洛小杉平时挺仗义的,什么东西只要她喜欢,就都拿走。
可是,也真是奇了,他们住哪哪拆。两个人面面相觑,凭什么洛小杉天天在家打游戏,穿名牌,开好车,而他们俩拼命在这城市里打拼,却还是灰头土脸,连个窝都没有?黑嘴唇把一只用光的口红摔在了地上:“干吧,权当劫富济贫了。反正洛小杉那老公还是扯三挂两的,没准哪一天就把洛小杉给踹了。”像是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劝慰自己,黑嘴唇又跟小斌哥说:“只当是咱俩借小杉的,小杉有难的那一天,咱们混好了,连本带利还她!”
只要能弄来钱,说将来把神六神七来还给洛小杉,小斌哥都没意见。于是,黑嘴唇给洛小杉打了那样一通电话。本是为挑拨小杉跟张亦的关系,才说了张亦可能在许静好那的话。黑嘴唇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她想说的是:“能从张亦那整出多少钱,就整多少钱吧,这年头,相信男人,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
谁想到出了这事儿。
在派出所,洛小杉差点把黑嘴唇给掐死。人民警察不白给,他们拉开疯子一样的洛小杉说:“你这是作事儿呢,一定要弄死一个俩的才高兴是吧?”
张亦找了公司的律师给洛小杉办了取保侯审。律师说洛小杉是自首,如果是受伤一方不追究,多给些钱补偿,应该事不大。
张亦苦笑着说:“受伤的是我前妻,你说这事大不大?”
律师警觉:“如果对方告故意伤害,这事……”
事到如今也只能事在人为。好在许静好没事,不然,到底要怎么了,张亦还真没主意了。
把又吓又气的洛小杉接回家,洛小杉一直披头散发,不声不响。张亦下厨给她煮了碗面,说:“再怎么样,也吃了饭啊!你不吃孩子也要吃呢!”
孩子!洛小杉的意识被这两个字撞醒了。一行眼泪滚了下来,她从背后抱住张亦,“哥,你告诉我,你不会扔下我跟孩子走的,是吧,你不会扔下我们,是吗?”
张亦转过身来抱住洛小杉,好一会儿,他说:“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你累了,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有我呢!”
洛小杉很乖很乖地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地吃着碗面,呛了一下,咳嗽,张亦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来,洛小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伴着泪吃那面,使劲吃。
洛小杉睡下,张亦去了医院,大概是这些天左淑娴和静媛累了,先回去了,纪雨川守在静好的病床前。见了张亦,点了下头,出去了。
静好昏昏沉沉地睡着,手上还挂着点滴的药瓶,清水挂面一样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脸纸一样白。
张亦想握一握那双手,恋爱时,静好总是喜欢从背后偷偷蒙上他的眼睛。那双手纤长,张亦说适合弹钢琴。静好说哪有那个好福气。张亦告诉她,遇到他是她好福气的开始。
她和他的第一次是新婚夜。那也是她的第一次。缠绵过后,她在他的怀里掉了眼泪,他觉得那是比珍珠还珍贵的眼泪。她讲了她的父母。父母离婚带给她的伤害让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她信任婚姻,她不相信曾经那么爱的两个人怎么可以决绝地成为仇人。
可是,她遇到了他。看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心里是踏实的。那种感觉很奇怪。
张亦也一直记得新婚夜她说的那句话:张亦,除了不二心地相守,我什么都不要。
自己知道那是静好的底线。她从小是在父亲背叛家庭的阴影下长大的,再被深受的男人伤一次,自己在洛小杉面前脱掉裤子时,怎么就一点后果都没想过呢?
出轨那一步迈出去非常简单,是个男人都能做,但是,迈出去就迈不回来了。
静好的眉皱得很紧,嘴唇上一层干皮。张亦拿着棉签蘸了水一点点润刀子的唇。静好没有睁开眼,而是问几点了。张亦看了看表说:“七点一刻,想吃点什么吗?”
静好睁开眼,看到张亦,眉头皱了皱,虚弱无力到了极点说:“我们离都离了,张亦,求求你了,离我的生活远点,好不好?”
张亦放下杯子,说:“静好,对不起!”
静好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眼睛闭上,半晌,她说:“你是为她来求情的吗?我已经跟静媛说,我不愿意跟你们有任何瓜葛,我们不会追究,但也绝不宽恕,按法律程序走吧!你回去吧!”
张亦从病房里出来,纪雨川等在门外。他很想跟这个男人说点什么,但是,以他的立场,说些什么呢,只好灰头土脸地走掉。
03
柳一萍来看静好。从医院出来,静媛送她,她板着脸说:“小媛,按说这时侯,我不该问你这些,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有话不说,憋得难受!凯文辞职了吧,为什么呀?”
静媛知道柳一萍一定会来兴师问罪的:“他是您儿子,您去问他吧!”
“我当然问他了,但是他不肯说啊!那单位是没什么光辉业绩,但好歹是个事业单位不是吗?铁饭碗,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啊?我儿子我知道,他不是有野心的人!若是没有什么大压力,他是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的。”柳一萍连珠炮一样,一梭子子弹扫过来。
静媛心里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说是老妈和自己给他压力了吗?他朱凯文多大了,她这个当妈的都不能给他做决定,难道岳母和老婆就可以了吗?
“妈,您公平点,他也是辞职后才跟我说的!我也一头雾水呢!凯文是没野心,但他主意大着呢!这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您都不能改变他,何况我和我妈呢?再说,我也不反对他辞职,凯文才多大,在那种一潭死水一样的单位混到退休也未必是好事,现在他愿意下来重新做人生规划,也许是好事呢!”
静媛说得有理有利有节,既表明了这是凯文自己的选择,又表明了息的态度,不卑不亢。柳一萍心里的气一点点升腾,这媳妇不是一般的厉害,就那老实儿子哪是她对手啊?人一气,就口不择言了。
“好事?人生规划?说得多好听,不就是嫌我们家凯文挣的钱少吗?换个工作我没意见,但是我儿子弄得跟霜打的似的,那不是你们逼的是什么啊?难怪会做第三者,眼睛就盯着孔方兄打转呢!”柳一萍气冲云霄,说话就离了线。
许静媛看着息叫婆婆的这个女人,她穿着时常,可是脑子里却是根深蒂固的老思想。她捏住她许静媛的七寸,动不动就拿出来抖抖。若不接招,倒显得真是怕了她了。
静媛气得浑身发抖。
“我是做过第三者,那是我幼稚,我更幼稚地是低着头进了你们朱家的门,我以为只要努力,人心换人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我错了,无论我怎么样努力,我做过第三者的事实都摆在这里,没法改变。你对我的一切不满意,也都能归结到这上面来。那好吧,从今天起,我也不必怎么样做了。人心寒了,就像我姐,活菩萨一样,什么事都为别人着想,又怎么样呢?”
左淑娴不知道什么时候拎着鸡汤站在了静媛后面,她冷冷地说:“亲家母,太过强势的妈,养出来的都是没断奶的孩子!凯文这眼瞅着奔三十了,在那不死不活的单位拿那点够吃不够穿的钱,这好歹活明白了,想扑腾一下,你不偷着乐,矫情个什么劲啊。”
静媛心里大叫不好,怎奈老妈一张嘴,话便泛滥成了一条河,也只能听之任之。
柳一萍本来被儿媳妇抢白一顿,就够窝火了的,再让左淑娴这一通指摘,简直没脸在这里站下去了。
但是,柳一萍是谁啊?她不是街头巷口一辈子围着锅台转的老妇人。她是见过世面做过行政阅人无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柳一萍。气归气,但是理智还在。这是哪,这是医院,公共场所,她不能跟这对母女一样让话流成河,不能占口舌之利。
所以,柳一萍冷笑了两声,说:“我们家凯文没断奶,当初可是有人哭着喊着要嫁过来的!我们家的条件摆在那,谁给你们戴眼罩了!”
这的确是一句让静媛跟左淑娴都哑口无言的话。你们睁着眼睛找的就是这样的男人,生就骨头长就的肉,挖到筐里招到家里,想改造了,早干什么去了!
柳一萍也还没完,继续:“现在成功男人多多啊,不过,都是人家老公的,动手抢倒比自己培养容易得多!”
像高手,不经意间,回手一刀,切中要害。
许静媛转身往病房走,眼泪止也止不住。左淑娴追上来,黑着脸进了静好的病房,却自认输了一局,心里是恨静媛的,挑肥的挑瘦的,最后挑这样一个没肉的让人放嘴里嚼来嚼去。
那个晚上,许静媛等了许久,朱凯文都没有回来。离职这段时间,他一直早出晚归在外面忙。静媛问,他就说在跟一个朋友做粮贸生意。再问,他便很不耐烦:“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