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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楼听雨_(完结+番外)-十世-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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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什麽都不知道?当我们神冥教是吃素的!」
  「匡」的一声,他震怒之下一掌拍碎了石桌。
  风听雨看著满地碎石,淡淡道:「你待如何?」
  风闻雪愣住。是啊,他待如何?他大哥又不是女人,难道还让赵小楼「娶」了他?岂不更是天下笑谈?风闻雪左右为难,脸都黑了,
却见风听雨忽然扶著腰站起身来,
忙问:「你
做什麽?」
  风听雨道:「饿了。」说著向後屋走去。
  风闻雪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天空。还不到晌午啊?
  他跟著风听雨走进厨房,趁他做饭的时候四下看看,发现所剩食物已经不多。
  风听雨功力深厚,几乎到了可以辟谷的地步,每日所需食粮甚少。
  虽然山顶上许久无人居住,但地窖里囤积的东西按照他以前的饭量,还是足够的。
  只是风闻雪这番查看,却发现略有不足。待见了风听雨此时的饭量,不由大惊。
  「你吃这麽多?」
  其实米饭只有一碗有余,但相比风听雨从前的饭量,确实增长了许多。
  风听雨没有理他,只是简单做了些吃食端到厅堂食用。
  风闻雪在他对面坐下,也拿起碗筷,吃了一口,立时喷出。
  「怎麽这麽酸?」
  见风听雨还是不理他,
只得悻悻地又夹了另外一道菜。
  「呸呸,怎麽这麽辣……」
  其实山顶上调料不足,风听雨做的也只是一般口味,但对於从小只食清淡食物的兄弟俩来说,这些菜便味道重了。
  风闻雪嘴巴极刁,口味又淡,见他哥哥面不改色地将这些味道比从前重几倍的食物吃
下,不由惊异至极。「你最近就吃这些?」
  风听雨点了点头。其实他也觉得奇怪,
自己的口味确实与从前大不相同,而且饭量大
增,不吃的话,小家夥就在肚子里使劲踢他,可吃多了又顶得他想吐,真是怎麽都不讨好。
  後来风听雨也学乖了,饿了就吃,每次吃的不多,大不了一天多吃几次。他也不考虑食物够不够的问题。他不吃荤,反正後山有许多野菜山菇,吃也吃不尽的。
  用完饭,风大教主亲自去洗刷了碗筷,然後回来坐到他大哥面前,指著他的肚子正色
道:「你打算怎麽办?」
  风听雨皱了皱眉,意思是什麽怎麽办?
  风闻雪道:「要生下来?」
  风听雨简直懒得回答。
  风闻雪叹了口气,知道他大哥根本不懂,
又或根本没想过,道:「生产的时候怎麽办?
你知道怎麽生吗?你一个人在山上如何生产?如果遇到危险怎麽办?」
  风听雨低头看著肚子,终於露出沈思的样子。
  风闻雪也十分头疼。这些问题与其说他在问他大哥,不如说也在问他自己。
  他在屋里烦乱地踱了两圈,迟疑道:「不如和我下山,回教中请医长老为你接生。再过些日子肚子更大了,还不知能不能下山了。」
  风听雨硬邦邦地道:「下山,可以。」
  风闻雪忍不住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得了,别再闪到腰。小心抱著肚子滚下去。」
  风听雨蹙眉。他的武功没有那麽差。
  「唉,算了算了,教中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人多嘴杂,只怕也不安心。」风闻雪烦乱地否决自己刚才提议。
  本来他上山是想找大哥商量要事,结果事情没商量成,反倒又多了一个烦恼。
  对於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风闻雪一时也想不到解决之法,索性便留了下来,照顾风听
雨,还亲自下山了一趟,交代了些事情,又准备了些粮食背上来。
  风听雨对他的烦恼却一无所觉,每日还是按照自己的日常作息生活。只是他现在身子不便,不能妄动真气,
所以每日练剑的时辰便改成了打坐调息。
  这日他突然想起风闻雪说要请自己回总舵坐镇之事,问起他来,风闻雪轻描淡写道:「无事,只是想闭关一阵,才想让你回去。如今在这三绝山顶闭关也是一样。」
  风听雨听了也不再多问。
  可是风闻雪话虽这麽说,神态间却总似有层淡淡的焦虑。
  如此在山上过了几日,突然接到一封飞鹰传书,让风闻雪脸色大变。
《小楼听雨》番外一



  
陈老头的酒肆在这三绝山脚下已经开了很多年了。三绝山山路陡峭,人烟稀少,除了偶尔路过的路人外,便只有山沟里偏僻村庄里的人会来光顾。
不过还有一家人,也会常来他的酒肆。说来奇怪,谁也不知这家人是住在哪里,每次都是突然冒出来。
有一次陈老头酒肆里帮他跑腿的小侄子,在林子里看见一个少年白衣飘飘地从半山上落了下来,吓得他差点大叫神仙。直到少年走近了才认出,正是常来他家买酒菜的赵一鸣。
小侄子吓得够呛,拍著胸脯道:“赵小哥,
您可吓死我了。怎麽从那麽高的地方跳下来啊?
我还当是神仙。”
赵一鸣听了哈哈一笑,道:“这叫轻功,知道吗?”
小侄子羡慕地道:“这功夫可真不错。若是我从上面跳下来,早摔成肉泥了。赵小哥,您能
不能教教我啊?以後我叔再追著我打,他可打不著了。”
赵一鸣笑道:“这我可教不了你。你年纪大了,学不好了。走啦,我还要去你们家拿上次订
的货呢。”
小侄子回来把这事偷偷跟陈老头说了,陈老头歪头想了想,记得以前有人说过这三绝山顶住
著人,
莫不就是这赵小哥一家?可是这山顶这麽高,
这麽陡,怎麽攀得上去?
不过这些事不是他们小老百姓可以想的,所以他郑重地拍了拍侄子的脑袋,叮嘱道:“这话可不要对别人说。咱不招惹是非。”
小侄子心想,那赵小哥和他爹都斯斯文文的,几个弟妹也都乖巧可爱,哪里会惹什麽是非了?不过说也奇怪,这麽多年也没见过那家的夫人,赵一鸣和几个弟妹来时,也没听他们提
过母亲的话题。

这一日陈老头和侄子正无聊地呆在酒肆,等著客人上门,忽见赵一鸣背著个包袱气鼓鼓地走
进来。
“陈叔,来十个馒头,两斤牛肉,打包,带走!”
“咦?小哥怎麽今儿个来啦?您上次订的东西还没到呢。”
赵一鸣把包往桌上一撂,道:“我不是来取东西的。您快把我要的东西备好,
我还要赶路
呢。”
陈老头赶紧让侄子去准备食物,再看著大口灌茶的少年,
突然灵光一闪,道:“小哥你不是
离家出走吧?”
赵一鸣啪地把杯子一放,柳眉一竖,道:“什麽离家出走,我这是去闯荡江湖!”
陈老头吃了一惊,道:“赵小哥,你今年才十四吧?小小年纪说什麽闯荡江湖,赵老爷岂不是要担心死?”
赵老爷就是赵一鸣他爹,陈老头见过几次,每次见他斯斯文文的,

模样也年轻,总觉得
唤‘老爷’生生把人家唤老了。
说来那赵老爷可真是早婚啊,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竟然已经有了好几个子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赵一鸣脸一黑,没说话。
陈老头又想再劝两句,忽见外面匆匆跑进来两个人,
正是赵老爷和他次子风双行。
“一鸣,你果然在这里。”
“大哥。”
赵一鸣一看追来的爹爹和二弟,立即脸一沈,别过脸去。
赵小楼见儿子还没走远,心里直道万幸。上前拉住他道:“一鸣,别闹脾气了,跟爹回去
吧。”
“不回!我要去闯荡江湖!”
赵小楼温言道:“你年纪还小,等满了十六岁再说不迟。”
“我已经长大了。我决定了,现在就去闯荡江湖!”赵一鸣固执地道。
“你……”赵小楼见儿子一点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由有些气恼。
谁知此时旁边的风双行拉住赵一鸣道:“大哥,你也太不够义气了,怎麽说走就走,都不带著我?”
“你……”赵小楼立时又被二儿子气得噎住,哽了片刻,怒道:“双行,我是带你来劝你哥
回家的,不是让你和他一起离家出走的!”
风双行缩缩肩膀,没敢说话。
赵一鸣一边努力想挣脱爹爹的手,一边叫道:“我不回去。父亲老说我武功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已经很厉害了,
我要证明给他看!”
赵小楼白皙的面容气得通红,终於恼了起来,厉声道:“闭嘴!你在你父亲手下连十招都过不去,还敢说自己武功大成?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没有丝毫谦谨反省之心,我这麽多年都
白教你了?”
赵一鸣和风双行很少见爹爹真正生气的模样,一时都被他的厉色震住。
赵小楼不容分说地扯住赵一鸣,冷声道:“走!跟我回去!”
说完还不忘回头,唤了副温和的口气对陈老头道:“陈掌柜,幼子无知,给您添麻烦了。茶水钱下次一起给您。”
陈老头回过神来,忙道:“不急不急。您家上次订的鲜肉和鱼货过两天才来,到时再说。到时再说。”
赵小楼又客气了两句,无心多说,拽著两个儿子走了。

三人回到山上。
这几年赵小楼的暖玉心经一直没有放下,整日攀上攀下,兼之有绳索相助,上下山顶渐渐自如,再不会像当年那般彷徨无措,被人像拎只兔子般提上提下了。
“记住!今日的事谁也不许和你们父亲提起,知道了吗?”赵小楼郑重地对两个儿子交待。
赵一鸣和风双行知道父亲的脾气,虽然对他们一直不管不问,有些冷淡,

但若知道他们武功
未成就敢离家出走,必定不会手下留情。再想到父亲古怪的性格和深不可测的武功,不知会怎样惩罚他们,二人便都有些心颤。
风双行道:“爹你放心。今天大哥的事我绝不告诉父亲。大哥,你也别再和父亲生气了。父亲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功夫虽在父亲眼里不值一提,但放到江湖上也是年轻一辈中
的高手了,上次二叔不是这麽夸过你麽。”
赵一鸣有些垂头丧气地道:“话虽这麽说,但我又没去江湖上试过,怎知道自己在年轻一辈中算高手了?闭门造车,闭门造车啊。”
赵小楼失笑,
在儿子额上敲了一记,
道:“放心,
等你明年满了十五,爹就叫你父亲放你下
山。你爱去哪里闯就去哪里闯,如何?”
赵一鸣立时眼睛一亮,这才高兴起来。

赵小楼回到寝室,风听雨正坐在床边擦拭手中的长剑,神情专注。
他虽早已武功大成,手中无剑胜有剑,但仍十分喜欢每日在固定的时辰擦剑。赵小楼深知他
的习惯,也不打搅,微笑地在一旁注视。
当年他与风听雨成亲之後,风闻雪随东方无双去了京城,风听雨便留在神冥教总舵代理教主一职。赵小楼陪他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後风闻雪重回教中,风听雨便立即要回三绝山来。
此前赵小楼已有心理准备,知道他性好幽静,惯於自闭,定不会与自己同回柳州居住的。而
且赵一鸣周岁时,赵小楼曾与风听雨带著孩子回老家办抓周,
结果那之後赵家上下都对风听
雨敬若寒蝉,避之不及……唉,不提也罢。
所以赵小楼也死了回柳州定居的心,反正只要和风听雨在一起,在哪都一样。於是下了决
心,将柳州老家的人能遣散的都遣散了,原来王伯给他房里安置的大丫环春兰,他也安排人嫁了。如今老宅子里只有王伯和几个老仆在,帮他看管家业。至於京城姐姐那边,知道他如今有‘妻’有子,便也随他去了。

不知不觉赵小楼陪著风听雨在这壮丽幽美的三绝山顶过了十几年。他不像风听雨那般生来自闭,虽然也性喜清净,却还不到要避世隐居的年纪。但他陪著风听雨,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一年中也下山两次,有时随风听雨回神冥教,有时自己回柳州老家看看。只是後来孩子们多了,山顶渐渐热闹起来,
他对外面的心也就淡了。
说到孩子,赵小楼嘴角翘了起来。
他原没想过除了一鸣,风听雨还愿意给他生孩子。而且风听雨不喜欢喝药,那个摩耶人的什麽防孕药汁从没喝过。他二人在山上日子清净悠然,夫夫情事,鱼水之欢,
恩爱不断,自然
便会多几个小萝卜头出来。
想起风听雨怀著次子双行时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风听雨的肚子慢慢大起来,一个小生命一点一点成长,直到孕育而出。
赵小楼仿佛是在做梦。即使是亲眼所见,他仍然难以相信与他同为男子的风听雨竟会真的身怀六甲,孕育子嗣。
可如今他们已有两子两女,名字按顺序分别叫赵一鸣,风双行,赵珊珊,赵思思。
马上即将迎来的第五个小宝贝,赵小楼已经想好了名字,男孩叫赵伍杰,女孩就叫赵舞舞。多好,呵呵呵。

风听雨收了剑,淡淡道:“一鸣回来了。”
赵小楼回过神来,
没想到还是瞒不过他,
斟酌了一下,道:“孩子大了,是该让他出去闯
闯。”
“你十六岁之前,不是也没出过门麽。”
赵小楼想起当年,笑了一下,
道:“是啊。第一次出门便遇到了你,还被你莫名其妙地掳到
山上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风听雨这些年来多了些人气,竟也会轻轻地回笑一下,却不言语。
赵小楼在他身边坐下,摸著他已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祸福相依,其实我这福气可大
了。”
风听雨又笑了一下,道:“过了年,就让他下山吧。”
“你不是说他武功不成麽?”
“比我当年,自然是不成。但到江湖上,也算得上一二了。”风听雨说得淡淡的,但是语气中却蕴涵著一种强大的自信。那是纵看浮云,立於山巅之上的自信。是俯视众生的,

剑指天
下的自信。
赵小楼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虽然冷,虽然淡,虽然缺少人情味,虽然不似常人,但他就是喜欢。
他握了握风听雨的手,微微一笑。

屋外的草地上,年幼的孩子在追逐著小兔子。赵小楼透过窗户望去,只觉这样离世清幽的生
活,即使再过两辈子,都不会腻烦。

第八章

  「大哥,我有点事要马上下山。」
  风听雨见他面色不佳,道:「出了什麽事?」
  「没什麽,小事一件,我很快回来。」风闻雪这麽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大哥的肚子上。
  风听雨直觉异於常人,忽然心有所感,追问道:「到底什麽事?」
  风闻雪略有不耐地道:「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操心了。」说著转身要走。
  谁知眼前白影一闪,风听雨已挡在面前,
低声道:「说!」
  风闻雪身形一转,想要绕过去。风听雨脚下微移,仍然挡住他,巍然不动。
  风闻雪在面具下微微蹙眉:「大哥。」
  风听雨道:「说!」
  风闻雪伸手要拂开他,风听雨举臂化解,向他怀中探去。
  转瞬间二人已过了十几招。若是平时,风闻雪早抽出鞭子卷上去,与他大哥大动干戈
了。只是现在风听雨身子不一般,让他不敢妄动。
  而且看著大哥那肚子他就心烦意乱,匆匆几招也挡得分神无力。
  风听雨抓住他错招之时一不留意,闪如电速从他怀里摸出了那封密函,抖开一瞟,
已将
内容印在心里。风闻雪脸色大变,不由暗恨自己没有及时毁掉密函。
  「东方无双是谁?为何赵小楼与他一起失踪?」风听雨一向平静的双眸忽然锐利起来,夹著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风闻雪呐呐道:「东方无双……是静王世子。赵小楼与他是多年好友。」
  风听雨眉梢轻挑,双眸如电直射向风闻雪。
  风闻雪很少见他这样子,知道这是他动气发怒前的征兆,不由大是忧虑。
  他自十六岁继承教主之位,
多年来心思缜密,
从容老练,万事在胸,从未将事情脱出掌
控过,但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是他无法把握的。一位就是他这性格诡异的兄长,天下没有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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