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2_取金陵-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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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回：二打濠梁
红营在北和州驻扎，刚过了年，滁州城高仁、高义来告急，说陈也先要来夺滁州，要求元帅派兵支援。元帅徐达想，常遇春进营后尚未战场交过锋，这次派他去吧。因此一道令，命常遇春带领四盾牌，另点三千人马前往滁州。常遇春点齐人马出发。
且说陈也先自己是饭桶，他的队伍也是乌合之众，队伍离滁州城还有十里路就下令安营扎寨，然后派个小兵前去打听守关将是啥人？滁州城内，一面派高仁，高义到大营讨救兵，一面商议陈也先怕红营哪位将官？大家认为有两个：一个是大闹白岩岗的白袍小将李文忠，一个是右部先锋将花文郎。于是就做两面李文忠，花文郎的将旗挂在城楼上。
陈也先派来打听消息的小兵看见，马上去报告陈也先，陈也先听说是李文忠、花文郎，吓得马上下令，起营拔寨，兵发泗州。等到常遇春带领队伍到滁州，得悉陈也先已兵发泗州，马上带领队伍追往泗州。陈也先呢，到泗州又是离城十里安营扎寨，又派人打听守关将啥人？小兵打听回来说，是李文忠的父亲。喔唷，陈也先想，李文忠已经吃不消了，碰到他的爹更不行啦，于是下令起营拔寨，兵发濠梁。
常遇春军队赶到泗州。守关将李镇说，陈也先兵击濠粱了。常遇春想，军队如此追赶，疲于奔命，何必呢？就在泗州城宿一夜吧。嗨，不料就是这一夜出大事了。
陈也先队伍赶到濠梁，老规矩离城十里安营扎寨，派人打听守关将，小兵回来说，就是原来滁州城中郭光卿郭隆兴南货店的帐房先生鸳鸯脸孙德崖在做守关将。陈也先想，难道一个帐房先生我也怕么？马上下令：“巴图鲁，攻！”鸳鸯脸孙德崖得悉陈也先大军攻城，想我哪里能打？我又没有本事，陈也先虽是饭桶也还做过守关将的。于是孙德崖一边吩咐心腹将家眷、金银财宝从西门逃走，一边对众将说我先从西门出去，你们守住，等我从西门兜到东门，从后面打过来，将陈也先两面夹攻。结果他出西门就逃了，一直逃到长江白龙山，投奔白龙山强盗林宝塔。城里副将、偏裨牙将、知府、知县开始与陈也先的队伍打得很激烈，后来小兵来报孙德崖逃走，知府、知县也是脓包，马上扯白旗投降，开城门，平吊桥，到城外向陈也先献降书降表。
陈也先带队进到濠梁城内，想朱元璋得壕梁时，曾下令“逢鞑斩首”，如今我也来他个“逢蛮子斩首”。一道令下，城里汉人被他斩尽杀绝，值钱的东西样样抢。后来陈也先回到元朝大都路，朝中一些忠臣冒大布花晁王赤福寿之名，参了陈也先一本，要元主严办，理由是元朝在汉人中早有积怨，再被陈也先血洗濠梁，非治罪不可。陈也先得讯，用金银去贿赂萨登。元主一来宠爱萨登之妹；二来陈也先是国舅，就将他降到集庆路晁王赤福寿处，赤福寿又将他派到采石矶老生姜不辣手下，老生姜不辣又将他降到新兵营里练兵。这是后话。
第二天，常遇春带领军队赶到濠梁，只见城中尸横遍地，血流如河，惨不忍睹。好不容易找到幸存的人询问情况。常遇春吩咐将尸体掘潭埋葬，一边又叫附近几个县的老百姓迁到濠梁居住，一边写角文去向元帅一一禀明。元帅徐达得讯要杀李镇，因为事先讲过要他防备孙德崖，现在果然出事。朱元璋为姐夫李镇求情不允，李文忠为父求情，眼睛哭出了血。后来元帅想想，到底不是李镇闯的祸，再说孙德崖私通长江白龙山强盗，他也不知，既然大家讨情，就免了李镇死罪，罚李镇三次解粮翻大营。
元帅徐达回文到濠梁，令常遇春回北和州，命常国邦、常兴邦带领三千人马留守濠梁，由朱元璋作保，让僮儿郭安当濠梁知府。元帅徐达想，要调兵攻打采石矾，先要摸一摸自己水军的兵力。于是，派外中军杨昆到水军去摸摸底。
杨昆走到水营，只听见水营里一片喧哗，杨昆停步一看，只见江面上“哗哗……”冒出水花，一个人从水底窜了起来，这人的脸粗看与朱元璋相似。什么人？就是四大反寇之一，巢湖俞廷玉的得意门生，也是他的女婿姓韩名任，《英烈》中水性最好的第三条好汉。这时水营中的廖永忠，廖永安看见，忙叫：“老师兄，老师兄！”韩任也看见二人：“哦，两位师弟！”廖氏兄弟忙接韩任上船，到船上更换衣衫。问韩任来做啥？说老丈人有封书信要交给元帅徐达。于是三人上岸，由外中军杨昆引领韩任到元帅辕门，韩任踏上大堂，因为脸与朱元璋相似，大家见了一愣。韩任走到元帅面前一拜：“大元帅，韩任参见元帅。”“将军少礼。”“大元帅，家岳有书信一封。”元帅接过书信，拆开来一看，原来是颍州王刘福通，青阳王赵普胜要攻巢湖。元帅马上写好回文，让胡大海送韩任到江边。
胡大海送韩任到江边，韩任将油绢竹甲水靠穿上，换下的衣服放在包裹里，在胸前打个结结好，然后“呜……”朝水里一钻，不一会，人也看不见了。胡大海对廖永忠，廖永安说：“廖大，廖二，我要看看。”“啪”跳到船上，廖永忠将船摇到江心，用脚在船上“蹬，蹬，蹬”三脚，只见韩任从江中冒出水面，向胡大海喊声：“胡将军，你下来呀！”“我不能下来，你上来吧。”“那么再见吧。”“再见啊。”只见韩任又窜到水中，人影也不见了。胡大海想，那么我懂了，江当中浅，旁边深。哎呀，你要去问问别人昵，不问。想这是秘诀，问了等于告诉别人。嘿，不问呀，下次打采石矶，胡大海就要倒霉。
元帅徐达想，这次去支援巢湖，让主公去出出风头，让他带了文武双全的大将去，朱元璋听说一口答应。于是元帅徐达升堂发令：“常遇春！”“在！”“带四盾牌，三千兵马陆路上兵进巢湖。”“遵令！”“霍落落……”常遇春人马出发。元帅第二条令：“李文忠！”“有！”“带领郭英，郭兴，吴桢、吴亮，雄兵五千陆路上接应常将军。”“得令。”李文忠点齐人马出发。第三条令：“花云！”“在！”“带领莫殿、莫光，高龙、高虎，高豹，水队上仇顺，毛成两员水将，五千水陆大军，水路上兵进巢湖。”“得令！”花云带领人马去水路出发。命汤和，邓愈为保驾大将军，孙伯庸为伴驾大臣。孙兴祖，梅思祖，廖永忠，廖永安带一万水陆军后队接应花云。然后徐达带领众文武相送主公到江边，看朱元璋上了大船，再回到大营。
元帅徐达想，等他们打了胜仗回来，就可以兵进采石矶了。
不料大队人马走后第三日，从濠梁接连来了四个差官要见元帅，都是禀报元朝脱脱丞相调山东全省军门匡王壳郎铁木耳王宝宝手下名将大平章牛千斤为先锋将，前来攻打濠梁。元帅徐达得讯想，早知如此我就多留两个文武双全的大将在身边，现在身边倒是有四个：一个是张天佑，虽然文武双全，但他归降时曾有言在先，遇元兵不打。现在要他去，肯定不愿，一个华云龙，此人只能参赞参赞，叫他打仗就不行；一个蒋忠，照理他是头队正先锋，应叫他去打，不过蒋忠太直也不适合打头队，最后一个阿呆胡大海，人比较调皮，还是让他去打打头队吧。于是，徐达马上升堂发令。叫声：“胡大海！”“嗳！”“命尔带兵三千前往濠梁。濠梁城外有两座山，一座定山，一座濠山，两山俱得，其功非；濠山如失，把守定山，无功无罪；两山俱失，提头来见。”“遵令！”
胡大海接过令箭，马上到外面点齐三千人马，带了邱龙，张进往濠梁进兵。路上走得很快，胡大海骑在马背上喊声：“老邱，老张，我有一桩事不懂。”邱龙说：“不懂，就向我们请教。”胡大海说：“这个，元帅说濠梁城外有两座山，两山俱得的话……”邱龙马上接嘴：“其功非小。”“濠山若失。”“把守定山。”“这个里面没有功没有罪。那么啥叫两山俱失，提头来见呢？”“就是砍脑瓜。懂吗？”胡大海还不懂：“砍脑瓜就砍脑瓜，怎么砍了头自己还能提了头去见呢？”
胡大海在那里搞不明白，大帐上蒋忠心里却很不高兴。蒋忠想，应该让我头队正先锋去打的，为啥叫胡大海去，是不是我生了场大病后，元帅对我不大信任了。正在胡思乱想，只见元帅将一条令箭拿到手里，叫声“蒋忠！”蒋忠轻轻回答一声：“有。”哟，元帅一听，怎么声音轻了？生气了吧？让我来说两句消消他的气。因此说：“将军可知，前队冲锋匹夫而已。粮乃军中之宝，需文武双全，智勇足备的大将保它不可，故而命将军押粮。你要当心了！”“得令！”这下声音高了。蒋忠想，看来看去只有元帅徐达了解我，我虽一字不识，到底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大将啦。蒋忠接过令箭，马上到外面，将令箭交给接令官，人跳上二马车，“呜……”出发。
元帅徐达又命张天佑扮成自己，带领副将毛秀、王登及五千人马把守北和州，天天操练兵马，以防万一。自己呢，带领其余兵将浩浩荡荡出发接应蒋忠。
胡大海带领队伍早行夜宿，饥餐渴饮到达濠梁定山，胡大海到定山，朝濠山一看，对面濠山上元朝脱脱的先锋牛千斤已经命小兵在扎营了。胡大海叫声：“老邱，老张，现在他们已到了濠山，我得定山，没得好处。”邱龙说：“得一山也有功的。”“不行，我要两山俱得，其功非小。一到就打，这个名堂叫接风仗，不能不打。”张进劝道：“我看不要打了，不要被他们接了去。“你们两个人没得志气，功劳要大，就要打！”胡大海吩咐自己的将旗不要扯起来，扯面副将的旗，一看，旗上的字不识，问邱龙什么字？马。什么马？一匹马的马。喔！下面有一点两点三点四点的马字，胡大海想，要记住，否则等会忘了不好办。
“哈啦啦……”胡大海一马出去，“通”一声炮响，自己营地也没有扎好，只顾出去打了。对面元朝小兵看见马上去禀报先锋牛千斤。牛千斤想，脱脱丞相曾吩咐我，不能轻易出兵，如今是对方来讨战，我不得不应战。因此营门开，趟板平，牛千斤上马，“哈拉拉……”一马到战场。
胡大海一看，嗬，对方身材高大，骑在马上不分上下，站立平地有一丈光景，青脸，身上青铜盔青铜甲，雄尾高挑，狐狸尾倒挂左右，跨下骑匹青鬃马，手提青铜大砍刀。胡大海叫：“呔！住马，报名！”“听了！俺乃山东全省军门匡王壳郎铁木耳王宝宝麾下大平章，现为老相爷麾下头队正先锋牛千斤啦！”喔唷，胡大海想，这家伙来头倒不小，又叫千斤，牛已经力大了，再加千斤，那是格外的狠了。他正在想，听牛千斤问道：“你乃何人？”胡大海想，我现在是撑了副将的旗出来的，名字怎么报呢？转念一想，不要紧，只要多加点东西仍旧可以报。“听了，老子是红营大元帅徐达麾下，左部先锋将，托过千斤板，做过两邦大元帅，狠得不能再狠，天下第一狠人胡大海将军标下，老子第二狠人——”哎呀，胡大海讲到这里，姓啥忘记了，想了一会，喔，一点二点三点四点，嗯。“姓马。”牛千斤问：“叫什么名字？”胡大海想，他是千斤，我要比他多，一千斤，两千斤，三千斤……八千斤……“喔，叫马万斤！”“好哇，你给我放马！”“你给我放牛！”
“哈拉拉……”两匹马扫趟子碰头，胡大海手举开山巨斧，叫一声：“老牛看斧！”牛千斤也是个呆头，他想，他叫万斤，比我多九千斤，因此咬紧牙关用足力“哺……”一刀挠上去，胡大海没有料到，只觉得虎口上辣花花，喔唷，“嚓郎——”一声斧头脱手，牛千斤左手举青铜大砍刀，“哈拉拉……”一马扫过来二右手一把将胡大海抓起来朝自己夹肢窝下一夹，圈马就回去。胡大海想，要死了。不过我现在冒名是副将，倘使他知道我是先锋将要没得命了，马上伸手将先锋将头盔从头上取下来扔了，身上先锋标记也扯掉。牛千斤回到旗门，吩咐手下将胡大海绳捆索绑，然后打得胜鼓回营。
邱龙、张进看见胡大海被敌将生擒活捉，要想前往营救，又没有这个能力，只好叫小兵赶回大营报讯，半路碰着蒋忠，蒋忠马上带领队伍赶到定山，等到大元帅徐达率大军一到，扎下营寨，元帅升帐，蒋忠上来交令销差，说胡大海夺濠山，被敌将生擒活捉。元帅吩咐看对方营地有头挂出来没有。没有头挂出，胡大海还有性命。
胡大海呢，被元兵押到营里，牛千斤升坐大帐，吩咐把胡大海押上帐来，胡大海上来，脸朝外站立。“咳，你已被擒，还不与我行个大朝礼！”胡大海口气挺硬：“我上跪君王，下跪父母，要我给你下跪，你先去将命算算。”“嗯。你好好归顺元朝，自有好处，如若不然，将你剜面雕梁。”“喔唷，还要请我吃花米高粱哇！”“押下去！”
小兵将胡大海推下去。牛千斤这次按脱脱吩咐带来五部囚车，要将朱元璋，常遇春，蒋忠，胡大海，吴福五个武场反叛抓到后，装入囚车，一道押往大都路斩首的，现在只抓到一个胡大海，先将他放到囚车。小兵将胡大海押到后堂，塞进囚车。胡大海还要问个究竟：“为啥放在这里面？”小兵说：“牛先锋吩咐的，等提到朱元璋、常遇春，蒋忠、胡大海、吴福五个反叛，再把你剜面雕梁。”“现在先把你冲冲喜。”胡大海想，我已被你们捉住了，还要捉啥胡大海。“唉，你们要捉胡大海，今世也捉不到。”“嗯？”胡大海接着嘴里咕道：“唉！胡大海，胡大海，这下你要死了。”小兵忙问：“什么胡大海？”胡大海晓得说漏嘴了，忙掩饰道：“我说我们主将胡大海被你们捉住的话，也要放在这里面，也是要死的哇！”“王八旦。”胡大海想，这下子麻烦了，在自己营里有人讨情，现在在敌营里有谁来讨情，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闷吃。吃得他们养不起我，就会将我放走。嗨，人家好几十万军队都养得起，会养不起你一个人。这就叫呆头。
那边红营扎好了营寨，元帅徐达站在营墙上举标远镜朝敌营看，只见对方摆个阵图，元帅看来看去看不懂，晓得李善长在淮安时，脱脱曾聘请他教自己三个干儿子的书，与脱脱有过交往。因此问身旁的李善长是什么阵图？李善长回答说，叫七星连环勾搭梅花阵。内容如何？不知道。其实七星是贪狼星，惧门星，陆沉星，文曲星，连正星，武曲星，破军星，勾搭梅花阵是金、木、水、火、土。
你在这边看，对面脱脱丞相也站在营墙上举标远镜朝这边看，喔，对方摆的是八门阵。想忠孝王葛耶先也懂八门阵的，还能起卦，怎么会被围困在八门阵里呢？嗯？再一看，喔唷，徐达厉害，阵里还套一个四方兜底阵，怪不得葛耶先会被围困在八门阵里。
第二日，元帅徐达升帐，命蒋忠前去战场交锋，自己带领众将出营到旗门下观看。蒋忠“哒，哒……”到战场，脱脱得讯，命大平章牛千斤出去迎战，还说红营将都是本领高强的，不要以为捉住了个副将就大意了，要当心。牛千斤回答一声：“遵令！”“通”一声炮响，牛千斤一马到战场。蒋忠马上喊道：“来者元将，住马报名！”“本大平章牛千斤。尔乃何人？”“徐达大元帅麾下头队正先锋，扳倒北梁楼蒋忠。放马！”“且慢！昨日被我所擒之将究竟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