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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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设法离开这里,你同意我的话么?”
米伦太太仍然不出声,我向前踏出了一步,她已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一站了起来,我才发现她十分高,几乎和我一样高了,女人有那样高的身形是很
少见的,再加上她的金发,我想她可能是北欧人。但是,北欧人如何会到了墨西哥去的
呢?
我忙又道:“米伦太太,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和你交谈,我已经浪费了一大半时间
了,如果你再不肯和我交谈的话,可能我再没有机会见你了!”
但是,米伦太太对我的话,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兴趣,她转过了头去,甚至不再望我
了,我苦笑了一下,道:“米伦太太,你有一封信给尊埃牧师,在信中,你想对尊埃牧
师说一些甚么?可以告诉我么?”
米伦太太仍然不出声,她又缓缓地坐了下来,似乎她除了站起和坐下之外,根本不
会有别的动作一样。
而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得懂我的话,以前,我对于一个金发美女何以可以一个人
在房中,经年累月不出去一事,感到不可理解,但是现在,我却完全可以理解了,从米
伦太太现在的情形来看,她的确是可以好几年留在一间房间中不出去的。
我急切地想找话说,可是越是那样,就越是觉得没有甚么可说的,我甚至急得顿足
,又僵了两分钟,我才又问了一句,道:“你,你究竟是甚么人?”
米伦太太用她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向我望了一下,看来她仍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而在这时,“喂”地一声,门又被打开了,那卫兵道:“时间到了!”
我转过身来,也不知是为了甚么缘故,我竟然发那么大的火,我大声道:“别打扰
我,甚么时间到了?你以为我是在监狱中么?快走,将门关上!”
如果我的呼喝,竟能起作用的话,那倒好笑了,那卫兵先是呆了一呆,但立时踏了
进来,用枪指住了我,喝道:“出去!”
我当然不想出去,但是我也知道,和卫兵多作争论,是完全没有用处的,我要再和
米伦太太谈下去,一定要去和肯斯基交涉,是以我立时走了出去。
我在门口停了一停,道:“米伦太太,我一定立即再来看你,请相信我,我是你的
朋友!”
米伦太太仍然不出声,只是眨了眨她的眼睛,那卫兵将我推了一下,“砰”地将门
关上,我大声叫道:“带我去见你们的司令,我要见肯斯基!”
两个尉官立时向我走来,我重提我的要求,那两个尉官立时将我带回到了肯斯基所
住的舱房中,我立时道:“将军,我要再和米伦太太谈下去!”
肯斯基冷冷地道:“你已经谈得够多了,你和她讲的是甚么秘密?”
我实是啼笑皆非,大声道:“你听著,我不是间谍,米伦太太也不是,米伦太太是
甚么人,我还不知道,但如果你有著普通人都具有的好奇心,你应该先设法知道米伦太
太究竟是甚么人,而不是瞎缠下去!”
肯斯基道:“我没有好奇心,而且,我已知她是甚么人了,不必你来提醒我。”
我陡地吸了一口气,道:“你早已知了,那么她是甚么人?”
我在那样问的时候,心中是充满了希望的,却不料我得到的回答仍然是:“她是一
个女间谍,来自和我们敌对的国家!”
我呆了一呆,我的心中,实在是十分急躁,但是我却知道,我发急是没有用的,我
甚至不能得罪肯斯基,虽然肯斯基蠢得像一头驴子,但我要说服他!
我勉力使自己急躁的心情安顿下来,我双手按在桌子上,身子俯向前,靠近肯斯基
,尽量用听来十分诚恳的声音告诉他,道:“司令,你错了!”
却不料我才说了一句话,肯斯基便已咆哮了起来,他霍地站直身子,由于我正是俯
身向著他的,是以他突然站起,几乎和我头部相撞,我连忙向后缩了一缩,肯斯基已大
叫道:“胡说,在我们国家中,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犯错误的,我尤其不能,我是司令!
”
我仍然心平气和,道:“但是,你的确是错了。”
肯斯基又是一声怪叫,突然伸出巨灵之掌,向我掴了过来,我的忍耐力再好,到了
这时,也忍不住了,我自然不会给他掴中,我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同时,我大喝一声,道:“你蠢得像一头驴子一样!”
我一面骂他,一面突然一伸手,肯斯基的整个身子,便被我隔著桌子,直拖了过来
,“砰”地跌倒在地上,我正想用力在他那张一看就知是蠢人的脸上,踏上一脚之际,
我的背脊却已被两管枪指住了。
同时,我的头顶之上,受了重重的一击,那一击,令得我的身子一摇,而立即地,
在我的后脑上,又受了同样沉重的一击。
我不由自主,松开了肯斯基的手腕,身子幌了两幌,天旋地转,不省人事,昏了过
去。
我无法知道自己昏了过去多久,当我渐渐醒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的面上,冰凉而
潮湿,我睁开眼来,可是却看不到甚么,因为在我的脸上,覆著一条湿毛巾,那条湿毛
巾,可能是令我恢复知觉的原因。
我正想立时掀去脸上的毛巾,坐起身来,但是也就在那一刹间,我听到了一下轻轻
的叹息声。那一下叹息声,十分低微,十分悠长,听了令人不由自主,心向下一沉,感
到说不出来的惆怅和茫然。
我没有挪动我的身子,仍然躺著,因为那下叹息声,很明显地,是一位女子发出来
的,而我也立时想到,我现在,是在甚么地方呢?和谁在一起呢?
而且,我更进一步想到,我是不是幸运到了在昏了过去之后,被肯斯基将我和米伦
太太,囚禁在一起了呢?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实在太幸运了。
我在等著叹息声之后的别的声音,但是我等了足有两分钟之久,还是听不到别的声
音,一直到我正想再度坐起来之际,才又听到了一句低语。那自然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可是我却听不懂那是一句甚么话。
而在接著那句话之后,是一下叹息声,然后,又是一句我所听不懂的话 是听不懂
,而不是听不清!
这时候,我几乎已可以肯定,在发出叹息声和低语的,一定是米伦太太了,因为基
度曾说过,当他第一次听到米伦太太的话,他也听不懂!
而如今,我所听到的话,也是我从来也未曾听到过的一种语言,那种语言,听来音
节十分之优美,有点像法文,但当然,那绝不会是法文。是法文的话,我就不应该听不
懂,而可以知道她在讲甚么了。
我和米伦太太在一起!
我的心头狂跳了起来,我在想,我应该怎样呢?我是拿开覆在我面上的湿毛巾,坐
起身来呢,还是继续躺著不动,仍然假装我是在昏迷之中呢?
如果我继续假装昏迷,那么,我自然可以继续听到她的叹息声,和她的自言自语声
,但是我却始终不能明白她是为了甚么叹息,和她在讲些甚么!
但如果我坐起身来呢?可能她连叹息声也不发出来了!
我想了好一会,决定先略为挪动一下身子,表示我正在清醒与昏迷之中挣扎,看看
她有甚么反应。我发出了一下轻微的呻吟声和伸了伸手臂。
在做了那两下动作之后,我又一动不动。在接下来的半分钟之内,是极度的静默,
接著,我便听得那轻柔的声音道:“你,醒过来了么?你可以听到我的话?”
我当然听到了她的话,于是,我又呻吟了一下,伸手向我脸上摸去,装著我是才醒
过来,不知我自己的脸上有著甚么的样子,但是我的手才一碰到了那毛巾,便另外有一
只手,将毛巾自我脸上取走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来,我看到米伦太太,正站在我的旁边。
她那对湖蓝色的眼睛,正望定了我,我连忙弯身坐了起来,她则向后,退出了一步
,在那一刹间,我已然看清,我仍然是在刚才见过她的舱房中。
而且,在那一刹间,我也有些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一些甚么事了,肯斯基一定是仍然
想知道我和米伦太太这两个“同党”,商量些甚么,是以他将我们囚在一起,可以进行
偷听以及通过电视来监视我们。
这一切,我全不在乎,我只要能和米伦太太在一起就好了。我摸了摸后脑,道:“
好痛,是你令我清醒的么?谢谢你,米伦太太,十分谢谢你!”
米伦太太望著我,仍然不出声,我正想再找话说,米伦太太忽然又开口了,她问道
:“你,你是甚么人?”
我忙道:“我是姬娜的朋友,姬娜,你记得么?那可爱的小姑娘!”
米伦太太的脸上,浮起了一重茫然的神色,然后她点了点头,道:“我记得,她的
确是可爱的小姑娘,是她告诉你,她的父亲将我抛进了海中的么?”
“不是,”我摇著头,“是基度将你抛进海中的?我不知道有这回事,我只知道,
基度说你死了,那是半年前的事,他说,是他将你海葬了的。”
“他说谎。”米伦太太缓缓地说,然后又重复著道:“他说谎!”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怒道:“基度这畜牲竟想谋害你?你是被他推下海的?你在
海上瓢流了半年之久?”
米伦太太道:“不是半年,只有六七天,他不能算是谋害我,但是当时我没有死,
我只是被他推下海去,我……我是要他那么做的,你听得明白么?”
我自然不是理解能力低的人,我还是有著十分清醒的头脑和善于分析事理的人,但
是,我却不明白米伦太太在说些甚么,我不得不摇著头,道:“不明自。”
米伦太太苦笑著,道:“那是我要基度做的,那叫作甚么?是了,那叫自杀,是不
是?”
我呆了半晌,自杀!在我们这个社会中,自杀并不是一个甚么冷僻的名词,它甚至
还和我们十分熟悉,几乎每一天都有人在做著那种愚蠢的事情。
但是,自杀这两个字,和米伦太太要发生联系,那实在是超乎想像之外的事!
我呆住了,不知该说甚么才好,米伦太太又苦笑了一下,道:“我说得太多了,我
从来也未曾说过那么多的话,即使对姬娜,我也不曾说得如此之多!”
我忙要求著,道:“说下去,米伦太太,请你说下去!”
米伦太太摇著头,道:“我说甚么呢?谁知道基度竟是那么好心,他不将我推下水
去,却将我放在一只小艇上,任由我在海上飘流,他将我打昏了过去,还在小艇上放著
许多食水和食物,他是个好人。”
我问道:“那么,为甚么他说你在半年之前死了?”
“我不知道。”米伦太太回答,“我不知道,我未曾再见过他。”
我略想了一想,为甚么基度的一家说米伦太太在半年前就死了,仍然很难明白,或
许这是他们三人之间的约定,怕人追问米伦太太的去处而出的下策。
而米伦太太竟是想自杀,所以才叫基度推她下海的,而基度却又不忍那样做,这一
切事情,全是我以前所绝对想不到的,现在我明白了,基度真的是深爱著米伦太太,这
是他为甚么在醉后跳海的原因!
他虽然未曾将米伦太太推下海中,但是他的心中,总感到极度的内疚,是以他才在
酒醉之后,也在海水中结束了他自己的生命,他可说是一个十分可怜的人!
米伦太太苦笑著,道:“我在海中飘流了几天,便遇上了这些人,他们一直将我囚
在这里,向我逼问许多我不明白的事,他们是谁,究竟想怎样?”
我望著她,道:“米惀太太,我可以先问你几个问题么?”
米伦太太呆了一呆,并没有反应。
我紧接著问道:“米惀太太,你是从何处来的?”
这实在是一个十分奇怪的怪问题,当我向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仍然有点怀疑,
她究竟是不是一个地球人。
米伦太太的身子震动了一下,转过头去,在她头部旋转之际,她的金发散了开来,
扬起了一阵眩目的光芒。
米伦太太在转过了头去之后,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她向外走开了两步,面对著墙,站著不动,我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背后,离得她十分
之近,我想将我的手放在她的肩头上,又想将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金发。
但是我却只是想,没有动,我怕惊吓了她,因为看来,她是如此脆弱,我听得她喃
喃地道:“我是从哪里来的?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是……”
她这样讲来,突然转过头来,面对著我,我和她隔得如此之近,那实在给人窒息的
感觉,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想说些甚么,米伦太太?”
米伦太太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太阳,你们叫它为太阳,是不是?”
我大吃了一惊,道:“你,你是从太阳上来的?”
“我从太阳上来?”米伦太太显然也吃惊了,她重复著我的话,反问著我,“当然
不是,太阳是一个不断地进行氢核子分裂的大火球,没有甚么生物,能够在太阳上生长
的,我……说得对么?”
我一叠声地道:“对,当然对,那么你是从 ”
我因为可以和米伦太太交谈了,而感到十分高兴,是以在讲话之间,不由自主,手
舞足蹈,而米伦太太的态度,也变得自然多了,她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来,掠了掠她的金
发,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道:“请问,请!”
米伦太太先苦涩地笑了一下,道:“太阳,是一系列行星的中心,有许多小星球,
是绕著太阳,在它们自己的轨道上不断运行的,我的说法对不对?”
我呆了一呆,米伦太太竟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和我讨论起天文学上的事情来,这
的确有点使我啼笑皆非。但是我还是耐著性子回答她,道:“是的。”
米伦太太再吸了一口气,看来,她的神情,十分紧张,她那种紧张的神情,使我想
到,她以下讲出来的话,一定是和她有著十分重大的关系的,她缓缓地道:“那么,太
阳的轨迹上,有多少行星?”
我又呆了一间,道:“米伦太太,你是问大行星,还是小行星?”
“大的,当然是大的。”米伦太太立时又紧张地说。
“大行星,环绕太阳运行的,那是九个 我是说,到如今为止,我们发现了九个
,那便是九大行星。”
米伦太太闭上了她那湖蓝色的,美丽的眼睛,道:“那么,请问,离太阳的距离是
光的行进速度八分钟的那个星球,你称之为甚么?”
我皱起了眉,一时之间,不明白她问的是甚么。她显得十分焦急,道:“我说的是
,有一个行星,在大行星中,自离太阳最近的算起,它在第三位,那是甚么星球?”
我已完全明白米伦太太的话了,但是我的心中,疑惑也更甚了,我大声道:“米伦
太太,你说的那星球,那是地球!”
米伦太太又道:“地球在甚么地方?”
地球在甚么地方?
这实在是一句只有白痴才问得出来的话。然而米伦太太那时的神情,却显示她正迫
切地需要问题的答案。
我也十分用心地答道:“米伦太太,地球一直在它的轨迹中运行!”
“那么,我们在甚么地方?”
“我们当然在地球上,米伦太太,难道你对这一点,还表示怀疑么?”我十分有诚
意地回答著,但是米伦太太对我的这个回答,却表示了明显地失望!
她双手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