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35-中年底线 :英雄与混蛋辈出的人群-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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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是，是旅行。〃男人做出惊讶的样子，说：〃让我猜猜，你肯定是大学刚刚毕业，在工作之前想走遍祖国大好河山。〃施楠笑了，她注意到男人的眼睛有些发直，施楠说：〃你猜对了一半，我只是想找着一份好的工作。〃男的说：〃如今工作既好找又不好找，你什么专业？〃施楠说：〃英语。〃男的说：〃这就好办多了。你人形象好，又是科班出身，在外企找一份工作是很容易的。〃施楠说：〃那不是我的理想。〃男的说：〃你的理想肯定是出国。〃施楠说：〃为什么要出国呢？那也算是理想？〃他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出国，尤其是像你这样学英语专业的，想出国是顺理成章的。〃施楠说：〃我是个例外，只想在国内。〃他说：〃的确很例外，以你的条件，找一个有实力的洋人做老公根本不是难事，你不希望？〃施楠说：〃没想过，我还是喜欢中国人。同宗嘛。〃他说：〃你第一站就是上海吗？准备在那里发展？〃施楠说：〃我不能确定，试试吧。〃他说：〃你事先和上海那边有联系吗？〃施楠说：〃没有，我只是看看，并不确定。〃他说：〃我这一次是到上海公出，如果在上海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说，我在上海读的大学，有同学在那。有熟人总比没有强。〃他从衣袋里取出名片递过来。施楠一边道谢一边看名片。H省对外贸易总公司人事处俞彬（处长）施楠心里跳了一下，抬起头说：〃如果有事的话，我一定会麻烦你的，只是我没有名片，也没有电话。〃俞彬说：〃你刚刚毕业嘛，早晚会有的。〃俞彬的确很兴奋，对面这个姑娘让他产生了许多联想，比起周小冬来，这个姑娘要出色得多。当然了，这种出色现在还只体现在女性形象本身，她身上有某种让人躁动不安的东西，但她的神情和举止又让你不敢想得太多，越是这种女孩，就越有情趣越有女人味儿。〃对了，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俞彬问。施楠说：〃我叫方木。四四方方的方，木头的木。〃〃哎呀。这个名字太特别了，真是太特别了。〃施楠说：〃我这个人也挺木的，很傻很笨。〃俞彬说：〃不不不。我看你是非常聪明的姑娘，说起傻和笨对我最合适，否则也不会没人肯嫁给我。〃施楠笑了，她知道俞处长潜台词是什么。她说：〃你可别逗了，这么年轻就当了处长，很杰出嘛。〃车厢里熄灯之后，俞彬很难入睡，借着窗下的地灯光线，他能看见盖着白色被单的施楠，姑娘的胸部在昏暗中很突出地起伏着，俞彬觉得自己冲动得很。周小冬已经有两个多月不肯和他上床，在这两个多月里，周小冬对他的邀请和拜访一直采取不冷不热的态度。事实上俞彬早就看出周小冬的心并没有在他身上，他只是为占有过周小冬的身体得意过一些日子，这种连自己也深感浅薄的得意过去之后，俞彬也就不再对周小冬死缠滥打。他觉得女人多的是，干吗非要盯住一个周小冬呢？周小冬的确不错，但也不值得让他死去活来，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今天，俞彬下决心要追求这个叫方木的姑娘，她的确让俞彬动心，那是周小冬也不能惹起的那种很强烈的愿望。他琢磨到了上海之后怎样才能不让她从自己的视线里走失，一旦走失，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俞彬想，这或者就是上帝的一次恩惠，自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至于周小冬，随她去吧。一旦得到了方木，周小冬你就一边歇着吧。另外的想法是，两个都比较一下，选择的余地大些总没有坏处，大可不必马上就通知周小冬。
施楠在入睡之前也在想这个处长，她知道俞彬已经瞄上她了。她并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而且这个小官僚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喜欢的那种男人。看俞彬那种志得意满的样子，施楠觉得很滑稽。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男人，一个对女人有吸引力的男人。其实他这种人也的确让许多女孩子喜欢，但施楠不在此列。施楠想，认识这种小官僚并没有什么坏处，他是可以做一些事帮助你的。他想得到你，你就跟他周旋周旋，大不了上床性交罢了，又能怎么样？有什么损失吗？没有。经历了这么多丑事，没有什么事再让施楠害怕了，就凭你一个小处长？狗屁。我会让这只猫馋得发疯的，先把你应该拿出来的都拿出来再说吧。这样想着，施楠翻身，面对隔板背对俞彬，她知道自己侧卧形成的曲线更让男人想入非非。俞彬的确想入非非，甚至有些喉咙发紧了。
教授学校不知道用哪一条规章制度可以惩罚于教授，相反只能想些办法帮助他渡过难关。学校给老教授腾出一间研究生宿舍，这大概算是对他最大的照顾了。离婚的时候于教授什么都不要，表现得很男人气，但现实中的处境的确让他有些后悔。他跟系里请求返聘带几个硕士生，但系里找了一两个借口就把他回绝了，其中一个借口就是为人师表方面做得不太好，于教授很不服气，找到主管教学科研的副校长告状。〃我为人师表怎么了？谁规定了教授不能离婚？我为人师表怎么了？〃副校长是于教授同期的校友，和于教授讲话不拿官腔，他说：〃老于啊。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不是规定什么规定什么，是你违背了咱一代人的美德，这种事让谁说也说不出你是反传统反封建的自由战士吧？〃于教授说：〃我也就是爱上一个差我三十几岁的姑娘，这又有什么错？如今有钱的大款可以，我就不可以吗？〃副校长说：〃但你算怎么回事，和一个三陪小姐……〃〃三陪小姐又怎么啦？三陪小姐就不能嫁人不能有爱不能被爱啦？再说了，谁能指证她就是三陪小姐？〃副校长说：〃你真是鬼迷了心窍了，如今让小姐给弄得家也没了，钱也没了，连书都没了，你用什么教学生？〃〃我半辈积累，没有那些书也比别人强。〃〃这就强词夺理了，我看系里的决定没啥不对，返聘了你，什么影响？别忘了大学终归是大学。〃在老同学这里不能获得支持，于教授知道没什么希望，要想做点事还得靠自己想办法。但多年来自己理论强实践能力差，想做什么还真想不出来。于教授有些灰心，但恨晓晴怎么也恨不起来，想一千想一万总觉得这姑娘对他不错，想一想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肯跟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私奔，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爱心啊。对于晓晴变卖了教授的私产然后离开，也并不像人们传说的那样无情无义。于教授并不是糊涂人，他和晓晴私奔那时起就有过中间分手的准备。于教授的原则是得到过就很幸福，凭什么要让一个小姑娘为你守活寡呢？回想半年多的生活，于教授并不后悔，人生如梦转眼即逝，能在花甲之年来一回孔雀东南飞也算壮举。后悔的只是在离婚协议书上没争取一点利益。老婆子虽然说贪了点，但出于自尊和仇恨也不算过分。问题是自己现在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样住单身宿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是风烛残年也是人走下坡路，重新崛起恐怕难了。
《中年底线》 第三部分《中年底线》 第十四章（4）
晓晴能和于教授私奔，于教授觉得这姑娘本质很好。她不想做皮肉生意想走正路，而于教授利用了自己在学术界的影响帮她在一个研究单位找了工作，晓晴很聪明也很奋发，不到三个月就把研究所的一把手拿下了。于教授只是对这件事有些恼火，兔子不吃窝边草，晓晴和所长都有点犯规。于教授和晓晴认真谈了几回，开始时晓晴不肯承认，后来承认了，但一番理由让于教授没话说。晓晴说：〃老爸，〃晓晴一直跟于教授叫老爸，于教授也喜欢听这个称呼，每回晓晴叫老爸，他的心就暖和了起来，这一回也不例外。〃老爸，〃晓晴坐到于教授腿上，一条胳膊环着老爸的脖子，〃老爸，跟你说实话，我才二十五岁，正是青春旺盛的年纪，您呢？虽然身体好，但我也怕你受不了的，你不知道，每一次看见你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样子，我心里就疼得要命，生怕你出什么事。〃于教授知道晓晴在这件事上没说谎，每次他都有些虚脱，心脏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但晓晴似乎刚刚开始。〃老爸，你不知道，要么你干脆什么都别干，要么你能干好。那种滋味别提多难受了，真是痛苦的哇。不干吧，你受不了，总馋嘴巴舌的。〃（老爸的脸有些红）〃干吧，你每一回都让我非常痛苦，你也年轻过，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老爸把头低了，他抱着晓晴，觉得自己让姑娘不幸，如果自己年轻哪怕十岁，也不至于弄成这熊样子。〃我去买些药来吃，平时再补一补，准能行的。〃他说。晓晴搂住老爸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说：〃这可千万试不得，它会要你命的，你要是吃药，我明天就走。〃于教授又感动又迷惘：〃既然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和老朱干那事？这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吗？〃〃老爸，说你呆吧你不愿听，你想啊，这老朱其实只是我的性工具，我只不过拿他补充一下我们之间的空白。还有，他对我也就会格外照顾，你就不欠他人情了，反过来，他总觉得对不住你，对你也更照顾是不是？〃老爸说：〃那我成什么啦？吃软饭啦？凭我？〃〃老爸。〃晓晴打了老爸一下，〃怎么能这么想呢？你是名流，当然不靠一个小丫头吃饭啦。我这只是自我安慰的想法，要不我心里该多难过啊。说到底就是找他伺候伺候我，回到家里，老爸想干的时候，就可以不用照顾我的感受了。只要你满足了，我心里就好过多了是不是？〃〃那你也该找个年轻后生，干吗找老朱，也五十岁了。〃〃老爸，你真没头脑。〃晓晴用手掌轻轻打了于教授的头一下子，〃我是担心自己被年轻人征服了，你不知道两性之间有性的征服一说吗？真要找一个生猛海鲜，那你可就真危险了。我不愿那样，宁可找老朱这样半老的，至少能保留住我内心的一份美好感情给老爸。如果不是为这个，我怎么也不会跟着你到天涯海角的。〃说着，晓晴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弄得老爸心如刀割，连忙抱紧了安慰。于教授很难说被姑娘说服了，但知道姑娘这样做的确也有理由，既然自己不行，为什么要让晓晴吃苦呢。晓晴在那些日子里的确对老爸更体贴，而于教授在床上的表现也比以往更加卖力，大约是想和老朱比一比，而晓晴也称赞老爸老当益壮，但每一回都说：〃老爸，你不用管我，我不想让你累着。〃一说，于教授就不行了，终于有一次忍不住狠狠打了晓晴一个耳光。〃你这是干什么？扶贫还是送温暖工程？我都让你给关心得阳痿了。〃于教授从晓晴身上下来，气喘着骂。晓晴被打得妈呀一声，愣了一会儿就哭了，说：〃你以为呢？根本就是扶贫，根本就是'送温暖工程'。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早就离开你了，你还打我……〃于教授一边穿上衣服，一边说：〃我用不着你可怜。用不着你扶贫送温暖，我……我……〃心口一阵疼痛，连忙捂住不再讲话，只能大口大口喘气。晓晴也穿好衣服，说：〃你看你总是硬逞能，快躺下歇会。〃走过来扶于教授躺下，又说：〃你怎么一点胸怀也没有，这种事还能比赛吗？〃于教授这天晚上自己一个人睡，晓晴睡在客厅里。第二天晓晴进了卧室看于教授还躺着，就俯下身探视，于教授抓住她的手，说：〃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了。我真的太爱你了，真的。〃于教授哭了。晓晴默默地看着于教授，说：〃老爸，我也爱你，但我只能离开你了。我们真的不适合做夫妻和情人的，迟早我们中间得有一个人疯了，不是你就是我。〃于教授不知道该讲什么，也想说爱情不受年龄的限制，但现在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想说爱情不该这么说变就变，但变了就变了，自己不也是扔下老伴跑了吗？如果几十年的共同生活都不能让你留恋，这几个月的时间又怎么能谈得上爱情不爱情呢？只有认命。他只是希望晓晴能推迟分别的时间，多过一天就是偏得。如果不是晓晴偷着把于教授的书给卖了，于教授还会依依不舍。但卖书的事让于教授真的伤心，他必须让自己面对现实了。晓晴说自己家里出了事，急需一笔钱，于教授又没有钱，她只能出此下策，她发誓说会在以后替教授重新买齐这些书，但于教授知道，那是不能办到的，他这一回算是毁了。晓晴再怎么缺钱也不至于缺卖掉藏书那几百元钱，她只是想把于教授逼疯逼急逼得他自己主动撤离。事实也是这样。人们传说是姑娘跑了，其实是于教授自己搬出了租的房子，他不能再客居他乡受这份罪了，还是回到自己的故乡回到自己的学校去吧。他也该走啦，晓晴连朱所长也甩了，她喜欢上了当地一家电视台的副台长。这个副台长还不到四十岁，无论社会活动能力还是做男人的本职工作，都是老于老朱不能相比的，晓晴和副台长相好合情合理，老朱的痛苦甚至超过老于。原来的老朱在老于面前既愧疚又有优越感，但自从晓晴跟了副台长，老朱的优越感消失了。老于由于有思想准备，知道晓晴有新欢竟然有点幸灾乐祸。老朱就不同了，晓晴甩开他的时候连思想工作也没做，她只是告诉老朱她不想跟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她要寻找自己新的生活。老朱告诉晓晴可以离婚并且娶她。晓晴说：〃你娶我？就你？我老爸……啊，就是于教授，我老爸娶我我都没答应，你想？还是谢谢啦。〃晓晴当然把这些话转告给于教授，于教授想恨想怨也不能了，这起码让自己得到了安慰，至少证明晓晴当初就没有骗他，老朱的确只是晓晴的工具，从这个意义上讲，晓晴毕竟是爱过老于的，还想怎么样呢？老朱就惨了，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那么差，至少没有老于差。论什么老于也没资格跟自己争短论长，凭什么晓晴这样对待他？老于也真够意思，两个失恋者在一起饮酒时把晓晴的话都学了，老朱怎么都不肯相信，认定了老于是故意伤人。两个人在酒桌上就对骂起来，要不是酒店老板出来拉架，两个人真怕要头破血流出人命官司也说不准。那当口，老于拎着一只啤酒瓶子，老朱也拎着一只啤酒瓶子，惟一的不同是老于的瓶子里有半瓶酒，老朱的瓶子里没有酒，如果真要抡上去，老于的瓶子质量大，老朱的瓶子质量小但他年轻有力量，里外里也是一个平手格局。两个人出酒店之前要结账，谁都不肯多掏钱，最后老板做主一个人一半。出了酒店老于摔了一跤，老朱说：〃摔死你这个老不死的。〃老于说：〃摔死这个中不死的。〃老朱真的扑通摔了一个倒仰。两个人慢慢爬起身，相互看了一会，就呵呵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老于说：〃老朱啊。咱哥俩这是为嘛呀？〃老朱说：〃老于啊。让人家笑掉大牙啊。〃老于说：〃老朱啊。咱们吵个什么劲啊？值吗？〃老朱说：〃老于啊。咱哥俩让人家给玩了呀。〃两个人相互扶着对方的肩膀，看着看着都哭了，借着酒劲，两个老头儿头顶着头哭得呜呜响，过路的人一边绕行一边回头张望，不知道两个老人家遭了什么灾难。
《中年底线》 第三部分《中年底线》 第十四章（5）
于教授就这样回到了S市，回到了学校，他原本以为一切都远离家乡不会有人清楚，但不到半个月就弄得满城风雨，甚至比他出走时还要热闹。不用猜，于教授就知道是老朱搞的鬼。但这种事越描越黑，于教授索性不理不睬，直到返聘受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也毫无办法。于教授试图反思自己的过失，但反思的结果是觉得自己只是运气不好，遇到另外一种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