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忧伤的地下铁-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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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尴尬地坐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去哄哄她吧,做爱好比万能药,什么伤心都能治。去吧去吧,做了她就没事了。”小雨一脸真诚。
男人快气疯了,一下子站起来,手高高举着,小雨却突然哭了,喊了一声“妈妈呀”,男人的手没落下来,转身进房间去了。
保姆吓得不知所措,呆在那里。可小雨眼泪还没干的脸上,已经迅速浮上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一切,还远远不够!
夜晚,小雨悄悄爬起来,趴在他们的房间门口听声音。
果然不出所料,男人已经在哄那女人了,过一会儿,就传来呻吟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小雨已经足可以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她没动,悄悄等着,过了大约两分钟时间,她一下子拧开房间门,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屋内瞬间一片大亮。
男人正伏在女人身上,胖胖的屁股很可笑地用力向上撅着。他被突然的光亮惊呆了,只把头抬着,看着门口,穿着一条白色长裙的小雨。女人的脸也扭过来,看着她,同样发呆。
时间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
“呵呵,表演很成功,够淫贱,够下流!这个阿姨果然不错!”小雨使劲地鼓掌。
床上,女人尖叫一声“啊!她是个鬼!”,然后就昏过去了。
老男人已经送女人去医院了。小雨一个人在屋子里默默地收拾着东西,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这个房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妈妈在时的印记了,都没了。那个女人只一心想把自己踢出去,要不是为了气气她,这次根本也不想回来的。还有什么意思呢?
在她和自己中间,爸爸选择的永远是她!自己算是什么呢?他除了不停地给她钱,以此来解脱一些自己的内疚之外,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呢?
当他撅着屁股趴在那个女人身上极尽讨好的时候,小雨的眼里,他早已经不再是父亲。
打好了背包,她再看一次这个家,决心至死也不会再回来了,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刚想走出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包放下来,从床下拿出来一桶早已经准备好的红色油漆,再跑去他们的房间里,把刷子伸进桶里蘸满了,朝墙上狠命地写下几个大字:狗男女!
再跑去客厅里,在巨幅的婚纱照片中那女人的身上写下:操我吧!
看看似乎还不够,又在电视后面的空墙上写下几个大字:你们会遭诅咒的,我妈妈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下差不多了!
“妈妈,我给你报仇了!我长大了,他们别想再欺负我了!”小雨默默地说完这一句,泪已经糊满了脸。
其实她明知道女人看重的,只是爸爸的钱,她明明知道,可是,她仍然坚持她是个贱女人!
当然,还有一些事情她并不知道。那就是,作为她爸爸的秘书,那个女人掌握了许多公司的秘密,当她手持这些重量级的资料时,她已经不再是个普通意义上可以随便丢弃的情妇,而是,要么娶了她,要么,杀了她!
杀她,他自然不肯,那就只有娶她。
小雨不知道这些,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妈妈仍然是死了,还能活得过来吗?那个耳光仍然是落在她的脸上了,还能镜头重放吗?
小雨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用力把油漆桶狠狠地丢在对面墙上,看着它开出一朵脏兮兮的红色的花朵,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第三部分第六章(1)
1
五月假期;到处都是在四处奔袭的人,什么线路的票都不好买。要不是搭乘了旅行社这趟末班车,小月儿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如约见到混吃等死。旅行社也赔了大钱。小月儿参加的旅行团,因为没有买到直飞桂林的机票,只好先到广州再转机桂林,虽然赔上了许多钱,却总要比不能成行,赔偿参加旅行团顾客的损失要好得多。
小月儿参加的这个旅行团一共十六个人,基本都是家庭出游,只有小月儿独自一人,这样,那个旅行社负责全陪的男孩子,很自然地和小月儿凑成一对。导游叫于飞,小月儿对这个相貌有些女人气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可怜他一个人也挺孤单的,只好迁就着,在经停广州的三个多小时里,和他一起去了趟珠江边。
珠江的水污染严重,看着肮脏不堪,让人倒胃口,好在江边的榕树挺美,小月儿总算没有过分失望。小导游是个慢性子,回机场的时间被一拖再拖,他总说来得及来得及,可是,广州的塞车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于是,小月儿坐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上,坚持不肯再同于飞说半句话。
感谢上帝,到了机场,小月儿不禁吐了口气:终于没有晚!
团里的人都回来了,焦急地等着迟迟不肯现身的全陪导游,看到小月儿和于飞一起急匆匆地奔过来,有位年轻的男孩打趣说:“你们跑哪儿谈情说爱去了?我们都急死了,票可在你们那儿呢,走不成加倍赔偿。”小月儿忙说:“去珠江玩了,回来塞车,都是于飞总说来得及,讨厌!”说完还回头瞪了于飞一眼。
那边于飞仍旧慢吞吞地说了句:“听我的何必这么急?这不是没晚嘛!”小月儿气鼓鼓地白了于飞一眼,没理他。
等飞机再次起飞、降落,混吃等死就会来接她了。小月儿的心情好极了,就连身旁的于飞一路喋喋不休地说话,都没遭她的白眼。
就要奔赴一场新的爱情,这种时刻总是令人激动的。虽然小月儿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第一个男朋友,并且在高三快毕业的时候,还和第二个男朋友上过床,可爱情是什么,她还是不太清楚。但,为什么非要清楚呢?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想那么多,还有什么意思?而且,除了爱情之外,小月儿还真想不出,能有什么更具吸引力的事情可做。
她一直想像着某一天会有一个非常酷非常够味道的男朋友,然后两个人天昏地暗地爱上一场,就像日剧里的爱情。那生活才会变得有意义。恰好网络带给了她十足的新鲜感,并且在那上面,可以认识更多人,有机会结识很多不寻常的角色,激动人心的时刻在网络中便是家常便饭,多么让人振奋。这就是网络带给小月儿的最大乐趣。
还没到机场出口,小月儿已经飞快地跑在团里其他人的前面,她要先看到混吃等死!小月儿没有穿约定时说好的衣服,而是一件亮粉色的吊带背心,一条浅米色粗布超短裙,越显露得在裙子外面修长的腿很漂亮。机场出口人好多,但终于没有哪个是拿着白色百合的男生。小月儿焦急地寻找,不知道混吃等死是不是听错了飞机到桂林的时间。
“小月儿!”一声招呼传过来,小月儿循声望去,是混吃等死!
他的脸上是懒洋洋的笑容,透着点点的倦。头发略有些卷曲,眼睛有点小,隐约藏着些许的忧郁。可是,他的样子还是多少让小月儿有些失望,虽然从前在照片上看到过他,但,与现实中竟然相差那么多。
好在小月儿对混吃等死的爱情说穿了还是带有太多的孩子气,带着天使拯救行动的理想主义色彩,还没有上升到刻骨铭心般地全情投入,所以,虽然不如想象中完美,她的心情还不至于太低落,就算是个小玩伴,也是不错的嘛。
“我以为你没来呢。”小月儿把背上的背包拿下来,随手丢给混吃等死,脸庞上,随着笑容酿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腿很漂亮,脸蛋一般,算是可爱,皮肤好,发育不到位,体型总体感觉一般。混吃等死在心里飞快地给小月儿打了个分,然后轻轻拥着小月儿的肩膀:“我怎么会不来?等了半小时了。”
团里的人陆续地也都走出来,小导游惊讶地看着小月儿和混吃等死,没等于飞说话,小月儿已经掏出一张纸,拿出挂在脖子上的卡通圆珠笔问了一句:“咱们要住的酒店总机号码,快点告诉我,晚上我再去找你们,注意,别忘记给我安排床位啊!”
于飞有点紧张地说:“我要负责团里成员的安全,你要自己行动啊?”
“我才不要你负责,晚上我就回去了嘛!我走了!”甩掉背后一双双惊讶的目光,小月儿挽着混吃等死就走了。
2
五一本来要回家看看妈妈,但是,蕾子终于还是留在北京。实在想不到车票那么难买,漫长的假期,让更多人选择了出行,想搞到一张硬座都成了奢望。林乐强在电话里要蕾子回西安,他报销她的飞机票,但是蕾子拒绝了。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想见林乐强,还是害怕这一回去就再也没办法回来。
闲来无事,就想到商场逛逛。到处在打折,也不知道是真心回报消费者还是变相促销,但人们购物的热情却绝不含糊,人群一浪一浪地涌进各大商场,搞得想买点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
宿舍里的女孩子,都跑出去玩了。只是这种日子里,各大景点都会成为人海展览,也没有什么意思。
沿着安外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看黄昏降临时,一辆辆车子从身边开过去,想像着每一辆车里正在发生的故事,正在上演的心情,就突然,想起了铭天。
在这样的假日里,和铭天一起驾着车子随心情驶向渐浓的夜色,感觉都市夜晚的魅力,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虽然蕾子坚持自己并不是一个物质女孩,可是,她也毫不例外地下意识里并不拒绝物质。一次在OICQ上和老轲闲聊,说起了流浪的梦想,蕾子当时说了一句:我也渴望流浪,一个人开着三菱越野车,跑在沙漠里,跑在荒野里,那一定很美。当时老轲还打趣她小资,说她那根本不是流浪,不过是对物质的另一种方式的祈盼。
也许老轲说得对。
老轲这时在做什么呢?自从楠果那个晚上和她聊过后,蕾子就尽量不去想老轲,因为老轲和楠果的亲密。可是,蕾子骗不了自己,楠果不过是个借口,她只是想和老轲保持朋友的距离,她害怕陷入,那陷入看起来,并不很美。老轲能带给她爱情和呵护,可是,还有很多东西,老轲给不了她。
老轲是那样爱着自由自在,那样骄傲,甚至不肯去酒吧里唱歌,只为他无法接受别人指手画脚,只为他不接受酒吧里,歌手在某种意义上,只是一种可怜的点缀。他容不得音乐被漠视,容不得自己被忽略,以至可有可无。他宁可在地铁站里赚那几个可怜的辛苦钱,可是,蕾子却不可以,现实生活让蕾子明白什么是心酸的浪漫,什么是坚实的平淡。
蕾子啊,你为什么这么理智啊?为什么这么清醒啊?活该你与美丽的爱情擦肩而过!蕾子在心里这样骂着自己。
安外大街的小店很多,橱窗里挂满各式款式新潮的服装,蕾子空洞的眼神掠过那些时装,想着心事。
还是拨通了铭天的电话,也许这个时候,铭天是她最好的选择。
“喂?是蕾子?”电话那边是铭天温和可亲的声音。
“是的,我在街上散步呢。”蕾子稍有点不自然地说。
电话那边突然传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娇娇滴滴的,说不出来的嗲。
电话这边的蕾子不由愣了一下。
铭天狠狠瞪了一眼搂着自己的菲云,于是菲云想争取一套宝姿时装的计划只好暂时搁浅。
“蕾子,我去接你吧,晚上一起吃饭。”铭天依旧和气的语气,一边极力挣脱菲云的手,仿佛那是一只正拉他下地狱的魔爪。
挂断了电话,铭天从床上跳下去穿衣服,菲云带些生气地躺在床上问:“她比我漂亮吗?”
“你不要问太多,不需要你知道的,你别问。”铭天一边穿袜子一边说。
菲云没吭声,恨恨地在心里重复了一句:“蕾子!”
3
电话里;那个女人是谁呢?是铭天的妻子吗?他这个年纪有妻子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虽然蕾子没有问过,但也想得到。又好像不是的,妻子大多不会那样语气说话吧?是情妇?蕾子突然一阵恶心。
可是,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是铭天的什么人?你这样打电话要他出来,用意就很单纯吗?就很光明正大吗?蕾子这样审问自己的时候,不禁有些难堪了。
铭天的车停在蕾子的身边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各家酒店的人都不少,假日经济不用请,自然会来的。
铭天带蕾子到了北京国际饭店的顶层旋转餐厅,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空位坐下来。夜色中的北京真美,华灯初上,夜色醉人。旋转的座椅恰到好处地转动着,几乎有些难以察觉,铭天温柔的目光看着蕾子,微笑着,带着那么多宠爱。
那个女人是谁呢?蕾子的心情被这个问题纠缠着,可她知道,这轮不到她管,也犯不上问。
找铭天为什么呢?贪恋他可以带给她的浪漫气氛?喜欢身边有一位气度潇洒,举止可亲的男人?喜欢那一份至少现在看起来是心甘情愿的纵容呵护?而这一切,最终都需要她的回报。她不是孩子,当然知道这回报的方式和内容具体是什么样的,因为电话里那个可疑的女人声,反使蕾子长久以来下意识回避着的问题,可以正大光明地摆到桌面上来了。究竟何去何从?
蕾子扭头看着外边的夜色,夜色如水。灯影摇曳的长安街,街边汹涌的人群,路上奔驰着的汽车,城市的夜,美丽,魅惑,有许多的情不自禁,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也有许多执迷不悟。蕾子?
铭天在轻轻叫她了。
未等回头,感觉桌上的手已经被一只温暖而充满成功信心的大手握住。
她急急地抽出手来,低了头看着自己眼前的盘子。
男人带有欲望的亲近,会让女人刹那间警醒。
蕾子再次抬头看铭天的时候,他的眼里仍然充满温情,仍然带着纵容,似乎还有一丝丝不易觉察的失望一闪而过。
“你的手有点冷,是不是穿少了?今天白天气温挺高,终究还没到时候,这里的空调有点凉是吗?”铭天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问了蕾子一句。
蕾子没言语。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她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这个夜晚因为那一刻难掩的尴尬,让蕾子再找不到从前与铭天相对时的感觉。空气中充斥着欲望和挣扎,那轻松可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夜了。
街边的人渐少,铭天打开车门,蕾子却走到后门,打开坐进去。
铭天重新关上副驾驶的门,自己走过去坐进驾驶室,启动,开车。
铭天喜欢蕾子这种反应。如果要那种招手即来的女人,使钱就行了,根本不必费这么大劲。可是,那种女人,拥在怀里又有什么意思?他要蕾子,要让这个女人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有一天,让她自己甘心情愿地委身于他。这样才有意思,才有成就感。
在抓住那只手的瞬间,他真怕她会默许,或不动声色地任由那只手留在他的掌心。那样一来,一切都不再有悬念了。
非常好,她抽回了。可抽回的瞬间,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