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忧伤的地下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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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蕾子也想不出来小月儿会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
看看时间还不到9点半，也许老轲还在家，不如打个电话问问老轲呢，想到这里，蕾子拨通了老轲的电话。
“喂？老轲吗？”
“蕾子，是我。”
“小月儿刚才打电话，说有事情要求我帮忙，让我晚上找她一起吃饭时说呢，你知道什么事情吗？”
“我不知道，刚才她问过我你的电话，我不知道她要找你干什么。”
“哦，我以为你知道的。那晚上我去找她的时候再说吧。”
“你知道她住的地方吗？”
“她给我电话号码了，晚上要走的时候，我再打电话问她吧。”
“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反正晚上场子也赶得及。
“好的，那6点的时候你来汉唐这里等我吧。一起去。”
小月儿会有什么事？钱不够用了？不会吧，她家里给她的钱都足够她过最好的生活，父母哪里肯在钱上委屈她？
那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老轲放下了电话，毕竟也猜不出她有什么事情，过去了再说吧。
7
下了班，六点的太阳仍然晒得人心烦。
老轲仍然是一件宽大的T恤，一条牛仔裤，等在写字楼的大门口。看蕾子出来，迎过去微笑一下。
“你认识她家吗？”蕾子问。
“送她回去一次，她在外面自己租的房子。”
“哦？她没住宿舍？”
“是啊，非要自己租房子住。”
“她一个人住？”在北京，同居并不是件非常让人吃惊的事。
“啊？一个人吧？”老轲被问得也没了底气，尽管他看到的，是小月儿一个人住。
车子停在小月儿家楼下，老轲付了钱，两个人朝楼上走。
“要不要打个电话告诉她一下咱们来了？”蕾子问了一句。
“马上就到了，不用了吧。”老轲也没有回头。
敲了门，是小月儿的声音：“谁呀？”
“是我，蕾子。”
门打开了，小月儿穿着一件棉布娃娃裙睡衣，看到蕾子身后的老轲，有点吃惊。老轲和蕾子走进屋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法拉利，他光着上身，下面只穿一条短裤，看到一起进来的老轲，就疑惑地看了看同样有点不自然的小月儿。
屋里有点零乱，落地窗外的晒衣架上，晾着男式短裤和一件男式衬衫，老轲看到这些，就回头看着小月儿。蕾子立刻明白了所处的境地，马上说：“老轲认识你家，我怕找不到，就让他带我来了。屋里太热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老轲根本没理蕾子，一回头，把法拉利的膀子揪起来，很凶地看着他：“你赶快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去！”
法拉利个子没有老轲高，虽然努力想摆脱他，仍然不能让自己挣脱老轲的手。他一时间还搞不懂老轲和小月儿的关系，只好嘴里不停地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他当然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
蕾子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她过去拉住老轲：“老轲你疯了？你在干什么？”老轲被蕾子一拉，反倒精神了，一拳挥过去，法拉利快速一躲，总算没有中招。
蕾子吓得抱住老轲叫：“老轲你疯了！”
小月儿突然冲过来，挡在法拉利的前面，对着老轲大叫：“他是我男朋友，不要你来管，你走！”
老轲看了看小月儿，又看了看躲在一边的法拉利，搂过惊魂未定的蕾子说：“我们走！”
门砰地一声被老轲重重地扣上，直到走出楼洞，蕾子偷偷看老轲，他的脸色仍然阴沉着，让人害怕。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老轲发火。
找了家路边的小饭店，老轲才慢慢向蕾子说起小月儿从桂林回来之后去找他聊天儿的事，只是没提小月儿还曾经希望做他女朋友的事情。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胆大，还没有自立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蕾子不由感叹。
“吃了亏就知道后悔了。”老轲恨恨地说，看到那个法拉利，他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人，况且，无论是什么男人那样待在小月儿的房子里，他都不会把那家伙当成什么好人。
“如果相爱，也没什么，现在同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就怕小月儿太小，会分不清是非。”
蕾子这样说着，还是有点担心。
“她出事是迟早的，自以为爱得挺自由挺神圣的，其实她什么也不懂。”
“对了，还不知道她想让我帮什么忙呢？”蕾子这才想起来跑过来的目的。
“什么忙你都不要帮她，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不懂事的孩子。”老轲想着小月儿怒气冲冲地让自己走开，仍然生着气。
想到口口声声说小月儿是孩子，而自己和老轲只比她大上五六岁而已，蕾子突然觉得挺好笑，而相差只有五六岁，却分明是有了代沟，成了难以相互理解的两代人。
正吃着饭，蕾子的手机响了，是小月儿打过来的。
“小月儿吧？”
“嗯，刚才对不起啊，你在哪儿呢？”
“在外面，离你住的地方不远。”
“老轲哥哥和你在一起吗？”
“嗯。”
“我想过去，可是，你让老轲哥哥先走好吗？姐姐？”
看来小姑娘对老轲还是有点顾忌。
“好的，你过来吧，我会让他先回去。”
蕾子看看对面的老轲，知道他已经听到了电话的内容。
“你先回去吧，老轲，万一她真有什么事情呢？你在这里，她还不太好开口。平时都是好朋友，这么走了也不太好。你说呢？”蕾子问。
老轲想了想，感觉蕾子说得也有道理，虽然小月儿不听他的话，居然和人同居，可毕竟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万一真有什么麻烦，怎么办？
老轲刚走，小月儿就溜进了饭店，带着讨好的神情坐在蕾子的对面。
第四部分第八章（3）
8
“说吧，现在可以说了吧？”蕾子和气地问。
“我妈妈要来看我，我想请你告诉她我在你们网站学习工作，让她相信，好吗？”
蕾子心一沉，这分明是想请她做帮凶，一起来骗那位不明真相的妈妈。
她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小月儿站了起来：“如果你为难，就算了吧，当我没说。”
“不，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一定帮你！”蕾子平静地看着小月儿。
“哦，什么事呢？”小月儿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帮了你之后，你就收拾东西搬回学校去，和那个男孩子还可以相爱，只是，你要住在学校里，你看怎么样？”蕾子试探着问，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她实在不忍心骗那个可怜的母亲。
小月儿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开学我就搬回去。”
“好的，一言为定。”蕾子朝着小月儿伸出手；小月儿握住伸过来的手；笑了；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姐姐，你挺漂亮的。”小月儿放下了心上的包袱；又开始精力过剩。
蕾子温和地笑了，没言语。
“我知道你是老轲哥哥的女朋友，才请你帮忙的，不好意思。”小月儿尽量套磁，事实上，她也确实想不出来请谁帮她，即要是女生，又得有个好工作，又能让妈妈相信她和小月儿在一起能让人放心，想来想去，只好想到了蕾子。
“谁说我是他女朋友了？乱讲。”蕾子反驳，脸上突然有点热。
“老轲哥哥很喜欢你呢，他一说起你来，满脸得意的样子。”小月儿认真地说。
“他说我是他女朋友吗？”蕾子好奇地问。
“没有。可我看得出来。”这会儿的小月儿在蕾子面前，十足一个爱情专家。
“小孩子乱讲。”
“谁乱讲了，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诚实地回答我。”
“哦？你问吧。”蕾子看着小月儿一脸的认真，也严肃起来。
“你爱老轲哥哥吗？”
蕾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对小月儿说：“是的，爱。”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会吐露真言。
“刚才看你好紧张，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有点喜欢老轲哥哥的，那你干吗不给他做女朋友？”小月儿为自己的猜测得意洋洋。
“爱不一定就可以给他做女朋友啊，很多事情你不懂的。”
“谁说我不懂？老把我当小孩子看。”小月儿听蕾子这么说，有点失望。
“那个男孩是你男朋友？那你爱他吗？”蕾子反问。
“我也不知道爱不爱，不过，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他特逗，可有意思了。他很爱我，而且，他非常棒。”提到法拉利，小月儿有点眉飞色舞。
蕾子没理解她说的棒是什么意思，又问了一句：“那以后怎么办？你想了吗？”
“以后？爱呗。”小月儿理所当然地。
蕾子笑了笑，小月儿和自己是多么不同啊。五六岁的差距，却像隔着几个世纪。玩笑归玩笑，她还是记得再叮嘱小月儿一次要记得答应自己的话。
分手的时候，小月儿还告诉蕾子，请老轲哥哥别生气，她不是故意气他的。蕾子当然明白她当时是怕法拉利吃亏罢了，恋爱中的女人，当然是爱人至上。她答应了小月儿要替她说点好话，况且事情过去了，老轲也不是记仇的人。
两个女孩子分了手，各自散了。
出了饭店，刚走出十米远，蕾子的肩突然被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是老轲。想起小月儿的话，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就下意识躲了一下。
“送你回去吧，我没走远，在那边等着你呢。”老轲手又插进口袋，脸上仍然没有笑容，看来是被小女孩气坏了。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
“我才不管呢，要是我妹妹，不管有什么事，先打一顿再说。”老轲仍然气愤愤地。
蕾子把小月儿的事情简单和老轲说了，老轲不太赞成蕾子帮小月儿骗家里人，可是听了蕾子提出的条件，又没言语。
“别生气了，小月儿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的男朋友，她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办，你是好心，可是，她也有自主的权利，你说呢？”
听着蕾子这样说，老轲当然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叹了口气，两个人乘上108电车往回走。
自从知道自己心里爱着的是蕾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老轲就不肯再让她花钱。过来的时候坐的是出租，但回去的路，老轲就拿不出那么多钱了，又不想让蕾子拿，所以决定坐就近的公汽。蕾子当然也知道老轲没有什么钱的，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她来掏钱，就随他坐了公汽。
夏天的傍晚，天气仍然很热，公汽上人虽然不多，可仍然热得出汗。
坐在公汽上的蕾子，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贴在身上，不由地想起了铭天的汽车，想起了铭天的车里，怡人舒适的冷气。和铭天很久没有联系了，也没必要再联系了，可这时候想起了铭天，突然有一丝留恋。但转眼却又因为自己的这一点点留恋，而鄙视自己。
9
“蕾子，有人找。”前台小姐的电话让蕾子到门口去。
不会是小月儿吧？她妈妈刚刚回去，她又来做什么呢？蕾子一边想，一边朝外边走。到了门口，前台小姐神秘地看了看门外，蕾子笑了一下，走出去。
门口是一位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女人，或者是再大一些，因为化了妆，挽着头发，也看不出年纪来。她穿着件黑色真丝吊带裙，长裙子外面罩着一层黑纱，因为里面的真丝衬里胸口处开得很低，所以，透明黑纱下的乳沟若隐若现，丰满的乳房呼之欲出。
蕾子看了看她，根本不认识，便疑惑地问了句：“请问您是哪位？”
女人没言语，倒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蕾子，半晌说了句：“魏铭天你认识吧？”
蕾子的头轰地响了一下，这个人难道是铭天的妻子？然后突然又冷静了，自己和铭天并没有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是的，他是我们合作公司的经理，工作关系认识他。”她特意强调了是工作关系。
“蕾子小姐，有些事情我想和您说一下，可以到楼下的咖啡屋坐坐吗？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女人说着话，眼睛仍然不住打量着蕾子。
不管今天她要和自己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况且，在走廊里说出什么不太好听的话来，对自己也不好。于是蕾子点了点头，随着她下楼。
两人坐定，那个女人掏出包里的烟，抽上一支，然后把烟盒递给蕾子。
“对不起，魏太太，我不吸烟，请问您要说什么事情？我还有工作要做。”蕾子尽量客气尽量平静地说话。可是看着对面的女人，蕾子不禁有些为铭天伤心，居然魏太太就是这样一位娇客。
“我不是魏太太，我叫菲云，铭天没和你说过吧？”
“哦？我们只是工作关系，不谈私事。”
“但我知道你，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有时我就在他身边。”菲云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蕾子。看蕾子没什么反映，她又接着说：“我和铭天在一起快一年了，他不可能为任何女人离婚，这我太清楚了。我知道他这阵子在追你，只要你一打电话，他立刻就穿衣服出门，可是，男人就是这样，没到手的时候，稀罕得跟捧个公主，等上了床，过了半年一年的，就都淡了，当初他追我的时候，一星期去我们夜总会四五天，到了就点我陪……”
蕾子听着菲云的话，感觉着自己的脸一阵阵发烧，虽然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可是给这样的女人一口一个“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跟前”，仍然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就打断她的话：“对不起，我说了和铭天只是工作关系，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我就要上去了。”说着，人已经站起来了。
“哎，着什么急呀，我只是想告诉告诉你，他在床上喜欢什么样的姿势，你也多知道点，对你只有好处嘛，嘻嘻……”菲云越说越没了谱，蕾子掉头走了。
看着蕾子远去的身影，菲云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这个蕾子远比她想像得更容易对付，看起来，她再去找铭天的可能性归零。她相信暂时还没有什么女人能成为她的对手，她要牢牢地把握这个男人，就算不能嫁他，也得成为他婚外的惟一，否则，自己重新回夜总会混生活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10
菲云来过之后，蕾子好些天心情都不好，虽然自己和铭天已经断了关系，或者说一直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菲云的话，还是让蕾子的心里很不舒服。奇怪的是，不是铭天的妻子来找她，反倒是他的情人，这世界真的变了，而铭天在她的心里，也早不是从前的模样。又是羞恼，又是庆幸，又是伤心，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人不快乐，更不爱说话。
本来想就此再也不见铭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