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4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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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曲着头发遮盖住脸。他曾经写诗,他现在还写诗吗?诗被规则所规范,像野花进了苗圃。他是不是也被两种逻辑控制着?餐厅嘈杂,许多只鸟在歌语。四面壁纸是暗蓝色的花朵,热闹得简直要沸腾地燃烧,火舌直扑到人脸上来。这时候我不得不躲开,我必须躲到边上去喘一口气。
第二天开会。会务组的人把椅子格式化,椅子也把他们格式化,人们按照一种格式形成一种叫做会议的格局。画家们果然把画幅一方一方展示出来,由穿旗袍的小姐们举着,游走于四边供拍照之用。我细看画幅中间,是花鸟和山景,也有书法“宁静致远”,也有结了果实的树,总之都喜气洋洋的,也光彩夺目。正适合会议之用。然而这一番热闹的运作,宏阔高远,又跟我们的心事无关了。
恰巧遇到一个朋友,说也要今天下午飞到异地去。我们要抢在中午去机场之前,看一看这座山。虽然偏于中午,山风还是有一点凉的。道路上满是红绿锦旗和参加会议的游人,。我们坐在游车的高处俯视,像是身份特殊的贵族。放眼望去——南方的树颜色就是丰富,以棕红和明红偏多。远处有疏疏密密各种说不出名字的一树一树的花。有一种花、大约叫做木槿,高高大大的一丛,几十朵紫色的花朵向上竞相开放,有一种从泥土中喷薄爆破的效果:然后断断续续一路隆重地开上山坡去。阳光红得像是几十个聚光灯打到身上,人也鲜艳起来。这时候,空气透明得可以看见很远处,那些规则的条框被融化了,我方单纯地快乐起来。观音山上有一座神灵的居所,我们必须要跟他说一些话,对于我们的命运和人生,对于未来,对于一切的懵懂的未知。只有他觉悟,二切,洞悉一切。一个个生命无聊地自得其乐,几十年,一百年,只有他永恒于山间、树叶上和风中,静默和安闲。因为他,这一座山带着神秘、庄严的气息,每个人的心事飘散在烟雾中,乞求他的承诺。我虔诚地跟他说了话,嗅一嗅衣服,一股仙风道骨的香火味道。
我记得我那天穿着赤铜色小圆点的棉布衬衫,在山风吹时回看这一座南方的城市,它像一个少年一样搏动,不安,上进,出风头。回程中居然有一处树根展览。几万年以前的树木,横陈于一个区域。树皮是老朽的颜色,它们是不是也繁花似锦地谈过恋爱呢。它们的以前正是我们的以前,它们的现在就是我们的以后。远处是热热闹闹的锣鼓喧天。“让领导们乘游车先走!”有人用喇叭喊。东莞的人老实、礼貌,客气地让开一条路。我远远地看过去,远处正是我们的尘世。如果生活是一幅沉闷的画,陌生之旅为它点上了一些紫红色的彩,像老人的恋爱,像深色画布上的一点亮亮的高光。我们匆忙穿行于这座城市又匆忙地离开,如果非得要为旅行寻找一点意义,或许放弃寻找意义,才最有意义。灵性本在平庸中沉睡了,陌生的他们唤醒了它。
般若与南无 商 震
般若与南无是佛经中的常用语,是梵语的音译。为什么是音译而不直译或意译?我无法给出准确答案,但我觉得用音译至少保留了该词的原貌,也使这个词更耐人寻味。
东莞的观音山并不高,海拔不过五百米,山腰有一处平阔之地,坐落一尊宏大的观音菩萨塑像,此山现在的得名肯定缘于这尊观音菩萨塑像是无疑的了。我们乘车上山时,一路看到如织的人流步行上山。观音菩萨塑像周围人头攒动,一个硕大的香炉里插满香烛,香烟滚滚弥漫四周,走动的人群真像是驾着祥云。我站定深深地望着慈祥的观音菩萨。默念:你老人家就是为了解除众生的烦恼才来到俗世的,可天天都有这么多人来找你,你坐在那儿真是不动声色地累呀。我没跪拜亦没作揖。我习惯意念拜佛,心到神知。不过,在佛家的众神里,我更喜欢那个俗名叫济公的济慈和尚,修心不修嘴,修德不修形。我认为修心就是修善良、修忠诚、修敬畏。心境修好了,德行修好了,身形怎样地不羁也是树梢摇摆而根本不动。
我深望一会儿观音菩萨,看了看身边熙攘的人群,便沿甬道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右手栏杆的铁链上挂着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锁。这种锁我在多处见过,泰山、黄山、华山等等,这是恋人或夫妻买把锁,锁在此处然后将钥匙扔到山下。此锁名曰:连心锁。其实人们只是想借一个“锁”字,锁住对方,锁住家,锁定一生等等。在别处看到此锁,我有感慨但不惊叹,而在观音山看见此锁,我着实为挂此锁者担心。需要怎样的勇气与决心敢在观音菩萨面前挂“锁”?因为,我一直认为在菩萨面前是不可以打诳语的。观音菩萨就端坐在那里看着,虽然慈眉善目,可她老人家心里有数,拯救当救之人,也惩治该治之鬼。两个人把锁锁上了,若一人只是应付,下了山,转过头,心变了,自行解锁弃信了,那骗的可不只是对方,还骗了观音菩萨她老人家呀。
那些锁上都有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相爱一生一世”之类充满理想色彩的话语。我们一路同行的有从维熙夫妇,从夫人是位大夫,她看着这些锁这些字,就笑着对我们说:某人之妹,夫妇到只有一条路的华山去,锁了如此这般的一把锁。也把钥匙扔到山下,然后,一方说,锁是锁了,该离我们还得离:
从夫人说完,大家会心地一笑。
是呀,爱情能锁吗?
爱情究竟是什么?形而上?形而下?我觉得很多人忽略了爱情是什么而很在意爱着具体的什么。从那些纸条的字迹看,我认为女性的字迹多些,因为女性更在意具体地爱什么。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女性一直沿袭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理念。“穿衣吃饭”是生存的保证,所以,女人一向以男人为主人。夫者,天出头也。这种对男人的依赖,肯定不是爱情。有一句常说的话:男人要征服社会而拥有女人。而女人要拥有男人来享用社会。看看,男人要的是社会的承认,而女人要的是男人的认可。女性,尤其是在青春期时,常把感情和身体搅合在一起,当作投资或赌注,可投资和赌博是有巨大风险的,更多的女性不会考虑输只想着赢,而且是怎样风光地赢浪漫地赢。所以,一生一世、至死不渝之类的海誓山盟大多出自女性之口。于是,女性对待“爱情”就更坚决,更歇斯底里。似乎,她们只有两条路,要么得到,要么死。于是可以“凄凄惨惨戚戚”,可以“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一江水”,可以“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真是感彻肺腑,荡气回肠。可这只是女人一厢情愿地买了把锁呀,而且是锁得住锁不住也要锁。
爱和获得本是毫无关系的。如果一定让它们有关系,那就是:你不断地得到之后还觉得在想他,也许这时才是真爱。
我们说:高尚的爱是我爱你并不在意你是否爱我。
我们说:完美的爱是两瓣花,一瓣写着“我爱你”,另一瓣写着“你爱我”。
女人如花,男人也是花。花期焉能锁乎。
女人的爱情常常如花。若仅是梦中花还算好,醒来就会迎接俗尘的风;若是从梦中坠入镜中花就惨了,她转过头去一定要找到镜子外边的那一朵花,当殚精竭虑地找到的是非花或与梦中镜中的花判若两花。那时凋零的不是想象中的爱情,而是自己的心灵与身体。
假花可以骗过急于寻花人的眼睛,可绝对骗不了蜜蜂。
女人善妆扮,这本身就注定了她所追求的爱情也必然带有妆扮的成分。为悦己者容,为己悦者容,足以证明女人在爱情这场大戏中的角色是被动的,不自信的。我本人就很害怕被化妆品遮盖住的脸。
我更相信许多男人爱花爱的是昙花。那个“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的皇帝,感到自己的宝座不稳时。立刻就把“鸟”啊“枝”啊斩落马下。男人一生的主戛精力是用于获得他的社会位置,而不是“爱情”。有几人能如范蠡携西施大隐于世?更有几人能像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当垆?
中国人歌颂的爱情都是悲壮的,是不能在一起厮守过日子的。牛郎织女得隔河相望,梁山伯与祝英台得“化蝶”,还有“孔雀东南飞”等等。
爱情确实太需要一把锁了,不然,人总是在情感的狐疑与恐慌之中。而真正的锁,应该是存异求同的谅解与包容,是双方的敬畏与欣赏。任何一方对另一方的依赖或猜忌都是不可靠的。
时时害怕自己掉入地狱的人,其实已经身在地狱里了。
风在动,真心不动。色有雅俗,空无真空。在爱的世界里只有两个元素,真和美。世俗的风怎样肆虐都可以被时间吞噬,而心中揣定了真和美,就会像观音山那座观音菩萨塑像一样,任凭风云际会。我自端坐如山。
爱情是个精灵,锁爱情的那把锁也应该是个精灵。凡俗之物如何锁得住精灵?
观音山上的锁,是否是精灵呢?我不得而知。不过,我愿意在这里解释一下梵语的“般若”和“南无”(不一定精准)。
般若:就是从此岸泅渡到彼岸。
那些在观音山上挂了锁的人们,是否决心携手从人生的此岸泅渡到彼岸呢?人生之海,爱情之海,均是波谲云诡的苦海,没有“我不上天堂谁上天堂”的决心与勇气是无法双双“般若”的。
南无:就是敬畏与皈依。
爱着的人,能互相地皈依,相互地敬畏,获得“般若”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
想起一句有佛经意味的诗:让春天走吧,有一朵花的形体与香味已在我心中永恒。
'责任编辑:冰 峰'
来自三边的石油壮歌
作者:鹤 坪 范玺权
在采油三厂
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复的
每一条道路都有自己的性格、情趣和豪迈的去向
每一条道路都是天造地设的
——写在前面的话
开篇颂歌:英雄、理想与现实的“壮行歌”
我问泰山石油之神在哪里?
泰山昂首告诉我——
石油之神在陕北,他穿着棉大衣,正蹲在盘古梁上等你!
石油之神在三边,他的满了酒碗,正站在摆宴井边等着你!
我在寻找油神,
我在寻找一个民族雄踞于东方的证据!
公元2007年秋天,我受命奔赴长庆油田第三采油厂,调查和研究长庆采油三厂37年来的发展变化。我由衷地感谢这个机会的到来。许久了,总想拿起我手中的这支笔来,写点激励人心、鼓舞时代的作品,写点感动人心的平常人的故事。我想拿起手中的笔,记写所看到的沸腾的劳动场面,所见到的平常人物,所听到的感人故事,所嗅到的生产和劳动的气息。我是怀揣着寻找真诚的人们,寻找沸腾的生活,奔向中国石油长庆油田采油三厂的。我打心底里愿意和石油工人们一起,像一株白杨树,挺立在茫茫风沙线上!
这样,我在接到奔赴采油三厂采访的任务时,心里除了激动,还或多或少有一些胆怯,有一些怅惘。深夜,我在想,面对着中国石油思想最先锋、最前沿的这支时代劲旅,我该如何地歌唱?面对着长庆采油三厂这支扎根在风沙线上的旗帜,我该如何讴歌?我该如何发现石油工人对当代中国的启发和影响?我该如何准确地报道采油三厂石油工人的思想定位、准则定位和行为定位?我怎样才能发现蕴藏在石油工人胸怀中那种对祖国、对人民的一腔忠诚?我该如何让默默无言的戈壁滩唱响人类的英雄颂歌?
深夜,我在网络上搜索与长庆油田采油三厂有关的记载,仅仅是那些地名就足以令我陶醉:大水坑、摆宴井、盘古梁——我陷入了由这些地名引发的一种澎湃激越的诗情里,彻夜难眠。多年来,我沉浸在都城生活的享乐里,却把目光朝向更为宏大、更为豪迈的地方。那一夜,我再读诗人郭小川《祝酒歌》、《林区三唱》,再读李季《玉门诗抄》、《致以石油工人的敬礼》。等到天光放亮的时候,我胸膛里充满了诗情,满腔热情地踏上了奔赴长庆油田采油三厂的道路。
我在地图上注目着长庆采油三厂横跨陕西、宁夏、内蒙,油区达3万多平方公里的广袤疆域,注目着采油三厂所处的鄂尔多斯盆地,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黄河与泰山不屈不挠的形象!在采访本上,我奋笔’疾书写下两行老戏里的唱词:
泰山大的一块玉,
黄河长的一锭金!
我试探着以一种“牧歌”的调式,谱写当代石油工人的颂歌。奋战在这片广袤土地上的当代中国石油工人,除了具有理智与思考的特点外,还具有着显著的情感特征。戈壁赋予他们坚韧,大漠赋予他们情怀,驼铃赋予他们响的,塞北的风烟赋予他们一种阳光一般清新明快的舒放感与享乐感。他们赋予日常的社会生活和劳动生活,一种诗化意味和崇高的境界之美。当代石油工人,是具有充沛的英雄思想、理想精神和现实主义生活态度的一支劲旅!他们奋战在远离城市的荒田,奋战在人迹罕至的沟壑;他们把对祖国的忠诚誓词,托付给北飞的大雁。另外,我选择“牧歌”这种形式,也是为着纪念已逝的石油诗人李季和闻捷。早在1945年,诗人李季就在今天采油三厂人奋战的盐池地区,蜷缩在一家小客店里,谱写了中国诗歌史上的不朽篇章《王贵与李香香》;早在50年代初,诗人闻捷就将戈壁大漠之上天然牧歌的韵味与曲调,赋予石油颂歌。
是戈壁大漠,勾勒出了中国石油人的性格和轮廓!只有牧歌,更接近石油工人兄弟的情状,也只有牧歌,更接近石油姐妹的情怀!牧歌唱响在采油三厂的井站,牧歌伴着钻机的轰鸣,伴着抽油机如梦如幻的喃哝!
一台抽油机就是一个圣人,它耸立在太阳面前,起落着,起落着——风沙线上,驼铃叮咚。在驼铃响过的地方,天地是铺盖,白杨圈院墙,长庆采油三厂的石油人,本着“三高两新”的理念,本着“三优两先”的姿态,高唱着“跳出大水坑,奔向大靖安”的口号,在天地之间,唱响了一阕惊动天地的正气之歌!
刻在荒塬上的足迹——长庆油田采油三厂37年历史精神分析
一条河流,从历史深处而来。
在我们的面前,
这河流,波澜壮阔,鼓吼呐喊——
我们是追星逐日的莽塬汉子,
我们是矗立天地间的石油人!
37载岁月,就像37个永不沉落的晨星!
37载岁月,就像37根伸向未来的枕木!
长庆采油三厂是中国西部的一个神话。
这是一个被封闭、被雪藏了的神话。这个神话之所以被长期“雪藏”,完全由于它地处“封闭”。另外,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这就是采油三厂从上到下,从厂长、书记到普通工人所奉行的“低调”原则。
采油三厂企业发展的事迹是极其感人的,是足以惊天泣鬼的!在习惯了大轰大嗡的广告宣传与媒体操作的当下中国,要想寻找一家像采油三厂这样奉行低调的国有企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长庆采油三厂的信念支撑是朴素而豪华的,他们的信念支撑是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操,他们的生存状态是朴素的“我为祖国献石油”的宏大理想。正因为有这两点牢固的支撑,采油三厂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才能在数次的逼上梁山、数次的峰回路转、数次的命运维艰之后,绝处逢生似的创造一个企业的生命奇迹!
在采访采油三厂的日日夜夜里,我时刻怀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