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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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风浑身不自在,急忙躲进了马车。
往前行进了一会,忽然来了几个侍卫,说城里容不下这样的庞然大物,于是杂戏团又被迫移到外边。
淳风的目的达到,干脆找老头结了工资,然后离开杂戏团一个人在城里溜达。
老头犹豫了下,也带着几个团里的领导,也在这城里找了间客栈住下。
青州城虽然繁华,可淳风却丝毫感觉不到新奇,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一般。
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蔓延滋生。
我来过青州城么?他心里知道,答案是没有。
漫无目的得走了几圈,在一处客栈后院中,淳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一声娇弱的呼救声响起。
然后是一长段耳熟能详的淫笑声,“啧啧,小妞,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救你的……”
淳风一阵恶寒,然后凌步虚空,翻过高高的围墙。
那个酷似晨曦的妮子此刻靠在厚实的墙壁上,一跟手指,熟练得挑在她的下巴上。手指的另一段则是一个英俊的青年。
实在很难想象方才的淫笑是那个英俊的青年发出来的。
少女缩了缩脖子,惊恐道,“你想做什么?”
青年邪邪得一笑,将少女的头往上挑了挑,“你说呢?”
少女的脸更红,急忙甩开他的手指,怒道,“臭流氓!”
青年将手指放到鼻尖嗅了嗅,嘿嘿笑道,“说对了,就是臭流氓怎么着?”他伸出一只手就要向少女搂去。
这下子少女的眼中终于带了几丝惊惑,呆呆得好象忘了躲避一般。
“住手!”青年转过头,呆呆得望着从天而降的淳风。
就连被调戏的丫头也愣住了。
“本少爷就调戏她怎么着?”稍稍的迟疑之后,青年嘴角荡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手上却是不停,又朝着小丫头的下巴捏去。
淳风冷哼一声,青年的手伸在虚处如同被针刺了一下一般,急忙收了回去。
淳风淡淡得撇了一眼小丫头,冷笑道,“还不躲开?”
小丫头如梦初醒,急忙躲到一旁,神情奇怪的望着淳风,又看了看青年,不知如何是好。
青年拔出腰带,然后忽然一抖,一道银练从腰带里延伸开来
阳光下,那剑刃有若一泓秋水,柔若无骨。就如同是青年手中握着一道白光。剑刃划过空气,嗡嗡嘀鸣,就如同是千万之蜜蜂一齐扇动着翅膀,叫人忽视不得。
淳风稍稍皱了皱眉,此剑的杀气实在太重,就如同是一只饥肠辘辘的凶兽虎视眈眈得望着它的美餐一般。
淳风不由道,“好剑!”
青年笑道,“剑名流光!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接上一剑?”
淳风哈哈笑道,“在下不躲不避,让你砍上三剑如何?”
青年摇头道,“阁下话别说得太满,过刚则易折!”
淳风心猛得一跳,那封存的记忆似乎被揭开了一个角,一张苍老的脸在眼前浮现,“年轻人说话莫要太过自满,需知水过盈易溢,钢过硬易折!”
他是谁?淳风一阵迷惘。
眼前忽然亮起一团光芒,剑如流光,在空中一阵闪耀,“一气化三清!”剑光在靠近淳风身体时一阵迷幻。有若幻影一般,顿时分出了三道剑光。分别刺向淳风的头,胸口,以及双腿。
眼看就要击中淳风的身体,青年吃了一惊,没想到淳风如此不济,竟被吓得躲都不敢躲。
这一剑正准备收回,淳风眼中精光一现,伸手一抓,竟将那柄薄如蝉翼,寒气逼人的宝剑抓在手中。
青年又是一惊,气灌长剑,只见那柄长剑寒气大增,竟硬是向前延伸出一道三尺剑芒。剑势逼人,淳风的脸色终于微变,并不是说他怕了这一剑,而是小猪的位置正好就是这一剑的目标。
淳风负在背后的另一只手快逾闪电,牢牢得抵在胸口。
“呛!”的一声响起,淳风的手掌竟硬逾钢精,如此狠厉的一击下,也能完好无损。
淳风冷然道,“这是一剑!”
他让青年收回了手中的剑,然后将手一负,冷笑道,“还两剑!”
青年表情稍稍严肃起来,不再显得那么玩世不恭,他轻轻叫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插,青石铺成地面如同是豆腐做成的一般,流光剑竟连根没入。
证明了剑刃的锋利,青年拔出剑,然后轻轻一抖,剑刃划破空气的嗡嗡声更响了。
一记横扫,只见那剑越发灿烂,如同一道白练朝着淳风当胸扫去。
剑刃划开空间,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这一剑,竟也使得如刀法一般声势惊人,霸道万分!
“亢!”的一声远远传来,激荡着人们的耳膜,淳风的一跟手指竖在胸口,而那剑,则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无法伤到。
淳风摇摇头,笑道,“还是不够……”
青年收回剑,惊疑不定得朝着同样惊讶的小丫头。
淳风淡淡地笑道,“还有一剑!”
他将长杉一拂,一圈无名之风吹过,硬是在他周围一圈范围内扫出一层尘埃。一副宗师派头,威仪自生。
小丫头早就知道淳风功夫了得,却也没想到竟是厉害到了这样的程度。
剑与刀不同,剑是兵中君子,讲究的是灵动,多变,剑法大多诡异,很辣。而刀则讲究气势一往无前,大多都是硬碰硬,刀法往往威力奇大,却缺应变。
青年咬了咬牙,决定以剑来使刀法,他举起长剑。
剑尖指向太阳,他整个人散发着难以言语的气质。那剑越加显得绚烂,在阳光下,似乎成了透明的一般。
淳风微微一笑,颇为欣赏得看着艰难举着剑的青年。
一剑!当空砸下。
剑刃之上,则是一道丈宽的剑芒,威力虽然不可于轩辕那样恐怖的高手相比,但也绝不可忽视。
依旧是一根手指,淳风伸出一根手指横在头上,剑刃与手指相接触,时间都似乎停顿了一下,一圈庞大的气流翻卷开去,激得四下尘土飞扬。
剑气久久不散,就似是一柄庞然巨剑直砸在淳风的头上。
时间过了几瞬,剑光一淡再淡,青年终于无法支持能量的消耗,如此庞大的剑气顿时消散一空。
淳风收回手指,眉头一皱,一道细小的裂口在指身上绽开,渗出一丝血迹。
淳风笑道,“小小年纪,如此修为,的确不错,只是……”他朝着小丫头望了一眼,意味不言而谕。
青年面色惨白,以他的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即便是在修真者中也绝不多见,当然,淳风这样的怪胎除外。平时,他看似玩世不恭的,实际上,心中却一直维持这一股骄傲。
一股无人能出其左右的自傲。
可现在,他的骄傲,被淳风毫不留情得打破了。
小丫头急忙跑到淳风面前道,“误会……是个误会……”
“误会?”
小妮子的脸红得像个苹果,微微低头,“我们……我们只是开玩笑的……”
淳风愕然,“什么?开……开玩笑?”
小丫头涨红了脸,娇嗔道,“就是,就是……官少爷调戏平民的玩笑啊……”
淳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怎么不早说?”
小丫头细若蚊声,“人家没时间说嘛……”
小猪忽然兴奋得探出头来,目光炯炯得望着小丫头,然后伸出两只蹄子,一副我要抱抱的样子。
淳风轻轻在它的头上敲了一下,低声骂道,“她又不是晨曦!你激动什么?”
小猪哼哼瞪了淳风一眼,然后依旧期待得看着小丫头。
小丫头有些意动,又警惕得看了一眼淳风。
淳风苦笑,一把将小猪从怀中提了出来,然后塞给小丫头。
自己则是蹲倒在那青年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纯正的仙家真力顺着掌心,延着经脉在青年的体内运行了一周天,替他平复了一下翻腾的气血。
青年神情复杂得看了淳风一眼,两人的年纪看起来相距不大,可实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决计料想不到还有人能强到这样的地步,而且那个人看起来还与他一般大小。
青年心中暗暗比较了一下自己的舒服跟淳风之后孰强孰弱,结果遗憾得发现,即使是自己的师傅,也绝对不可能光凭一跟手指,站着不动接自己最强的一击!
犹豫了一番,青年猛得拜倒在地,“在下萧然,拜见师傅……”
淳风被吓了一跳,暗想自己什么时候收过个徒弟?急忙将他扶起问道,“你是我徒弟?”
萧然激动道,“在下甘愿拜前辈为师!”
淳风心中释然,断然拒绝道,“我不是你师傅!”
萧然道,“受徒儿一拜!”说罢便要直拜下去。
淳风急忙将他托住,淡淡道,“我不会收徒弟的。”
萧然急道,“收了我吧……”
淳风只是摇头,然后扫了一眼,抱着小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丫头,那该死的畜生紧紧得靠早少女的胸脯上,小脑袋一蹭一蹭的,显然是受用之极。
淳风额上绽出几根青筋,狠狠地在小猪的额头上敲了一个暴栗——这好色的小东西。
小猪眼中酝酿出几滴水珠,几乎要哭出来了一样,委屈得看着少女。
少女心中一疼,母性情怀被激发出来,急忙化做摇篮,包着小猪一面摇晃,一面安慰:不哭不哭……
淳风道,“这小东西就会骗人,你把它给我,看它还哭不!”
少女娇嗔地瞪了淳风一眼,怒道,“你就会欺负人,那么可爱的小东西你也要虐待么?”
淳风苦笑着摇摇头,笑道,“我想我得走了……今天,算是我多管闲事了……”
少女紧紧得搂着小猪,似乎是一件珍奇的宝贝一般,急切道,“不准不准!不准把它带走!”
小猪无奈得朝着淳风看了一眼,然后猪脸的表情更加陶醉了,小脸不住得蹭,加大了占便宜的力度。
淳风心里忽然一紧,似乎这附近有着什么东西召唤着他一般。
一种血肉相连的错觉蔓延滋生。他抬起头,奇怪得朝着四周望了一眼。
难道萧然跟眼前的丫头中有一个是自己的魂魄?
淳风好奇得打量了一翻萧然。却见他一连的自然。丝毫没有一点熟悉的灵魂波动。
难道是自己的感觉错误?
但淳风知道不是,修为达到他这种等级的,又怎么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呢?
“求求你嘛。答应吧?”小丫头央求的声音传进耳朵。
淳风一阵失神,奇怪道,“答应什么?”
小丫头道,“答应住在这啊……多住几天,跟我们住一起!”
淳风口是心非道,“我可没钱……”
小丫头无比惋惜得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东西,然后牙一咬,恨恨道,“钱我有!”
淳风这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块圆润硕大的古玉。
小丫头警惕得把玉往衣襟里一塞,然后道,“不行不行,这块玉不能给!是我娘的娘的娘传下来的……以后还要一直传下去,一定不能给的!”
淳风心头一阵郁闷,自己就猥琐到见财起意的程度么?
那萧然忙疑道,“前辈对玉石有兴趣?”
淳风奇怪得一转头,只见萧然怀中掏出一方漆黑如墨的怪状美玉,“可认得这是什么玉么?”
淳风笑着摇头道,“我对玉没兴趣,更没什么研究,你不必叫我前辈,也不需叫我师傅,兄弟相称便可!”
萧然心头一沉,没想到眼前这个强横如斯的男人跟自己竟差不多大小,不由一阵心酸,自己没日没夜的苦练,现在的修为竟连人家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淳风低低叹了口气,然后凝神看了一眼那块黑玉。一种熟悉的灵魂波动又一次出现。
淳风浑身一震,一直都以为自己的魂魄一定是化做活体生存着,可竟没想到它居然被凝固成了玉!
隐形飘忽的魂魄凝结起来是非常难得的事情,更别提还能遇到天地灵气的爆发凝成玉。
见淳风神情复杂,萧然奇怪得问,“先生怎么了?”
他不好再叫淳风前辈,也不好意思喊人家师傅,免得勾起自己的自卑,干脆以先生相称。
淳风脸上阴晴不定。最后牙一咬,坚定道,“君子不成人之美,我也无意觊觎宝玉,只是能否把玉借我一观?”
虽然把握不定能否将玉中的魂魄吸收又不损害宝玉,实在不小心把玉给弄碎了,就干脆远走高飞,叫人找不到!
萧然一阵疑惑,眼前的男子明明说对玉石没兴趣,也没什么研究,可为什么还要借自己的玉呢?
莫不是口是心非?
他又怎么会放弃如此机会来讨好淳风呢?虽然心中疑惑,但手上还是毫不迟疑,直接将玉扯下来,正准备答应,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打断道,“逆子!”
萧然浑身一震,扭过头,在靠近院子的走廊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威态自生的妇人。
妇人狠狠地瞪了萧然一眼,然后用明显是审视的目光在淳风的身上扫视一番,冷笑道,“不知先生借我宝玉又有何用?”
淳风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想取回玉上的一个对在下很重要的东西。”
妇人哼了一声,然后转头怒视着萧然,骂道,“家族的事业,总有一天毁在你的手里!先是陪着张佼那个小丫头玩什么幼稚游戏,然后又对着一个陌生人拿出流光剑,还要拜那个陌生人为师!哼,现在呢?你连家族的信物都不要了!啊?”
老妇人气得发抖,怒道,“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
淳风心知情况有变,这个妇人竟对三人的一切活动都了如指掌!
“你叫什么?”妇人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朝着淳风问道。
淳风抿了抿唇,又想起了晨曦那甜甜的嗓音,心中一疼,涩声道,“小白。”
妇人皱了皱名字,对淳风不诚实给出化名的行为感到不满。
小白这个名字,哪怕任谁都会以为是假名吧……
谁又能明白他心中的苦涩,谁又能知晓他眼中的迷惘?
淳风甩甩头,挥去翻腾的心绪,然后笑道,“我丢失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有一份,就藏在玉中……能允许我将它找回来么?”
妇人撇了萧然,又看了张佼一眼,然后对淳风道,“这实在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如果你的时间充裕,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到屋里慢慢谈。”
淳风犹豫了一下,见到张佼怀中那无比陶醉的小猪,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忿忿得跟着妇人进了屋。
屋内里的桌椅是用不知名的材料制成的,从门口望去,流淌着一层奇异的光泽。
墙上则挂着两副字画,上副写着:天地元(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灵,展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徐成岁,律吕调阳。
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两副字画笔力雄健,龙飞凤舞,落款处赫然是赵佶。
淳风不客气得选了一个作为坐下,然后炯炯得看着妇人。
妇人有些不悦,“先生不觉得这样有些失礼么?”
淳风一惊,急忙收回目光。
妇人颇有些玩味得看着淳风,一根青葱玉指不住得在桌案上扣击起来。不快不慢,不急不缓。她喜欢这样的动作,就好象任何事都被自己把握一般。
似乎考虑了很久,妇人抬起头,问道,“先生功力深厚,不知是何人门下高足?”
淳风闭目想了想,正准备说忘了,一张笑脸在记忆中走马观花一般闪过,脱口而出的话也便成了,“天玑。”
“天玑?”妇人微微后仰,将目光射到了房梁顶上,然后品位起淳风话里的真实性。
淳风点头道,“正是家师。”
“罢了!也不是不能借你,”妇人低下头来,凝视着淳风的眼眸,问道,“要想得到什么,就该付出什么,对么?”
淳风一怔,自己可什么都没有,也向来对这样的交易没多少兴趣,停顿了下,他还是点了点头。
妇人道,“不是我们小气,要知道,这块玉佩关系重大!是祖先传下来的家族信物啊,丢失不得啊!不得不谨慎小心,要是丢了,如何对得起家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