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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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轻轻得往前跨了一步，泪水夺旷而出，她发了疯似得朝着淳风狂奔过去。

却在离淳风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不动，眼中的惊喜一点点得被驱散，“小……小白？”

淳风微微一笑，点点头，“嗯！”

那眼中的晶莹，是在为谁而滴？

你夙夜的呼唤，可曾实现？

巨大的喜悦之后，却是对现实的怀疑。

淳风绽出一丝微笑，一伸猿臂将她拥入怀中，“我们以后不分开了……”

他嗅着少女发端的清香，呢喃道，“不分开了！”

少女的泪水止不尽得往外流淌，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胸口一热，一只粉红色的东西从淳风衣襟里探出头来，小猪哼了几声，似乎对淳风把他打晕的恶劣行经表示不满，淳风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小猪满意得哼了一声，短小的前肢箍住淳风的手指，吮的啧啧有声。

淳风跟晨曦对视一眼，俱是一笑。

“对了？老头呢？”从喜悦中恢复过来，淳风奇怪得问道。

晨曦一怔，扭头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奇道，“它说过来看看啊……”

“没啊？”淳风微微惊讶，心头涌过一阵不好的预感，“我怎么没看到？”

周围一片狼藉，甬道内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剑痕刀气，无数的石柱坍倒，偶然间被踩过的地面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而从晨曦的角度朝上看去，却见顶上无数的断层都被一个个大洞串在一起。如同天来的一剑硬是把山壁打出一个大洞一般。

淳风闭上眼，灵觉朝着远出延伸开去。却依旧着不到老头的踪影。

“奇怪了……就算是死了，我也能感受到的。”淳风蹙着眉头奇道。

“来了来了，哎呀呀，我老人家居然迷路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淳风微微舒展了下眉头，朝着一个方向往去，一个白色的身影朝着两人急射而来。

以淳风的目力，不难看清那正是鹦鹉水儿，当然，现在已经成了老头！

鹦鹉兴奋得跳到了淳风的肩膀上，惊喜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嘿嘿！”

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淳风脸色一变，道，“这里恐怕要塌了！”

可以说淳风是一路打进来的，遇墙拆墙，遭路毁路，却没想山内本来就被挖得一干二净，淳风这一毁，又不知折断了多少支点，不塌才奇怪呢！

淳风嘿然一笑，然后将晨曦搂到怀中，对着肩头的鹦鹉笑道，“我们出去咯！”

手中的剑光耀眼逼人，蓦得扩成一道剑柱！剑柱破天而去，所过之处，山壁皆溶！

淳风人剑合一，脚下又是凝出一道剑光破云逐日般朝天直射出去。

人刚刚飞出山，只听一声雷霆般的巨响，整座山峰若然崩塌，无数碎石直下，如同泥做成的瀑布一般倾泄。

淳风在空中淡淡得望着这罕见的奇观，主峰摇晃，最后横亘着朝地下摔去。

轰然地一声之后，激起满天尘土。

淳风看了一眼怀中的美女，一股豪气憋在胸中，蓦得放声大啸起来。

天上密布着的铅云也随之颤动，然后向外扩散开来。一片阳光撒下，映得下界一片空明整洁。

空气中凭空生出无数青烟，无形的怨灵无法忍受太阳的照耀，在空中无力得扭曲着，挣扎着，一道道淡青色的身体在空中变形，然后在光下化做一片青烟，嗤嗤做响。

古战场的军魂都已经被恶灵所吸噬，剩下的，只有那无形的怨灵，孜孜不倦得在地面上飘荡着。

以前是因为有着那化不散的军魂保护着，而军魂被恶灵吸收之后，恶灵的势力实力暴涨，自身的气息笼罩着周围数里不被日光所照耀。所以这古战场一直以来都是铅云笼罩，寸草难生。

此刻，被淳风夹杂着无数仙家真元的啸声扫过，古战场铅云一散只见地上花枯叶躁，草木萧索，一片荒芜。

这古老的战场上，宿绕的，不是那血腥的气息，亦不是隐约的彪焊，而是一种源自心底的苍凉。

淳风默然。目光掠过，却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被几只僵硬的骷髅所包围着。

淳风屈指一弹，一点红焰呼呼得朝着其中一个骷髅射去。

阳光下的骷髅更是迟钝，被火焰射到，浑身燃烧起血红的光芒。只一瞬间的工夫，就被燃成了灰烬。

那只骷髅身边的几只骷髅也随之涑抖起来，如同碰到天敌了一般，微风吹过，它们的身体便散成一堆，落到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那男子神色一喜，朝着天空望去。只见淳风手中拥着一个美女，衣杉雪白，在风中猎猎响动。那脚下不知是为了耍帅还是真有必要而出现的光剑璀璨夺目，阳光都难将其锋芒遮掩。他眼前一花，淳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旁，那浓郁的剑气早被驱散，淳风双足离地一迟，托着美女缓缓落地上，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手中宝剑在光下如同一团流光，美丽逼人，喉结耸动下了，开口叫道，“师傅……”

淳风眉头一皱，道，“我不是你师傅！”

青年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先生，我只是想提高自己罢了……”

淳风冷笑道，“提高自己首先也要有自知之明！这满地的妖物，你消灭得了多少？”淳风顿了顿，续道，“知难而退四个字会写么？你应付不了的，还带个小丫头做什么？”

淳风的目光朝后面射去，小丫头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却还是娇蛮道，“是我硬要跟他来见识见识的……”

淳风翻翻白眼，长叹道，“不自量力啊不自量力！”

晨曦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不满道，“小白，你还要抱我到什么时候……”

小丫头这才看到晨曦一般，奇怪道，“这位姐姐是？”

淳风瞥了小丫头一眼，老脸一红，声音不觉低了几分，“我……我朋友嘛！”

“哦！”小丫头嘿嘿阴笑几声，把声音加重了些，“朋友！”

淳风瞪了他一眼，然后道，“下次小心点，别做这样的蠢事！如果对一件事情没把握，就千万别做！”

他微微抬头，将目光迎向那刺眼的太阳，不自觉问起了自己：来这古战场以前，我当真有必胜的把握么？

眼眶湿润了些，他甩甩头，似乎是想把杂念从脑海里甩去，他的手忽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晨曦温柔得一笑将他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淳风叹了口气，然后朝着地上一踩，竟生出一柄数丈粗的巨剑，将嘴一努，道，“上来吧！我们回去！”

第五十九章　炼气

“师傅！”一个声音在淳风后面响起。

我没听见，我没听见，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淳风喃喃自语着。

那小子的面相可没有什么大吉之兆，印堂黑得估计连刚学得卜算之术的小道士都看得出来，又是血光又是凶劫的，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不解命格”，任是神通广大的仙人，都动不得他的命格。淳风一边从脑子里的记忆中翻找出来这些知识，一边走得愈发快了起来。

“师傅！”萧然执着地在淳风身后跟随，旁边跟着惟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帮着他说话道：“哎呀，你怎么这么小气！收一个徒弟又不是叫你去做贼！胆子这么小作什么……”

淳风丝毫不理，自顾自地举步想要换个方向将他们两个黏人精甩掉，却突然听到后面晨曦的叫声。

“喂，小白，为什么说什么都不收萧然作徒弟啊？我觉得他人不错的！你别那么不通人情啊，看我的面子，收下他吧！”

天空蔚蓝，云朵洁白，阳光灿烂。多么美好的天气……

十分无语地回头，看着奸计得逞笑得非常狡猾的萧然，和挽着晨曦胳膊宛如姐妹般亲密的小丫头，淳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拜师，跪下。”杀劫也罢，凶险也罢，别说淳风的性格本来就不会被这些吓倒，不收萧然也只不过是为了怕麻烦而已。再说在晨曦的笑容与恳求面前，淳风又怎么可能说出半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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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淳风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白？”娇笑声传来，晨曦从屋子外面跑了进来，面颊上红扑扑地闪着娇媚的光辉。她自从“鬼”口脱险，好似重生了一次，从头到尾的性格一时都换了样子，变得更加活泼动人。

淳风不愿让她担心，强笑道：“没什么，晨曦，你看，我那便宜徒弟可也是孝顺得过了头。”说完示意她看墙上那幅画着一片云雾环绕之中崇山峻岭的古画与桌上那栩栩如生的翠绿色玉虎镇纸，顺手把玩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所谓“掌上奇石”，任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玩物在手上摇摇欲坠。

原来萧然的精明母亲本来并没打算过淳风能完整地从古战场回来，得知自己的儿子竟拜了他为师，便执意为淳风备就了一间高大新屋，其间家什玩物依了萧然的意思，置备得极尽奢侈豪华，一方面为了笼络一个以一人之力安抚古战场凶魂的高人，一方面也是为了教淳风动心住下来安心教授萧然本事。

“你骗人，”晨曦的直觉极为敏锐，马上发现不对，“你绝对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这样唉声叹气的。”

淳风愣住，回头看着这个气呼呼嘟起嘴来的姑娘，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是好，原来晨曦历险归来，这方面的心智也有了增长，再不是那个可以顺嘴两句话就打发了去的懵懂的村中女孩。那个让他史无前例地动心的女孩子竖着柳眉，假装凶巴巴地看着他，面庞上犹带着湿漉漉的红润，直教淳风呆在了当场。

“解释起来也很麻烦的，”淳风半晌回过神来，挠头干笑道，“你想知道么？”

“当然，”晨曦俏生生地一掐腰道，“你的事我都要知道。”刚说完才反省出自己话中含义，脸上又是一红。

“我之前不是被你拣到了么？”淳风见晨曦点点头，满意地接着讲了下去。

“在那之前，我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受了很重的伤，人有三魂六魄，我的三魂六魄为了保住自己的一线生机被打散开来飞散到各地，只在躯体里留下一魂而已。”

听到淳风说他过去受的伤，晨曦的眼中闪过心疼的神色，却皱着眉满是疑惑地道：“什么是魂魄？”

“你不知道？”淳风大为意外，在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人知道魂魄应该是一种常识，此刻听晨曦这样说，很是有一种惊奇的感觉。

“是啊……”晨曦乖乖地点头，很像她不久前抱在怀里逗弄的那只小白兔。

淳风刚要为晨曦细细开讲这人的三魂六魄，便被她制止了。

“你的模样好像以前村里的老夫子啊，接着说嘛，不要给我介绍这些了，我不感兴趣的。”晨曦吐吐舌头道。

“因为我现在过去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总之现在的我魂魄不全，如果不在短时期内把它们找齐的话，很有可能魂飞魄散的。”说完这话，原以为会吓着晨曦，谁料淳风偷眼望去，她竟然若无其事。大大疑惑之后，淳风猛地醒悟过来，她连魂魄为何物都还不知道，又怎么会晓得什么是“魂飞魄散”呢？

果然，似乎应着他的猜想，晨曦开口问道：“什么叫魂飞魄散？”

淳风头疼地想了一会，开口解释道：“就是彻底消失，比死了还可怕，再也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眼见晨曦面上闪过恐慌的神色，淳风在心里暗暗叹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安慰着几乎就要瘪嘴哭泣的美丽少女……

淳风在房间里摆了一个防御阵，静心下来，以五心朝天之姿跌坐在房间中的竹席之上，神识先是探出来在四周扫视一圈，待得神识渐渐灵通活泼，便迅速沉浸入识海之中，在心神里勾画起法宝的构造外型来。

这一段时日的拼命寻找战斗不仅仅消耗了淳风相当大的一部分精力，还毁坏了他自打上路以来就带在身边的两样法宝，当时他自身的法力道行并未恢复太多，使尽全身解数，还是卜卦得出吉时，方才炼出水月镜天与灵龟筹二宝。

对修真来说，法宝真真是绝对不可缺少之物，比之丹药更为重要。淳风如今尚缺二魂一魄，今后战斗行路仍是不可避免，别说如今手头一件法宝也无，就是没有趁手的法宝，斗将起来也极易吃人大亏，这还是淳风不知从何时起就忆起了掌中天剑，对法宝的依赖性已经少了很多，思前想后，仍然不得不备。

今日正巧有了闲暇，便思忖炼他几件顶尖法宝，以备不时之需。

那法宝的式样在心神中不断变幻，渐渐似要成形，却被蓦然的一声惊呼打断。

听出这是晨曦的声音，淳风心中猛地大震，原本清澄如水沉静无波的心神突然搅起波澜。

心中再无那法宝形状的半点踪影。

神识迅捷一扫，却更是哭不得笑不得，险些连早时清心的工夫尽都白做了。却原来是那好色小猪在晨曦怀中拱来拱去惹的祸，炼器之道久在灵光一现，被打扰的淳风平白失了炼这件法宝的机会，看看天色，不觉已是日下西山，这心煅的时间竟是一日之久。虽然不知道这次若是成功了会炼出怎样的法宝，却清楚它定然不凡，毕竟需要事先心煅如此长的一段时间的法宝在他断断续续的记忆中也不多见。

淳风自然不能把气撒到晨曦的身上，便将所有的怒火都朝向了小猪，再加上回忆起“旧恨”，看到小猪懒洋洋色眯眯的样子更是不爽，双手法诀断然一捻，便只听小猪一声哀号，挣开晨曦的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猪有没有专用的茅厕？淳风多少有点恶意地想着。

吸取刚才未曾设隔音阵法的教训，淳风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一阵，终于抬起头来，拿起桌子上的狼毫笔，左手一扬，从那砚中吸出一团墨来。右手的狼毫笔随着渡去的真元力吐出蒸腾云霞，在窗子外面照进来的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七彩氤氲的飘渺毫光，渐渐凝成云状的一朵莲花，散出的清香都成了烟状的香雾，投入左手遥控着的墨中，与此同时，那墨开始缓缓旋转四处喷洒，只留下了小小的一团，却是看上去比原来的墨更加乌黑，而且泛着神光，清香扑鼻。

再看他右手的莲花，已是从刚刚展瓣生长到了完全绽放开来的程度，重叠的花瓣可以用肉眼看出柔软的质感，虽然是云雾构成的花朵并没有颜色，却是清奇脱俗得比凡间的花中君子更胜几分。

忽然地，那莲花燃烧了起来。

无数奇异的透明的火焰在它的茎叶上花瓣上燃起升腾，舞蹈着呼啸着，渐渐湮没了那朵美丽莲花的影子，仅仅化作最狂烈的火焰，在淳风的右手边，孤单地浮着，独自燃烧。

渐渐透明的火焰化为实物，从透明变作橘红，再化为艳红，紧接着变成炽亮的白色，最后竟然色作金黄！

淳风双手同时合抱，乌黑的墨与金黄的火同时微微抖动了一下，突地飞到一处。

火焰前所未有地猛烈，烧得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金黄色宛如水波荡过的火墙明亮得耀眼，照亮了淳风严肃的面庞。

像燃烧起来一样突然地，火焰毫无声息地熄灭了，留下一团液体，仍好似在流动着一般，闪着黑色的波光，颜色胜过最深沉的夜晚，其中的细碎而璀璨的光彩，胜过夜空中最宽广最美丽的星河。

淳风右手狼毫笔一点，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将那流淌着熠熠光彩的墨团吸入笔端，左手点来几张符纸，深吸一口气，暗暗将真元力在体内运转一圈，最终小心翼翼地似乎是在实验一般，将笔轻点上符纸，缓慢地，如同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推动一般，手臂随着笔的运动而运动，身随手走，全副精神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