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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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大仙饶命啊，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巡海小卒，不要为难我啊！”山本五鱼六吓了一跳，赶紧声泪俱下。——上次它就是靠这一招保住性命的，“我上有老，下有小……”

“胡说！”天璇一脚把它踹了个跟头。“你们这蛮荒之地风俗可真是奇怪，妖怪还上有老下有小？”

“算了，天璇，不要为难于他。”天玑说话了。“山本将军，我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从实回答，我们马上把你放了，如何？”

“您问，您问，小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山本五鱼六点头不迭，眼里汪汪的看着天玑，把个天玑望得打了个冷战。

“你刚才说你是八歧大神的座下？”天玑单刀直入。

“是啊，我乃大日本境内第一妖神八歧座下，你们要是怕了就赶快把我放了，说不定本将军心情一好，就不追究你们的不敬之罪了！”山本五鱼六一下子又抖起来了。

“问你你就说，那么多废话！”天璇把飞剑亮出来修指甲，山本五鱼六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

“不知这八歧大神长得何等模样，既然号称日本第一妖神，功力肯定惊人吧？”天玑继续套话。

“当然！八歧大神乃是我的偶像，他八头八尾，身长跨八座山顶、山谷，腹部滴着赤血，落到地上就变成了火焰，八个头能施展八种不同的法术，是一个天下无敌的英雄，我只要能有他千分之一，不，万分之一的能耐就好了！”山本五鱼六半眯着眼，一脸的自我陶醉。

“哦？”天玑看着它那个样子，故意不屑的说道：“有那么厉害吗？我怎么听说上次它被那个什么天什么神的弟弟给打得要死啊？”

“胡说！”山本五鱼六脸涨的通红，连天璇的飞剑也不顾了。“上次根本就是那个天照的弟弟须佐之男使诈，要不就凭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八歧大神！”

“是吗？”淳风也听出兴趣来了，关于八歧的事情他听了几次了，几次都是语焉不详，这次他倒想弄个明白了：“怎么个使诈法？”

“哼哼，那个狗日的天照自己不敢来，就指使须佐之男下来和八歧大神决斗，须佐之男明知道打不过八歧大神，就弄了八大缸美酒放在那里，自己象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了。八歧大神是英雄啊，你想，英雄哪里有不喜欢喝酒的？结果须佐那个小人等八歧大神喝醉了才爬出来，趁着大神没有还手之力，把大神的八个头都砍了下来，还把大神的草薙宝剑给抢去了。”山本五鱼六说得口沫横飞，怒发冲冠，相信这时候要是那个什么须佐在，他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咬他一块肉下来。

“那你那个什么八歧大神不就死了？”淳风问道。

“哼哼，八歧大神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哪里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山本五鱼六一副“你好没见识”的样子：“就算是被粉身碎骨，只要元神不灭，八歧大神就不会有事！”

天玑和淳风对望了一眼，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怪不得天鹏说八歧是个废物，一点脑子都没有，决斗的时候还去喝对手摆在那里的酒，也真的不知道它怎么修炼这么久的！这种“人”不管力量有多强都是废物，只能当个打手用，难怪手下这个什么“山本五鱼六”也是个大木鱼。那个什么须佐之男只怕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这么笨的办法，除了八歧这种笨蛋之外没有人会上当的。看来这个日本国，神和妖都差不多，只是不知道那些当地的土人会不会聪明一些。

“对了，你们这里的神仙不要去仙界吗？”天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什么须佐之男居然可以随便下到凡间来，这和中土的神仙明显的有不同。

山本五鱼六一脸的茫然：“什么叫仙界？我们这里只有神，没有仙，神都是住在高天原上，爱什么时候下来就什么时候下来，要不我们早就横扫日本了！”

“横扫日本？”淳风心里很是有些嗤之以鼻。就凭你们这种智商？只怕要日本那些土人都是白痴才有可能！这个时候淳风还不知道“桃太郎”和“一寸法师”的故事，他要是知道的话，只怕会佩服自己的预言能力吧！

“难道你们这里的神不是由人和妖修炼而成的吗？”天玑继续问道。

“什么是修炼？”山本五鱼六一头雾水。“神都是伊邪那美及伊邪那歧的后代啊！难道凡人和妖怪可以修炼成神仙？”

“神仙家族？”陈抟在边上轻轻的笑了一声：“真有趣，又不是做皇帝！”

“那么你们这些妖怪呢？也是天生的？”天璇问。

“本来也是天生的，可是后来八歧大神告诉了我们一些方法，现在有很多不是天生的妖怪出来了，我们妖怪一族可是越来越繁荣了！”山本五鱼六一挺胸膛，无比自豪的说。

看来这个什么日本的神氏和中土的不是一个系统的啊！那么这个世界上除了中土的和这个什么日本的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系统的神呢？淳风突然想到。他突然想起了道藏洞中那些远游万里的前辈留下的笔记。我以后一定要走遍这个世界，看看这个世上还有些什么样的神！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你们八歧大神有很多手下吗？”陈抟看山本五鱼六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

“当然了！整个日本国所有的妖怪都是八歧大神的手下！”山本五鱼六一脸的与有荣焉，好像那些是他自己的手下一样。“大大小小共有好几千呢！”

“你们整个日本国就几千妖怪？”淳志也忍不住了。“那个还算多？”

听到这话，山本五鱼六脸上慢慢覆上一层悲哀，和他的脸配在一起，看起来反而有几分滑稽：“本来我们妖怪有上十万的，后来……”

“后来怎么了？”淳风追问。

“后来全死了！那个狗日的天照和须佐，两个人为了争夺天高原，打了好几年的仗！那些神都是他们的亲戚，不好帮谁，他们就抓了我们妖怪去打！好几年啊，我们妖怪差不多要死光了！”山本五鱼六一脸的悲愤：“后来要不是八歧大神出面，我们连这么点人都没有！”

“嗯？”天玑有点疑惑，这是个什么世界啊！神不象神妖不成妖的。

“从那以后，我们妖怪就公认八歧大神为我们的首领，对抗那些狗日的神！”山本五鱼六接着说。

“那天照和须佐到底谁赢了？”淳风好奇的问。

“哼哼，他们自己狗咬狗，我关心那么多干什么？”山本五鱼六吐了口痰，还是回答道：“好像后来须佐赢了，但结果反倒被赶出了天高原。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那些神难道就这么算了？”淳风心里有些纳闷，难道这个什么天照大神和中华的神仙还真的不一样，吃了亏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山本五鱼六说道：“那些狗日的神一向被那些土人崇拜惯了，高高在上的他们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脸？嘿嘿，基本上每隔上半年就要来打一次！”

“那你们就这么点人，能打得赢吗？”

“打不赢又怎么样？我们妖怪以前就是一盘散沙才会被那些狗日的神欺负，现在我们都和八歧大神站在一起，同进同退，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山本五鱼六挺着胸膛说道。

淳风心中一动，是啊，就算是再弱小的种族，如果团结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自己几人已经被天下道门目为公敌，弄得现在四处流离，何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展开对抗呢？天下对道门不满的想必不在少数，尤其是妖怪一族，更是被道门压迫了上万年之久。这些都是可以联合的力量啊！

想到这里，淳风对着天玑和天璇使了个眼色，当即把山本五鱼六身上的“束灵符”给解了，而且当头就是一揖：“山本将军，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天玑和天璇虽然不知道淳风想干什么，但是既然淳风使了个眼色，也就再一旁没有作声。陈抟和淳志看淳风做法，想来必有深意，也都在一旁看着。

“不要见怪？”山本五鱼六一肚子火呢：“你们这么对我，我怎么可能不见怪？”

“将军息怒，我们刚才实在是不知道将军乃是如此英勇之人才冒犯了，这不，一听到将军的述说，我不就赶快把将军给放了吗！将军大人有大量啊！”淳风边说边鄙视自己，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

“呵呵，这还差不多！算啦，本将军大人大量，就不见怪你们了！”这鱼头真的是个鱼头，捧两句就到天上去了，哪里还计较那么多？

“对了，看你们几人穿的衣服那么奇怪，不是本地人吧？”搞了这么久，山本五鱼六总算注意到了这几个人的不同。

淳风笑道：“不错，我们从中土大唐而来。”

山本马上肃然起敬：“原来几位来自八歧大神的故乡，刚才小鱼不知道，还对你们动刀动枪的，实在对不住了！”

“啊？”这下淳风倒是有些呆住了，这个鱼头崇拜八歧也太彻底了吧？只因为自己是从八歧的故乡来的，态度就有这么大的不同？

“不知几位来我们日本有什么贵干呢？”鱼头堆了一脸的笑容，它嘴巴本身就到了耳朵，这下快到后脑勺了：“有没有小的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淳风眼珠一转：“是这样的，我们仰慕八歧大神已久，特地从中土赶来拜见，可惜无门而入啊！不知将军可否替我们引见？”

“这个……”山本五鱼六倒是有些犹豫了。不是它不肯，它这个职务，平时根本就没办法见到八歧，怎么引见啊？可是要是直说不行，面子上又过不去。

背后众人一听，一个个都楞了。淳风在搞什么鬼啊？按照天鹏的说法，八歧脾气暴躁，现在又刚刚吃了个亏，躲它都来不及呢，还主动跑去见它？

天玑拉了拉淳风的衣服，用华语问道：“淳风，你见八歧做什么？”

淳风轻轻微笑了一下，也用华语回道：“您别急，我等下再跟您解释。”转过头去问道：“怎么样，将军？”

鱼妖考虑半晌，终于还是觉得面子重要：“好吧！不过你们要在这里等一等，我要去问问。”

“那是自然！有劳将军了！”淳风一揖到底，给足了面子。

山本五鱼六转身一跃，在海面上扑腾几下，潜入水中不见了。

“淳风，你到底想干什么？”山本五鱼六一走，还没等天玑开口，天璇就叫了起来。

淳风轻轻一笑，眼中隐隐闪烁着冷冷的光芒：“两位师父，师叔，还有师兄，大家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淳风一句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是啊，以后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东躲西藏的在海外颠沛一生？

“相信大家都不想在海外过一生吧！而且，师父，你想想，就算是我们修成了仙，飞升了，到了仙界你认为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吗？按照天风现在的功力，他绝对要比您先飞升吧！”淳风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天风身后的那个人是谁，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与仙界绝对脱不了关系！要不以天风现在的道行和势力，岂会屈居人下？”

天玑和陈抟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淳风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就凭我们现在的样子，要说回到中土无异于痴人说梦。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论是非，我们没有错，论功力，您和天风也差不了多少。那为什么我们要在外面颠沛流离，象个过街老鼠一样，而天风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我们是叛徒我们就成了叛徒？”

天玑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话，淳风摆了摆手：“师父，您让我说完。我认为，就是两个字‘势力’！”

“势力？”天玑轻轻的念道。

“对，势力！天风背后是整个天青门甚至是整个道门的势力，所以他可以说风就是雨，可以予取予求；我们没有势力，所以我们只能远扬海外，还要时刻担心他会不会派人来追杀！”淳风越说越激动。

“够了！淳风，你已经走上了歧路了，再这么下去你会入魔的！”天玑厉声喝到。

“入魔？师父，您再想想，天风残害同门，他入魔了吗？天惠心胸狭窄，为了一点私怨甚至不惜偷袭我，她入魔了吗？淳玉睚眦必报，为了一点口角之争就要杀人，他入魔了吗？”淳风激动起来，说得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这个……”天玑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这些确实不好怎么说。

“我想，师父，所谓入魔其实应该不是那么回事吧？”淳风话风一转：“这一阵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没几个入魔的？是不是这个走火入魔跟心术根本就没有关系？”

陈抟也凑了过来：“那你认为走火入魔和什么有关系？”

“我认为，只要心地坚实，不三心二意，就不会走火入魔！”淳风这话有点石破天惊的味道：“就算是一个大魔头，只要他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那么他也可以得道！”

“荒谬！”天玑气得够呛：“淳风，这些歪理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师父！”淳风正说得慷慨激昂呢，被天玑这么一吓，当场就跪下了。

“小鸡，你别生气，我觉得淳风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陈抟劝道。“大道无方，唯心而已。”转头向淳风道：“你先起来吧。”

“哼！”天玑衣袖一甩，走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下手呢？”陈抟接着问。

“我认为，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逐步发展自己的势力。这样，就算是以后天风真的带人追来了，我们也有一拼之力！”淳风说道。

“你瞄上了八歧？”陈抟也不是笨蛋，一点就透。“为什么是它？它可是洪荒九兽之一，功力超凡啊！能行吗？”

淳风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您刚才没听那个山本五鱼六说嘛，这个八歧在战场上居然还会喝敌人留下的酒，这么简单的陷阱都会踏进去，能力再强也只是个废物而已！这么个废物我们不能力敌，难道还不能智取吗？”

“而且，从刚才那个鱼头的话里也可以知道，这个什么鬼日本国就只有两大势力，一个就是妖怪，一个就是神。那些神可是家族体系，都是亲戚什么的，我们这些外人只怕是很难取的他们的信任。不是我一定要瞄上八歧，而是不得不瞄上它啊！我总不能临时从那些土人中去发展势力，教他们修炼道术吧？”

陈抟也听出门道来了：“对啊！以八歧那种智商，估计现在应该是被那些神打得焦头烂额吧！我们只要帮他们打上几次胜仗，应该就可以让他们感激不尽了！”

“呵呵，师父，你说的极是！只是按照八歧那种性子，要让他信服，首先就必须要有打赢它得本事，而且还要是真才实学才可以，有些人是只佩服那些拳头比他大的人的！”淳风有些忧心忡忡。

“嗯……”陈抟有些沉默了。

“那怎么办啊？”天璇在边上怪叫道：“八歧可是洪荒九兽之一啊！那么高的道行，如何能打得赢它？”

“不知道。”淳风给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回答。“不过我知道，被人将肉身一寸寸的毁了，连兵器都会被人抢去了，就算在怎么厉害的人物也要元气大伤的。要不怎么以前它以一己之力就可以让那个什么天照大婶和须佐停战，现在却还要集合这么一大帮子妖怪？现在只是希望它的元气伤到了我们能够承受的程度了。天鹏前辈说得对，现在可是个好机会，以后要是等它慢慢养好了伤恢复了元气，那我们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说着，淳风走到站在一旁背对着众人的天玑身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师父，实在对不起，淳风惹您生气了！”

天玑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师父，淳风现在的一切都可以说是您给的，我知道您是为了淳风好，怕淳风走上邪道。只是师父，现在这个世道，您能告诉我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