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3-蒙娜丽莎的微笑:仅凭大纲就售出14国版权的畅销之作-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人们团结到了一起,也把站在教堂外面成千上万人的思想统一到了一起。在吉罗拉莫开始审视人群的时候,只能听到远处喑哑低沉的雷鸣,衬托着人群的寂静。
在经过了几个月的禁食和苦修以后,吉罗拉莫的脸色变得非常苍白,颧骨高耸着。他的眼神中不再有往昔的自信和正义,只有激动和痛苦;他突出的下巴颤抖着,好像在努力止住自己的眼泪。他的肩膀低垂着,双手神经质地抓着诵经台的边缘,好像他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无论他要讲的是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负担。他伸出干枯的手梳理着卷曲的黑发,然后把它们紧紧攥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此后的平静令人窒息。他之前为我们讲述了挪亚方舟的故事,召唤我们尽快登上方舟,躲避即将来临的上帝的惩罚。除了这个,他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最后,他大声地叫嚷起来,歇斯底里,声音冰冷而又凄凉:“看着吧,罪恶的灵魂!看着吧,我会用洪水淹没整个大地!”
痛苦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教堂。靠近我们的地方,有人昏倒了,从椅子上滑到地下。扎鲁玛紧紧握着我的手,好像是在警告我,决不能卷入其中,成为这些疯子中的一员。
在我的右手边,父亲沉默着,而比科在悲痛地抽泣。不光是他们,很快整个教堂就充满了哀号声,还有向上帝乞求宽恕的哭喊声。
即便是吉罗拉莫也没能够抑制住自己。他捂着那张丑陋的脸哭了起来,身体由于痛苦而颤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吉罗拉莫和他的听众们才从痛苦中回过神来;后来的事情我已经想不起来,只是第一次意识到,佛罗伦萨可能会消失了,而朱利亚诺也将随之消失。
《蒙娜丽莎的微笑》第三部分第36章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圣马可的方型教堂。我站在埋葬科西莫的圣坛旁边,身边挤满了人。他们都在狂热地听着布道,拥挤,闷热,充满了汗臭味,我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每吸到一口气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在拥挤的人群中,我发现大块头多美尼科向我挤过来。我又惊恐又觉得恶心,想要赶紧躲开他。但是面无表情的人群推搡着我,阻挡了我的步伐,使我动弹不得。
“放开他!”我几乎是在尖叫,而且直到说出口,才知道我在说什么——因为我突然看见了我的朱利亚诺,被背在教士肩上,他的头垂在教士膝盖附近,我看不到他的脸。
我被拥挤的人群和恐惧击垮了,我再次向多美尼科大叫起来:“放开他!”
但这个健壮的修士好像又聋又哑,他直直地望着前方的布道坛,而这时头朝下的朱利亚诺把脸转向我,他的头发软软地垂着,脸庞泛红。
“这些都会一次次重复的,丽莎,你没有看到吗?”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都会重复的。”
我痛苦地醒了过来,扎鲁玛站在我旁边,轻声呼唤着我。显然,刚才我在睡梦中叫出了声。
从那以后,我就像大马士革的保罗1:遮盖已经被揭开,我再也不能假装看不到了。朱利亚诺和他家人的形势越来越不安全,佛罗伦萨摇摇欲坠,我无法等到更安全的时机了,有可能它根本就不会来。
在黎明充足的曙光中,我写了另一封信,同样只有很短的一行字。
“告诉我时间和地点,否则的话,我可能不再属于你了。无论如何,我
译注:
1圣经中记载的圣徒保罗。他本来是一个憎恨外邦人的激进的犹太人。在大马士革,他听到了耶稣的福音,从此成为一个传教士。
会很快来找你的。”
这次,我不需要告诉扎鲁玛我的信中都写了什么。
一个星期过去了。父亲一直热衷于告诉我皮埃罗•;德•;梅第奇的失败,并且他还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查理的一位特使已经来到议会,要求让法国国王自由地通过佛罗伦萨。他要求即刻答复,因为国王就要到了。
议会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因为那里的成员都需要先征询皮埃罗的同意;而皮埃罗现在正被两种意见左右着,不可能马上就给出答复。
这个气愤的特使回去了,一天之内,所有的佛罗伦萨商人都被赶出了法国。马吉奥大道的那些商店都一直依赖同法国的贸易,因此也都通通关门了。
“人们都不能养家糊口了。”父亲说道。的确,自从他的生意受到影响以来,我们的生活越来越拮据,很久都没有吃到肉了。他的那些工人们——裁剪工、刷毛工、梳理工,还有纺纱工和染工都已经开始挨饿了。
这些都是皮埃罗•;德•;梅第奇的过错。为了避免叛乱,他派了两倍的人力来守卫政府、议会大楼,还有他自己的宅邸。
我静静地听着父亲的责备;我也听到了家仆的抱怨声,但依然无动于衷。
甚至扎鲁玛也直接对我说:“这些天,和梅第奇家族扯上关系太危险了。”
我管不了这些。我的计划已经准备好了,并且会很快得到实施。
《蒙娜丽莎的微笑》第三部分第37章
快到十月底了,皮埃罗最终没有听取顾问们的意见。在他几个朋友的陪同下,骑了三天马,向北前进。他的目的地是位于萨尔扎纳的要塞,法国国王查理屯兵在那里。由于洛伦佐曾经只身前往费兰特国王那里,凭借他非凡的影响力使佛罗伦萨避免了同那不勒斯之间的战争,因此皮埃罗也希望他的勇敢行为能够使佛罗伦萨免遭与拉帕罗相同的厄运。
皮埃罗走后,议会感到他们可以更加公开地谴责皮埃罗。七个使者跟着皮埃罗去了,想要监视他的行踪。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无论皮埃罗对查理说些什么,都要向法国国王表明,佛罗伦萨欢迎他们。
11月4日,每个市民都听说了皮埃罗向法国国王妥协的事。他没有任何异议就把萨尔扎纳、圣皮埃特拉和萨尔扎纳拉斯割让给了查理。父亲非常愤怒。“一百年!”他生气地斥责着,用拳头砸着桌子,桌子上的碟子叮叮当当作响。“我们花了一百年夺回这些地方,他却在一天之内就把它们全都割让出去了!”
整个议会也非常气愤。我听说那里的领袖们已经决定要派人去拜访在比萨的法国国王。同去的不是皮埃罗,而是吉罗拉莫•;吉罗拉莫。
这样的消息使我万分焦急,但是我的决心没有动摇,我的计划也依然如故。
11月8日,我乘坐马车,借口扎鲁玛身体不舒服,就独自出去了。像所有上流社会的佛罗伦萨人一样,我的父亲在星期六早上去公共浴室洗澡。
车夫带着我跨过横在阿尔诺河上的韦基奥桥。一些店铺已经因为法国人的禁运而关闭了,但是很多商店还在骄傲地展示着商品,即使一场可以预见的入侵就要来临,桥上依旧挤满了骑马的人、徒步的人,以及像我们这样的马车。
市场比以前冷清了许多,但还算是熙熙攘攘。它的四个角矗立着四座不同的教堂。布鲁内勒斯基的橘红色砖顶伸向天际,紧靠着议会宫殿的塔楼。市场中到处走动着妇女和她们的仆人,还有很久没有修整过胡子的男人。我穿着黑色的外衣,立着领子。在我的胸衣里面藏着洛伦佐给我的大奖章,希望它带给我好运。我挎着一直都是由扎鲁玛负责的篮子,上面盖了一块布。
这里还有不少理发师,拿着他们闪闪发光的剃头刀,药师们兜售着他们的药粉和药膏,菜贩子们卖力地吆喝着,面包店的架子上摆放着热腾腾的面包……
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屠夫的铺子,那里挂着打理干净的野兔和鸡。
从来没有一个地方会像这里一样,既熟悉,又陌生。
在离开之前,我和车夫说今天要去一趟屠户的铺子,尽管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那里了。买一些骨头做汤,我告诉他。
我让他在蔬菜贩子那边等我。他去安顿马了,没有看见我下车向屠夫的铺子走去——从那个角度他看不见我的举动。
这个计划简单、快速又容易,也让我害怕。屠夫是个好人,很正直,但现在时局并不稳定,大家的生活都很困难。即使他怀疑我这袋金弗罗林的来路,也无法抵挡它的诱惑。
我向屠夫走去,他正和一个年轻女人谈笑着;在市场上买东西的时候,我经常碰到这个女人,虽然我们从来没有真正交谈过。她长得非常甜美、红润,她微笑着,因为缺了一颗牙而用手掩着嘴。
屠户看到我,褪去了笑容;他很快把一个牛尾包到一块布里。“祝您好胃口!比阿特丽思夫人;希望这肉能让您的丈夫保持健康。上帝保佑您!”他转向等在那里的另一个女人。“塞西利娅夫人,请您原谅,您看我有更紧急的事要处理,我儿子拉弗尔会帮您的……”他的儿子放下切肉刀,走了过来,为那个等着的顾客服务。这个屠户故意大声地说道:“丽莎小姐,我有一些非常棒的里脊肉您要不要啊?来跟我看看……”
他带我穿过一个有着棕色手印的帘子,来到铺子的后面。幸好,那里的光线比较昏暗,看不清挂在后面的动物尸体,只能听到笼子里的鸡扑腾着翅膀;闻到动物的内脏和血的味道,我赶紧捂住鼻子。
后门很近。在太阳的照射下,从肉铺流出的血水把石板冲刷得格外光亮;连我的裙边都染上了血色。但我并没有在意,就在不远处,有另一辆马车在等待着我——这是一辆经过精心掩饰的黑色马车,上面没有任何标识,没有人能辨认出马车的主人是谁。尽管这样,我还是认出了这个马车夫。他以同样的方式笑着向我打招呼。
这几步路非常重要,同时也格外沉重,似乎是虚幻的,似乎没有尽头。我觉得我几乎要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但我终于上了马车。车门打开了,我奇迹般地坐到朱利亚诺身边,篮子扔在了脚边。
马车飞驰起来,车轮隆隆地驶过颠簸的街道,远离屠户,远离等待我的车夫,以及我的父亲和我的家。
朱利亚诺看起来神采熠熠,让人觉得有些虚幻,好像是一幅画。他穿着一件结婚的礼服,深红色的天鹅绒上绣着金线,脖子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大领结。激动地看着我,高兴极了;而我依旧戴着黑色半透明的面纱,穿着土色的长裙,裙边还沾着血迹。看起来就好像我来自外国,令人惊异。
我开始说话,脱口而出,急得像不受自己控制。“我有衣服。事情办完后,我会招来我的仆人。她现在正在帮我收拾东西……”那一刻我正想着:
丽莎,你真是疯了。你的父亲会跑过来,阻止这一切。皮埃罗回来以后,会把你从他们家里赶出去。
我在恐惧之中胡思乱想,但他抓住了我的手,亲吻着我。
一股新奇的感觉在我心中涌起,让我觉得温暖。在经历了这么久的测试之后,黄玉看来并没有发挥它的作用。我回吻着他,炙热,激烈。等到达梅第奇家的时候,我们的头发和衣服都已是蓬乱不堪了。
《蒙娜丽莎的微笑》第三部分第38章
如果我的生活可以像其他女孩一样,那么我的婚姻也应当由一个中间人来介绍,很有可能就是洛伦佐自己。我的父亲最少要付五千个弗罗林,把钱存到账户当中,否则结合就不可能实现。
在我订婚的消息被宣布以后,新郎会邀请家庭成员和朋友们吃午餐,然后为我戴上结婚戒指。
在婚礼的这一天,我会穿着订做的漂亮礼服,传统上是朱利亚诺亲自设计的。我会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后面跟着女性亲属,穿过圣三一桥,到拉赫加,到梅第奇家的房子。一条鲜花做成的彩带横在新家门前的路上,只能由我未来的丈夫首先断开这条彩带,我才可以通过。
从那里,我们将直接去教堂。在仪式结束后,我必须走回自己家,单独睡上一夜。直到第二天,在一场隆重的盛宴后,婚礼才算圆满结束。
但我现在却什么都没有;洛伦佐已经死了;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眼里谁最适合我。我所有的只是朱利亚诺的决心和愿望,还有我的。
而嫁妆也是由洛伦佐——而不是我父亲——早就为我支付的。朱利亚诺通过政府关系,把这笔钱的资金来源改为了安东尼奥•;德•;格拉迪尼。如果父亲知道了他们的这种做法,一定会把这笔钱扣下的。
衣服是我自己设计的,三年前就穿着它来过梅第奇家。在这三年里我又长大了不少,所以我和扎鲁玛悄悄做了些修改,加长了裙子和袖子,并且让我的胸衣能够适合一个女人的,而不是女孩的身材。
我骑的不是白马,也没有女性亲属的陪伴,甚至没有扎鲁玛这位最了解我心思、最能给我宽慰的人。朱利亚诺家的一个名叫劳拉的女佣,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好心女人,帮我在一个无人的卧室里换上了衣服——在克莱丽丝•;德•;梅第奇的画像下面,画上的人穿着围裙和暗色礼服。相较之下我反而显得光彩夺目。我坚持要把洛伦佐给我的金奖章戴在胸前。
女仆帮我整理衬衣,把两边的袖子都拉好,让它们看起来一样地蓬松。我看着克莱丽丝的画像,问道:“这是她的房间吗?”
劳拉仰起头看着那幅画像,半开玩笑地说:“是的,小姐。它现在属于阿方希娜夫人。她待在波基奥的卡亚纳已经好几天了。我想朱利亚诺大人在她回来之前,不会告诉她这个消息的。”
我的肚子饿得开始叫了;我能想象她的反应。“那其他的人呢?”
“您知道皮埃罗大人已经去了萨尔扎纳……”我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您不要担心他,他是个好心肠的人。至于红衣主教乔凡尼大人,他去参加一些商务会议和弥撒了。他好像和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似的;除非必要,我想朱利亚诺大人是不会告诉他的。”
她拿起一个发刷——我推测应当属于我未来的嫂子。“我们开始梳头吧?”
我点了点头。为了不引起父亲和仆人们的疑心,今早我并没有精心打扮自己。我把头发披在肩膀上,保持原有的样子,就像一个没有出嫁的小女孩。劳拉帮我把头发束了起来。最后,我挂上了一串母亲传下来的珍珠项链,中间有一个玉质的坠子。
这串项链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摸着它,让我回忆起我的母亲,和她失败的婚姻,她生活的痛苦,以及最终的离去。
“啊!”劳拉扶着我的胳膊说:“在这么好的日子里,您不要太伤心了!小姐,您要嫁的这个人是整个托斯卡纳地区最绅士、最聪明的男人。现在时世是比较艰难,但只要您和朱利亚诺大人在一起的话,就一定用不着担惊受怕。”
“您去他那里的时候,这将是您丈夫看到的。您现在漂亮极了。”她递给我一面用金子做成的镜子,上面镶嵌着钻石。
我飞快地看了一眼,又把镜子递回给她。我近乎荒谬地觉得我礼服的色调与朱利亚诺的金黄色与暗红色的色彩并不和谐。
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就向门那边走去。但劳拉赶忙说:“请等一下,还没有完呢!”她走到一个衣橱前面,拿出了一个薄薄的白色纱巾,上面用金线锈着独角兽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