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红 作者:顾坚-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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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保连涎着脸说:〃不干什么;和你睡一头嘛。〃
存扣说:〃我可不准你那个。〃他想起了那晚在宿舍里的事了。
〃那你帮我那个;好啊?…我都硬起来了。〃
〃真的呀;你个骚尿儿!〃存扣好奇;伸手去摸了一把;忙缩回手;说:
〃没得命!硬得像棍子!〃
顾保连也不答他;身子忽地往存扣身上一压;存扣气都喘不过来了;把他推下来;埋怨他:〃你发神经啊;灯亮灼灼地;你爸回来看见了多羞!〃
顾保连就说:〃对的;对的。〃颠颠地起床;把房门小心地闩上;窗帘拉起来;噗一口吹灭灯;又大熊似地爬上床;存扣却在铺里头蜷成弓似地;不睬他。
顾保连就哄他:〃那你就伏到我身上。可舒服呢。真舒服呢!〃
存扣头朝里嗡声嗡气地说:〃有啥舒服的。就你花式多!〃
〃你试试就知道了。〃顾保连拿手捣捣他。
存扣没奈何;说〃我就伏一小会儿〃;笨手笨脚爬在顾保连身上;被他一把箍住了;呼哧呼哧直喘气。
也是奇怪;存扣伏在顾保连身上;肉贴着他的光身子;滑腻腻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电似地传遍他的全身。顾保连喘着气说:〃好舒服喔好舒服喔!〃
他不说话不打紧;一说话肚皮顫顫的;存扣感到一阵痒;忍不住咯吱咯吱笑着挣着滚下身来。
顾保连见他滚了下来;有些沮丧;就用手掏他的胳肢窝;一面说:〃怕痒精;挠痒痒;寻到婆娘怕婆娘!〃
存扣笑着直躲;说:〃我又不要婆娘;我又不要婆娘!〃
这么一闹;存扣倒一点睡意都没了。两人躺着床上闲话。
存扣说:〃自从和你玩;我晓得了不少东西;弄得学习都有些分神了。〃
顾保连就说:〃这倒奇了;你学习你的;有空才想这些外行事儿。〃
〃我做不倒。〃存扣喃喃道;〃倒不如不晓得的好。〃
〃你可别影响学习;要不你学习掉下来还怪我啊。〃他跟着说:〃白天学习;晚上想这些事儿;…我都是晚上想;使劲地想;美美地想!〃
〃你可想那个京霞啊?〃存扣问了这么一句。不知怎么地;他听了顾保连讲的故事;心里对那个浙江女伢子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顾保连叹了一口气;说:〃咋能不想呢;天天想。也不知道今年放假来不来;我想写信给她的;又不好意思问她爸要地址。〃
提到写信;存扣突然想起放学后庆芸对他说的事;就问:〃你是不是写情书给女生了?〃
顾保连一激灵坐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说啥…情书?〃
存扣说:〃是庆芸告诉我的;说你给女生写情书;张教师要找你呢。〃
顾保连不吱声;闷在那里老半天;存扣问〃写过嘛?写过嘛?〃他就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臭婊子;看不上老子就罢了;还告发老师;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吿诉存扣;确实写过一封;偷偷放进唐月琴的书包里的。
唐月琴是这学期从邻县转过来的;听人讲她家里人想要她考初中中专;为了求稳;把本来已上了初三的她秃下来弄到这里来上初一;所以比班上同学大上岁把两岁;人长得蛮标致;大姑娘样儿了。想不到顾保连竟打上了她的主意;难怪上次劳动课上他帮唐月琴提过好几桶水呢。
黑暗中只听得顾保连翻来覆去说这几句话:〃这怎么好呢!这怎么好呢!〃
存扣要睡着的时候还听到他在那头长吁短叹;不停地翻身。
21、对爱慕女生的报复
星期一早读课大家朗读正在酣头上;张老师进来了。站在讲台后;也不开腔;脸板板的;看着大家。这和她平时很不一样。教室里的读书声由热烈到稀落;最后完全停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老师的脸上。
〃同学们现在都是初中生了;正一个个争着跨进青春的门槛;成为风华正茂的少年;说老实话;做为你们的班主任;我为大家的变化感到欢喜。〃张老师是这样开腔的。她很会讲话;词也用得好;语文老师都不如她。她接着说:〃我记得有位外国作家曾这样说过:〃哪个少男不善钟情;哪个少女不善怀春';也就是说;随着孩子身体的发育成长;会对异性产生好感;这是不奇怪的;是正常的。
〃
座位上就有同学在嗤嗤地笑。有的女生脸上泛红;不敢看老师的脸。
〃但是同学们毕竟年龄还太小;不应该过多把心思放在这方面;而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如果将来考上大学还有个几年;这段时间是你们积累知识让自己成材的时期;对于人的一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们怎么能因小失大呢;我们必须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
〃但是我们班上就有这样的同学;豌豆大的年龄;却净想大人的事;而且还付诸行动;真正了不得!〃张老师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脸上由于激动显得有些涨红;她说:〃我们班上竟有给女生写情书的!洋洋洒洒几张纸;写作文都没那么多、那么认真!〃
班上一下子嗡了起来;掉头接耳地:〃哪个?哪个啊?〃
〃对这事我很震惊。我既然带这个班我就要对班级负责。我向校长做了汇报;校长很来火;说一定要追究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把中学生恋爱的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否则一个学一个;不得了。要我查。〃
这时大家看到唐月红伏在课桌上抽抽噎噎地哭;隔行的梁庆芸递给她一条手绢儿;让她揩眼泪。张老师瞟了一眼说:〃唐月红同学是个很单纯的学生;这件事对她产生了很不好的刺激;影响了她的心情和学习。〃
下课铃响了。张老师把手上的书在桌上顿顿;说这个写情书的同学老师心里很有数;字迹亮堂堂地在那儿嘛。必须主动到她那儿谈清楚;并要写一份书面保证。否则;〃是过不了关的!〃她再次用平时很少的严肃的眼光扫视了大家一眼;才走了出去。
张老师前脚才出门;教室里就炸开了锅。男生们互相问:〃是你啊?〃〃是你啊?〃嘻嘻哈哈地逗乐;不知为什么;个个开心得不得了。女生都聚到唐月琴那儿去了;唐月琴趴在桌上;呜呜地哭。梁庆芸悄悄对女生说了句什么;于是女生们的目光齐刷刷地向男生这边射了过来。
存扣偷偷看顾保连;他也在男生堆里;听不到他粗着大嗓门说话;但也在笑着;虽然笑得很勉强;但旁人倒是不一定看得出他心里的慌张的。只有存扣心里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怕得很。
但是当女生一个个把眼光投向顾保连时;再傻的男生也会从中窥出了端倪。
顾保连脸都白了;脸上又像笑又像哭的。有个男生〃噢…〃地喊了一声;声音长长的;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其他男生也跟着〃噢…〃、〃噢…〃地喊着;一齐出去了;把顾保连一个人晾在那儿;存扣默默地和他对视了一眼;也出去了。
存扣吃过中饭就往魏星家里跑。魏星的妈妈是小学老师;这学期为他订了两种杂志:《少年文艺》和《我们爱科学》。可魏星小气;不肯往学校里带;怕同学借。他和存扣玩得很好;也不肯借;说要看只能到他家里看。存扣没办法;又馋这两本杂志;只得见天抽个时间上他家去看上一阵子。
看到一点多钟;存扣和魏星一起上学校;为了抄近;他俩过了东桥绕着河边走;来到学校围墙的尽头;一脚小心踩实墙垛的豁口儿;另一脚一蹬身子随着往上一窜;双手便抱紧墙的两面;再一拧身;便过去了。
刚走几步;魏星突然揪揪存扣的衣角;用手指向前面。只见顾保连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眼睛向东紧盯着;像个机警的侦察兵。顺着顾保连盯着的方向;他俩看到不远处女生宿舍后面的小桃园里唐月琴正和一个女生在两棵桃树之间的绳子上晒衣裳呢。存扣就想;顾保连正恨那唐月琴呢。不想惊动他;免得他觉得大家在笑话他;就拉着魏星的手从后面悄悄绕了过去。
才走了一小段路;魏星又扯存扣衣裳了;轻声说:〃你看你看!〃存扣掉头一看;见那顾保连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向桃园跑去;可桃园那边已没人了。
〃顾保连会不会要去找唐月琴算账啊?〃魏星小心地咕哝。
〃才不会呢;…他会这样笨!他不想上学啦!〃存扣乜了一眼魏星;感觉他真是幼稚。
〃那他上桃园那儿干什么?〃
〃我哪知道。〃说着;两人已走进了教室。
夏天天黑得晚;晚自修铃声响起来时;还是光天亮日的;因此学校发电间的马达还没有突突响起来。同学们鱼贯走进教室;张老师也进来了;今天轮她坐班。
老师在讲台后坐下来;掏出笔来改本子;大家也就安静下来;看书做习题。
这时门一响;唐月琴跌跌撞撞地进来了;走到自己座位上往下一坐;随即〃哎唷〃
一声呻唤;中了枪似的。大家的目光都朝她看;这时候发电间的机器响了;屋梁上四张日光灯把教室照得雪亮;于是同学们便看见唐月琴满头的大汗和痛苦抽搐着的脸。
张老师忙走过去;问:〃怎么啦?〃
唐月琴已是泪水直滴;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疼啊…〃
〃哪里疼?〃张老师话说出来顿时觉得有些不妥;就说:〃疼得慌的话赶紧上庄上医疗室!〃
唐月琴就双手撑住课桌想往起站;才站一半;又扑地坐下来;立时说乜藿衅鹄矗骸ㄌ郯。
张老师赶紧说:〃来两个女生先把唐月琴扶到宿舍里躺下〃;又对着马锁:
〃你赶快上庄把你老舅种道喊来!〃言未毕;马锁即如领勅令;呼一下冲出了门外。
庆芸和秀平一左一右搀着唐月琴往宿舍走去;唐月琴两腿叉着往前挪;每走一步都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唤;听得人心里直发揪。好容易捱到了宿舍;两人把她弄平躺在床上;腿仍叉着;叫唤得更凶了。
张老师在班上做了下子安排;就匆匆来到宿舍。听得唐月红叫得愈发紧了;就低下头问她究竟是怎么啦;唐月红只是叫;嘴里嘶嘶地倒吸着气;把个头乱摇;张老师不由头上也沁出了汗珠。
这时种道医生气咻咻地赶来了;后面跟着马锁。他一进门就问:〃怎么了怎么了?〃从医药箱中取听诊器要听;可唐月红却拚命地摇头;口里呜呜着;并下意识用两手蒙住下身。种道皱起眉想了想;起步走出门外;向张老师招招手;对她说了句什么。
22、严重!派出所长来了
张老师教庆芸和秀平站出去;把宿舍门关上;从里面搭上门搭子;然后坐到床沿上柔声问唐月琴到底是哪里疼啊;你不说总不是个事啊;不能害羞啊。唐月琴就抽噎着说:〃是…下…面;不能碰;一阵一阵…像针刺。〃双手兀自捂着那儿。
〃老师看看!〃张老师拿开她的手;小心地解她的外裤;唐月琴浑身颤抖;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张教师温柔地叫唐月红抬抬屁股;把裤衩褪了下来;嘴里不由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到唐月琴的私处红肿起老高;阴阜处和大腿两侧瘊起了一条一条红色的凸起的疹块;连连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唐月琴细着声音说:〃像洋辣子毛…蜇、蜇的。〃眼闭着;腾出两手要去提裤子;才一动;一阵针戳似地疼痛袭来;嘴里嘶地一声;手便僵在了那里。张老师忙用手绷着裤头松紧带把裤衩轻轻提上来;帮她穿回衣裳。
张老师把情况对种道说了;种道沉吟道:〃果真是洋辣毛蜇的倒也有招使;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张老师着急地说。
〃就是这事儿我做不来。〃种道笑笑说;用眼寻他的外甥。马锁在宿舍院门外站着呢;他不敢站在院子里面;怕人家说。
〃马锁啊;〃种道叫道;〃快去把你舅母喊过来;要她把我床头柜上的三节头电筒拿来!〃又追出去喊:〃还有;要她带把胡刀来;记住!〃
他对张老师说:〃要我老婆粉香来弄。〃
粉香来了;后面跟着马锁。马锁对张老师说:〃老师;我没事了吧?〃
〃好好;你回教室吧。〃张老师见粉香来了;稍松了口气;笑着对种道说:
〃把你外甥跑坏了!〃
她又对庆芸和秀平说:〃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们也回班吧。记住;有人问起来;就说是肚子疼。〃
〃我们懂的!〃两个孩子乖巧地回答。
粉香和张老师进了宿舍;把门掩着。张老师打着电筒;粉香小心地为唐月琴脱衣裳。唐月琴双手掩着脸;随她们弄。
〃没得命!咋蜇成这样!〃粉香看了也感到吃惊。她把裤衩从脚后跟脱下;用手去分两条腿;唐月琴腿直缩;又〃哎哟〃起来。
〃别动!〃粉香沉着声说;〃想不想跟你治!〃唐月琴马上忍住了声。
〃听话;我和老师都是女的;有什么要紧;〃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刮胡刀来;〃别动;我先替你把毛毛刮了。〃
唐月琴身上生起了鸡皮疙瘩;听粉香在念叨:〃膏药粘上毛毛;撕起来人咋吃得消呢。还好;毛毛不多;就几根。〃
张老师用电筒照着;一面轻声抚慰着唐月琴;要她别怕。
粉香几刀把毛刮了。从药箱里拿出一包〃麝香虎骨膏〃;揭开来贴在唐月琴私处;然后慢慢撕开;唐月琴用牙咬住被单;鼻子呜呜着;身子直抖。粉香不管她;贴一张撕一张;把一打膏药全用完了。说声;〃差不多了。〃从药箱中取出紫汞;用药棉细细涂了。两个人忙出一头的汗。
张老师要为唐月琴穿上衣裳;被粉香一把抢过来;说:〃这裤衩还能穿啊?〃
张老师一拍脑袋;说:〃瞧我;呆了。〃便从床头叠好的衣堆里另找了条内裤;替唐月琴换上。
正穿着;粉香咋呼起来:〃这洋辣毛不可能是从树上飘下来的;张老师;这绝对是哪个阴魖鬼使的坏!〃她把裤头举到张老师面前用电筒照着;〃你看你看;这绿汁!…没得命;这粘着的不是洋辣子头嘛!〃
张教师凑上去一看;顿时心里沉了下来。
这晚陆校长在学校小食堂里设宴;招待乡里派出所郑所长。郑所长是专门来学校处理一件棘手事儿的。顾庄中学原本是建在一块乱坟滩上的;农村建学校往往就建在这些腌臜地方…偌大的校园怎能占上好田亩呢。比如说有名气的吴窑完中也不过建在废窑滩上;那地方解放前是专门处决犯人的刑场。
十几年前建学校时庄上把那些无主的坟墓都平了;有主的移到了集体公墓。
哪想到时隔许多年;有户人家从外地回来了;解放前逃亡出去的;一直音讯杳无;庄上人都以为他们全死在了外头;哪晓得现在又还乡了。一回来就找父母坟墓;却看到当年的乱坟滩已变成了红墙青瓦、树木蓊郁的校园;他父母的坟早就夷为了平地;上面种着学校的菜蔬;不禁悲从中来;在父母下葬的约摸方位哭得昏天黑地;哭过了后便在那地方堆土为丘;插起纸幡;烧起大钱来了。学校哪里肯依;这青葱整洁的校园里弄出两个坟茔来成何体统;看了人心里多不舒服啊;倘夜里走到那别说孩子们怕;大人心里也发怵呢。双方纠缠多日没得结果;学校只好打电话请派出所来人解决了。
郑所长是顾庄初级中学的第一届毕业生;现在的陆校长就是他当年的班主任;所以听到陆校长的求援电话当即就赶来了。在学校办公室进行了调解。他本来就长得牛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子;又加上穿着一身制服;黑着个脸走进来;那造坟的主儿心里就怵了三分。他在外面流浪了小半辈子;深知派出所的人最是不能惹的;当郑所长盘问他这么些年来到底在外面做的什么勾当;并暗示他重新回来落户口会有诸多麻烦时;他顿时SONG(上〃尸〃下〃从〃;半包围结构。上声)
了下来;自己找坡台往下滚了;说其实他也记不起父母埋在哪旯旮了;堆两个土堆也是想有个念想;清明过冬烧两张纸表表心意;既然学校不方便;也…也就算了。郑所长说;咋个算了;你公然在学校这样的公共场所烧纸;大搞迷信活动;对我们的学生会造成什么影响?他们可是我们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啊!敢情〃文化大革命〃都结束好几年了;郑所长的政治语言还用得蛮活泛的;吓得那人脸都白了;连连说:我、我不对;我、我去铲了!向大家做做揖;连忙溜了出去。
那人一走;办公室就热闹了起来。陆校长如释重负;大着声吩咐食堂主任张国楼上街办菜;晚上大家陪郑所长好好喝一顿;几个老师又是敬烟又是奉茶;连声赞郑所长有办法有水平;说晚上定要多敬所长几杯。郑所长说喝酒就喝酒;但晚上必须赶回乡里;那边还有事…要喝就请早吧。陆校长就要两个年轻老师马上陪国楼一起上街;拣好吃好喝的快点买来;早点开席。
酒喝到八分账上;郑所长看看表;说〃得罪了〃;要走。大家劝他再喝几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