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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瑞士账号-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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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账号》


 前言

    杨晓荣

    对于瑞士,我们似乎并不十分了解。一提起瑞士,我们脑海中出现的往往是美丽的日内瓦湖,阿尔卑斯山,各种各样的钟表,古色古香的小城,还有她那些闻名世界的银行。瑞士人给我们的印象是整洁、勤劳、规规矩矩。除此以外,好像就说不出什么来了,远不如我们对美国社会了解得那么多。《瑞士帐号》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了解现代瑞士的机会。看着书中那些描写,有时觉得和想像中恬静、平和的瑞士风情相去甚远,但细细想来,却又合情合理:可也是,二十世纪的发达国家,不是这样,会是个什么样呢?一眼望去,我们看到的只是熠熠生辉的银行大厦,只是电子显示屏上滚动的数字,而沉入社会,我们看到的就是活生生的人:马吉特、艾里希,这一个和那一个。这也正是文学的魅力所在,让你自己去看那千姿百态的社会众生相,就好像透过一面巨大的玻璃墙,看里面来来往往的张三李四,看他们的姨笑怒骂、生死恩怨,而不是面对着掩盖了大厦内部一切活动的广告牌。写的是金融战,读者看到的却是人。于是,遥远的望族变成了迪耶特、马吉特,勤谨的银行变成了奥托卡·鲁赫。于是,瑞士在我们眼底心中活了起来。

    说这本书写的是“战”,并不夸张。故事的主线就是由一场在两条战线上展开的争夺构成的:其一是家族内部的继承权之争,其二是美国金融与瑞士金融的地盘之争,或者说是渗透与反渗透之争。作为大背景,书中还处处可见现代商业观念和生活方式对祖辈沿袭的传统带来的冲击,其中不乏挣脱束缚的轻松,但字里行间流露更多的还是一种“失乐园”的无奈。还有一种争夺,不是主线,却也引人关注,而且结局只有暗示,呈开放状态,似人生AB剧,这就是青梅竹马的“坏孩子”和踌躇满志的老同学,哪一位在马吉特心中的分量更重,能以此生相托,或者在她看来,这本来就是两回事?东方人的思维在这里有一点卡壳。在这个故事里,就商战而言,是美国胜了,就连现代瑞士商业与金融的结合也是美国人出的主意;在家族继承权的争夺战中,女孩子胜了,这也具有反传统的意味,尽管胜的方式颇为正统:烙守游戏规则,不搞阴谋诡计。唯独在爱情上,不经意的长相知略占上风,为现代化的进程保留了些许温馨。

    和许多类似题材的小说一样,从钩心斗角之中,我们又一次看到商品社会里家族内部人际关系的虚伪,这种关系的实质已经蜕变为对金钱的继承权和统治权。不管是谁,在这一点上所面临的危险越大,真情就越少。书中这场争夺,尽管不像许多其他故事里那样枪战拳脚打得昏天黑地,却也是同样无情无义,有背叛、阴谋、中伤,有窃听器,甚至还有蒙汗药,直至爆炸和暗杀,最“温和”的是典型的家族式手段——控制婚姻。而所有这一切,起因都是为一个“钱”字。爱与死是永恒的文学主题,然而二者之间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使人们彼此争斗乃至杀戮而死的原因很多与爱无关。从原始时代起,这种争斗的目的就主要是为了争夺繁衍后代的权利或条件,进化至今,精神方面成了为爱(狭义的或广义的)而不惧牺牲,物质方面却演化成了为财而不惜舍命,说到底不过是“鸟为食亡”的高级版而已。诚如书中焦点人物马吉特·施蒂利所言:“烦恼来自于‘钱’:不是因为缺钱,而是因为谁掌握钱。”于是就有了叔侄表亲之间你死我活的争夺战,让人看了叹气。

    其实,“钱”这个东西为此而遭人诉病是挺冤枉的,它不过是人造出来的一种替代物而已,人为了它可以做坏事,同样也可以做好事。觊觎“施蒂利王国”宝座的沃尔特在开发微型计算器上动足了脑子,布里斯代表的UBCO为了打进瑞士市场在服务上一再改进,直至产生“全方位服务的美国银行加上瑞士的保密”,这些都让人想到,商品社会追逐利润的精明本来也是推动社会进步的一种动力,看一看现代文明的辉煌成果,有多少不是在积极竞争、提高生产力这个动机下创造出来的?刻意淡泊人生,视“银子”如无物,用于平衡把人降至争食之鸟的某种极端还是很有效的,但如果本身也走向极端,二十世纪也就和不讲世纪的时候没什么差别了。

    看这本书,很多地方都能感到作者在有意识地进行对照,比如陈旧古老的银行建筑和现代化的银行设施,传统的社交圈子和“城市里的生面孔多起来了”,人物塑造上马吉特的泼辣实际与迪耶特的老练狡猾等等。有些对照效果是在一方“隐含”的情况下产生的,比如瑞士警察处理现场的方式是悄无声息的,让人想到相应场合下美国人那种煞有介事的喧哗。对一些比较抽象的事物之间的关系,作者以小说家的方式要么“摆出来看”,要么借书中人物之口讨论一番,前者如构成故事主线的那几对冲突,后者如政府与银行的关系,良知与利润的关系,金融与人性的关系等等。作为读者,在关心事件发展的同时,无形中也为这些对照和探讨所吸引,有些问题还真的让人不能不想上那么两三分钟。比如马吉特说,她父亲曾明确地告诉她“银行是文明的脊梁,有责任资助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这让我们马上就想到瑞士银行独特的“洗钱”功能,所“洗”之钱历史上有纳粹从犹太人那里掠夺来的黄金,当代有黑道集团的各种非法收入。对瑞士银行的这种“一视同仁”,各国舆论一向是责问声不绝的,而被责问方也总是在这些问题上吞吞吐吐。其实,除了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或许有些无可奈何以外,为利益所驱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如鲁迅所说提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面的“中立”的确是没有的,或者不如说,“中立”不是个有无的问题,而是个程度问题。然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挺直腰板大声宣扬这种并非两袖清风的闭着眼睛的“公正”,总让人觉得有点底气不足。当然,作者毕竟不是在此充当国际裁判,而且这些探讨虽然严肃但却并不烦人,这就是小说与教科书的区别了。

    本书故事情节的发展安排得张弛有度,颇为引人入胜,然而在不失紧张感的同时,读起来又相当平和,这是因为,首先,激烈的场面就很少,其次,情节上很少出现跳跃,作者的叙述基本上是从容不迫,有条不紊的,似有一种古典式的沉着。有些场面还很有话剧味,如马吉特和艾里希双双被人出卖后再次相聚一场,有戏剧性冲突的铺垫,有情感张力,那种悲愤,那种共鸣,不由你不受感染,那些紧凑华丽的“台词”,让人想起《哈姆雷特》里一些半疯的对白,和《日出》里的一些场面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对话机巧有趣也是本书的一个特点,与此可作一参照的是我们那些过于不讲究对话艺术的粗制滥造的影视剧,和剧里那些白开水加怪味的所谓对白。读着眼前这本书里的对话,你绝没有被人当傻瓜的感觉。其实不止是对话,在作者那似乎是不动声色的叙述里,也时时透出一种生动机智的幽默,形成贯穿全书的一种重要的语言特色。译者很好地把握了这种幽默,译文读来有时真让人忍俊不禁,如关于迪耶特那张随时可以调整放光强度的圆脸,关于那三个一本正经的日本人,还有许多形象有趣的比喻,比如说美国中西部口音“a音平得像馅饼盘”,说从叛徒口中掏情报“要像榨一个葡萄似的,除了皮,什么也不要给他们剩下”,还有“一个像马一样的老女人”,等等等等。这些说法,译者并没有把它们都“归化”为汉语形式,而是尽力保留了一定的异国情调,同时也没有造成什么理解上的障碍,读起来很有味道。看得出译者对原文的细腻之处非常注意,说话方式、口气等等都尽量如实译出,行文也不失流畅。

    文学翻译中对原作语言特色的处理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弄得不好要么生涩难懂,要么索然无味,要么海明威变成了福克纳,要么林妹妹变成了史湘云,在这个问题上,译者表现出来的首先是语言修养:能不能感受,能不能驾驭;其次就是对有关翻译原则的把握,以及对现代汉语的认识:怎样译才能既保持原作的语言风格,又不至于把汉语糟蹋得不像样子,还要使译文“以陌生又令人怦然心动的冲击力扎痛着读者”,具有一种“把汉语逼出火花”的力量(见《读书》1998年第5期黄灿然《译诗中的现代敏感》一文)。现代汉语的发展,翻译是功不可没的,当然,译作语言还应是流畅的汉语,这就是所谓“走钢丝”的功夫了。本书译者这个“钢丝”走得还是不错的,译文语言因此生色不少,相信读者会与我有同样的感觉。

    1998,夏,南京

 第一部

    伏尔泰先生,听说你笔伐上帝;这可不好,不过上帝会原谅你的。千万要小心不要写任何东西攻击瑞士人:他们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洛桑行政长官的信,约1775年

 第一章

    如果有谁想匿迹于人群中的话,瑞航821倒是一个合适的地方。那位等着乘坐经济舱的女乘客拿的是假护照,护照上的名字是伯塔·修兹。她想匿迹于人群中。

    这架DC…9班机每天早上十点之前从伦敦起飞,一般至少可以坐满三分之二的座位。乘客大约在十一点半左右到达巴塞尔一莫尔豪斯机场,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要么在这座瑞士城市,要么在那座法国城市,吃一顿工作会晤午餐。

    大部分乘客都是去巴塞尔(由于国籍不同,他们会把巴塞尔拼成Basel,Basle或者Bale),而且大部分都在金融界或者制药厂工作。他们迅速地瞟一眼希斯罗机场的候机厅,如果没发现什么熟悉的面孔,便一头埋进早版的《伦敦金融时报》或者《新祝贺日报》。

    乘客绝大多数都是男性。如果很希罕地见到一位女性,那她可能是一位秘书,一位商务助理,或者,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是位妻子。但是在这个钟点上绝不会见到一位大小姐。

    马吉特·施蒂利既拿着粉红纸的《时报》,也拿着沉重的《日报》,还有昨天的《华尔街时报》。她随身只带了一只金棕色小航空旅行包。包的皮子非常柔软;肩带也是同样的皮子。女管家已经将马吉特上周在伦敦穿的那件黑貂皮外衣和其他衣服打了包,昨天晚上就带回巴塞尔去了。

    这能更好地匿迹在这批乘客中,马吉特换下了黑貂皮大衣,穿了一件她私下里称作自己的大众原始罗登呢斗篷,就是那种德国、奥地利和瑞士家庭主妇很喜欢穿的灰绿色棉布外衣,看上去非常压抑。这衣服厚得不仅足以将丰乳肥腹掩盖起来,连粗腿也能遮住。

    不过这些都不是马吉特的问题所在。问题是出在她那张小巧漂亮的面孔上,太好认了。她特意围了块素丝巾,好让丝巾的边挡住面颊。一副迪沃尔牌大太阳眼镜,加上翻起的衣领,她希望这些足以把她变成瑞航821上的一名普通的乘客。

    她从《日报》中抬起头来,望着自己映在候机厅玻璃窗上的淡影:一件罗登缩绒厚呢外衣坐在那里,好像自己也有生命一样。里面能藏得下一辆谢尔曼坦克,马吉特想。她看见衣摆下面露出的小腿,太细太长了。但是穿上厚重的滑雪靴来伪装的确是神来之笔。

    伯塔·修兹的身份也是神来之笔。这是她去美国之前在瑞士那段青春岁月的残迹。拿假护照很冒险,不过这假护照可不便宜,做得相当好,而且不拿假护照更冒险。用自己的名字,马吉特可以肯定她去哪儿都会招来让她受不了的注意,而她最近又一直在东奔西走——布鲁塞尔、法兰克福、米兰——亲自去接触当地的金融界同行们,她刚刚结束的伦敦之旅也是为着这个目的。

    甚至在瑞士,她的家乡,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名字自由地行动。不过,用奥地利人伯塔这个身份,如果出了什么引人注目的尴尬(通常都是她未婚夫艾里希弄出来的),她便可以有许多机会避免让马吉特这个名字上报纸。

    他当然不会在巴塞尔接她。哪怕她非常需要他来机场接她,他也会忘个一干二净,不来机场露面的。她的婶婶们和表姐表妹们很有些担心,觉得艾里希·洛恩靠不住,不能作未婚夫。马吉特倒无所谓。

    目前正暂时掌管家族生意的叔叔迪那特也不会来接她。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迪那特一直敦促马吉特把他当做代理父亲来看。但是这次去伦敦,事实上包括最近对欧洲金融城市的所有访问,她甚至都没告诉她的叔叔。尤其是不能向他那个呆头呆脑的儿子沃尔特透露一点风声。有些很近的表亲是非常可爱的,而且当一个人是独生子时,就会和这些表亲处成亲兄弟姐妹一样。但她和沃尔特不会。

    不,马吉特不想有谁在巴塞尔接她,也不想要家族里的梅塞德斯车或者某间银行里的劳斯莱斯来接她。她想溜进巴塞尔,以伯塔·修兹的身份,二十八岁,奥地利国籍,出生在萨尔茨卡默古特的巴特伊施尔,等等。

    她相信,一向马马虎虎的海关检查会让她以伯塔·修兹的身份过关的。没有哪个瑞士边境检查员会在意来访者拿的是什么护照。据认为——所有的瑞士人都这么认为——一个人拿什么完全是他自己的事,尤其是当他拿的是金条或者大额钞票时。

    瑞航821打开前舱门让头等舱的旅客登机。马吉特看见两个认识她的人上了飞机。作为经济舱的乘客,她得从后舱门登上这架DC…9,故而可以很容易地不让这两个人看见。这两个人,一个是艾里希的表弟,为洛恩家族银行工作,和艾里希一样,从小就认识马吉特。另一个是在伯尔尼工作的联邦内阁的高级部长,和她仅仅是社交意义上的认识。

    就这两个人所知道的而言,马吉特·施蒂利一直在施蒂里亚的一个小村子里滑雪。瑞士和奥地利人这段时间都是去施蒂里亚的小村子里滑雪,以避开美国人和德国人。后者把滑雪缆车塞得满满的,也使物价涨得邪乎。

    尽管什么价钱马吉特都出得起,但是和所有的瑞士人一样,她花钱要花得值。

    事实上,由施蒂利家族控制的一份地区报纸在社会版上刊登了一条有关马吉特奥地利滑雪之旅的消息。一份专登丑闻的意大利报纸甚至评论到她在施蒂里亚看上去是多么的孤独,而她的未婚夫却被传闻说在维也纳“和一位年青的新星”泡在一起。但是,(1)有一年多马吉特没有到过施蒂早亚方圆一千公里的范围内,(2)那条消息上配的照片是她两年前在科罗拉多的维尔拍的,还有,(3)艾里希那个周末碰巧和一位夫人睡在自己的床上,而这位夫人的丈夫就是正乘坐瑞航821头等舱返回已塞尔的那位内阁部长。从这几点看,这样的杂志还是靠得住的。

    马吉特懒得了解最新的一般传闻,但是她喜欢掌握她用得着的所有信息来经营自己的生活。

    候机厅现在已经差不多空了。马吉特站起身来,收拾好报纸和鞣革皮包。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位乘客了,那位乘客个头瘦小,穿着一身牡蛎色的柏帛丽风衣,和马吉特一样,也在收拾东西。他看着她上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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