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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火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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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部分情况下,的确是本人有错,也有那种案例,但不能以偏概全。这不是可以一慨而沦,故意漠视其他情况就能解决的问题。律师稍微调整一下语气,添加了一点点个人的感伤情绪,他说:
  “现行的破产法有很多必须修订的问题点。例如部分媒体曾经强烈批评,说是‘任意倒债的个人破产’、  ‘煽动不负责任风潮的倒债,就是其中的一环。对于申请个人破产的手续,你清楚吗?”
  “大概知道一点。”
  “其实手续很简单。”律师详细地加以说明。    首先到所属的地方法院申告破产,只要在破产申告书上填写必要事项,连同户籍誊本、居民卡、财产目录、债权人一览表等资料和详细说明积欠债务经过的书面报告一起缴纳即可。之后等候法院传唤出庭,与法官面对面地口头确认事实。这叫“审讯”。
  法院的调查和审讯并不会太费时。申告个人破产,通常在提交资料后一个半月到两个月就能生效。
  “个人破产之中,如果拥有房子等资产,若预估可作某种程度的清偿时,在破产申告生效后,会跟企业破产的处理方式一样,由法院委托一名财产管理人负责债权人的调查、整理与债务清偿的分配等。这中间,破产人未经法院许可不得任意搬家或旅行,邮件也必须转送到财产管理人那里。这是一般的处理形式。但如果破产人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通常不会有这些过程。因为他们应该没有折算之后,也就是变卖后足以偿还债务的资产。衣物、家具、音响电器之类的东西,就算变卖也值不了多少钱,所以这类东西大部分会留在他们手上。”
  足以清偿债务的财源——“破产财团”如果不存在,  自然持续“破产”状态就没有意义可言。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通常会宣布“同时取消破产”,也就是破产申告成立的同时,其破产也被取消了。这么一来,破产申告也跟着被取消,破产人也就不必受到行动迁徒等的限制。
  但是这样债务并非就没有了。在同时取消破产生效之后的一个月内,又必须申请“免责”。直到免责生效,才能解脱清偿债务的义务,而这项生效需时半年到七个月。
  个人破产几乎都能申请得到免责,但有一些条件。
  “首先,该破产人必须在过去十年内没有申请通过破产、免责等情况。换句话说,一个人的免责十年内只能一次有效,这是最低限度。”
  此外,如果恶意隐瞒资产,或是有一边准备申告破产一边又欺骗债权人继续借钱等欺诈行为,将无法免责。但只要不是欺诈行为,即便破产的原因是游山玩水、过度浪费,只要其负债是经过一定的时间累积(短时间内急速造成债务会被认定是蓄意性的破产),只要破产人表现出愿意“重新来过”的想法,就没有问题。
  “这是因为破产手续的首要目的是救助债务人。”律师说明,“但是事到如今,这一点却被人误解,反被批评说一笔勾销浪费造成的债务,成何体统!”
  律师叹了一口气。只有在叹气的时候,他才突然显现出老态。
  “如果是靠养老保险生活的老年人或没有生活能力的未成年人,还没有话说;工作力旺盛的上班族、年轻人,只凭一个申告就能解除债务,在道义上难免为人诟病。对于这些债务人,除掉不合理的利息外,至少在本金部分也应该让他们以工作所得分期偿还才对,这是我的想法。”
  “只不过,”律师笑着说,“现在火烧到了眉毛,眼下有许多人前来求救。这种时候不能去取缔消防车的违法停车,还是应该先救人才对,然后再去修订法律。”
  本间点点头说:“您说得很有道理。”
  “有些人因为不知道办理个人破产的法律知识,最后被债务逼得自己或举家自杀、趁夜逃跑……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但这些悲剧到今天还在不断发生。最近我们的努力总算有了效果,许多人在悲剧发生之前已经懂得来找我们商量了。”
  “有多少人?”
  律师翻阅了一下记事簿,然后回答:“申告个人破产的案例有直线上升的趋势。法院的破产部忙得不可开交。昭和五十九年(一九八四年)的地下钱庄纠纷,全国一年就超过了两万件。之后渐渐地缓和了下来,这几年又有上升的倾向。平成二年是一万两千件左右,去年  则增加为两万三千件,今年确定超过了这个数字。而且前不久,我们事务所开始在东京地区设立‘信用卡问题110专线’,两天里六部电话响个不停,多半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打来的,其中比较特别的是小孩欠债离家出走,家长打来求救的电话。”
  所以说还是教育问题,本间想。学校应该教导这些才对,毕竟现在信用卡的电视广告、广告牌已经泛滥成灾了。
  “这么说来,已经是将近十年前的事了。当年的地下钱庄纠纷,因为昭和五十八年十一月实施的地下钱庄管制法,禁止讨债业者以暴力手段追讨债务,所以客户来我们事务所商量问题的气氛也为之一变,变得比较和缓,对负债这件事显得不那么焦躁,或者说缺乏悲壮的情怀。相反,等到他们发觉情况不对劲时,多半也来不及了。”
  “说不定这样情况更糟。”
  律师听了哈哈大笑。
  “我呢,经常在演讲时说,总之在趁夜逃跑前、自杀前、杀人前,最好要想起来还有破产申告的手段可以一试。观众听了都会大笑,但这其实不是件好笑的事。因为缺乏有关破产的法律知识,会搞得家破人亡、失去工作。随便更动户籍或居民卡的资料,马上就会被讨债公司的人知道行踪,所以只能让小孩借读上学,得偷偷摸摸地过日子。我甚至还听说有些人就混在原子辐射清洁工人之中讨生活,再怎么危险的工作也肯去做。据说这些‘弃民’人数多达二三十万,完全没有人管。”
  本间想,一群漂浮在财富河流里的弃民,简直是活着的幽灵。
  店里面只剩下沟口和本间两名顾客。律师发出一声“嘿咻”,站起来跟老板招呼:“常常这样,真是不好意思。”
  老板微笑以对,看来己很习惯了。
  走出店门,银座的小巷不同干入夜后繁华的姿态,以不同的面貌迎接他们两人。奇妙的是,眼前就能看见一辆自行车和到处散落成堆的垃圾。夜晚,这条街道上无数店家拼命吸取的金钱,在中午这个时刻都放在银行里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白天的银座看起来如此悠闲,没什么分量。
  金钱的桎梏甚至能套住街道的足踝,遑论是人的,其套牢的程度会更加严重。被套住的人愿意就这样干枯至死呢,还是肯努力挥舞意志的刀刃,斩断足踝逃脱而去?
  沟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回过头说:“五年前,刚开始办理个人破产手续时,我要求关根小姐写一份负债累积经过的书面报告,她曾经这么跟我说过。”
  ——律师,为什么会借这么多钱,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只是想让自己生活得更幸福!
  “只是想让自己生活得更幸福。”本间低喃着重复。
  律师听了微微一笑:“她就是这么说的,大概也不能作为你的参考吧。”
  走在路上,他还说:“关于她工作单位的地址,我会就我所知的提供给你。随时欢迎你来,我会交代泽木小姐准备好的。”
  “真是十分感谢,太好了。”
  “不过,条件是调查经过要让我知道,我也很在意。”
  “好的,一定会。”
  “关根小姐……不知道是否平安无事?”
  表面上听起来,律师是无心地说出这个疑问。但或许不以这种形式,他也说不出口吧?
  本间无法回答,律师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们在银座四丁目的街头分手。告别之后,律师还很不放心地叮咛道:“我说的话千万别忘记了。关根彰子小姐并非什么不检点的女人,她也是很努力地生活。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说不定哪一天也可能发生在你我身上。她所遭遇的状况,请你千万要记在心里,否则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你将永远无法找到她与取代她身份的女子。”
  “我知道了,我会谨记在心。”
  挥手道别后,律师转身而去。刚好绿灯亮了,他矮小的身影立即消失在人群中。
  消失在无数的树木之中,消失在森林里。
  在看不见潮流的河水中随波逐流,跟着那一群不知道怀疑的民众消失而去。
  
  
  
  
  第十二章
  
  
  早早就染成暗红色的余晖中,七八个小孩子聚在小区儿童公园的出入口,有的爬栏杆,有的蹲着,有的灵活地反手抓背,有的正在踏地。人群之中有个矮小的男人双手叉腰大声地发表演说,因为有些距离,听不见内容,只感觉他说话很有气势。
  孩子们看起来听得很认真,公园里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两个年轻妈妈坐在旁边秋千架上,腿上各自抱着幼儿,嘴角泛着笑意凝视着演讲的男人。
  “就以这种方式下去做,各位,听清楚了吗?”男人对着孩子们发问。
  蹲在角落里的一个男孩边起身边质疑说:“听清楚了。可是叔叔你是谁呀?”
  男人活力十足地回答:“我吗?我是明智小五郎。”
  孩子们面面相觑。
  刚看见背影时,奉间就知道这男人是谁,等听见声音就更确定了。奉间加紧脚步,想快速通过公园栏杆旁边的走道。
  “什么明智小五郎?”果然,孩子们有疑问。
  “名侦探呀。你们不知道吗?真是丢脸。”
  “我们知道,可叔叔你不是呀。”
  孩子们中有人低声说“对呀”,也有人讽刺地窃笑,但笑得不是很用力。于是也有大人跟着笑了起来,那两个年轻妈妈更是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矮小的男人见形势对他不利,再度大声喊:“这种事情,现在一点也不重要。总之照我刚才的说明,大家分头进行搜索,听见了没?好,出动!”
  男人击了一记掌,孩子们不像是很投入的样子,但还是解散各自行动去了。
  奉间还差几步就要到达九号楼的拐角时,从背后被人叫住了。
  “喂!”
  本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本来他就拖着左腿走路,就算加紧脚步也快不到哪里去。男人很快便追了上来。
  “干吗,你不应该装作没看见,就想走人吧。”
  本间回过头挥着手说:“我不认识你,我们没有关系,彼此是陌生人。”
  “你还这么说!”
  碇贞夫豪爽地笑着追上来,愉快地和本间并肩走路,一边配合着本间不太灵活的步伐一边关切地说:“看你的样子很辛苦嘛!”
  “不用你关心。”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很想代替你。”
  “闭嘴!”结果本间还是笑了出来,“你到底在干什么?”
  碇贞夫挺起胸膛说:“指挥搜索行动,因为我是专家。我在召集少年侦探团训话。”
  “搜索什么?”
  “狗呀,好像是迷路了。”
  本间停下脚步问:“呆呆?”
  碇贞夫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没错,都怪你们给它取了没用的名字,才会迷路了。”看来呆呆还没有回来。
  “听小智说,它是只对人没有戒心的狗,脑筋不是很好,可能被谁捡了去。”碇贞夫小声地加了一句,“希望不要被汽车轧死了。”
  本间知道这个男人很喜欢小动物,连以前住的公寓里的老鼠都一一给取名字,甚至只要听声音就知道哪只老鼠出现了。一开始,当他坐在从来不收拾的床上,盘腿看着天花板说什么“现在的声音是克里斯汀的,她和亚兰正打得火热”时,本间还以为他疯了。
  两人来到电梯口,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呆呆的事?”
  “小智说的。”碇贞夫的回答自然得就像喊自己的孩子一样。因为小智也很黏他,本间也不在意,但小智说过“喊他碇叔叔的话,感觉好像他要生气”,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威严。
  “我可是跑了三千里来找你,结果你不在家,却看到小智和他朋友凑在一起找狗,所以我就提供专业的帮助喽。”
  “可是,刚才的少年侦探团里面没有小智呀?”
  碇贞夫撑大鼻孔,骄傲地说:“毕竟少年侦探团的团长得不一样呀。我让他跟井坂先生和小胜三个人去卫生所了,说不定呆呆被关在那里。”
  不管什么时候见到碇贞夫,他总是穿着同样的西装。其实他有三套同样布料、同样剪裁的西装经常替换着穿,所以旁人以为他只有那身行头。他拉开那件穿旧的褐色西装上衣,像变魔术般取出一个大牛皮纸袋。
  “拿去,你要的东西。”
  家里的客厅还残留着暖炉的热气。碇贞夫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穿过走廊到牌位前上香。本间则利用这一时间确认信封内的东西。
  里面是关根彰子在宇都宫的除籍誊本和工作记录。看来之前担心会被科长责怪,是多余的。
  “谢谢,太好了。”
  碇贞夫一边敲钲一边合掌祭拜,面对着牌位说:“千鹤子,你老公又在做些奇怪的事了。”
  碇贞夫和千鹤子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学时就认识。本间会和千鹤子相识,也是在读警官学校时由碇贞夫介绍的。
  事后碇贞夫本人也坦白说,一开始就打算撮合他们在一起,才介绍的。对他而言,千鹤子就像宝贝妹妹一样,怎么可以嫁给随随便便的什么人。奉间反问他:“那你自己怎么不干脆娶了她?”碇贞夫很认真地思考后回答,因为太熟了,所以不行——居然说是因为太熟了。
  由于他很忙,难得来到家里。但是偶尔来时,都会在牌位前停留很久。本间也都会让他一个人静静待着,直到高兴为止。
  本间拉把椅子坐下,将信封里的东西摊在桌子上。
  除籍誊本的内容倒是一目了然。真的关根彰子在假彰子将户籍分到方南町之前,从来都没有动过户籍。户籍一直都是以父亲为户主设于“宇都宫市银杏坂町二OO一号”。查对其浮贴纸条,真的彰子搬家之后的地址也都依序登记清楚。最早的记录是东京都江户川区葛西南町四丁目十番五号,确定迁入的日期是昭和五十八年四月一日。
  那是她在葛西通商工作时的住址吧,公司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
  东京都地图和电话,哪一个离自己比较近呢?是电话,伸手就能拿到。于是本间拿起话筒,同时翻阅记事簿,查看葛西通商的总机号码,打电话过去。
  话筒里传来女性的声音。本间表示自己要寄东西过去,想确认地址。然后他念出纸条上的纪录,结果对方说那不是公司地址而是员工宿舍的。
  奉间挂上电话,抬起头,看见碇贞夫站在和室和客厅的交界处望着他。
  “真想喝海带茶。”碇贞夫说。
  “在柜子的最下面。”奉间回答。
  碇贞夫走向餐柜,依照指示打开橱柜门拿出了小茶罐,接着将水装满水壶,放在煤气炉上后点火。
  “我得自己来吗?”碇贞夫问。
  “当然。”
  “你要不动,小心很快变成糟老头。”
  “我早就感觉自己好像变成糟老头了。”
  户籍贴条上记录的第二个住处,是关根彰子申告破产时所居住的锦系町城堡公寓。本间想,大概关根彰子离开葛西通商的宿舍搬进这栋公寓时,花了不少钱。或许她就是从这时开始走偏了路。
  年轻人住在员工宿舍时,为门禁、哕唆的管理员和坏心眼前辈的欺负等原因,自然很向往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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