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冰冻全世界-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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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亲爱的，但我可不愿意为了某个角色而把自己的脸弄丑。我绝不会糟蹋自己的脸。”
茉莉试了试这两个人，发现她们也对普里摩·希尔死心塌地。她还得到了今晚的第一个重大发现。
“普里摩·希尔第一次给你催眠是在什么地方？”她问那个注射肉毒的女人。
“楼上——在他的——私人密室里，”她回答。
“你怎么去的？”
“顺着前面的楼梯上去，顺着平台往右走，经过那些漂亮的卧室。”
“那些卧室美极了，我还在里面住过一次呢，”年轻的女演员叹息着说。
“一直走到尽头，面前是一扇特殊的门……”
“一扇梦幻的门……”
“后面又是一些楼梯……”
“非常精美的楼梯……”
“如果你运气好，就可以跟普里摩·希尔一起上去喝杯茶。”
“哦，那上面真是天堂……”
“你会看到普里摩的那些奇妙的私人密室——他的工作间，他的藏书室，他的书房，他非常风趣，很有智慧……”
“他是个出色的男人。他应该当总统。”
“那人是个天才……”
“他就是在那里跟我说话的。”
“还有我。”
茉莉和罗基互相对视。两人都感到极度不安。似乎晚会上的每个人都被普里摩·希尔催眠过，只有他们俩例外。现在到楼上去是很危险的。但他们想到了达维娜·纳特尔，他们知道，如果达维娜在这幢大楼里，处境危急，他们就必须赶快去找到她。
第三部分一个邪恶的纺轮怪物
茉莉、罗基和佩图拉在大厅里等待时机，好悄悄溜到楼上而不被发现。不停地有人前来参加晚会，楼梯上人来人往。保安密切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有个想破门而入的记者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茉莉抱着佩图拉，跟罗基像两只窜上坚果树的花栗鼠一样，冲上楼梯，拐往右边。在走廊的半道上，他们躲在一根柱子背后喘了会儿粗气，又看了看楼梯顶端，确定他们没有被人发现，然后，蹑手蹑脚地穿过通道，两颗心怦怦乱跳。刚一拐弯，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保安，但是茉莉迅速使他平静了下来，他们接着往前走。
他们发现许许多多的卧室——每一间都像是有人在住，床上扔的各式各样的衣服就是证据。
“显然，他喜欢招待客人。”茉莉摸着一床刺绣的真丝床单，小声说道，“这地方像座城堡，不是吗？”
“没那么阴森，”罗基说，“我希望这里没有地牢才好。”
“这儿又像个艺术馆，”他们悄没声息地走着，茉莉边走边看。墙上陈列着一组喷雾的图画，画着汽车灯照射下的兔子。前面还有些人物肖像，可是人物的脑袋都被从身上揪了下来。
“这就是他所梦想的，”茉莉悄声说，“在他看来，每个被他催眠的人，都失去了头脑。”
“你觉得这些是他自己画的吗？”罗基问道。
“不，他只是个收藏者，不过这些正对他的口味，不是吗？”这些画反映了他心底的喜好。
他们已经来到了屋子一侧的最顶头，在一扇紧闭着的门旁，蓝色的霓虹灯闪着这样几个字：亡羊补牢，时犹未晚。他们知道，这就是普里摩·希尔的房间了。
罗基试着去开门，门没有上锁，门背后的绿色大理石阶梯通往上方。
茉莉感觉这里好像是某个巫婆的魔塔，上面正站着一个邪恶的纺轮怪物在等他们。她把身后的门关上，跟在罗基后面上了楼梯，进入一间小小的起居室。墙壁是黄色的皮革，壁炉里生着火，燃烧的木头闻起来像石灰，跳动的火苗让光与影在墙上舞蹈，似乎整个房间都在盯着来访的客人。
茉莉走到桌边，桌上压着些镇纸——每个镇纸都是一个透明的松脂硬球，里面封着一朵蒲公英的绒毛花。
“别碰那个——多半有报警器的。”
“罗基，要是我不碰的话，我们就什么都找不到了。”茉莉拉了拉桌子的抽屉，是锁着的。
“这里肯定就是希尔的那两个崇拜者所说的，他请她们俩喝茶的地方。”她说。
那里，还有另外两个房间，一间里放满了柜子和橱子，但也是锁上的。
“要是跟诺克曼学会撬锁就好了。”茉莉小声嘀咕，但罗基根本没听见，他已经来到房间的另一头，随时准备拔腿溜出去。
旁边一个房间是个小型的图书室，排列着的书架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有各种各样的书——小说、百科全书、参考书、传记、艺术、戏剧和摄影书籍。两张乳黄色的扶椅分放在另一个火炉的两边，低几上放着一尊雕塑，雕着一只手试图抓住一颗飞走的心。墙上挂的两幅画也非常怪异，一幅画的是戴着王冠和眼罩的喜鹊，另一幅是一只飞翔的喜鹊，它的翅膀和尾巴却被绳子拴着，悬在半空。
茉莉脚下棕色地毯的边框里织着字，她读着：
“了解内心的知识是一种力量了解内心的知识是一种力量了解内心的知识是一种力量了解内心的知识是一种力量。”
她顺着字在地板上走动，有一处地毯鼓起个奇怪的小包包，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似的。茉莉弯腰摸了摸这个小包，笑了。她掀起地毯，摸出一把黄铜的钥匙，茉莉看了看桌子，这把钥匙比抽屉的锁孔要大——看起来像是把门钥匙，也许是某一扇他们刚刚经过的门。接着，罗基发现了钥匙属于哪里，他不出声地指了指墙中间的一处，那里有头发丝那么细的裂缝，暴露了暗门所在的位置，在靠近地板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锁孔。茉莉尽可能不发声音地把钥匙插到了锁孔里，轻轻一转，钥匙很顺溜地转动了，暗门朝里打开。无论他们将在里面发现什么，都是普里摩·希尔所不希望他们看见的。
这间暗室是另一间图书馆，比第一间要小很多，中间是一张栗色皮面的写字台和一张高背椅。茉莉、佩图拉和罗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墙上满满地陈列着书籍，但是不像前面一间图书室，这里的书都是一样大小、一样厚薄，连书脊都是一样的栗色，有些亮一点，有些褪色得很厉害。但是茉莉能看出来，所有这些书原先都是同一种颜色，这颜色很眼熟，但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看到其中一本书脊上的金字，倏地一惊，立即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书如此熟悉。
“我真不敢相信！”她喘着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墙上所有的书。
在这儿，在这个房间书架上的每一本书，全都是同一本书——是一本茉莉和罗基非常熟悉的书。普里摩·希尔有好几百本。
第三部分成年的催眠师必须被最终铲除
“我还以为欧石南小镇的那本书是流传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本了。”茉莉咽了一口口水。
“我也觉得是。”罗基悄声说道，“但最初一定印了很多本。”
“你觉得他是怎么搞到所有这些书的？”茉莉问，“它们原先一定属于不同的主人。”
“属于不同的催眠师们。”罗基说。
茉莉以为只在动画片里才能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在她自己身上发生了。她的两条腿抖得厉害，膝盖头儿都互相打架了。
“我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罗基一言不发。
“都死了？”茉莉脱口而出，她的声音低哑得就像驴咳嗽。佩图拉同情地呜咽了两声。
“也……也许他只是让他们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他们会催眠术，然后就把他们打发回去了。”罗基说，他不愿意知道普里摩·希尔实际上有多么邪恶。
“这些书就像战利品，”茉莉抽着凉气，“就像他制服的那些催眠师们的脑袋标本。”她的手像蒸桑拿一样不停出汗。“我不喜欢这样，我们得离开这里。”希尔灭绝性地收集这本曾经改变了她生命的书籍，这一点使她彻底沮丧。并迫使她感觉到，自己和希尔像是对垒的两个阵营，跟希尔的高科技机器比起来，自己那点技巧不过是塑料玩具罢了。她把寻找达维娜的念头全抛到了脑后，一心只想着他们如何安全离开这所房子。
他们锁好房间，把钥匙放回了原处，然后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前门。
楼下，普里摩·希尔正在晚会上踱步，尽管他很享受这一晚的名流酒会，但是他无法放松。对他来说，这样的晚会只是意味着另一个征服的机会。他喜欢跟一大堆好莱坞顶级明星们在一起，在这样亲信的环境中，他处于被关注的中心，但是这些明星对他太臣服，又让他感到无趣。眼前这拨客人能激起他的兴趣，就在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他以前从没见过。
他思谋着要催眠一个叫达斯蒂·戈德曼的老演员，虽然这人对来他说不是特别有用。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个相貌平平的孩子，白茉莉。
在纽约，作为《火星上的星星》里的角色，她上过新闻标题。她的影响力对他的儿童频道非常有用。他已经利用了超级明星比利·鲍勃，但是一个著名的女孩可以帮助希尔真正赢得美国孩子的心。他脑中掠过一个念头：这女孩可能是催眠师。她的突然窜红、她的神秘兮兮、她的平庸相貌和她的明星地位，这些都是一个催眠师的特征。他遇见自己同类的时候总会感到一阵兴奋，而且，当然，成年的催眠师必须被最终铲除，那样，他才会更安全。
希尔想起达维娜·纳特尔，叹了口气。他原本打算用她作为推广“时尚屋”女童装活动的先锋，他不明白为何她无法被催眠。更糟糕的是，达维娜似乎有某种特质，能使他心软。白茉莉大概容易被催眠得多——但是他也得小心。她可以做他“时尚屋”的新代言人。
白茉莉在哪？普里摩扫视了一下阳台和下面的花园，他试图想象一个孩子在这样的夜晚会去哪里，可是他的回忆最多追溯到二十来岁，关于孩提时代是一片空白。于是他转而寻找跟着她的那条黑色哈巴狗。
一个长得像猫头鹰一样呆头呆脑的老编剧正站在门边抽烟。
“你认识童星白茉莉吗？有没有看到她？”普里摩·希尔问他。
“看看看看到的。”这人回答说，“是这么回事，潘穿过房间去橡木前门的时候，看见这个女孩跟她的朋友挤出人堆走了。他挤得跟她脸贴脸，她的笑容很古怪。有人认出她来了，大家都盯着这个女孩的哈巴狗，那狗也跟着俩孩子出了门，没了。”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普里摩问。
“十五分钟前。”
“那他们现在在出租车里了。”普里摩自言自语，一边用大拇指朝上顶着他尖利的门牙。
“下一回，”编剧吐出一串烟圈，建议道，“也许你应该在晚会上增加一些儿童的娱乐节目。”
茉莉和罗基走下楼梯，出了希尔宅第的前门，他们决定一路走回长尾猴庄园去，那样还便当些。
普里摩·希尔的秘密藏书室把他们俩都吓坏了。
“我是说，为什么非要我们来对付普里摩·希尔呢？”罗基说道，“我们根本阻止不了他，他太强大了。”
茉莉表示同意。
“这事儿应该由某些训练有素的高手来做，”她看着马路对面的一张动作影片的海报说，“认为我能够办到，这念头太可笑了。”
“而且不公平。”
“不是很公平，为什么露茜不等她身体好点的时候自己动手呢？”茉莉说。
“我们现在在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罗基抱怨着，“我们去参加的晚会是许多人打破了头都想参加的，但是我们却错过了娱乐，反而冒着被那位古怪先生抓住的危险，到处打探。这不公平。”
“而且不合理。”
这两个好朋友就这么发着牢骚，走在凉飕飕的黑夜里。
在洛杉矶人人都开车，他们没有遇见任何步行的人。
第三部分瓦解他的魔力
回到他们的房间，罗基喝了点小酒——就是那种“秀兰·邓波儿”，茉莉到橱子里抓了一大袋软糖。
“我们什么时候打电话给露茜·洛根，告诉她我们干不了这活儿？”罗基问。
“她那里现在是早上七点，我想我不该这么早吵醒她，我明天一早给她打电话。”罗基知道茉莉是在拖延时间，但是他没有说破。
茉莉把一颗软糖丢进嘴里含化，她想努力忘记希尔，想点高兴的事情，但是她做不到。她无法把他从脑海中驱除出去。
“如果你是他，你下一步的计划会是什么？”她放弃了努力，问道。
“我会得寸进尺的，”罗基说，一边在面前报纸上的人脸上画出螺旋形的催眠眼睛。“我会想控制整个美国，让人们听我发号施令，我要当总统。”
“这就够了吗？为什么不想要控制全世界呢？”茉莉说，“露茜也认为他在计划成为美国总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就此罢手。我敢打赌他什么都想要。”
茉莉琢磨着这个念头，她瞅着手中熟悉的“月亮牌软糖”包装袋，上面的月亮就像一块圆形的白色软糖，下面的地球画得像蓝色的大理石。茉莉小的时候以为月亮就是用软糖做的，而所有的“月亮牌软糖”都来自月亮。她还以为世界上所有的孩子都是来自硬纸板盒子或者婴儿车，就像她和罗基。她想象他们乘坐会飞行的硬纸盒或太空漫游的婴儿车，从外太空呼啸而至。
“你是不是认为，全世界只有我们知道希尔的企图？”她问。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罗基说，拨弄起他的吉他。
茉莉把软糖袋子卷成一圈，袋子上的小小地球就蜷缩在了她手心里。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不对他采取行动的话，罗基，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呀，真正邪恶的事情。”
“我们总是可以观望，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以后再采取行动也行。”
“以后就来不及了。”茉莉说。
茉莉感到非常怪异，她越看袋子上的小小地球，就越觉得自己对普里摩·希尔的问题负有责任。知道他的邪恶力量，而又不去阻止他，意味着她在纵容他行凶。如果她是惟一可以阻止他的人，而她却没有这样做，那么，她，就等于是他的帮凶，好像她希望他成功一样，而她并非如此。她想到了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千百万的人们，所有那些普里摩试图控制的、拥有自由思想的人们。她手中的蓝色的小小星球，仿佛牵动着茉莉的心。在欧石南小镇，茉莉常被困扰，因为她和罗基决定用催眠能力来做好事。她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在世界前途遭受危难的时候撒手不管？这是她运用催眠能力造福世界的最好时机，她不能让普里摩得逞，绝对不行！
“事不宜迟，”她对罗基说，“我们必须帮助达维娜，我们必须发现希尔保持催眠效果的秘密。一旦我们发现了真相，我们就可以解救他的受害者，瓦解他的魔力。我们必须这样做，如果我们不去阻止他，连试都不试一下的话，我们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罗基久久地盯着他的吉他，叹了一口气。
“我估计我们要回那所房子里去了，什么时候去呢？”
“明天，”茉莉说道，“在我们的胆子被吓破之前。你知道别人怎么说驯马吗？在你丧失勇气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