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状态-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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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内尔叹了一口气。“我认为这是不言自明的。如果他是在下达一道指令——我们权且以为他是——他不会这么不确切。所以他一定说了别的话。”
“我记得的就这些。”埃文斯自卫地说道。埃文斯发现科内尔急躁的言谈举止有些无礼,甚至是对他的侮辱。他开始不喜欢这个人。
“你记得的就这些吗?”科内尔说,“让我们再试试。乔治是在哪儿跟你说造句话的?一定是在你离开大堂以后。”
起初埃文斯感到迷惑不解。接着他想起来了:“你在那儿吗?”
“是的,我也在。我在停车场,当时离得很远。”
“为什么?”埃文斯说。
“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科内尔说,“你告诉我,你和乔治出去了…“”
“是的。”埃文斯说,“我们走了出去。外面很冷,乔治感到冷之后就不唱歌了。我们站在宾馆的台阶上等车。”
“啊哈……”
“车到之后,他坐进了法拉利,我对他开车表示担忧,所以就问他,乔治开始说,‘这使我想起一句哲理格言。’我说,‘是什么?’他说,‘一切重要的东西都离菩萨端坐的位置不远。’。”
“不远?”科内尔说。
“他就是那么说的。”
“好的,”科内尔说,“这时,你……”
“身体趴在车上。”
“趴在法拉利上?”
“对。”
“弯下身子。这时乔治告诉你这个格言,你是我么回答的?”
“我只是要他别开车。”
“你重复了这句话吗?”
“没有。”埃文斯说。
“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替他担心。他不应该开车。不管怎么说,我记得我曾想过这句话说得很别扭。‘离菩萨端坐的位置不远。’”
“不远?”科内尔说。
“对。”埃文斯说。
“他跟你说‘不远’?”
“对。”
“清楚多了。”科内尔说。他在房间里不安地走着,目光从一件物品移向另一件物品。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拿起又放下,然后继续走着。
“为什么清楚多了?”埃文斯性急地说。
科内尔做了个手势。“看看你周围,彼得,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媒体室。”
“对了。”
“嗯,我不明白——”
“在沙发上坐下来,彼得。”
埃文斯坐下,余怒未消。他双臂交又放在胸前,对科内尔怒目而视。
这时门铃响了。警察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科内尔说:“让我来应付。他们没看见你,事情会好办一点。”他再次走出了房间。
他们听到走廊上几个声音引在低声说着两个被抓的入侵者的事。好像非常亲密。
埃文斯说:“科内尔与执法部门有关系吗?”
“有点。”
“什么意思?”
“他好像认识不少人。”
埃文斯盯着她。“他认识不少人。”他重复道。
“各种各样的人。是的。很多人他都让乔治见过。科内尔的联系极为广泛。特别是环保界。”
“风险分析中心就干这个吗?环保风险?”
“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在休假?”
“这些事情你应该问他。”
“好的。”
“你不喜欢他,是不是?”她说。
“还行。我只是觉得他是个自负的家伙。”
“他对自己非常自信。”她说。
“自负的人通常都是如此。”
埃文斯站起来,走到看得见走廊的地方。科内尔正在跟警察交谈。在一些文件上签字,移交那两个入侵者。警方跟他开着玩笑。站在一旁的是那黑皮肤的人,名叫三泳。
“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三泳·塔帕,”她说。“科内尔在尼泊尔爬山的时候与他相遇。三泳是尼泊尔的一名军官,受命为一群在喜马拉雅山脉研究土壤侵蚀的科学家提供帮助。科内尔邀请他来美国跟他一块儿干。”
“我记起来了。科内尔也是一个登山队员。他差点儿加入了奥林匹克滑雪队。”埃文斯掩饰不住他的烦恼。
莎拉说,“即使你小喜晃没,他也很优秀。彼得。”
埃文斯回到沙发旁,坐下来,双臂交叉。“呃,你是对的,”他说。“我不喜欢他。”
“我觉得不喜欢他的人不止你一个,”她说。“不喜欢约翰·科内尔的人可以列出一长串。”
埃文斯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科内尔回到房间时,他们还坐在沙发上。他搓着双手。“好吧,”他说,“那两个人说要跟律师谈一谈,他们好像认识一个。你知道吗,几个小时后我们会掌握更多的情况。”他转向彼得,“这下好了:谜团解开了?关于菩萨的谜团?”
埃文斯盯着他:“没有。”
“真的吗?非常简单。”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埃文斯说。
“把你的右手伸到茶几上。”科内尔说。
埃文斯把手伸过去。茶几上有五个遥控器。
“这样对吗?”他说,“然后呢?”
“这些遥控器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媒体室,”埃文斯说,“我想这一点我们已经搞清楚了。”
“是的,”科内尔说,“但它们是干什么用的?
“很显然,”埃文斯说,“是控制电视、卫星、DVD、家用录像机的开关。”
“哪个控制哪个?”科内尔说。
埃文斯目不转睛地盯着茶几。突然,他明白了。“噢,天啊,”他说,“你绝对正确。”
他轻轻地将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打开。
“这个是平板……DVD……卫星……高清……”他停下来。还有一个。“好像有两个DVD的遥控器。”第二个遥控器虽短但较宽,黑色,虽然按钮跟其他遥控器没有什么不同,但比其他的要轻一点。
埃文斯把电池盖打开。里面只有一只电池。在放另一只电池的地方是一张卷得很紧的纸。
“嘿。”他说。
他把纸拿出来。
“一切重要的东西都离菩萨端坐的位置不远。”这是乔治的话。意思是这张纸是走最重要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埃文斯把那张纸条展开,在咖啡桌上用手掌压平,除去皱褶。
然后他盯着那张纸条。纸上除了几栏数字和一栏文字之外,什么也没有。
埃文斯说:“大家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莎拉从他的肩头看着那张纸:“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埃文斯把那张纸递给科内尔。他几乎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就说道,“难怪他们拼死拼活地要拿到它。”
“你知道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科内尔说,把纸递给三泳。“它是一张地理位置清单。”
“地理位置?在哪里?”
“我们会搞清楚的,”三泳说,“他们是采用通用横轴墨卡托投影栅格的办法记录下来的,这些数字也许是为飞行员准备的。”科内尔见其他人一脸茫然。“这个世界是圆的,”他说,“但地图是扁的。因此,所有的地图就是把一个球体投射到一个扁平的表面。其中一种投影就是通用横轴墨卡托投影栅格,它把地球分为六级。这种投影最早用于军事上,但也用于飞行员用的一些图表中。”
埃文斯说:“所以,这些数字是用不同形式表达出来的经度和纬度。”
“正确。这是部队中用的方法。”科内尔的手指从纸的上我向下移动,“它们好像是用不同方式表示出来的四个位置。但几个组的第一个位置是相同的,第四个也是相同的。无论是什么原因……”他皱起眉头,把视线移向空白处。
“很糟糕吗?”莎拉说。
“我不知道,”科内尔说,“可能很糟糕,是的。”他看着三泳。
三泳严肃地点点头。“今天是星期几?”他说。
“星期二。”
“那么……时间非常紧。”
科内尔说,“莎拉,我们要用乔治的飞机。他有多少飞行员?”
“两个,通常。”
“我们至少需要四个。你找到四个人要多长时间?”
“我不知道。你想去哪里?”她说。
“智利。”
“智利!什么时候动身?”
“尽快。不能晚于午夜。”
“我要花点时间准备——”
“那就马上准备吧,”科内尔说。“时间紧迫,莎拉。非常紧迫。”
埃文斯看着莎拉走出房间。他转身面对科内尔。“好吧,”他说,“我认输了。智利那儿有什么?”
“我姑且认为,那儿有一个合适的机场,足够的航空燃油。”科内尔打了一个响指。“说得好,彼得。莎拉,”他对隔壁叫道,“是什么飞机?”
“G-5”她太声回答道。
科内尔转向三泳·塔帕,三泳·塔帕拿出一台小型手提电脑,轻轻打开。“你跟阿卡迈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
“我是对的吗?”
“到现在为止我只查了第一个位置,”三泳说。“确实,我们需要去智利。”
“那恐怖就是恐怖了?”科内尔说。
“我想是的。”
埃文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恐怖就是恐怖?”他迷惑不解地说道。
“对。”科内尔说。
三泳说:“你知道,彼得有点儿明白了。”
埃文斯说:“你们这些人到底想不想告诉我发生 !了什么事?”
“会告诉你的。”科内尔说,“但首先一点,你有护照吗?”
“我是随身带着护照的。”
“好样的。”科内尔转向三泳,“明白什么了?”
“就是通用横轴墨卡托投影栅格,教授。它是一个六级栅格。”
“当然!”科内尔又打了个响指,说道,“我怎么了?”
“我认输。”埃文斯说,“你怎么了?”
但科内尔没有答话;他现在似乎活跃得有点反常,他拿起彼得旁边茶几上的遥控器时,手指一阵抽搐,他仔细端详着遥控器,在亮处翻过来翻过去地看。终于,他开口说话了。
“一个六级栅格,”科内尔说,“意味着这些位置只能精确到一千米。也就是大约半英里。这自然是不够好的。”
“啊,那应该精确到多少?”
“三米。”三泳说,“大约十英尺。”
“假定他们使用投影机保护系统,”科内尔仍然斜视着那个遥控器。“无论在什么情况下 啊。我是这么想的。这是书里的老把戏了。”
他把遥控器的整个后盖打开,线路板露了出来。他把线路板拿开,第二张卷纸露了出来。纸很薄,差不多跟餐巾纸一样薄。纸上是几排数字和符号。
“好了,”科内尔说,“这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这些是?”埃文斯说。
“真正的坐标。大概是同样的地址。”
“恐怖是恐怖吗?”埃文斯说。他开始觉得有些愚蠢。
科内尔说:“是的。我们谈论的是恐怖山,彼得。一座休眠火山。你听说过吗?”
“没有。”
“那我们就去那儿。”
“在哪里?”
“我想,到现在为止你已经猜列了,”科内尔说。“在南极洲,彼得。”
《恐惧状态》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
第二部 恐怖山 1 去蓬塔阿雷纳斯
10月5日,星期二
晚上9时44分
范纳依斯机场在他们下面退去。喷气式飞机掉头向南,越过平坦宽阔、生机勃勃的洛杉矶盆地。乘务员给埃文斯端来咖啡。小小的屏幕上面写着:到达目的地6204英里。飞行时间将近十二小时。
乘务员问他们是否想用餐,然后就准备去了。
“好了,”埃文斯说,“三个小时之前,我来帮助莎拉处理被盗案。现在我正飞往南极。现在是不是该有个人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科内尔点点头。“你听说过环境解放阵线吗?
“ELE?”
“没有。”埃文斯摇了摇头。
“我也没听说。”莎拉说。
“它是一个地下极端主义者集团。大概由以前的‘绿色和平与地球为先’等组织的成员组成!他们认为那些组织太温和了。环境解放阵线以环保事业的名义进行暴力行为。他们焚毁科罗拉多的宾馆,长岛的房屋,用长钉钉密执安的树木,烧毁加利福尼亚的汽车。”
埃文斯点了点头:“我读到过这些……由于该组织很松散,从不互相联系,美国联邦调查局和其他一些执法机构无法渗透进去。”
“是的。”科内尔说,“也许是这样。但我们录下了他们手机通话的情况。一段时间以来,我们了解到这个集团正走向全球,计划在世界各地制造一系列事件,几天后就要开始了。”
“什么样的事件?”
科内尔摇摇头:“这个。我们不知道。但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都是大事件——具有毁灭性的事件。”
莎拉说:“与乔治·莫顿有什么关系,”
“钱。”科内尔说。“如果环境解放阵线准备在世界各地活动,他们就需要一大笔钱。问题是,他们从哪儿搞到这笔钱?”
“你是说乔治为一个极我分子集团提供了资金支持?”
“不是故意的。环境解放阵线是一个犯罪组织,但即使如此,像激进的‘善待动物者组织’仍然给他们提供了资金援助。坦白地说,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但现在的问题是,那些众所周知的环保组织是否也在资助他们。”
“‘众所周知的组织’?举个例子?”
“每个都是。”科内尔说;
“等一等。”莎拉说,“你是说奥特朋协会和西埃拉俱乐部为恐怖组织提供了资助?”
“不是,”科内尔说。“我说的是,没有人确切地知道这些组织拿着他们的钱干了些什么。因为政府对基金和慈善事业的监管特别松。也不对他们进行审计。他们的账本也不查。美国环保组织每年得到的资助有五亿美元之多。他们用这些钱干什么,无人监督。”
埃文斯皱起眉头:“乔治知道这些吗?”
“我遇见他时,”科内尔说,“他已经在担心国家环境资源基金会。他们用他的钱干了些什么。他每年给这个组织四千四百万美元。”
埃文斯说,“你不是告诉我国家环境资源基金会——”
“不是直接的,”科内尔说,“但该组织几乎把募集来的资金的百分之六十都花掉了。当然,他们不承认。这好像不好。他们用这百分之六十的资金把差不多所有的工作外包给外面的直接邮寄组织,并给它们一一打电话募集资金。这些组织的名字本身就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什么国际野生动植物保护基金组织——那是一个设在奥马哈的直接邮寄广告的组织,但这个组织反过来又把这项工作转包给哥斯达黎加。”
“你在开玩笑吧?”埃文斯说。
“没有。我没有开玩笑。去年国际野生动植物保护基金组织花六十五万美元收集环境问题方面的信息,其中三十万用于收集热带雨林行动与支持联盟的信息。后来发现,这个组织是别人在纽约埃尔迈拉市租用的一个邮件信箱。另外三十万给了卡尔加里的地震服务公司,该公司也是一个邮件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