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男-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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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开始吧,再上来两个人!”
又有两个年轻小伙儿,穿着和春兰花相似的军装,手戴厚厚的皮套,攀了上去,和她一样地利索。上去以后,下面的七八个人就开始把一捆一捆的木头朝上扔,有节奏地轮流朝车上的人的怀中扔去。上面的人稳稳地接住,再仔细地排好,一排排、一行行,非常整齐地放好。不到一个小时,这一堆木材就排到了大卡车上。这时,春兰花已经站到了车的最上端,她站在木头上,精神头十足,初生的太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好像真是一朵盛开的兰花。她和两个小伙子一齐把四条粗大的绳子系好,又攀下了车,健壮有力的双手使劲把绳索系了个死扣,在车厢下端的铁钩上缠紧了,又试着拉了一拉,然后拍拍手,说:“好了,小王,你跟着车去吧。”
一个年轻小伙儿应了几声,拿着账本,上了车。这车吭吭哧哧地动了几下,车尾喷出一股浓密的黑烟,接着一声长鸣,呜地就窜了出去,开出木场大门,向着城外而去。
这时我突然看到了沈刚,他戴着一副墨镜,还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嘴里含着香烟,白色的烟气冒出来,大片大片地散开,就像田家村的早晨各家各户冒出来的炊烟一样。沈刚开着他的红色小面包,嗒嗒嗒嗒地冲进了木场,后面跟着他的大部队,有三辆摩托,两辆小面包。
沈刚看见我,摘了墨境怪笑道:“小屁孩,欢迎来到我的家,像你这样的小坏熊来到这里,真是我的荣幸!”
我张嘴骂道:“你去舔你妈的屁股吧,沈刚,你的家里堆满了狗粪,还有羊水,够你吃一辈子的。”
春兰花看到了沈刚,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在背后对我说:“田小,不要理他,我们该走了。”
沈刚老远地挥着手,对着我这边高声地欢叫:“姓春的,你躲什么?你以为躲到这个小屁孩背后,我就看不到你了?笑话!有本事你让这小家伙过来揍我一顿,让我心服口服。不过咱们毕竟做过夫妻,我沈刚是个讲义气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我还是懂的,所以,我不会跟这小家伙计较,相反,我喜欢他。”
春兰花冷静地说:“我只想在这儿安静地做生意,其它的事儿,我都不想掺和。”
我抄起一个大木棍,就朝沈刚扔了过去,可惜被他轻轻一抬脚,就踢到了一旁,砸到了他身旁的一名手下的脚下。那家伙哇哇怪叫,抱着脚乱蹦。沈刚上去踹了他一脚,骂道:“叫什么?他又不是故意砸你的,他是想砸我。”那家伙听了,老老实实地缩到了一旁。然后沈刚对我伸出大拇指,赞道:“好小子,我欣赏你!有潜力,不如你踹了春兰花,来跟着我混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大叫:“沈刚,你做你妈的臭美梦去吧!除非你叫我一声干爹,我就跟着你混。”
谁知他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说:“你是小孩子,小孩子胡言乱语我是不会计较的。”说完,他突然向后一摆手,他的几个手下忽忽地就散开了,跑得无影无踪。原来从木场的大门口开进来了一辆公安局的小汽车,停在了他的身旁。
几个大盖帽从车上下来,夹着蓝色的文件夹,一脸严肃,环视了一下木场大院,看到春兰花,笑了一下,点点头,又看到了沈刚,伸出手去。几个大盖帽和沈刚一一握手,然后,几个人就并排寒喧着到木场里头的一间办公室去了。
对于大盖帽,我并不陌生,在田家村就经常见到。前几年田房的老婆吊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辆小汽车载着几个大盖帽到了他的家。虽然当时我很小,但是这顶威武的帽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他们在田房的院子里研究了一下田房的神经病老婆的尸体,最后很权威的说了一句:你老婆是上吊自杀。说完让田房在一张纸上签了个字,就冒着烟儿走了。还有田仲杰的小饭店里,也经常见到几个大盖帽,其中有一次,服务员小刘还被一顶大盖帽给吓哭了,那是干什么来着——我正要深入地回忆下去,春兰花推了我一把,问我:
“刚才拉走了多少木头,你心中有没有数?”
我迷茫地说道:“我只顾着看那几顶大盖帽了,哪有闲心数这个。如果你请我去一家有酒有肉的饭店里吃一顿的话,以后我每天都来给你数数。哪怕是一家很小的饭馆也行啊,求你了大姐。”她不禁笑了起来,但是一看到沈刚那辆红色面包车,脸上的笑容又收了回去,仿佛那辆车也本来是属于她的一样,而现在被沈刚强横地抢了去,自己春风得意地开着它横冲直撞。
春兰花的司机这时终于洗完了小汽车,擦了一把手,抬起头来,说:“大姐,我们走吧。”他看到了公安局的小车,笑起来:“老李他们又来了,这下沈刚又得破费了。呵呵。”
我看着春兰花难过的脸,她好像刚刚生了什么重病似的,很不自在,站在原地发呆。于是我故意说道:“大姐,我过去把沈刚骂一顿吧。”
春兰花痛苦地说:“不要。”
活着不相关的陌生人
沈刚在城里具体做什么生意,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他整日游手好闲,衣食无忧,身后跟着一群保镖,好像玉皇大帝一样,说一不二,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春兰花为什么会跟他离婚,像这样的阔男人放在田家村,追他的女人会排成长队,从田家村一直排到县城里面。这个大木场就是他沈刚的,所有的在这里做木材生意的人,都是租了他的场地,月月得给他场租,看他的脸色行事,他还认识公安局的老李,经常一起喝酒,——我听父亲说能够经常在一起喝酒的人就是好哥们,看来老李就是他的好哥们。
一想到此处,我的心中十分不快乐,刚来城里之时那所有的兴奋劲儿现在全部烟消云散,甚至好些高入云端的神秘大楼也提不起我的一点兴致。这些大楼虽然比田家村的小平房气派,颇有贵族气质,但我如今没有肉吃没有酒喝的糟糕生活却用不争的事实不断地在告诉我:如果肚皮里没有香喷喷的肉、热乎乎的酒,即便每天坐着小汽车睡着席梦思也等同于是受罪。
但今天晚上是个例外,因为春兰花突然说要请我去大吃一顿,而且就我们两个人。
看得出来她今天非常能喝酒,因为她已经干光了五瓶啤酒外加半斤白酒,并且吃光了两盘子的菜,但她去厕所的时候仍然颇有风度,还像模像样地给了服务员一张五十元的小费。我不由得惊叹:田仲杰的服务员小刘太傻了,怎么就想不到跑这儿来上班呢?她今年十五岁,在这里干上个十年八年的,岂不是要发大财。
春兰花似乎听到了我在心中的惊叹之声,脸泛着红晕,小声地说:“你懂什么,像田家村小饭店里的那个小服务员,田仲杰雇用人家是犯法的。”
“为什么?”
“童工!未成年!懂不懂?”春兰花嘲笑我的无知,但她使劲儿地朝我的嘴巴里面塞肉,直到我的牙齿和胃部同时提出抗议,我才慌不迭地抹着嘴,摇着头,又喝了一瓶啤酒,躺在了酒店的小椅子上,再也起不来了。
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甩着长发,大庞惺七八岁,穿着一件极短的裙子,走到了酒店里的一个舞台之上,腰肢轻舒,开始放声歌唱。她边唱边扭动屁股,小裙子呼呼地飞扬起来,露出两片洁白的屁股。她唱的是一个女明星的歌——我并不知道是哪一个女明星,因为我对这方面一直是孤陋寡闻,在她背后的大屏幕上显示出了那个女人风骚的面容,我才恍然地记起,这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女人,街上的许多人都唱着她的歌。小女孩边唱边用眼角瞥着我,又对着我撅了一下她那尖尖的屁股,露出她穿着的红色小内裤,我不禁意乱神迷,开始想入非非,我甚至想马上站起来,冲上去,抱住她的脖子,咬她的嘴,咬她的乳房。但是台下一片激动的喊叫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把我从呓想中拉扯了出来。一大群男人在我们的身后赤裸着上身,手中高举着酒杯,在对着小女孩不停地喊叫着:“小妹妹,继续呀,小浪妹儿!脱衣服!哥哥在这里拿着大把的钱等着哪!?
听到这里,我的脸变得通红,下身有点异常反应,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感到浑身像脱水了一样,激动不已,手脚有点不听使唤,想自己当家作主,操纵肌肉伸出手去摸小女孩的屁股。我偷眼看了一下春兰花,她脸色稍有点红,但是面无表情,身子一动不动,好像几经风浪,对这种事儿早已司空见惯。过了一会儿,当这间酒店大厅里灯光越来越暗,而时间已经越来越晚的时候,春兰花拉起我的手,说:
“我们快回去吧,田小!”
我们回到了城郊她的小家,进了屋,各自用毛巾擦了一把汗水,就坐到了沙发上,谁也不说话。但是我的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开始熊熊燃烧,从我的心口向着全身漫延,一开始是手脚,它们继续着在酒店里看艳舞时产生的感觉,接着是整个腹部都剧烈地发热起来,浑身颤抖。我坐在春兰花的身边,看着她奶白丰腴的身体,就像看着芳芳的身体一样,再也忍受不住,我就像一个鲁莽无知的小娃娃一般冲动地搂住了她的脖子,努力地去亲她的皮肤。我的嘴里不受控制地喃喃地说:
“姐姐,求求你让我亲一下吧,我来到城里,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没学到,现在我只想亲亲你的脖子。”
她一把将我推开,激烈地喘息了一会儿,用手抚了一下乱发,眼睛发着奇异的光彩,但是嘴里却说:“你这个小笨蛋,真不知道你的爹妈生下你来有什么用。”
可是我再一次地扑了上去,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试图解开她的上衣,我以为她会打我一把掌,但是她竟然出乎我的意料,并没有反抗或是挣扎,任凭我解开了衣服的扭扣,咬住了她的乳头。我兴奋不已,感觉自己像马上要尿裤子一般,激动地用左手捧住了她的乳房,咬着她的褐色的乳头,右手滑下去,伸向她的两腿间。她再一次地将我推到了地下,使劲儿地蹬了我一脚,骂道:“小混蛋,真没用。”我愕然地坐在地上,身子半躺,双手撑地,满脸羞红,不知道是该奋勇直进,还是就此做罢。但她突然一伸手,就势把我又拉了上去,拉上了她的身体,使劲儿地托住了我的屁股,眼睛发出了渴望的光芒,嘴里轻轻地道:
“田小,你如果想要,就大胆地进来吧,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用说。”
她迅速地脱光了衣服,把衣服扔到了很远的墙角,那里放着许多的杂物,她的衣服就和那些肮脏的杂物扔到了一起,但她满不在乎。然后她光着身子起来,关上了门,拉下了窗帘。就在她做着这一切的工作之时,我在解我自己的裤子,但是我的双手发颤,不听使唤,磕磕绊绊地好大会儿才弄掉了裤子。她回来,半躺在沙发上,大分开了腿,拉住我的手,让我骑在她的身体之上,用一种近乎音乐般的颤音说道:
“田小,快点,快进来吧。”
到早晨醒来,我忽然觉得,这生命中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未解的谜,无论是远在百里之外的田家村,还是近在咫尺的春兰花。她们给我的都只是像今夜一般的生命体验,有时候我觉得长大了好玩,就像我伏在这个三十二岁的女人的身体之上的时候,有时候我又十分地惧怕长大,恨不得马上就倒退到像小孩学步的年代中去,那时,我就可以不用面对任何事,不用思想任何问题。
这天下午,沈刚突然又来到了春兰花的小店里。他手中提着一个空酒瓶,看样子喝得酩酊大醉,见到我,首先微笑着给我一声问候:“呀,是田小啊,在干什么,昨天晚上睡得好吧?哈哈!”
我冷冷地回敬一句:“我每天晚上都睡得很香,反正我又不做亏心事。”
他经过我的身边,伸出手来想摸我的头,但是我机灵地跳了过去,然后看着他进去,把空酒瓶一扔,坐到了春兰花的跟前儿。今天他是一个人来的,开着他的小面包,好像有恃无恐,不知道他是又来要钱,还是想干点别的他感兴趣的事儿。我在门外,正思考着想个什么办法,再骗春兰花请我出去大吃一顿,但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越吃越馋”这句话用在我身上真是没错。
沈刚进去了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站在我的背后,对春兰花说:“好了,就这样定了,你赶紧再找一个场地吧,那些木头尽快地清走——我要结婚了,到时候大家经常碰面,脸上都不好看。你换一家木场,对你我都好。”
他开着红色小面包,吱吱叫着跑了。在我的背后,又传来了春兰花一声长长的叹息。
——贫衩挥斜呓纾人心难度。老先生听到这里,脸上突然肌肉颤抖,脱口说出这句话。他本来打算要离开这座小园子,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从这个流淌的故事旁边走开,但此刻他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在了亭子外面,脱下了鞋,鞋底上有一个小洞,鞋里面进了水。他边说话边拍打着那双鞋,但是始终不看我一眼。他的那把三尺长剑就放在地上,保持沉默,像个饱学之士,非常有风度。仿佛它本身就是用来观赏,不是拿来打打杀杀。甚至拿它来练剑健身,都是对它的亵犊。小女孩怒目圆睁,拳头紧握,紧张万分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那表情是愤怒还是关切,仿佛这故事有关她自己的一个不可说的秘密,迫使得她倾注关心,与我灵神相通,找到安定的答案。年轻女人已经吃完了油条,抹一抹嘴角,把方便袋扔到亭子外面的一个垃圾筒里小心地合上盖子,又蹑手蹑脚地回来,好像害怕她的脚步声打扰了我的思绪,惊飞了这个有趣的故事。她坐下来,侧面向着我,像是在沉思?
我的脑袋随着自己的讲述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就像当年我从田家村跑到了大城市,思想也随之发了变化一样,田家村在我的心中本来就不是成长中的神圣之地,即便是那个不知名的大城市,在我的心中也不是个理想之地。和春兰花一起生活的这一段时光,我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进了一个夹缝,像是一座大房子的墙壁的夹缝一样,不再属于这座大房子的任何一间,而是游离在它的墙壁中。我看到了一些未知的东西,但是我田小无法理解。我说:大姐姐,太阳怎么还不出来呢,等它出来的时候,我也想瞪大眼睛看看,到时候请你告诉我一声吧。——
我和春兰花的事儿,终于传到了田家村。我的父亲就像一个劫富济贫的暴徒冲进了店铺,他独身一人,怒气冲天,两脚就踹烂了这扇并不结实的门。这扇门是由普通的杨木板用了几个钉子钉上的,别说是我暴怒中的父亲,就是我田小,使足了力气一样可以把它踹烂。
父亲冲进来,黑灯瞎火地直奔里间,他打着手电筒,满屋乱照,终于找到了里间的小门。我惊恐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屁股找衣服穿,衣服找不到,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