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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水男-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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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不见了人影。     
      就在这时,我已经顺利地点燃了程玉芬家的小厨房,还有当年我奶奶发丧时用的小棚子——它经历风吹雨打,形状未变,仍是一副可恶的旁观者模样。火势发展很猛,很快就烧到了正房,烧着了整个院子。程玉芬从大门里面慌慌张张地钻了出来,脸上全是黑色的烟灰,对着四周哀声地叫唤:是谁呀,是哪位过路的大爷?俺家可没钱啊,您去烧前面的几户吧,他们有的是钱!我被她叫了几声大爷,心中得意,现身出来,挥舞火把,叫道:看清楚了,是我田小!我不要钱,就要烧你们的破房子,消我心头之恨。程玉芬一见到我,胆子大了起来,破口大骂:小B养的田小,我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烧我家的房子?要烧你去烧刘家村的房子,是刘燕那个骚货气死了壮壮!我不听这事儿还不急,一听当即气火攻心,一团火蛋就朝她砸了过去,将她裹入一片火海之中。她抱头鼠窜,化身于一团哧溜溜圆滚滚的火球向东滚去。     
      田仲杰早就从另一面墙跳了出去,跳进了田仲奎家的大院,还有打了一辈子光棍的大伯,胖乎乎的田石头,他们是男性,每天吃肉喝酒,所以肌肉发达,非常利落地翻过了墙,隐身于茅厕之中。但是这一切均瞒不过我的眼睛。我从田仲奎家的屋后放了一把火,又点燃了一截树枝,抡圆了胳膊,学习标枪运动员,掷到了史宝荣当年拉尿、田家国当年落难的茅厕里面,他们三人啊啊惊叫,直奔而出。奇怪的是后面还跟着史宝荣和田仲奎,后面还跟着一条黑色的癞皮小瘦狗,尾巴从屁股下面贴着肚皮伸到了脖子前面,他们不和我答话,他们和我无话可说,也免遭了我的痛骂之苦,奔向东方。我冲进田仲秋家的房子,把当年田桐桐藏身的面缸一把火点燃,然后看着它在大火中形迹毁灭,不由得心情舒畅。     
      放第四把火的时候,朱家的朱文典老头子正阴魂不散,喉咙里面哽着一块东平湖大鲤鱼的尖背骨,坐在太师椅上大谈男女之事,准备又一次出发去扮演红娘的角色,他的老婆子声音低沉,游走于四方,三角形小脚犹如蜻蜓点水。我对这对老夫妻早就深恶痛绝,一把揪住了他们的小孙子,点着了他的屁股,烧烂了他的屁眼,他拉不出屎,憋得小脸通红,小腹发胀,捂着屁股在院子里吱吱乱叫。朱文典的太师椅不点自燃,一团火光将他直掀上天,化为乌有。


朋友与爱人一切都结束了(2)

    这时,有几辆警车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田家村,不知道是奉了乡领导之命来抓捕田仲杰的,还是奉了派出所的胖所长之命来抓捕刘燕的,反正我是看见了刘燕,我们一家苦苦寻找的刘燕,田壮壮恨之入骨死不瞑目的刘燕。她匍伏在村头的庄稼地里,满脸眼泪,由于饥饿原因,她正仔细地扒开草丛,挑了几块柔软的观音土塞进嘴巴。我手中的火把刚要瞄准了她的背部给她以致命一击,看到此情此状,也不禁摇头叹息。警察先生看到田家村的熊熊大火,束手无策,拿起话筒紧急呼叫消防大队长。他们的警车停靠在王顺建的新房子前面,红绿色的警灯闪闪。这新房也突然燃烧起来,火苗兴奋地跳着舞蹈,把教书先生王二麻子烧死在房里,把王顺建和他的小媳妇赶出了家门,抱着孩子奔向了村中大坑。他们是小角色,所以我并不在意,没有理会他们。     
      这时田家村小学也着了火,虽然我可怜这间小学校已经有好几年,不忍心一把火烧了这个拿不到五年级毕业证的教育机构。但是它也无火自燃,好像它天生与火有缘,今天正是它的摆脱苦难升上天堂之时,四间大房子轰然塌陷,变成了一堆冒着黑烟的废墟。我看到刘老师只身一人,穿着三点式从校门口奔了出来,就像一位日本的选美小姐,奔向邻村二郎庙。她在奔跑的途中,回头看了一眼,面露一丝隐蔽的微笑,仿佛这场大火的作案者不是我田小,而是她刘老师,她现在正成功地摆脱了警察的追捕,飞向她梦想中的国度一样。     
      我着手放第六把火的时候,田仲杰正机警地躲在大门底下,抱着两个箱子在观察情况。我一个火球砸了过去,正中他的脑袋。火球就像一位发怒的上帝,将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怪叫一声,抱着箱子离家出走,抛妻弃子,不管不顾地自个儿选逃了。他的儿子田健和媳妇正在床上翻云覆雨,浑身是汗,嘴对着嘴,腿缠着腿,小媳妇挺着两只大奶子,像春兰花一样尖挺的大奶子,闭着眼睛嗯嗯乱叫。我朝他们的床上放了一把火,整个床都烧了起来,床脚融化,被子化为灰烬,他们才恍然发觉,但是情势紧急,已经没有时间穿衣洗脸刷牙,只好抱了孩子光着屁股逃到了大街上。田仲杰的老婆不知所踪,不知道她是早死了,还是人老鬼精,通过拜神求佛,早就得知我田小今晚要放这把火,提前偷偷地跑掉了。     
      他的小饭店里此刻火光熊熊,服务员小刘晃着幼小的身体尖叫着窜了出来,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抬起脸,看到是我田小,惊恐地说:田小哥哥,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干,没放火,没偷东西,什么都没有。我说:我什么都知道,所以你赶紧穿上衣服跑吧,跑得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看见你心甘情愿地让人摸你的小奶子。她不知听没听懂,像鸡啄米一样地点着头,向我的身后方向跑了。     
      田仲杰就似一个蛤蟆一样惶急地游入了村中的大坑,在这个大水坑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胆小如鼠的王顺建抱着他胆小如鼠的小婴儿,他的后妈躲在他的身后,她的老公躲在她的身后;有喜欢到处煽风点火的程玉芬和靠肉骨头养大的田石头;有嘴里仍然叨着烟的田仲秋和田仲奎,以及满身臭味的史宝荣。我的大伯一脸不幸,坐在河边,远远地对着我求饶:田小,你过来,我跟你说,我孤身一人,至从你奶奶死了之后我就无依无靠,从来没招你惹你,现在祖坟都没了,你就放过我吧。我的二伯和二伯母早就缩在河里了,没等他们的房子着火,就自觉地跳进了河里,美娥姐一脸傻样儿,在河里只露着鼻孔,她的鼻孔上面漂着一个破碗,上面有两个缺口,那不就是当年奶奶死的时候,大派用场的那一只嘛!     
      我对他们视若不见,即使是那一群尤如乌合之众的村干部,我也视若不见,继续追杀罪魁祸首田仲杰。田仲杰已经无路可逃,田家村所有的房子都已经烧光,包括我家的五间小平房,我的父亲和母亲带着田桐桐,带着大黄狗早就逃之夭夭。我绕过几块巨大的石头,绕过我家院子里那些还没烧完的木头,就看到田仲杰缩在一座麦桔垛旁边粟粟发抖,伺机外逃。但是已经晚了,我早到了他的跟前,飞起一脚,连人带箱子踹进了这座麦桔垛,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他说:田小,饶命。话未说完,一个愤怒的松木火把就整个插到了他的头顶上。。。。。。    
      音乐声越来越大,渐渐地要把这个园子颠覆,把我的所知所闻所讲全部颠覆。我甚至听到了鲁西大鼓的震天声响,伴着越扬越高的交响乐,从园子的第一寸角落喷薄而出。我汗流浃背,身心俱疲,坐在小亭子里,面朝青天,面朝太阳——那太阳它威力无比,但是虚张声势,它对世事一窍不通,像个白痴一样挂在天上。     
      不知何时,老先生已经走了,小女孩已经走了,年轻女人和那对小情人也已经走了。这园子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还有四周这热闹欢乐的音乐,它们伴随着我,鼓励着我继续保持这个姿势,继续静坐。还有大树上的鸟窝它也丝毫不动,上面的两只幼鸟,它们仍在俯视众生,洞察一切。直到我看见园子的对面进来了许许多多的人,里面有我熟悉的面孔,有我陌生的面孔,四面八方,从园子的不同角落突然出现,奇装异服,拍着手,向着我走过来,一会儿功夫便将我完全包围。这里面有我的父亲母亲,有田仲秋和程玉芬,后面跟着田石头,他的手中持着一块巨大的肉骨头,大过他的脑袋,散发着香味,他一辈子也吃不完。他的后面跟着我的弟弟田桐桐,他呲牙咧嘴,流着口水,对那肉骨头他伸手欲够,但是身子太矮,脚步发颤,怎么也够不着。他的后面跟着已经逃跑多年的刘燕,宛若一根面条,浑身无力,面黄肌瘦,在他们的后面藏藏躲躲。在我的身后,首当其冲的是春兰花,她高举自由大旗,漫天飞舞,无拘无束,谁也不放在眼里,我也不放在眼里,在她身后是双手高举的田壮壮,大睁双眼,满脸困惑,举动僵硬,在他后面是喝药自杀过的我的白痴姐姐田美娥,她口吐白沫,头发散乱,左手揪着我二伯的头发,右手揪着她的丈夫的头发,在她身后是我的二伯母,她英姿勃发,走路雄健有力,揪着田美娥的头发,对着她高声大骂。在她后面是手持钢钗的田家国和他的剃着尼姑头的株儒老婆香梅,他们怒气冲天,死不甘心,在他们后面是田家国的义务广播员田二秋,他正忙着散发他爹娘的私密之事。在我的前面也渐渐地来了一群人,第一个就是我的童年好友芳芳,她还是以前的芳芳,头戴红花,身着红装,系着一根红色的腰带,脸上轻施粉黛。在她身后是她的跛子丈夫,一脸横肉,手持屠户大刀。在他的身后是没有屁眼的朱文典的小孙子,他又蹦又跳,捂着屁股,满脸痛苦状。在他的身后是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屁股的朱彪,他被大黑牛顶得四分五裂,形状惨不忍睹。他们前后左右,一同走进了这座小花园,从四面八方将我围了起来,越走越近,逐渐得面目清晰,走到我跟前。     
      我惊恐万分,高声叫道:我的妈呀!从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跑到了那棵大树下。在树的另一侧,公园的入口处,我看见了被大火烧成烤面包的田仲杰,他头顶上插着一个巨大的火把,抱着两个大箱子站立不倒,面露佛祖般的微笑,在他的身后是正举行鱼水之欢的田健和他的士兵小媳妇,他们赤身裸体,蔑视一切世俗。在花园的外面,我看到沈刚驾驶着一辆红色小面包,得意洋洋地驶过,后面跟着他的手下,在这支威武之师的后面,缓缓走过一个年轻女子,自由而潇洒,无意中看了我一眼,妩媚地对着我点头示意,她不就是欣欣么。。。。。。


朋友与爱人书评

    这是一个虚幻的时代,这是一个客观的季节;这是一座想象的城堡,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是一段平凡的野史,这是一个伟大的故事。臆造的故事情节中展现着生活的本真,原始的生活状态下体现了生存的境遇。当无法摆脱生命的无可奈何之时,我们的本性离动物到底有多远呢?在饥饿的状态下,人对一块骨头的渴望和狗对一块骨头的渴望有什么别区呢?文明包裹的是人类生存中华丽的外衣,脱了这件外衣,我们看到的赤裸裸的原生生命。在文明与蒙昧中奔走,在欢乐和痛苦中升华,可是存在的本真却在无奈中一步步沦落。因而,悲哀重复着悲哀,痛苦重复着痛苦,而希冀却让位于绝望。     
      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梦,在梦里,人们像动物一样只为了活着。在生存的困境中,人的生命尊严已不再是尊严。人们全部的智慧都被用来抢一块骨头。人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不是为了吃饭。这是喜欢探讨意义的人弄出来的一句话,但他们没有发现生活本身的悖论。我记得以前的一部电影,功成名就的主人公饱经岁月的沧桑,他在自己公寓里散步的时候问他的年轻的仆人,“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正好这个时候,有人叫他进餐,他自己语气深长地答道:“吃饭。人辛辛苦苦就是为了这口饭”。没有经过那个时代的人,是无法理解“狗日的粮食”这个词所包含的苦难和泪水。     
      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主人公田小一方面理所当然地接受祖祖辈辈的思维,另一方面,他渴望着一种新鲜和美好的生活。可是生存的境遇却又让他无法脱摆心灵的桎梏,他像一匹伏枥却梦想奔腾的马,拼命而又绝望地争脱缰绳,可是谁又把他当回事呢?人们在生存的麻木不仁中嘲笑自己的同伴,在他人的痛苦中建立自己的理想王国,而自己的理想王国又总是在生存的困境里毁灭。于是,在得到与失去之间,真实和虚幻之间,一切就变的模糊起来。     
      在原始状况下生存的人们不敲挥芯过文明的侵袭,几千年的道德文章,几前年的社会文明使活着的人们自有其生存的理念。他们明白做人该怎么做,可是生活的苦难却让固有的生存理念产生了变异。追求生存是每一个物种的本能,所不同的是人会在自己的脸上戴一个面具。田小在迷惑中追求着清醒,追求着他认为的美好生活。然而,幸福的生活又是什么了?那真的是一块骨头吗?那块骨头成了生命的全部,像一面旗帜在主人公的生命里飘扬。贫穷而艰难的生活改变了生活的最初目的,也使人没丧失了生命的尊严。在那种环境里,人们仅仅是活着而已,所不同的是,主人公的潜意识里还隐隐约约地感到他的生命里应该有更美好的东西出现,然而,希望的梦想在生存的挣扎里渐渐地被绝望的环境所吞噬了?     
      人毕竟是人,人的智慧在在自己的生存中有着超乎其它动物的优势,因为人知道怎么让自己活的更好。但人毕竟是人,人的思维定势,人的不思进取又注定人自己固守着眼前的困境,水男的乡亲们就是这样认为的。他们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着自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在岁月的沧桑中形成了自己的生活模式。生存的困境不只是贫穷落后造成的,也不只是由愚昧造成的,而是多种因素相互作用下才形成这种无奈局面的。     
      作者在讲述着田小的现实处境同时,也在讲述着田小的梦想。在亦真亦幻的景象里,谁也弄不清这是发生在哪里,可又分明地感到,他讲述的就是曾经和目前的现实。这样故事谁都能讲出几个来,谁没有这样的感觉就不是中国人。这是一种中国情结,这是一种民族文化沉淀在内心深处不可言说的美好与丑陋的纠葛。那只奔跑在田小心里的大黑牛是他生命的原动力,那把在意象里燃烧的大火是他人生的梦想。     
      叔本华说,人生就是一个悲剧。智慧越高的人,往往痛苦越深。诚如斯言,人的痛苦缘于智慧,田小在经历了种种的生活事件之后,他分外地痛苦起来。他思考着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那既是对生活的追问更是对生活意义的追问。他拼命地想脱离自己生长的环境,努力地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的努力却又是徒劳。仿佛孤寂的蚕蛹在黑暗的铁窗中挣扎,心灵的翅膀在自己的梦里飞翔。也许他能够在自己的奋斗中蜕变成为一只美丽的蝴蝶,也许就在命运的无可奈何中沿袭着先人的生活方式,也许……人的命运拥有太多的可能,谁也无法预测。我们活着,但为什么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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