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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成智者交易(修正完结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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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研究所的人员得知他们的命运后惶恐不安,有人挣扎着试图逃走,被特种队员当场击毙,接着人群惶恐了,越来越多的人挤成一团想要从拥挤的出口逃命。塔拉汗说,他因为太害怕已经整个人愣住了,只能随着人群被挤来压去,中弹死去的尸体向他重重压来,一层又一层,直到他根本没力量掀开,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渐渐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塔拉汗的叙述到此为止,接着是一名曾经的特种队员继续下来的: 
我们是接到苏门将军的命令,到澳洲丛林“清除”一部分对政权“心怀不轨的”的人。任务进行得十分顺利,我们在空中消灭了在训练场上操练的士兵,然后进入研究所,清除了在那里的研究人员,依照将军给的数字,一共一百九十六人。我们回到营地中央,大家却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非常象焚烧碎玻璃的味道,当时我们都没有注意,依照将军的命令收缴遗留在现场的装备,可是那种刺鼻的味道越来越重,闻到以后令人耳鸣眼花,身体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似的,渐渐就瘫倒下去。我们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动也动弹不得。我突然听到脚步声,勉强自己睁开眼睛,看到前方有人在奔跑,跑近了我才认清那是我一名队友,只不过他已经面目全非,他的脸就象被无数大捶子砸烂那样血肉模糊无从辩认,他边跑嘴里还痛苦地喊着,可是喊的话我们全部都听不懂,他的喉管已经跟脑袋一起烂掉了。我所有的感官都在渐渐地离我远去,在此之前我听见大地的怒吼,从研究所的方向爆出一团白雾,接着我们所躺的地面震动起来--不,是涌动起来!就象是突然化为了江河湖海,翻涌奔腾,植物被连根掀起荡到半空中……那团白雾靠得越近,焚烧玻璃的气味越重,我的身体也越痛,直到后来痛到……我就被卷进土壤里面了。 
我从泥土里醒来后,浑身的肌肉象被绞进碎纸机里那样痛,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基地四周的丛林也面目全非,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勉强自己支起身躯在林中游荡,不过我的孤独只持续了两天,当我……当我陆陆续续见到我的同伴之后…… 
他以为见了鬼。 
那是因为他没有见到自己的模样。 
我无从考证那名特种队员形容的“焚烧碎玻璃的味道”是怎样的,因为那种味道已经被风吹得飘散开去,至使方圆千里的森林内所有植被全部腐烂,那种腐烂的形态简直象已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霜,即将变质为化石一样。 
这里象剧烈的核子爆炸后那样狼籍,却比核子爆炸更加触目惊心,尤其是那些灾难的“幸存者”们一个个站在我面前,神情凄然--这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们已经没了脸。 
白鸦说:“这是一个秘密,这些人已经死去,‘malakh’已经变成一个宁静之地,再不会有人踏足,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一次小小的“清除”事件,在苏门的眼里微不足道,他很快就会忘记,如果不是有人给他带来麻烦。 
意想不到的是在那场惊天惧地的“大爆炸”后,居然还有幸存者,这个幸存者指的不是面前这些半人半鬼的怪物,而是真的留着命回到现实世界的。 
有一名直升机师,他在“爆炸”之初闻到味道而不适的时候就感到奇怪,他将飞机升空在四周巡查,接着他亲眼目睹研究所发生的变化。在特种队员形容的“白雾”喷出之前,研究所的钢铁架构就已经象融解的金水一样软化开来,机师惊异地看着那堆钢筋跟石灰象小孩子手中的橡皮泥一样被挤压得变化成诡异的形状,然后软软地被丢在在地上,从它们的缝隙间溜出白浆来,散发着热气,所到之处,即使是离得极远的植物也象突然被强大的力量推挤一样向旁边倒下,迅速变形发黑。 
直升机师心知这里发生了剧变,他迅速返回原处想带离全部特种队员离开,他还未飞到,翻滚咆哮的大地就已经将他的同伴淹没了。直升机师亲眼目睹这一切发生的过程,惊恐不已。他知道地面已经不能降落,而随风飘散的“白雾”很快会将这片丛林吞没,他将直升机拉到最高,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这名直升机师无疑是最幸运的幸存者,他返回总部的时候还毫发无损,可他犯了极其愚蠢的错误,这错误使他耗尽毕生的运气。他将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报告给苏门,他的忠诚使他丢了命。 
这件微不足道的“清除”事件因为一个幸存者而变质,在苏门眼中重要起来,苏门在处死直升机长前问:“你看到同伴们死了吗?”直升机长狠狠地摇头否定:“将军,我向上帝发誓,他们一定还活着!我们必须尽快去营救他们!” 
“malakh”是一次失败的实验,它当中有太多不能公开的秘密,在苏门看来这是个屈辱,更加是个威胁,他需要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统统闭口,而现在,至少有一支十人的小分队,他们知道这个秘密,并且还活在世上。苏门并不知道他们活得生不如死,并不知道他们这一辈子也不打算离开这个丛林了,他只需要他们死去。 
白鸦是新一代“清除”队伍的首领,这个任务事关重大,他只能交给白鸦才会万无一失。奇怪的是,苏门真的棋差一着。白鸦在清除行动中,分明已经找到所有的幸存者,他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结果他却手下留情了。 
冷酷无情的白鸦,居然动了恻隐之心? 
白鸦的回答很简单:“当我看到他们以后。” 
我朝身后的“人”群望去,一种悲悯的心情回荡心头,白鸦,你的仁慈实在不应该,实在不合时宜。他们,根本不应该活着。 
“那我呢?”我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你又要在霍特城堡救了我? 
“我认为……你是唯一能够阻止将军的人。”白鸦直视我的眼睛,好似要将他那坚定的信念灌输进我的脑海。 
这令我哈哈大笑:“你以为我是谁?哈哈哈……白鸦,你以为我是谁?” 
白鸦的语气再肯定不过:“不是我选择了你--是将军!在霍特城堡中他选定了你!他那么坚决地要将你除去……我相信,你是这世间少数几个有能力与将军抗衡的人!” 
我轻哼一声:“承蒙你看得起……没有你,恐怕我早就死无全尸。” 
白鸦说,他在霍特的聚会上见到我的时候,是受命于保护公主,当时我的行为诡异且目的不明,令他格外戒备,由始至终他都在监视我。将军跟公主的计划,他只知皮毛,据他所知,在地下保险库,有一份关于老将军的文件,苏门必须要毁掉它。 
“将军想要利用你来帮他完成这件事情,而我却感觉到这是十分危险的,因为你给人的感觉总是……莫测。”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以绝后患?”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白鸦突然极苦闷地垂下头去:“我应该这样做的!可是……你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吗?就好象是在心底有另一个声音在说话……有一个藏在我心底的人在说……” 
“是你的兄弟。”我轻轻地说。 
“兄弟?”白鸦迷惑地抬起头,轻笑道:“大概是吧。有一句谚语说,每个人都应该拥有一位朋友,是朋友也是良师。” 
白鸦象是完全没听懂我的话,他的眼神那么纯净,一瞬间我几乎要将一切向他合盘托出!可是我不能,我答应过阿廷,我不能。 
白鸦的心思根本不在于此,他说:“从那时候起,我隐隐约约就觉得……你可以帮助我阻止将军。他因为这个可怕的计划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也付出太多代价,因为如此他更加不愿意放弃,走得越来越远……我真的害怕……这疯狂的实验……最后会伤了将军自己。” 
“malakh”所寄居的这片丛林,名为柯果拉,它因为一场绝密的实验而毁灭,本来这一切由此就应该终结,然后而致命的秘密却经由风的传递,被太多太多人知道。 
这个计划从三年前就开始,一次次地失败又一次次地继续,苏门有不达目的永不罢休的意志,现在他又将在不远处的某地,进行他的下一个实验。在此之前他要平息前一次失败带来的后悔症,在他们这种当权者的眼中,小小的灾难不足以道,为了不久将来的成功,牺牲是必要的。 
白鸦说,可以制衡他的关键就是尚存于人间的这几个“幸存者”,然而在苏门无孔不入的搜罗中,他们的处境芨芨可危,仅凭白鸦一人已经不足于对抗,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背叛苏门,所以他需要有人帮助他。 
我跟白鸦都不知道苏门在哪里,自从白鸦执行“清除”行动一次次无功而返后,苏门就对他产生了怀疑,甚至他跟凌的合作也未对白鸦吐露过半句。然而对于我,这些阻碍都不存在,我单枪匹马无牵无挂,我现在是苏门最想找到的人之一,我只需要自投罗网。 
白鸦不屑于做叛徒,他的身份仍然高贵。 
当白鸦用他难得温情的声音将前前后后条理分明地剖析给我听后,我所有面对他时的迷惘一扫而空,在我眼中,他那张脸苍白冰冷如旧。 
我冷笑着回答他:“如果我不愿意呢?” 
白鸦说了一整晚的话,显得很疲累,他恢复了他的冷漠:“我会亲手将你交给将军。” 

第二十八章 自投罗网 
是不是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最重要的人,为了保护这个人,他可以不顾一切,不惜伤害所有人? 

我所有重要的人,在我还没有能力保护他们的时候就失去了,我从无这方面顾虑,所以我理解不了白鸦的心情。当白鸦不择手段地将我推向苏门的魔掌时,我只有全力挣脱。 
“白鸦,这是你对待伙伴的态度吗?”我轻蔑地望向白鸦,他跟在我后面,象个押解犯人的差官。我现在也的确是个犯人,一个被五花大绑着,送上刑场的待宰之羊。 
白鸦呵呵两声,算是回我个笑:“伙伴,如果你合作的话,也不必受到这种待遇。” 
“这么说我一开始的态度是否应该温顺服从,再趁你不备逃走?” 
“不必同你自己开玩笑,你明知跑不掉的。我白鸦想要抓住的,从来都不会溜掉。”白鸦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我们之间力量的悬殊。 
塔拉汗他们对于我跟白鸦间的交易一无所知,灾难使他们肢体缺陷,连精神甚至也愚钝起来,他们一昧地想避开一切,甚至想从此钻入地下过一辈子不人不鬼的生活,我望向白鸦,他究竟是在帮助他们,还是在毁掉他们? 
距离那场灾难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塔拉汗他们对丛林的生活已经相当熟悉,就象他们一出生就呆在这里,夜幕降下看他们穿梭在林间的迅捷身影,甚至有些羡慕他们的自由。 
起码比我自由。 
白鸦把我牢牢绑在一棵大树上,坐在旁边,说:“明天我们就走出“malakh”的范围区了,很快就会跟苏门碰面。 
“怎么他们不到‘malakh’来找?这样你就无所遁形了。”我讽刺他。 
“苏门是以色列的领导人,我也是,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敢靠近这‘遭受严重幅射’的地区。卓吉他们闯了进来,所以他们死了。” 
“你早就计划好这一切的,是不是?” 
“对, 我等待的就是你这样一个帮手。” 
我将脸瞥过一边。 
“乔伊司,我不明白……你跟踪苏门离开霍特堡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你甚至还以为,我为了报复苏门,可以无畏生死?”我接下他的话。 
白鸦不作声,凝视着我。 
我苦笑着摇摇头:“白鸦,你太聪明了,可这世间还是有你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不管你计划得多么周详,还是会出现异数。” 
白鸦的头一歪,略带不屑地说:“异数?” 
我点点头,等我的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突然目露凶光,将手中的藤条向白鸦甩出。 
我这次出手完全没有任何征兆,我将反抗的气息压制到最低,那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确信--我是否有反抗的可能。 
当我们还在“malakh”的时候,我就发现那可怕的实验之后,留下的后遗症虽然不至于象核子爆子那般遗害百年,却也以极缓慢的速度在蔓延整个丛林。其根源就在于还残留在空气间的化学粉末,风平的时候它们会寄居在树叶下面,待气流稍稍变化,就迅速窜起向周边扩展。那场实验的可怕,远超脱苏门跟白鸦的控制,既不象苏门所想的杀光知情人便可,也不象白鸦计划的阻止苏门下一次实验就可以绝后患。 
灾难会祸延何处,我无从猜想,对我来说束手就擒只有死路一条。我偷偷将几片树叶下面的有毒粉末弄下来,救命稻草一样握在手心里,那种粉末的腐蚀性极强,没多久的时间已经把我的指甲腐蚀,手心更是血肉模糊。我忍着剧痛跟白鸦讲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白鸦已经连续多天疲于奔命的劳累,铁打的人也有涣散的时候,何况他对自己太有自信。 
粉末极容易就使束缚我的藤条腐烂断掉,可我表面要装得没事发生一般,一点点将松开的藤条拉下攥在手里,等白鸦精神最松懈的时候,一击即中! 
白鸦不是省油的灯,他的敏捷远超乎我的想象,当我手中的藤条向他倏得飞出时只来得及扫到他的面颊,在上面留下一个不浅的划痕。 
白鸦有些吃惊,大概是太久没有人能够伤到他了。他更加想象不到的是,我这一招还是跟那张跟他酷似的脸孔学来的,结果却伤了那人最在乎的他。 
人生往往那么出人意料,白鸦从地上一跃而起,伸手来擒我,如若近身搏斗我必然会输给他,如今定不能让他靠近我。 
我又将藤条向他甩出,一边阻住他的来势,就地一个翻滚,靠近他燃起的火堆,狠狠地一鞭下去将燃烧的树枝打散,失去凝聚力之后它们没冒几下火星就熄灭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跟白鸦同行的这几天,我感觉到他对黑暗有一定程度的不适应,在茂密的丛林间,即使是白鸦,也有无法伸展翅膀的时候。 
我迅速地后退,同时在各个方位停留制造声音混淆视听,黑暗中我跟白鸦一样失去判断能力,不过逃避毕竟比捕获容易的多,我几乎慌不择路地一昧闪避,白鸦如何应付我完全看不到,只能凭直觉猜想他下一步的行动。 
面对白鸦这样的敌人我心中委实紧张,紧张让我失去一些灵活性,我只听见自己的脚踩在枯叶间吱吱呀呀,甚至没想过自己是往哪一条路上走,直到我脚底象是踩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接着突然一只腿被什么猛得牵动,一脚踏空,整个身体便向前跌去。 
我摸摸旁边,有个斜坡,想来是一个凹下的地区,我正欲再往下走,耳边便听到动静,是白鸦追来了,他已经趁这会儿时间又燃起火把,四周搜寻着我。幸好我现在躲在低处的凹地,将自己尽量缩起来躲开他火光照到的范围,即便他的鞋踩在我脑袋旁的枯枝上的声音那么清晰,总算没有被他找到。 
白鸦的火把越走越远,我松了口气,开始向我身下的斜坡爬去,手掌按在地上钻心般地疼,毒粉将我的手腐蚀得太厉害。 
黑夜对我太不利,只能靠天空的星星来辨别方向,移动起来也很缓慢,快要天亮的时候我精疲力尽,爬上一棵枝叶丰盛的大树,将自己藏在里面小小休息一下。 
这一觉就睡到日已中午,太阳的热力穿透我摭身的枝叶,我一个翻身就从树上掉下来,树下面土地松软,我起身来随便将枯叶掸掸,认清方向往前走去。 
太久不曾这般放松,所有的威胁都可以暂时抛却脑海,连这枯燥的丛林仿佛也盎然生机。我从不不曾去注意到大自然也是伟大的音乐家,那些虫鸣鸟叫,都不再那么让人不耐烦。 
一声不合谐的嘶响破坏了这意境,我坚起耳朵仔细听,很难分辨那是种什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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