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之眼-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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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依沙那打断了他的话，激动地站了起来。

　　“做一个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我和我的妻子还有女儿在这个城市里很幸福，这有什么不对？我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不想做出任何改变！就算我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是个什么什么神又怎么样？我根本不稀罕！什么力量、身份，和我都没有关系！”他瞪着塔布雷斯和对面那个男人，“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企图，但是今天到此为止吧！现在我要回家了，对不起。”

　　他从走廊的地板上捡起了自己的枪，当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了自己的声音：“你的妻子希望你能回去把一切都结束的。”

　　依沙那怔怔地转过头，低声警告道：“我只有一个妻子，现在的她正和我的女儿一起在看电影！”

　　“你能就这样放手不管吗？在那个时空中仍然在牵挂你的人该怎么办？最后的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你不回去的话就根本没有可能取得胜利，那样的话你以为产生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第一个结局的悲惨和血腥你已经看到了，第二个结局的哀伤和无奈你也看到了，难道你希望那两个结局降临在你和你爱的人身上吗？——”

　　“别再说了！”依沙那几乎是在咆哮，“我不是神，我也没有那个能力！”

　　“在这个结局里，你的确不是神，但是依沙那大人，请不要太自私！”

　　※※※※※我自私吗？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依沙那有些委屈地想。

　　难道幸福也是罪过吗？

　　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妻子。

　　就是这样……是最好的啊。

　　既然觉得幸福，就应该好好地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觉得后悔只会是无济于事。女儿会不会又在踢被子了呢？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不禁抖嗦了一下，披上了一件睡袍便朝女儿的房间走去。

　　嘿……这个小家伙，果然不出他所料。依沙那笑了笑，上前弯腰替麦琪把被子盖好。不过，这个笨拙的父亲技巧似乎并没有像他妻子那样好——他把女儿弄醒了。

　　“啊，我不是故意把你弄醒的。”他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说。

　　“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好象是圣诞老人哦。”麦琪的嘴角露出顽皮的笑容。

　　“明天晚上才是平安夜。”依沙那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乖乖睡觉好啦，你的圣诞礼物跑不掉的。”

　　“我现在睡不着了。”麦琪说，“陪我聊天吧。”

　　“聊天？”依沙那皱了皱眉头，“这样你会睡不好的，到时候你妈妈会批评我的哦。”

　　“可是明天是假期啊。”麦琪拉了拉父亲的袖子，“好啦，不会有事了，只要一会我就可以重新睡着了。”

　　依沙那到底拗不过女儿，于是只好答应了，他笑嘻嘻地把自己庞大的身躯塞到了那张对他来说有些狭小的床上，然后让女儿靠在他的胸前，再把被子盖上。麦琪被弄得咯吱直笑，她伸手去捏父亲的大鼻子，依沙那低笑着，壮厚的胸膛震动着女儿的后背，他伸出巨掌抓住了麦琪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脸上蹭，麦琪倒抽一口冷气，急忙把手缩回来，父亲的脸有多可怕她最清楚不过了，最过分的是，这个大块头总是用自己的脸来威胁他的女儿和老婆，哼。

　　“不要叫哦，要不然会把你妈妈吵醒的。”依沙那厚实的手掌轻轻地掩着女儿的嘴。“这样子真不错。”麦琪把头一个劲地朝父亲的怀里钻，弄得依沙那又不禁莞尔。

　　“你不老是说自己是大人了吗？怎么还像只小猫一样向爸爸撒娇啊？”

　　“以后我都要这样睡觉。”麦琪向他宣布。

　　“哇，不会吧？”依沙那夸张地瞪大眼睛，“这个事情我可作不了主，你得跟我老婆谈判才行。”拿老公当枕头和床垫，这可是凯妮大人的专利。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女儿又对他发生了兴趣，伸手便要摸他的眼睛。

　　他只好眯了眯眼睛，求饶似的对女儿说：“你真顽皮！仗着有妈妈给你撑腰，就总是欺负我？”哼，这一个女王一个公主真是完全无视他身为丈夫和父亲的威严，无时无刻不骑在他头上，真得找个时候好好教训她们一顿才是！

　　“今天的电影看得怎么样？”他找了个话题。

　　“还不错啦。”麦琪神秘兮兮地对他说，“妈妈看到汤姆克鲁斯时的表情，真的很有趣耶，今天你没有跟我们一起看电影真是可惜了。”

　　“她就知道汤姆克鲁斯！”依沙那气鼓鼓地说，“老公都不要了，好过分。”

　　“我看是你的魅力不够啦。”麦琪一本正经地说，“现在的女人呀，都喜欢那种很帅很帅的性感帅哥，像你这种浑身肌肉的大块头已经不吃香啦。”

　　“嘿，你懂什么！”依沙那不高兴地虎起脸，“你妈妈应该庆幸找到了一个像我这么好的老公才对——恩，你也是，有我这样的大块头当你的爸爸，是你的运气好。”

　　“嗯，对对对，我的运气真的不错。”麦琪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如果能把那天的故事一次全部讲完的话就更好了，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

　　“不要。”依沙那摇晃了一下脑袋，“现在我不想讲故事，我要睡觉。”

　　后来商讨的结果如何，依沙那到底有没有把剩下的故事讲给麦琪听，谁也不知道。只不过第二天凯妮一觉醒来发现老公不在身边时便开始暴走，当发现自己的老公正趴在女儿的床上睡得正香时便毫不留情地拎着他的耳朵把他弄醒，之后更开始跟女儿大搞玩具争夺战，最后凯妮终于以早餐攻势取得了胜利。依沙那到底比较实际，要是不站在老婆这边就很可能会遭受到饿肚子的命运，所以权衡之下，只好委屈女儿了，嘿嘿。

　　12月24日。

　　“哈哈哈，我的申请被通过啦！”依沙那洪亮的嗓门从楼下的大厅一直传到楼上，凯妮和麦琪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她们站在楼梯上异口同声地叫着：“今年不用值班啦？”

　　“不用值班，也不用去巡逻啦！”依沙那挥舞着手中的一张纸，像个小孩子一般手舞足蹈，“今年可以安心好好过圣诞啦！哇哈哈哈！”

　　“万岁！”麦琪冲下楼梯，一头撞进了父亲的怀里。依沙那哈哈大笑，举起女儿转了几圈，麦琪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一片快乐的羽毛。他抬头冲着老婆笑得很快活，“老婆，要不要……嘿嘿？庆祝一下？”

　　看到他嘴角坏坏的笑容，凯妮也笑得像一只打算即将做什么坏事的猫。

　　“要带我去游乐园，要带我去水族馆，要带我去看电影，我还要吃必胜客，新年的彩车和狂欢日一定要参加……”麦琪还在叨念着那些已经策划已久的节目，却发现两个大人已经偷偷朝卧室跑去，不由得大叫道，“喂！你们两个！太过分啦！”

　　“全部都通过，全部都通过！”依沙那嘴里嚷嚷着，看看怀里的老婆，低下头就亲了她好几下。两个大人兴高采烈地钻进了卧室，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依沙那迫不及待地开始脱衣服，凯妮还企图营造气氛，可是他已经全身赤裸而且已经找到了最佳状态——从局长在他的申请书上签字的那一秒钟开始，他就已经感到欲火焚身了，好几次决心要在圣诞节的假期当中再跟老婆好好复习一下蜜月的感觉，可是都因为要去巡逻和值班而被打乱了计划，这回不同啦，哈哈哈！他的浅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欲望的光，双手叉腰站在妻子面前，雄壮威武得好象是一个将军，没等凯妮开口，他便扑了上去，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什么都不要想了，只想像这样好好地跟她呆在一起做快乐的事情！

　　什么事情都没有她重要！

　　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

　　凯妮伏在依沙那的胸膛上，看起来有些疲惫。而依沙那仍然有些蠢蠢欲动，他望着妻子，笑嘻嘻地说：“老婆，我还想来一次……”

　　“接下来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用不着这么心急吧？”凯妮瞪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找了一个这样威猛得夸张的老公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我这个人就是精力旺盛啊。”依沙那的手又不老实地在凯妮的身上游走，“老婆，再来一次就好了嘛……”

　　“你好烦哦！”凯妮把心一横摇了摇头。

　　虽然她并不反对再跟她的超人老公再来一次，但是她也明白不可以让男人太尽兴，要学会有技巧地拒绝，这可是很重要的……

　　不过，她也知道要让依沙那乖乖听话，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老婆……呜呜！……”果然不出她所料，看到她摇了摇头，依沙那立即哭丧着脸哀求起来，一副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凯妮下决心要坚持不能动摇，否则这个小孩子脾气的家伙就会得寸进尺。

　　依沙那本来还想继续努力，可是这个时候电话却杀风景地叫了起来。

　　他咒骂了一句什么，伸手在床头乱摸了一阵抓过了电话。

　　“喂？！”他没好气地应道。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叫喊声，看到丈夫那逐渐变得凝重的脸色，凯妮仿佛感到了一些什么。

　　“又有案子发生了吗？”她轻声问。

　　“居然有人打联邦银行金库的主意！”依沙那低声说，“电话是维斯加打来的，他正率领一个小队应付，不过看起来人手不够。”

　　维斯加是他的搭档，也是他最铁的朋友。

　　“快去吧。”凯妮裹着被单下了床，把他的衣物递给他。

　　“凯妮，我……”依沙那欲言又止，半响才低声说：“对不起——又让你和麦琪失望了。”

　　“别说这些。”凯妮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前额，“你是个警察。”

　　但是她这样说并不能减轻丈夫的愧疚，依沙那穿上了衣服，有些懊恼地对她说：“要是我还对以后做出保证——你大概早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凯妮便扑进他的胸怀里。

　　“别傻了。”她踮起脚吻了吻他，“只要你愿意做出保证，我总会相信的。”

　　“我一定尽快回来！”依沙那皱着眉头低声说。

　　等依沙那赶到联邦银行时，那里已经开始上演街头警匪枪战了，警方把整个银行围得水泄不通，武装警察在警车堆成的工事后跟匪徒对峙，负责整个现场的便是依沙那的搭档维斯加。

　　“情况怎么样？”依沙那望望对面，原本灯火通明的联邦银行已经是一片狼籍。

　　“对方不简单，虽然行事看起来并没有经过严密的计划，但是……”维斯加的话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枪声打断了，依沙那抬头望去，却看到两个持枪男子竟然冲出银行大门对着警车一阵乱扫，几乎是同时的，他们被警方密集的火力射成了蜂巢。

　　“就是这样，完全是这样的自杀行为，每隔5分钟发生一次。”维斯加低声说，“他们的身份不明，已经经过确定并不是银行里的顾客或职员——”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盯着依沙那，“本来这里的情况我可以应付，我也知道你正在休假，但是——但是有一件事令我感到非常迷惑。”

　　“那些自杀狂人的样子，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依沙那身躯一震。

　　他闪电般地联想到了那个跟自己仿若双胞胎兄弟的男人！

　　“该死的！”他咒骂了一声，随即对维斯加说，“给我换上避弹衣，这件事情我来亲自解决！”

　　维斯加望着他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中坚定的光，便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劝说不了他了——依沙那永远就是这样的脾气。

　　“警方现在派人来跟你们谈判！希望你们不要冲动！！”维斯加高喊道。

　　漆黑一片的银行大门里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除了依沙那先生，我们不跟任何人谈判。”

　　妈的。

　　依沙那心里诅咒着。

　　他本来就有预感那件事不会这样轻易便完结，没想到那个男人和少年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逼迫自己答应他们的荒谬要求！用银行里的人质来要挟自己？这就是所谓的神和天使的智慧能想到的主意吗？！

　　他发誓见到那个男人和少年后一定要将他们的牙齿全部都砸掉！一想到这里，他粗大的指节间便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在纽约冬季零下10度的气温他只穿着一件短袖汗衫，外面则是防弹背心和无线通话机，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让特种部队来干的吗？该死的！

　　“我进来了！我没有带枪！”他高声叫道。

　　他的身后足足有几十把枪，雪亮的探照灯将他的身影拖得长长的。维斯加早就已经派狙击手在隐蔽位置用红外线装置瞄准了银行大楼里的一切巨细，一旦有任何情况发生都会采取相应的行动。

　　维斯加看着依沙那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攥着对讲机和枪的手早就握了一把汗水，天气实在太冷，他的掌心差点没结冰。

　　在银行大楼的大厅深〈云霄阁：yunxiaoge〉处，依沙那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果然是你们两个家伙！”他冷笑一声，“我真没想到你们连这样没品位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本来我是反对这样做的。”红发少年居然脸上还有笑容，“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方法确实很有效。”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依沙那厉声说，“挟持人质，抢劫银行，这两条罪名足够让你们坐上电椅了！要是现在就投降跟我出去的话，或许我还可以替你们向法官求情的！”

　　“这不是重点。”一旁那个男人说。

　　“我们对抢劫银行没什么兴趣。”塔布雷斯银灰色的眼睛盯着依沙那，“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看你的意思了。如果跟我们回去，把事情做个了断的话，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但是如果你仍然拒绝我们的提议，那我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你们两个简直就是疯子！”依沙那狠狠地说。耳机里传来了维斯加担心地声音，“该死的！你的谈判技巧到哪里去了？这样刺激匪徒，万一他们抓狂了怎么办？！……”

　　依沙那将头上的耳机扯下来丢在地上，“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只要你亲手把我杀了就可以了。”

　　依沙那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那个男人低声说，“我是用那个世界里的你的一只胳膊为原本复制出来的，只要你杀了我，就可以重新得到沉默之神的力量在自由天使的引导下回到那个原本属于你的时空……”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真的是神经病。”依沙那冷笑一声。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支枪，对准了一旁坐在地上被绑住双手塞住了嘴的人质，他们惊恐地扭动着身体，却又无法发出任何呼喊。

　　依沙那脸色一沉。

　　“只要你敢开枪，你这一生就完了，我确保你会遭到最严厉的惩罚！”

　　“看到他们恐惧的眼神了吗？他们和你一样也有妻子和孩子，他们也想和家人一起快乐地渡过这个平安夜……”男人冷笑一声，“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杀了我，他们就可以毫发无伤地回家，这些人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中，他们死了，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