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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14南史-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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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年正月,景以王克为太宰,宋子仙为太保,元罗为太傅,郭元建为太尉,张化仁为司徒,任约为司空,于庆为太师,纥奚斤为太子太傅,时灵护为太子太保,王伟为尚书左仆射,索超世为右仆射。于大航跨水筑城,名曰捍国。 
  四月,景遣宋子仙袭陷郢州刺史方诸。景乘胜西上,号二十万,联旗千里,江左以来,水军之盛未有也。元帝闻之,谓御史中丞宗懔曰:“贼若分守巴陵,鼓行西上,荆、郢殆危, 此上策也。身顿长沙,徇地零、桂,运粮以至洞庭,湘、郢非吾有,此中策也。拥F江口,连攻巴陵,锐气尽于坚城,士卒饥于半菽,此下策也。吾安枕而卧,无所多忧。”及次巴陵,王僧辩沈船卧鼓,若将已遁。景遂围城。元帝遣平北将军胡僧佑与居士陆法和大破之,禽其将任约,景乃夜遁还都。左右有泣者,景命斩之。王僧辩乃东下,自是F军所至皆捷。先是,景每出师,戒诸将曰:“若破城邑,净杀却,使天下知吾威名。”故诸将以杀人为戏笑,百姓虽死不从之。 
  是月,景乃废简文,幽于永福省,迎豫章王栋即皇帝位,升太极前殿,大赦,改元为天正元年。有回风自永福省吹其文物皆倒折,见者莫不惊骇。初,景既平建邺,便有篡夺志,以四方须定,故未自立。既而巴陵失律,江、郢丧师,猛将外歼,雄心内沮,便欲速僭大号。又王伟云:“自古移鼎必须废立。”故景从之 。其太尉郭元建闻之,自秦郡驰还谏曰:“主上仁明,何得废之?”景曰:“王伟劝吾。”元建固陈不可,景意遂回,欲复帝位,以栋为太孙。王伟固执不可,乃禅位于栋。景以哀太子妃赐郭元建,元建曰:“岂有皇太子妃而降为人妾。”竟不与相见。景司空刘神茂、仪同尹思合、刘归义、王晔、桑干王元頵等据东阳归顺。 
  十一月,景矫萧栋诏,自加九锡,汉国置丞相以下百官,陈备物于庭。忽有鸟似山鹊翔于景册书上,赤足丹觜,都下左右所无。贼徒悉骇,竞射之,不能中。景又矫栋诏,追崇其祖为大将军,父为大丞相,自加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乘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罕,乐舞八佾,锺虡宫悬之乐,一如旧仪。寻又矫萧栋诏禅位,使尢?王克奉玺绂于己。先夕,景宿大庄严寺,即南郊,柴燎于天,升坛受禅,大风拔木,旗盖尽偃,文物并失旧仪。既唱警跸, 识者以为名景而言警跸,非久祥也。景闻恶之,改为备跸。人又曰,备于此便毕矣。有司乃奏改云永跸。乃以广柳车载鼓吹,橐驼负牺牲,辇上置垂脚坐焉。景所带剑水精摽无故堕落,手自拾取,甚恶之。将登坛,有兔自前而走,俄失所在。又白虹贯日三重,日青无色。还将登太极殿,丑徒数万同共吹唇唱吼而上。及升御床,床脚自陷。大赦,改元为太始元年。方飨群臣,中会而起,触扆坠地。封萧栋为淮阴王,幽之。改梁律为汉律,改左户尚书为殿中尚书,五兵尚书为七兵尚书,直殿主帅为直寝。 
  景三公之官,动置十数,仪同尤多。或匹马孤行,自执羁絏。以宋子仙、郭元建、张化仁、任约为佐命元功,并加三公之位;王伟、索超世为谋主;于子悦、彭隽主击断;陈庆、吕季略、卢晖略、于和、史安和为爪牙:斯皆尤毒于百姓者。其余王伯丑、任延和等复有数十人。梁人而为景用者,则故将军赵伯超、前制局监姬石珍、内监严亶、邵陵王记室伏知命,此四人尽心竭力者。若太宰王克、太傅元罗、侍中殷不害、太常姬弘正等虽官尊,止从人望,非腹心任也。景祖名乙羽周,及篡以周为庙讳,故改周弘正、石珍姓姬焉。 
  王伟请立七庙,景曰:“何谓七庙?”伟曰:“天子祭七世祖考,故置七庙。”并请七世讳,敕太常具祭祀之礼。景曰:“前世吾不复忆,唯阿爷名摽,且在朔州,伊那得来噉是。”F闻咸笑之 。景党有知景祖名乙羽周者,自外悉是王伟制其名位。以汉司徒侯霸为始祖,晋征士侯瑾为七世祖。于是推尊其祖周为大丞相,父摽为元皇帝。 
  于时景修饰台城及朱雀、宣阳等门,童谣曰:“的脰乌,拂朱雀,还与吴。”又曰:“脱青袍,着芒屩,荆州天子挺应着。”时都下王侯庶姓五等庙树,咸见残毁,唯文宣太后庙四 周柏树独郁茂。及景篡,修南郊路,薅脊偕惺槁兰韭运稻傲?伐此树以立三桥。始斫南面十馀株,再宿悉可愠な摺?时既冬月,翠茂若春。贼乃大惊恶之,使悉斫杀。识者以为昔僵柳起于上林,乃表汉宣之兴,今庙树重青,必彰陕西之瑞。又景床东边香炉无故堕地,景呼东西南北皆谓为厢,景曰 :“此东厢香炉那忽下地。”议者以为湘东军下之征。 
  十二月,谢答仁、李庆等军至建德,攻元頵、李占栅,大破之。执頵、占送京口,截其手足徇之,经日乃死。 
  景二年,谢答仁攻东阳,刘神茂降,以送建康,景为大锉碓,先进其脚,寸寸斩之,至头方止。使F观之以示威。 
  王僧辩军至芜湖,城主宵遁。侯子鉴率步骑万馀人度州,并引水军俱进。僧辩逆击,大破之。景闻之大惧涕下,覆面引衾卧,良久方起,叹曰:“咄叱!咄叱!误杀乃公。” 
  初,景之为丞相,居于西州,将率谋臣,朝必集行列门外,谓之牙门。以次引进,赉以酒食,言笑谈论,善恶必同。及篡,恒坐内不出,旧将稀见面,咸有怨心。至是登烽火楼望西师,看一人以为十人,大惧。僧辩及诸将遂于石头城西步上,连营立栅,至于落星墩。景大恐,遣掘王僧辩父墓,剖棺焚其尸。王僧辩等进营于石头城北,景列阵挑战,僧辩大破之。 
  景既退败,不敢入宫,敛其散兵屯于阙下,遂将逃。王伟按剑揽辔谏曰:“自古岂有叛天子;今宫中卫士尚足一战,宁可便走。”景曰:“我在北打贺拔胜,败葛荣,扬名河朔,与高王一种人。来南直度大江,取台城如反掌,打邵陵王于北山,破柳仲礼于南岸,皆乃所亲见。今日之事,恐是天亡。乃好守城,当复一决。”仰观石阙,逡巡叹息久之。乃以皮囊盛二子挂马鞍,与其仪同田迁、范希荣等百馀骑东奔。王伟遂委台城窜逸。侯子鉴等奔广陵。王克开台城门引裴之横入宫,纵兵蹂 掠。是夜遗烬烧太极殿及东西堂、延阁、秘署皆尽,羽仪辇辂莫有孑遗。王僧辩命武州刺史杜崱救火,仅而得灭。故武德、五明、重云殿及门下、中书、尚书省得免。 
  僧辩迎简文梓宫升于朝堂,三军缟素,踊于哀次。命侯瑱、裴之横追贼于东,焚奚裰饔谛裘牛魃裰饔谔恚胀际?八万卷归江陵。杜崱守台城,都下户口百遗一二,大航南岸极目无烟。老小相扶竞出,才度淮,王琳、杜龛军人掠之,甚于寇贼,号叫闻于石头。僧辩谓为有变,登城问故,亦不禁也。佥以王师之酷,甚于侯景,君子以是知僧辩之不终。 
  初,景之围台城,援军三十万,兵士望青袍则气消胆夺。及赤亭之役,胡僧佑以羸卒一千破任约精甲二万,转战而东,前无横阵。既而侯瑱追及,景F未阵,皆举幡乞降,景不能制。乃与腹心人数十单舸走,推堕二子于水,自沪渎入海至胡豆洲。前太子舍人羊鲲杀之,送于王僧辩。 
  景长不满七尺,长上短下,眉目疏秀,广颡高颧,色赤少鬓,低视屡顾,声散,识者曰:“此谓豺狼之声,故能食人,亦当为人所食。”既南奔,魏相高澄悉命先剥景妻子面皮,以大铁镬盛油煎杀之。女以入宫为婢,男三岁者并下蚕室。后齐文宣梦猕猴坐御床,乃并煮景子于镬,其子之在北者歼焉。 
  景性猜忍,好杀戮,恒以手刃为戏。方食,斩人于前,言笑自若,口不辍餐。或先断手足,割舌劓鼻,经日乃杀之。自篡立后,时着白纱帽,而尚披青袍,头插象牙梳,床上常设胡床及筌蹄,着靴垂脚坐。或跂户限,或走马遨游,弹射鸦鸟。自为天子,王伟不许轻出,于是郁怏,更成失志,曰:“吾无事为帝,与受摈不殊。”及闻义师转近,猜忌弥深,床前兰錡自遶,然后见客。每登武帝所常幸殿,若有芒刺在身,恒闻叱咄者。又处宴居殿,一夜惊起,若有物扣其心。自是凡武帝所 常居处,并不敢处。多在昭阳殿廊下。所居殿屋,常有鸺鶹鸟鸣呼,景恶之,每使人穷山野捕鸟。景所乘白马,每战将胜,辄踯躅嘶鸣,意气骏逸;其有奔衄,必低头不前。及石头之役,精神沮丧,卧不肯动。景使左右拜请,或加棰策,终不肯进。始景左足上有肉瘤,状似龟,战应克捷,瘤则隐起分明;如不胜,瘤则低。至景败日,瘤隐陷肉中。 
  天监中,沙门释宝志曰:“掘尾狗子自发狂,当死未死齧人伤,须臾之间自灭亡,起自汝阴死三湘。”又曰:“山家小儿果攘臂,太极殿前作虎视。”狗子,景小字,山家小儿,猴状。景遂覆陷都邑,毒害皇家。起自悬瓠,即昔之汝南。巴陵有地名三湘,景奔败处。其言皆验。景常谓人曰:“侯字人边作主,下作人,此明是人主也。”台城既陷,武帝尝语人曰:“侯景必得为帝,但不久耳。破‘侯景’字成‘小人百日天子‘,为帝当得百日。”案景以辛未年十一月十九日篡位,壬申年三月十九日败,得一百二十日。而景以三月一日便往姑孰,计在宫殿足满十旬,其言竟验。又大同中,太医令朱耽尝直禁省,无何梦犬羊各一在御坐,觉而告人曰:“犬羊非佳物也,今据御座,将有变乎?”既而天子蒙尘,景登正殿焉。 
  及景将败,有僧通道人者,意性若狂,饮酒噉肉,不异凡等。世间游行已数十载,姓名乡里,人莫能知。初言隐伏,久乃方验。人并呼为闍梨。景甚信敬之。景尝于后堂与其徒共射,时僧通在坐,夺景弓射景阳山,大呼云“得奴已”。景后又宴集其党,又召僧通。僧通取肉搵盐以进景,问曰:“好不?”景答:“所恨大咸。”僧通曰:“不咸则烂。”及景死,僧辩截其二手送齐文宣,传首江陵,果以盐五斗置腹中,送于建康,暴之于市。百姓争取屠脍羹食皆尽,并溧阳主亦预食例。景焚骨扬灰,曾罹其祸者,乃以灰和酒饮之。首至江陵,元帝命枭 于市三日,然后煮而漆之,以付武库。先是江陵谣言:“苦竹町,市南有好井。荆州军,杀侯景。”及景首至,元帝付谘议参军李季长宅,宅东即苦竹町也。既加鼎镬,即用市南井水焉。景仪同谢答仁、行台赵伯超降于侯瑱,生禽贼行台田迁、仪同房世贵、蔡寿乐、领军王伯丑。凶党悉平,斩房世贵于建康市,馀党送江陵。初,郭元建以有礼于皇太子妃,将降,侯子鉴曰:“此小惠也,不足自全。”乃奔齐。 
  王伟,其先略阳人。父略,仕魏为许昌令,因居潱āN把ㄖ芤祝鸥叽遣桑宋何刑ɡ伞>芭押螅叱我允檎兄拔氨ǔ问椋湮纳趺馈3卫朗樵唬骸八饕玻俊弊笥页莆爸摹3卧唬骸安湃绱耍斡刹辉缡怪埃俊蔽凹刃澳壁樱湮南⑽八疲靶写勰妫晕按茨币病!
  景败,与侯子鉴俱走相失,潜匿草中,直渎戍主黄公喜禽送之。见王僧辩,长揖不拜。执者促之,伟曰:“各为人臣,何事相敬。”僧辩谓曰:“卿为贼相,不能死节,而求活草间,颠而不扶,安用彼相。”伟曰:“废兴时也,工拙在人。向使侯氏早从伟言,明公岂有今日之势。”僧辩大笑,意甚异之,命出以徇。伟曰:“昨及朝行八十里,愿借一驴代步。”僧辩曰:“汝头方行万里,何八十里哉。”伟笑曰:“今日之事,乃吾心也。”前尚书左丞虞骘尝见辱于伟,遇之而唾其面,曰:“死虏,庸复能为恶乎!”伟曰:“君不读书,不足与语。”骘惭而退 。及吕季略、周石珍、严亶俱送江陵,伟尚望见全,于狱为诗赠元帝下要人曰:“赵壹能为赋,邹阳解献书,何惜西江水,不救辙中鱼。”又上五百字诗于帝,帝爱其才将舍之,朝士多忌,乃请曰:“前日伟作檄文,有异辞句。”元帝求而视之,檄云:“项羽重瞳,尚有乌江之败;湘东一目,宁为赤县所归。”帝大怒,使以钉钉其舌于柱,剜其肠。T色自若。 仇家脔其肉,俛而视之,至骨方刑之。石珍及亶并夷三族。赵伯超,赵革子也。初至建邺,王僧辩谓曰:“卿荷国重恩,遂复同逆。”对曰:“当今祸福,恩在明公。”僧辩又顾谢答仁曰:“闻卿是侯景枭将,恨不与卿交兵。”答仁曰 :“公英武盖世,答仁安能仰敌。”僧辩大笑。答仁以不失礼于简文见宥,伯超及伏知命俱饿死江陵狱中。彭隽亦生获,破腹抽出其肝藏,隽犹不死,然后斩之。 
  熊昙朗,豫章南昌人也,世为郡着姓。昙朗跅弛不羁,有膂力,容貌甚伟。侯景之乱,稍聚少年,据丰城县为栅,桀黠劫盗多附之。梁元帝以为巴山太守。魏克荆州,昙朗兵力稍强,劫掠邻县,缚卖居人,山谷之中,最为巨患。 
  及侯瑱镇豫章,昙朗外示服从,阴欲图瑱。侯方儿之反瑱也,昙朗为之谋主。瑱败,昙朗获瑱马仗子女甚多。 
  及萧勃踰岭,欧阳頠为前军。昙朗紿頠共往巴山袭黄法姡АS直ǚ▕'期共破頠,且曰:“事捷与我马仗。”乃出军与頠掎角而进。又紿頠曰:“馀孝顷欲相掩袭,须分留奇兵。”頠送甲二百领助之。及至城下,将战,昙朗薇保▕'乘之,頠失援,狼狼退衄。昙朗取其马仗而归。 
  时巴山陈定亦拥兵立砦,昙朗抟耘薅ㄗ樱治蕉ㄔ唬?“周迪、馀孝顷并不愿此昏,必须以强兵来迎。”定信之。及至,昙朗执之,收其马仗,并论价责赎。 
  陈初以南川豪帅,历宜新、豫章二郡太守。抗拒王琳有功,封永化县侯,位平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及周文育攻馀孝劢于豫章,昙朗出军会之,文育失利,昙朗乃害文育以应王琳。琳东下,文帝征南川兵,江州刺史周迪、高州刺史黄法姡в亓饔Ω埃祭誓司莩橇薪⒍舻系取<巴趿瞻茏撸瞎ハ萜涑恰j祭首呷氪逯小4迦苏吨捉ㄚ谥烊负剑谧逦奚佟〕そ云小!
  周迪,临川南城人也。少居山谷,有膂力,能挽强弩,以弋猎为事。侯景之乱,迪宗人周续起兵于临川,梁始兴王萧毅以郡让续,迪占募乡人从之,每战勇冠诸军。续所部渠帅,皆郡中豪族,稍骄横,续颇禁之,渠帅等乃杀续推迪为主。梁元帝授迪高州刺史,封临汝县侯。绍泰二年,为衡州刺史,领临川内史。周文育之讨萧勃也,迪按甲保境,以观成败。 
  陈武帝受禅,王琳东下,迪欲自据南川,乃总召所部八郡守宰结盟,声言入赴,朝廷恐其为变,因厚抚之。琳至盆城,新吴洞主馀孝顷举兵应琳。琳以为南川诸郡可传檄而定,乃遣其将李孝钦、樊猛等南征粮饷。孝钦等与馀孝顷逼迪,迪大败之,禽孝钦、猛、孝顷送建邺。以功加平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文帝嗣位,熊昙朗反,迪与周敷、黄法姡У任ш祭剩乐M趿瞻芎螅牡壅鞯铣稣蚺杩冢终髌渥尤氤萧趑蚬送⒉恢痢Tフ绿刂芊蟊臼舻希潦怯敕▕'率其部诣阙,文帝录其破熊昙朗功,并加官赏。迪闻之不平,乃阴与留异相结。及王师讨异,迪疑惧,乃使其弟方兴袭周敷,敷与战,破之。又别使兵袭华皎于盆城,事觉,尽为皎禽。 
  天嘉三年,文帝乃使江州刺史吴明彻都督F军,与高州刺史黄法姡А⒃フ绿刂芊筇值希荒芸恕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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