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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14南史-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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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无以加也。”朝廷初基,制度草创,俭问无不决。上每曰:“诗云‘惟岳降神,生甫及申’,今天为我生俭也。”其年固请解选,见许。 
  帝幸乐游宴集,谓俭曰:“卿好音乐,孰与朕同?”俭曰:“沐浴唐风,事兼比屋,亦既在齐,不知肉味。”帝称善。后幸华林宴集,使各效伎艺。褚彦回弹琵琶,王僧虔、柳世隆弹琴,沈文季歌子夜来,张敬儿舞。俭曰:“臣无所解,唯知诵书。”因跪上前诵相如封禅书。上笑曰:“此盛德之事,吾何以堪之。”后上使陆澄诵孝经,起自“仲尼居”,俭曰 :“澄所谓博而寡要。臣请诵之。”乃诵君子之事上章。上曰:“善,张子布更觉非奇也。”于是王敬则脱朝服袒,以绛纠髻,奋臂拍张,叫动左右。上不悦曰:“岂闻三公如此。”答曰:“臣以拍张,故得三公,不可忘拍张。”时以为名答。 
  俭寻以本官领太子詹事,加兵三百人。时皇太子妃薨,左卫将军沈文季经为宫臣,未详服不。俭议曰:“汉、魏以来,宫僚先备臣隶之节,具体在三。存既尽敬,亡岂无服?昔庾翼丧妻,王允、滕含犹谓府吏宜有小君之服,况臣节之重。宜依礼为旧君之妻齐衰三月而除。”上崩,遗诏以俭为侍中、尚书令、镇军。每上朝,令史恒有三五十人随上,谘事辩析,未尝壅滞。褚彦回时为司徒、录尚书,笑谓俭曰:“观令判断甚乐。”俭曰:“所以得厝私怀,实由禀明公不言之化。”武帝即位,给班剑二十人,进号卫将军,掌选事。时有司以前代嗣位,或仍前郊年,或别为郊始,晋、宋以来,未有画一 。俭议曰 :“晋明帝太宁三年南郊;其年九月崩;成帝即位;明年改元,亦郊。简文咸安二年南郊,其年七月崩;孝武即位,明年改元,亦郊。宋元嘉三十年正月南郊,二月崩;孝武嗣位,明年亦郊。此二代明例,差可依放。今圣明系业,幽显宅心,言化则频郊非嫌,语事则元号初改,禋燎登配,孝敬兼遂。谓明年正月宜飨祀二郊,虔祭明堂。自兹以后,依旧间岁。”有司又以明年正月上辛应南郊,而立春在上辛后,郊在立春前为疑。俭曰:“宋景平元年正月三日辛丑南郊,其月十一日立春,元嘉十六年正月六日辛未南郊,其月八日立春,此近世明例也。”并从之。 
  永明二年,领丹阳尹。三年,领国子祭酒,又领太子少傅。旧太子敬二傅同,至是朝议接少傅以宾友礼。宋时国学颓废,未暇修复,宋明帝泰始六年,置总明观以集学士,或谓之东观,置东观祭酒一人,总明访举郎二人;儒、玄、文、史四科,科置学士十人,其馀令史以下各有差。是岁,以国学既立,省总明观,于俭宅开学士馆,以总明四部书充之。又诏俭以家为府。四年,以本官领吏部。先是宋孝武好文章,天下悉以文采相尚,莫以专经为业。俭弱年便留意三礼,尤善春秋,发言吐论,造次必于儒教,由是衣冠翕然,并尚经学,儒教于此大兴。何承天礼论三百卷,俭抄为八帙,又别抄条目为十三卷。朝仪旧典,晋、宋来施行故事,撰次谙忆,无遗漏者。所以当朝理事,断决如流。每博议引证,先儒罕有其例,八坐丞郎,无能异者。令史谘事,宾客满席,俭应接铨序,傍无留滞。十日一还,监试诸生,巾卷在庭,剑卫令史,仪容甚盛。作解散帻,斜插簪,朝野慕之,相与放效。俭常谓人曰,“江左风流宰相,惟有谢安”,盖自况也。武帝深委仗之,士流选用,奏无不可。 
  五年,俭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固让。六年,重申前命。先是诏俭三日一还朝,尚书令史出外谘事,上以往来烦数,诏俭还尚书下省,月听十日出外。俭S求解选,上不许。七年,乃上表固请,见许,改领中书监,参掌选事。其年疾,上亲临视。薨,年三十八。诏卫军文武及台所给兵仗,悉停侍葬。又诏追赠太尉,加羽葆、鼓吹,增班剑为六十人,葬礼依太宰文简公褚彦回故事。諡文宪公。 
  俭寡嗜欲,唯以经国为务,车服尘素,家无遗财。手笔典裁,为当时所重。少便有宰臣之志,赋诗云:“稷契匡虞夏,伊吕翼商周。”及生子,字曰玄成,取仍世作相之义。撰古今丧服集记并文集,并行于世。梁武帝受禅,诏为俭立碑,降爵为侯。  
  俭弟逊,宋升明中为丹阳丞,告刘彦节事,不蒙封赏。建元初,为晋陵太守,有怨言。俭虑为祸,因褚彦回S闻,中丞陆澄依事举奏。诏以俭竭诚佐命,特降刑书宥逊,远徙永嘉郡,于道伏诛。 
  长子骞嗣。 
  骞字思寂,本字玄成,与齐高帝偏讳同,故改焉。性凝简,慕乐广为人,未尝言人之短。诸女子侄皆嫔王尚主,朔望来归,辎軿填咽,非所欲也,敕岁中不过一再见。尝从容谓诸子曰:“吾家本素族,自可依流平进,不须苟求也。”历黄门郎、司徒右长史。不事#业,有旧墅在锺山八十馀顷,与诸宅及故旧共佃之。常谓人曰:“我不如郑公业有田四百顷,而食常不周。”以此为愧。永元末,召为侍中,不拜。三年春,枉矢昼见西方,长十馀丈。骞曰:“此除旧布新之象也。”及梁武起兵,骞曰:“天时人事,其在此乎。”梁武霸府建,引为大司马谘议参军,迁侍中。及帝受禅,降封为侯。历位度支尚书,中书令。武帝于锺山西造大爱敬寺,骞旧墅在寺侧者,即王导赐田也。帝遣主书宣旨,就骞市之,欲以施寺。答云:“此田不卖;若敕取,所不敢言。”酬对又脱略。帝怒,遂付市评田价,以直逼还之。由是忤旨,出为吴兴太守。 
  骞性侈于味而俭于服,颇以多忌为累。又惰于接物,虽主书宣敕,或过时不见。才望不及弟暕,特以俭之嫡,故不弃于时。暕为尚书左丞仆射,当朝用事,骞自中书令为郡,邑邑不乐,在郡卧不视事。征复为度支尚书,加给事中,领射声校尉。以母忧去职。普通三年卒,年四十九。赠侍中、金紫光禄大夫,諡曰安。子规。 
  规字威明,八岁丁所生母忧,居丧有至性。齐太尉徐孝嗣每见必为流涕,称曰“孝童”。叔父暕亦深器重之,常曰 :“此儿吾家千里驹也。”年十二,略通五经大义;及长,遂博涉有口辩。为本州迎主簿。起家秘书郎,累迁太子洗马。 
  天监十二年,改造太极殿毕,规献新殿赋,其辞甚工。后为晋安王纲云麾谘议参军,久之,为新安太守。父忧去职,服阕,袭封南昌县侯。除中书黄门侍郎,敕与陈郡殷芸、琅邪王锡、范阳张缅同侍东宫,俱为昭明太子所礼。湘东王绎时为丹阳尹,与朝士宴集,属规为酒令。规从容曰:“江左以来,未有兹举。”特进萧琛、金紫光禄大夫傅昭在坐,并谓为知言。朱异尝因酒卿规,规责以无礼。 
  普通初,陈庆之北侵,陷洛阳,百僚称庆。规退曰:“可吊也,又何贺焉。道家有云:非为功难,成功难也。昔桓温得而复失,宋武竟无成功。我孤军无援;深入寇境,将为乱阶。”俄见覆没。 
  六年,武帝于文德殿饯广州刺史元景隆,诏群臣赋诗,同用五十韵。规援笔立奏,其文又美,武帝嘉焉,即日授侍中。后为晋安王长史。王立为太子,仍为散骑常侍、太子中庶子,侍东宫。太子赐以所服貂蝉,并降令书,悦是举也。寻为吴郡太守,主书芮珍宗家在吴,前守宰皆倾意附之。至是珍宗假还,规遇之甚薄,珍宗还都,密奏规不理郡事。俄征为左户尚书。郡境千余人诣阙请留,表三奏不许。求于郡树碑,许之。 
  规常以门宗贵盛,恒思减退。后为太子中庶子,领步兵校尉,辞疾不拜,遂于锺山宋熙寺筑室居焉。卒,赠光禄大夫,諡曰文。皇太子出临哭,与湘东王绎令曰:“王威明风韵遒上,神峰标映,千里绝俪呶拗Γ悼∪艘病R欢叮拦?长夜,金刀掩芒,长淮绝涸。去岁冬中,已伤刘子,今兹寒孟,复悼王生。俱往之伤,信非虚说。”规集后汉F家异同,注续汉书二百卷。文集二十卷。 
  子褒,魏克江陵,入长安。 
  暕字思晦,骞弟也。年数岁而风神警拔,有成人之度。时父俭作宰相,宾客盈门,见暕曰:“公才公望,复在此矣。”弱冠选尚淮南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历秘书丞。齐明帝诏求异士,始安王遥光荐暕及东海王僧孺。除暕骠骑从事中郎,天监中,历位侍中,吏部尚书,领国子祭酒。门贵,与物隔,不能留心寒素,颇称刻薄。后为尚书左仆射,领国子祭酒。卒,諡曰靖。子承、幼、训,并通显。 
  承字安期,初为秘书郎,累迁中书黄门侍郎,兼国子博士。时膏腴贵游,咸以文学相尚,罕以经术为业;唯承独好儒业。迁长兼侍中,俄转国子祭酒。承祖俭父暕皆为此职,三世为国师,前代未之有。久之,出为东阳太守。政存宽惠,吏人悦之。卒郡,諡曰章。 
  承性简贵,有风格。右卫朱异当朝用事,每休下,车马填门。有魏郡申英者,门寒才俊,好危言高论以忤权右。尝指异门曰:“此中辐凑,皆为利往,能不至者,唯大小王东阳耳。”小东阳即承弟幼也。时唯承兄弟及褚翔不至异门,世并称之。训字怀范,生而紫胞,师媪云“法当贵”。幼聪警,有识量,僧正惠超见而奇之,谓门人罗智国曰:“四郎眉目疏朗,举动和韵,此是兴门户者。”智国以白暕,暕亦曰:“不坠基业,其在文殊。”文殊,训小字也。年十三,暕亡,忧毁,家人莫识。十六召见文德殿,应对爽彻,上目送久之,谓朱异曰:“可谓相门有相。”初补国子生,问说师袁昂 。昂曰:“久籍高名,有劳虚想,及观容止,若披云雾。”俄而诸袁子弟来,昂谓诸助教曰:“我儿出十数,若有一子如此,实无所恨。”射策,除秘书郎,累迁秘书丞。尝赋诗云:“旦姡Э锸拦Γ舨茏舢m俗。”追祖俭之志也。 
  后拜侍中,入见武帝。帝问何敬容曰:“褚彦回年几为宰相?”敬容曰:“少过三十。”上曰:“今之王训,无谢彦回。”训美容仪,善进止,文章为后进领袖 。年二十六,卒,諡温子。 
  僧虔,金紫光禄大夫僧绰弟也。父昙首,与兄弟集会子孙,任其戏适。僧达跳下地作彪子。时僧虔累十二博棋,既不坠落,亦不重作。僧绰采蜡烛珠为凤皇,僧达夺取打坏,亦复不惜。伯父弘叹曰:“僧达俊爽,当不减人;然亡吾家者,终此子也。僧虔必至公,僧绰当以名义见美。”或云僧虔采烛珠为凤皇,弘称其长者云。僧虔弱冠,雅善隶书,宋文帝见其书素扇,叹曰:“非唯庾泳矗降逼餮殴!?太子舍人,退默少交接。与袁淑、谢庄善,淑每叹之曰:“卿文情鸿丽,学解深拔,而韬光潜实,物莫之窥,虽魏阳元之射,王汝南之骑,无以加焉。”迁司徒左西属。 
  兄僧绰为宋元凶所害,亲宾咸劝之逃,僧虔泣曰:“吾兄奉国以忠贞,抚我以慈爱,今日之事,苦不见及耳。若同归九泉,犹羽化也。”孝武初,出为武陵太守,携诸子侄。兄子俭中涂得病,僧虔为废寝食,同行客慰喻之。僧虔曰:“昔马援处子侄之间,一情不异,邓攸于弟子,更逾所生,吾实怀其心,诚未异古。亡兄之胤,不宜忽诸,若此儿不救,便当回舟谢职。”还为中书郎,再迁太子中庶子。 
  孝武欲擅书名,僧虔不敢显竺魇莱S镁虮适椋源?见容。后为御史中丞,领骁骑将军。甲族由来多不居宪台,王氏分枝居乌衣者,位宦微减。僧虔为此官,乃曰:“此是乌衣诸郎坐处,我亦可试为耳。”泰始中,为吴兴太守。始王献之善书,为吴兴郡,及僧虔工书,又为郡,论者称之。 
  徙会稽太守。中书舍人阮佃夫家在东,请假归,客劝僧虔以佃夫要幸,宜加礼接。僧虔曰:“我立身有素,岂能曲意此辈;彼若见恶,当拂衣去耳。”佃夫言于宋明帝,使御史中丞孙敻奏僧虔,坐免官。寻以白衣领侍中。 
  元徽中,为吏部尚书,寻加散骑常侍,转右仆射。升明二年,为尚书令。尝为飞白书题尚书省壁曰:“圆行方止,物之定质,修之不已则溢,高之不已则栗,驰之不已则踬,引之不已则啵枪嗜ブ思病!钡笔编瞪停员茸颐P肿蛹竺?觐见,辄勖以前言往行、忠贞止足之道。 
  雅好文史,解音律,以朝廷礼乐,多违正典,人间竞造新声。时齐高帝辅政,僧虔上表请正声乐,高帝乃使侍中萧惠基调正清商音律。 
  齐受命,转侍中、丹阳尹。郡县狱相承有上汤杀囚,僧虔上言:“汤本救疾,而实行冤暴,若罪必入重,自有正刑,若去恶宜疾,则应先S,岂有死生大命,而潜制下邑。”上纳其言而止。 
  文惠太子镇雍州,有盗发古冢者,相传云是楚王冢,大获宝物:玉履、玉屏风、竹简书、青丝纶。简广数分,长二尺,皮节如新。有得十余简以示僧虔,云是科斗书考工记,周官所阙文也。 
  高帝素善书,笃好不已,与僧虔赌书毕,谓曰:“谁为第一?”对曰:“臣书第一,陛下亦第一。”帝笑曰:“卿可谓善自为谋。”或云帝问:“我书何如卿?”答曰:“臣正书第一,草书第二;陛下草书第二,而正书第三。臣无第三,陛下无第一。”帝大笑曰:“卿善为辞;然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帝示僧虔古痪恚颓竽苁槿嗣I萌思渌芯碇兴?无者:吴大皇帝、景帝、归命侯书,桓玄书,及王丞相导、领军洽、中书令I、张芝、索靖、卫伯儒、张翼十一卷,奏之。又上羊欣所撰能书人名一卷。迁湘州刺史,侍中如故。清简不营财#,百姓安之。 
  武帝即位,以风疾欲陈解,迁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僧虔少时,群从并会,客有相之云:“僧虔年位最高,仕当至公,余人莫及。”及此授,僧虔谓兄子俭曰:“汝任重于朝,行当有八命之礼,我若复此授,一门有二台司,实所畏惧。”乃固辞,上优而许之。客问其故,僧虔曰:“吾荣位已过,无以报国,岂容更受高爵,方贻官谤邪。”俭既为朝宰,起长梁斋,制度小过,僧虔视之不悦,竟不入户。俭即日毁之。永明三年薨,时年六十。追赠司空,侍中如故。諡简穆。 
  僧虔颇解星文,夜坐见豫章分野当有事故,时僧虔子慈为豫章内史,虑有公事;少时而僧虔薨,弃郡奔赴。时有前将军陈天福,坐讨唐宇之于钱唐掠夺百姓财物弃市。先是天福将行,令家人豫作寿冢,未至东,又信催速就。冢成而得罪,因以葬焉。又宋世光禄大夫刘镇之年三十许,病笃,已办凶具;既而疾愈,因畜棺以为寿,九十馀乃亡,此器方用。因此而言,天道未易知也。 
  僧虔论书云:“宋文帝书,自言可比王子敬。时议者云,‘天然胜羊欣,功夫少于欣 ’。王平南廙,右军叔,过江,右军之前以为最。亡曾祖领军书,右军云:‘弟书遂不减吾。’变古制,今惟右军。领军不尔,至今犹法锺、张。亡从祖中书令书,子敬云:‘弟书如骑骡,駸駸恒欲度骅骝前。’庾征西翼书,少时与右军齐名,右军后进,庾犹不分。在荆州与都下人书云:‘小儿辈贱家鸡,皆学逸少书,须吾下当比之。’张翼,王右军自书表,晋穆帝令翼写题后答,右军当时不别,久后方悟,云‘小人几欲乱真 ’。张芝、索靖、韦诞、锺会、二卫,并得名前代,无以辨其优劣,唯见其笔力惊异耳。张澄当时亦呼有意。郗愔章草亚于右军。郗嘉宾草亚于二王,紧媚过其父。桓玄自谓右军之流,论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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