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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14南史-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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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起为都官尚书,转侍中,代子淹领太子右卫率。孝武宴朝贤,畅亦在坐。何偃因醉曰:“张畅故是奇才,同义宣作贼,亦能无咎,非才何以致此?”畅乃厉声曰:“太初之时,谁黄其合?”帝曰:“何事相苦。”初,元凶时,偃父尚之为元凶司空,义师至新林,门生皆逃,尚之父子与婢妾共洗黄合,故畅讥之。 
  孝建二年,出为会稽太守。卒,諡曰宣。畅爱弟子辑,临终遗命,与辑合坟,论者非之。 
  畅弟悦亦有美称,历侍中、临海王子顼前军长史、南郡太守。晋安王子勋建藓牛侔?吏部尚书,与邓琬共辅拚?事败,悦杀琬归降,复为太子中庶子。后拜雍州刺史。泰始六年,明帝于巴郡置三巴校尉,以悦补之,加持节、辅师将军,领巴郡太守。未拜卒。 
  畅子浩,官至义阳王昶征北谘议参军。浩弟淹,黄门郎,封广晋县子,太子右卫率,东阳太守。逼郡吏烧臂照佛。百姓有罪,使礼佛赎愆,动至数千拜。坐免官禁锢。起为光禄勋,临川内史。后与晋安王子勋同逆,军败见杀。淹弟融。 
  融字思光,弱冠有名。道士同郡陆修静以白鹭羽麈尾扇遗之,曰:“此既异物,以奉异人。”解褐为宋新安王子鸾行参军。王母殷淑仪薨,后四月八日建斋并灌佛,僚佐儭者多至一万,少不减五千,融独注儭百钱。帝不悦曰:“融殊贫,当序以佳禄。”出为封溪令。从叔永出后渚送之曰:“似闻朝旨,汝寻当还。”融曰:“不患不还,政恐还而复去。”及行,路 经嶂嶮,獠贼执融将杀食之。融神色不动,方作洛生咏,贼异之而不害也。 
  浮海至交州,于海中遇风,终无惧色,方咏曰:“干鱼自可还其本乡,肉脯复何为者哉。”又作海赋,文辞诡激,独与F异。后以示镇军将军顾觊之,觊之曰:“卿此赋实超玄虚,但恨不道盐耳。”融即求笔注曰:“漉沙构白,熬波出素,积雪中春,飞霜暑路。”此四句后所足也。觊之与融兄有恩好,觊之卒,融身负坟土。在南与交趾太守卞展善。展于岭南为人所杀,融挺身奔赴。 
  举秀才,对策中第。为尚书殿中郎,不就,改为仪曹郎。寻请假奔叔父丧,道中罚干钱敬道鞭杖五十,寄系延陵狱。大明五年制,二品清官行僮干杖,不得出十。为左丞孙缅所奏,免官。 重定,摄祠部、仓部二曹。时领军刘勉战死,融以祠部议,上应哭勉,见从。又俗人忌以正月开太仓,融议不宜拘束小忌。寻兼掌正厨,见宰杀,回车径去,自表解职。 
  再迁南阳王友。融父畅为丞相长史,义宣事难,畅将为王玄谟所杀,时玄谟子瞻为南阳王长史,融S求去官,不许。融家贫欲禄,乃与从叔征北将军永书曰:“融昔幼学,早训家风,虽则不敏,率以成性。布衣韦带,弱年所安,箪食瓢饮,不觉不乐。但世业清贫,人生多待,榛栗枣修,女贽既长,束帛禽鸟,男礼已大。勉身就官,十年七仕,不欲代耕,何至此事。昔求三吴一丞,虽属舛错,今闻南康缺守,愿得为之。融不知阶级,阶级亦可不知融,政以求丞不得,所以求郡,求郡不得,亦可复求丞。”又与吏部尚书王僧虔书曰:“融天地之逸人也,进不辨贵,退不知贱,实以家贫累积,孤寡伤心,八侄俱孤,二弟顿弱,岂能山海陋禄,申融情累。阮籍爱东平土风,融亦 欣晋平闲外。”时议以融非御人才,竟不果。 
  辟齐太傅掾,稍迁中书郎,非其所好。乞为中散大夫,不许。张氏自敷以来,并以理音辞、修仪范为事。至融风止诡越,坐常危膝,行则曳步,翘身仰首,意制甚多。见者惊异,聚观成巿,而融了无惭色。随例同行,常稽迟不进。高帝素爱融,为太尉时,与融款接。见融常笑曰:“此人不可无一,不可有二。” 即位后,手诏赐融衣曰:“见卿衣服粗故,诚乃素怀有本。交尔蓝缕,亦亏朝望。今送一通故衣,意谓虽故,乃胜新也。是吾所着,已令裁减,称卿之体;并履一量。”高帝出太极殿西室,融入问讯,弥时方登阶。及就席,上曰:“何乃迟为?“对曰:“自地升天,理不得速。”时魏主至淮而退,帝问:“何意忽来忽去。”未有答者,融时下坐,抗声曰:“以无道而来,见有道而去。”公卿咸以为捷。 
  融善草书,常自美其能。帝曰:“卿书殊有骨力,但恨无二王法。”答曰:“非恨臣无二王法,亦恨二王无臣法。”融假还乡,诣王俭别。俭立此地举袂不前,融亦举手呼俭曰:“歜曰‘王前’。”俭不得已趋就之。融曰:“使融不为慕势,而令君为趍士,岂不善乎。”常叹云:“不恨我不见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见我。” 
  融与吏部尚书何戢善,往诣戢,误通尚书刘澄。下车入门,乃曰:“非是。”至户望澄,又曰:“非是。”既造席视澄曰:“都自非是。”乃去。其为异如此。 
  又为长沙王镇军,竟陵王征北谘议,并领记室,司徒从事中郎。永明二年,总明观讲,敕朝臣集听。融扶入就榻,私索酒饮之。事毕,乃长叹曰:“呜呼!仲尼独何人哉。”为御史中丞到撝所奏免官,寻复职。  
  融形貌短丑,精神清彻,王敬则见融革带宽,殆将至髀,谓曰:“革带太急。”融曰:“既非步吏,急带何为?”融假东出,武帝问融住在何处,答曰:“臣陆处无屋,舟居无水。”后上问其从兄绪,绪曰:“融近东出,未有居止,权牵小船于岸上住。”上大笑。 
  后使融接对北使李道固,就席,道固顾而言曰:“张融是宋彭城长史张畅子不?”融嚬蹙久之,曰:“先君不幸,名达六夷。”豫章王大会宾僚,融食炙,始行毕,行炙人便去。融欲求盐蒜,口终不言,方摇食指,半日乃息。出入朝廷,皆拭目惊观之。 
  八年,朝臣贺F瑞公事,融扶入拜起,复为有司所奏,见原。迁司徒兼右长史。竟陵张欣时为诸暨令,坐罪当死,欣时父兴世讨宋南谯王义宣,官军欲杀融父畅,兴世以袍覆畅而坐之,以此得免。兴世卒,融着高履为负土成坟。至是,融S竟陵王子良乞代欣时死。子良答曰:“此乃是长史美事,恐朝有常典,不得如长史所怀。”迁黄门郎,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长史。 
  融有孝义,忌月三旬不听乐,事嫂甚谨。父畅临终谓诸子曰:“昔丞相事难,吾以不同将见杀,缘司马竺超人得活,尔等必报其子。”后超人孙微冬月遭母丧居贫,融吊之,悉脱衣以为赙,披牛被而反。常以兄事微。豫章王嶷、竟陵王子良薨,自以身经佐吏,哭辄尽恸。建武四年,病卒,遗令建白旐无旒,不设祭,令人捉麈尾登屋复魂。曰:“吾生平所善,自当陵云一笑。三千买棺,无制新衾。左手执孝经、老子,右手执小品法华经。妾二人哀事毕,各遣还家。”曰:“吾生平之风调,何至使妇人行哭失声,不须暂停闺合。”  
  融玄义无师法,而神解过人,高谈鲜能抗拒。永明中遇疾,为门律,自序云:“吾文章之体,多为世人所惊,汝可师耳以心,不可使耳为心师也。夫文岂有常体,但以有体为常,政当有其体。丈夫当删诗、书,制礼乐,何至因循寄人篱下。”临卒,又戒其子曰:“手泽存焉,父书不读,况父音情,婉在其韵。吾意不然,别遗尔旨。吾文体英变,变而屡奇,岂吾天挺,盖不隤家声。汝可号哭而看之。”融文集数十卷行于世,自名其集为玉海。司徒褚彦回问其故,融云:“盖玉以比德,海崇上善耳。”张氏前有敷、演、镜、畅,后有充、融、卷、稷。第六弟宝积,建武中,出为庐陵太守。时名流谢7、何点、陆惠晓、孔珪至融弟铁之舍。点造坐便曰:“今日可谓盛集,二五我兄弟之流,阿六张氏保家之子。”顾见王思远曰:“卿诈作善,非实得也。”二五谓孔珪及融并第五。 
  宝积永元中为湘州行事萧颖胄于江陵,乘腰舆诣颖胄,举动自若。颖胄问:“何至之晚?”答曰:“本朝危乱,四海横流,既不能为比干之死,实未忍为微子之去,是以至晚。”颖胄深以为善,即用为相府谘议。后位御史中丞。 
  融与东海徐文伯兄弟厚。文伯字德秀,濮阳太守熙曾孙也。熙好黄、老,隐于秦望山,有道士过求饮,留一瓠卢瓜与之,曰:“君子孙宜以道术救世,当得二千石。”熙开之,乃扁鹊镜经一卷,因精心学之,遂名震海内。生子秋夫,弥工其术,仕至射阳令。尝夜有鬼呻吟,声甚凄怆,秋夫问何须,答言姓某,家在东阳,患腰痛死。虽为鬼痛犹难忍,请疗之 。秋夫曰 :“云何厝法?”鬼请为刍人;案孔穴针之;秋夫如言,为灸四处,又针肩井三处,设祭埋之。明日见一人谢恩,忽然不见。当世伏其通灵。 
  秋夫生道度、叔向,皆能精其业。道度有脚疾不能行,宋 文帝令乘小舆入殿,为诸皇子疗疾,无不绝验。位兰陵太守。宋文帝云:“天下有五绝,而皆出钱唐。”谓杜道鞠弹棋,范悦诗,褚欣远模书,褚胤围棋,徐道度疗疾也。 
  道度生文伯,叔向生嗣伯。文伯亦精其业,兼有学行,倜傥不屈意于公卿,不以医自业。融谓文伯、嗣伯曰:“昔王微、嵇叔夜并学而不能,殷仲堪之徒故所不论。得之者由神明洞彻,然后可至,故非吾徒所及。且褚侍中澄富贵亦能救人疾,卿此更成不达。”答曰:“唯达者知此可崇,不达者多以为深累,既鄙之何能不耻之。”文伯为效与嗣伯相埒。宋孝武路太后病,F医不识。文伯诊之曰:“此石博小肠耳。”乃为水剂消石汤,病即愈。除鄱阳王常侍,遗以千金,旬日恩意隆重。宋明帝宫人患腰痛牵心,每至辄气欲绝,F医以为肉症。文伯曰:“此发症。”以油投之,即吐得物如发。稍引之长三尺,头已成蛇能动,挂门上适尽一发而已,病都差。宋后废帝出乐游苑门,逢一妇人有娠,帝亦善诊,诊之曰:“此腹是女也。”问文伯,曰:“腹有两子,一男一女,男左边,青黑,形小于女。”帝性急,便欲使剖。文伯恻然曰:“若刀斧恐其变异,请针之立落。”便写足太阴,补手阳明,胎便应针而落。两儿相续出,如其言。 
  子雄亦传家业,尤工诊察,位奉朝请。能清言,多为贵游所善。事母孝谨,母终,毁瘠几至自灭。俄而兄亡,扶杖临丧,抚膺一恸,遂以哀卒。 
  嗣伯字叔绍,亦有孝行,善清言,位正员郎,诸府佐,弥为临川王映所重。时直合将军房伯玉服五石散十许剂,无益,更患冷,夏日常复衣。嗣伯为诊之,曰:“卿伏热,应须以水发之,非冬月不可。”至十一月,冰雪大盛,令二人夹捉伯玉,解衣坐石,取冷水从头浇之,尽二十斛。伯玉口噤气绝,家人 啼哭请止。嗣伯遣人执杖防合,敢有谏者挝之。又尽水百斛,伯玉始能动,而见背上彭彭有气。俄而起坐,曰:“热不可忍,乞冷饮。”嗣伯以水与之,一饮一升,病都差。自尔恒发热,冬月犹单褌衫,体更肥壮。 
  常有妪人患滞冷,积年不差。嗣伯为诊之曰:“此尸注也,当取死人枕煮服之乃愈。”于是往古冢中取枕,枕已一边腐缺,服之即差。后秣陵人张景,年十五,腹胀面黄,F医不能疗,以问嗣伯。嗣伯曰:“此石蚘耳,极难疗。当取死人枕煮之。”依语煮枕,以汤投之,得大利,并蚘虫头坚如石,五升,病即差。后沈僧翼患眼痛,又多见鬼物,以问嗣伯 。嗣伯曰 :“邪气入肝,可觅死人枕煮服之。竟,可埋枕于故处。”如其言又愈。王晏问之曰:“三病不同,而皆用死人枕而俱差,何也?”答曰:“尸注者,鬼气伏而未起,故令人沈滞。得死人枕投之,魂气飞越,不得复附体,故尸注可差。石蚘者久蚘也,医疗既僻,蚘虫转坚,世间药不能遣,所以须鬼物驱之然后可散,故令煮死人枕也。夫邪气入肝,故使眼痛而见魍魉,应须而邪物以之,故用死人枕也。气因枕去;故令埋于冢间也。”又春月出南篱门戏,闻笪屋中有呻吟声 。嗣伯曰:“此病甚重,更二日不疗必死。”乃往视,见一老姥称体痛,而处处有黑敢黑无数。嗣伯还煮斗余汤送令服之,服讫痛势愈甚,跳投床者无数。须臾所黑处皆拔出钉,长寸许。以膏涂诸疮口,三日而复,云“此名钉疽也”。 
  时又有薛伯宗善徙痈疽,公孙泰患背,伯宗为气封之,徙置斋前柳树上。明旦痈消,树边便起一瘤如拳大。稍稍长二十馀日,瘤大脓烂,出黄赤汁斗馀,树为之痿损。 
  论曰:有晋自宅淮海,张氏无乏贤良。及宋齐之间,雅道弥盛。其前则云敷、演、镜、畅,盖其尤着者也。然景胤敬爱 之道,少微立履所由,其殆优矣。思光行己卓越,非常俗所遵,齐高帝所云“不可有二,不可无一”,斯言其几得矣。徐氏妙理通灵,盖非常所至,虽古之和、鹊,何以加兹。融与文伯款好,故附之云尔。 南史 南史卷三十三 列传第二十三  
  范泰 荀伯子 徐广 郑鲜之 裴松之 何承天   
  泰初为太学博士,外弟荆州刺史王忱请为天门太守。忱嗜酒,醉辄累旬,及醒则俨然端肃。泰陈酒既伤生,所宜深诫,其言甚切。忱嗟叹久之,曰:“见规者F,未有若此者也。”或问忱,范泰何如谢邈,忱曰:“茂度漫。”又问何如殷觊,忱曰:“伯通易。”忱常有意立功,谓泰曰:“今城池既立,军甲亦充,将欲扫除中原,以申宿昔之志。伯通意锐,当令拥戈前驱;以君持重,欲相委留事,何如?”泰曰:“百年逋寇,前贤挫屈者多矣,功名虽贵,鄙生所不敢谋。” 
  会忱病卒,召泰为骠骑谘议参军,迁中书郎。时会稽世子元显专权,内外百官请假,不复表闻,唯签元显而已。泰言以为非宜,元显不纳。以父忧去职,袭爵阳遂乡侯。 
  桓玄辅晋,使御史中丞祖台之奏泰及前司徒左长史王准之、辅国将军司马珣之并居丧无礼,泰坐废,徙丹徒。 
  宋武帝义旗建,累迁黄门侍郎、御史中丞,坐议殷祠事谬,白衣领职。出为东阳太守。历侍中,度支尚书。时仆射陈郡谢混后进知名,武帝尝从容问混:“泰名辈谁比?”对曰:“王元太一流人也。”徙为太常。  
  初,司徒道规无子,养文帝。及道规薨,以兄道怜第二子义庆为嗣。武帝以道规素爱文帝,又令居重。及道规追封南郡公,应以先华容县公赐文帝。泰议以为“礼无二主”,由是文帝还本属。 
  后加散骑常侍,为尚书兼司空,与右仆射袁湛授宋公九锡,随军到洛阳。武帝还彭城,与泰登城。泰有足疾,特命乘舆。泰好酒,不拘小节,通率任心。虽公坐,笑言不异私室,武帝甚赏爱之。然短于为政,故不得在政事官。 
  武帝受命,议建国学,以泰领国子祭酒,泰上表陈奖进之道。时学竟不立。又言事者多以钱货减少,国用不足,欲更造五铢。泰又谏曰: 
  臣闻为国拯弊,莫若务本 。“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未有人贫而国富,本不足而末有馀者也。故囊漏贮中,识者不吝,反裘负薪,存毛实难。王者不言有无,诸侯不说多少,食禄之家,不与百姓争利。故拔葵所以明政,织蒲谓之不仁。是以贵贱有章,职分无爽。今之所忧,在农人尚寡,仓廪未充,转运无已,资食者F,家无私积,难以御荒耳。夫货存贸易,不在少多,昔日之贵,今者之贱,彼此共之,其揆一也。但令官人均通,则无患不足。若使必资货广以收国用者,则龟贝之属,自古所行。寻铜之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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