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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14南史-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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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年,立国子学,以本官领国子博士。皇太子讲孝经,承天与中庶子T延之同为执经。顷之,迁御史中丞。 
  时魏军南伐,文帝访群臣捍御之略。承天上安边论,凡陈四事:其一,移远就近,以实内地;其二,浚复城隍,以增阻防;其三,纂偶车牛,以饰戎械;其四,计丁课仗,勿使有阙。文多不载。  
  承天素好弈棋,颇用废事。又善弹筝。文帝赐以局子及银装筝。承天奉表陈谢,上答曰:“局子之赐,何必非张武之金邪。”  
  承天博见古今,为一时所重。张永尝开玄武湖遇古冢,冢上得一铜斗,有柄。文帝以访朝士。承天曰:“此亡新威斗。王莽三公亡,皆赐之。一在冢外,一在冢内。时三台居江左者,唯甄邯为大司徒,必邯之墓。”俄而永又S冢内更得一斗,复有一石铭“大司徒甄邯之墓”。时帝每有疑议,必先访之,信命相望于道。承天性褊促,尝对主者厉声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文帝知之,应遣先戒曰:“善候何T色,如其不悦,无须多陈。” 
  二十四年,承天迁廷尉,未拜,上欲以为吏部郎,已受密旨,承天宣漏之,坐免官。卒于家,年七十八。 
  先是礼论有八百卷,承天删减并合,以类相从,凡为三百卷,并前传、杂语、所纂文及文集,并传于世。又改定元嘉历,改漏刻用二十五箭,皆从之。曾孙逊。 
  逊字仲言,八岁能赋诗,弱冠,州举秀才。南乡范云见其对策,大相称赏,因结忘年交。谓所亲曰:“顷观文人,质则过儒,丽则伤俗,其能含清浊,中今古,见之何生矣。”沈约尝谓逊曰:“吾每读卿诗,一日三复,犹不能已。”其为名流所称如此。 
  梁天监中,兼尚书水部郎,南平王引为宾客,掌记室事,后荐之武帝,与吴均俱进幸。后稍失意,帝曰:“吴均不均,何逊不逊。未若吾有朱异,信则异矣。”自是疏隔,希复得见。卒于仁威庐陵王记室。 
  初,逊为南平王所知,深被恩礼,及闻逊卒,命迎其柩而殡藏焉,并饩其妻子。东海王僧孺集其文为八卷。  
  初,逊文章与刘孝绰并见重,时谓之何、刘。梁元帝着论论之云:“诗多而能者沈约,少而能者谢朓、何逊。” 
  逊从叔涧字彦夷,亦以才着闻,宦游不达,作拍张赋以喻意。末云:“东方曼倩发愤于侏儒,遂与火头食子禀赐不殊。”位至台郎。 
  时有会稽虞骞工为五言,名与逊埒,官至王国侍郎。后又有会稽孔翁归、济阳江避并为南平王大司马府记室。翁归工为诗,避博学有思理,注论语、孝经。二人并有文集。 
  论曰:夫令问令望,诗人所以作咏,有礼有法,前哲由斯播美。观夫范、荀二公,并以学业自着,而干时之誉,本期俱不为弘。虽才则有馀而望乃不足。蔚宗艺用有过人之美,?行事,何利害之相倾。徐广动不违仁,义兼儒行。鲜之时称“格佞”,斯不佞矣。松之雅道为贵,实光载德。承天素训所资,无惭舅氏,美矣乎。 南史 南史卷三十四 列传第二十四   T延之 沈怀文 周朗   
  后为宋武帝豫章公世子中军行参军。及武帝北伐,有宋公之授,府遣延之庆殊命。行至洛阳,周视故宫室,尽为禾黍,凄然咏黍离篇。道中作诗二首,为谢晦、傅亮所赏。 
  武帝受命,补太子舍人。雁门周续之隐庐山,儒学着称。永初中,征诣都下,开馆以居之。武帝亲幸,朝彦毕至。延之宫官列卑,引升上席。上使问续之三义,续之雅仗辞辩,延之每以简要连挫续之。上又使还自敷释,言约理畅,莫不称善。再迁太子中舍人。时尚书令傅亮自以文义一时莫及,延之负其才,不为之下,亮甚疾焉。庐陵王义真待之甚厚,徐羡之等疑延之为同异,意甚不悦。 
  少帝即位,累迁始安太守。领军将军谢晦谓延之曰:“昔荀勖忌阮咸,斥为始平郡,今卿又为始安,可谓‘二始’。”黄门郎殷景仁亦谓之曰:“所谓人恶俊异,世疵文雅。”延之之郡,道经汨潭,为湘州刺史张邵祭屈原文以致其意。 
  元嘉三年,羡之等诛,征为中书侍郎,转太子中庶子,领步兵校尉,赏遇甚厚。延之既以才学见遇,当时多相推服,唯袁淑年倍小延之,不相推重。延之忿于F中折之曰:“昔陈元 方与孔元骏齐年文学,元骏拜元方于床下,今君何得不见拜?“淑无以对。 
  延之疏诞,不能取容当世,见刘湛、殷景仁专当要任,意有不平。常言“天下事岂一人之智所能独了”。辞意激扬,每犯权要。又少经为湛父柳后将军主簿,至是谓湛曰:“吾名器不升,当由作卿家吏耳。”湛恨焉,言于彭城王义康,出为永嘉太守。延之甚怨愤,乃作五君咏,以述竹林七贤,山涛、王戎以贵显被黜。咏嵇康云:“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咏阮籍云:“物故不可论,途穷能无恸。”咏阮咸云:“屡荐不入官,一麾乃出守。”咏刘伶云:“韬精日沈饮,谁知非荒宴。”此四句盖自序也。湛及义康以其辞旨不逊,大怒,欲黜为远郡。文帝与义康诏曰:“宜令思愆里闾,犹复不悛,当驱往东土;乃至难恕者,自可随事录之。”于是延之屏居不豫人间者七载。  
  中书令王球以名公子遗务事外,与延之雅相爱好,每振其罄匮。晋恭思皇后葬,应须百官,皆取义熙元年除身。以延之兼侍中,邑吏送劄,延之醉,投劄于地曰:“T延之未能事生,焉能事死。”文帝尝召延之,传诏频不见,常日但酒店裸袒挽歌,了不应对,他日醉醒乃见。帝尝问以诸子才能,延之曰:“竣得臣笔,测得臣文,啜得臣义,跃得臣酒。”何尚之嘲曰:“谁得卿狂?”答曰:“其狂不可及。”尚之为侍中在直,延之以醉诣焉 。尚之望见便阳眠,延之发帘熟视曰:“朽木难雕。”尚之谓左右曰:“此人醉甚可畏。”闲居无事,为庭诰之文以训子弟。 
  刘湛诛后,起延之为始兴王浚后军谘议参军、御史中丞。在任从容,无所举奏。迁国子祭酒、司徒左长史。何尚之素与延之狎,书与王球曰:“延之有后命,教府无复光晖。”坐S 买人田不肯还直,尚书左丞荀赤松奏之曰:“求田问舍,前贤所鄙。延之唯利是视,轻冒陈闻,依傍诏恩,抵捍馀直,垂及周年,犹不毕了。昧利苟得,无所顾忌。延之昔坐事屏斥,复蒙抽进,而曾不悛革,怨诽无已。交游闒茸,沈迷曲,横兴讥谤,诋毁朝士。仰窃过荣,增愤薄之性,私恃顾眄,成强梁之心。外示寡求,内怀奔竞,干禄祈迁,不知极已。预宴班觞,肆詈上席。山海容含,每存遵养。爱兼雕虫,未忍遐弃。而骄放不节,日月弥甚。臣闻声问过情,孟轲所耻,况声非外来,问由己出。虽心智薄劣,而高自比拟,客气虚张,曾无愧畏。岂可复弼亮五教,增耀台阶。请以延之讼田不实,妄干天听,以强陵弱,免所居官。”诏可。后为秘书监,光禄勋,太常。时沙门释慧琳以才学为文帝所赏,朝廷政事多与之谋,遂士庶归仰。上每引见,常升独榻,延之甚疾焉。因醉白上曰:“昔同子参乘,袁丝正色。此三台之坐,岂可使刑余居之。”上变色。 
  延之性既褊激,兼有酒过,肆意直言,曾无回隐,故论者多不与之,谓之T彪。居身俭约,不营财利,布衣蔬食,独酌郊野。当其为适,傍若无人。三十年,致事。 
  元凶弑立,以为光禄大夫。长子竣为孝武南中郎谘议参军。及义师入讨,竣定密谋,兼造书檄。劭召延之示以檄文,问曰:“此笔谁造?”延之曰:“竣之笔也。”又问:“何以知之?”曰:“竣笔体,臣不容不识。”劭又曰:“言辞何至乃尔?”延之曰:“竣尚不顾老臣,何能为陛下。”劭意乃释,由是得免。 
  孝武登阼,以为金紫光禄大夫,领湘东王师。尝与何偃同从上南郊,偃于路中遥呼延之曰:“T公!”延之以其轻脱,怪之,答曰:“身非三公之公,又非田舍之公,又非君家阿公, 何以见呼为公?”偃羞而退。 
  竣既贵重,权倾一朝,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器服不改,宅宇如旧,常乘羸牛车,逢竣卤簿,即屏住道侧。又好骑马遨游里巷,遇知旧辄据鞍索酒,得必倾尽,欣然自得。尝语竣曰:“平生不喜见要人,今不幸见汝。”见竣起宅,谓曰:“善为之,无令后人笑汝拙也。”表解师职,加给亲信二十人。尝早候竣,遇宾客盈门,竣方卧不起,延之怒曰:“恭敬撙节,福之基也。骄佷傲慢,祸之始也。况出粪土之中,而升云霞之上,傲不可长,其能久乎。” 
  延之有爱姬,非姬食不饱,寝不安。姬凭宠,尝荡延之坠床致损,竣杀之。延之痛惜甚至,常坐灵上哭曰:“贵人杀汝,非我杀汝。”以冬日临哭,忽见妾排屏风以压延之,延之惧坠地,因病。孝建三年卒,年七十三。赠特进,諡曰宪子。 
  延之与陈郡谢灵运俱以辞采齐名,而迟速县绝。文帝尝各敕拟乐府北上篇,延之受诏便成,灵运久之乃就。延之尝问鲍照己与灵运优劣,照曰:“谢五言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君诗若铺锦列绣,亦雕缋满眼。”延之每薄汤惠休诗,谓人曰:“惠休制作,委巷中歌谣耳,方当误后生。”是时议者以延之、灵运自潘岳、陆机之后,文士莫及,江右称潘、陆,江左称T、谢焉。 竣字士逊,延之长子也。早有文义,为宋孝武帝抚军主簿,甚被嘉遇,竣亦尽心补益。元嘉中,上不欲诸王各立朋党,将召竣补尚书郎。江湛以为在府有称,不宜回改,乃止。随府转安北、镇军、北中郎府主簿。 
  初,沙门释僧含精有学义,谓竣曰:“贫道常见谶记,当有真人应符,名称次第,属在殿下。”后竣在彭城,尝于亲人叙之,言遂宣布,闻于文帝。时元凶巫蛊事已发,故上不加推 案。 
  孝武镇寻阳,迁南中郎记室。三十年春,以父延之致仕,固求解职,赐假未发,而文帝崩问至,孝武举兵入讨,转谘议参军,领录事,任总内外,并造檄书。孝武发寻阳,便有疾,自沈庆之以下并不堪相见,唯竣出入卧内,断决军机。时孝武屡经危笃,不任谘禀,凡厥F务,竣皆专断施行。 
  孝武践阼,历侍中、左卫将军,封建城县侯。孝建元年,转吏部尚书,领骁骑将军,留心选举,自强不息。任遇既隆,奏无不可。后谢庄代竣领选,意多不行。竣容貌严毅;庄风姿甚美,宾客喧诉,常欢笑答之。人言T竣瞋而与人官,谢庄笑而不与人官。 
  南郡王义宣、臧质等反,以竣兼领右将军。义宣、质诸子藏匿建康、秣陵、湖熟、江宁县界,孝武大怒,免丹阳尹褚湛之官,收四县官长,以竣为丹阳尹,加散骑常侍。 
  先是,竣未有子,而大司马江夏王义恭诸子为元凶所杀,至是各#男,上自为制名,名义恭子为伯禽,以比鲁公伯禽,周公之子。名竣子为辟强,以比汉侍中辟强,张良之子也 。 
  先是,元嘉中铸四铢钱,轮郭形制与五铢同,用费损无利,故百姓不盗铸。及孝武即位,又铸孝建四铢,所铸钱形式薄小,轮郭不成,于是人间盗铸者杂以铅锡,并不牢固。又翦凿古钱以取其铜,钱转薄小,稍违官式。虽重制严刑,人吏官长坐死免者相系,而盗铸弥甚,百物踊贵,人患苦之。乃立品格,薄小无轮郭者悉加禁断。始兴公沈庆之议:“宜听人铸钱。置署,乐铸之家皆居署内。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今铸悉依此格。万税三千,严检盗铸,并禁翦凿。数年之间,公私丰赡,铜尽事息,奸拮灾埂=蛲善鳎蚱骰?财。”上下其事于公卿,竣议曰:“今云开署放铸,诚所欲同,但虑采山 事绝,器用日耗。铜既转少,器亦弥贵。设器直一千,则铸之减半,为之无利,虽令不行。”时议者又以铜难得,欲铸二铢钱。竣又议曰:“今铸二铢,恣行新细,于官无解于乏,而人奸巧大兴,天下之货将糜碎至尽。空曰严禁,而利深难绝,不过一二年间,其弊不可复救。此其甚不可一也。使奸人意骋,而贻厥愆谋,此又甚不可二也。富商得志,贫人因窘,此又甚不可三也。若使交益深重,尚不可行,况又未见利,而F弊如此,失算当时,取笑百代乎。”前废帝即位,铸二铢,形式转细,官钱每出,人间即模效之,而大小厚薄皆不及也。无轮郭,不磨鑢,如今之翦凿者,谓之耒子钱。景和元年,沈庆之S通私铸,由是钱货乱败,一千钱长不盈三寸,大小称此,谓之鹅眼钱;劣于此者谓之綖环钱。贯之以缕,入水不沈,随手破碎,市井不复料数,十万钱不盈一掬。斗米一万,商货不行。明帝初,唯禁鹅眼、綖环,其馀皆通用。复禁人铸,官署亦废,寻复普断,唯用古钱。 
  竣自散骑常侍、丹阳尹加中书令,表让中书令,见许。时岁旱人饥,竣上言禁饧一月,息米近万斛。复代谢庄为吏部尚书,领太子右卫率,未拜,丁父忧。裁踰月,起为右将军,丹阳尹如故。竣固辞,表十上不许。遣中书舍人戴明宝抱竣登车,载之郡舍。赐以布衣一袭,絮以彩纶,遣主衣就衣诸体。 
  竣藉蕃朝之旧臣,每极陈得失。上自即吉之后,宫内颇有丑论,又多所兴造。竣谏争恳切,并无所回避。上意甚不悦,多不见从。竣自谓才足干时,恩旧莫比,当赞务居中,永执朝政。而所陈多不被纳,疑上欲疏之,乃求出以卜时旨。大明元年,以为东扬州刺史。所求既许,便忧惧无计。至州又丁母艰,不许去职,听送丧还都,恩待犹厚,竣弥不自安。每对亲故,颇怀怨愤。又言朝廷违谬,人主得失。  
  及王僧达被诛,谓为所谗构,临死陈竣前后忿怼,恨言不见从。僧达所言,颇相符会,上乃使御史中丞庾徽之奏竣 :“窥觇国柄,潜图久执。受任选曹,驱扇滋甚;出尹京辇;形势弥放。传诏犯宪,旧须S闻,而竣以通诉忤己,辄加鞭辱,罔顾威灵,莫此为甚。怀挟奸数,包藏隐慝,豫闻中旨,罔不宣露。罚则委上,善必归己,胁惧上宰,激动闾阎。末虑上闻,内怀猜惧,耷攵粒圆诽熘肌<然癯龇诡悍剿粒创?腹诽,方之已轻。前冬母亡,诏赐还葬,事毕不去,盘桓经时。方构间勋贵,造立同异,遂以己被斥外,国道将颠。兼行阙于家,早负世议,天伦怨毒,亲交震骇。街谈道说,非复风声,宜加显戮,以昭盛化。请以见事免竣所居官;下太常削爵土。”上未欲便加大戮,且止免官。竣频S谢罪,并乞性命 。上愈怒,诏答曰:“宪司所奏,非宿昔所以相期。卿受荣遇,政当极此。讪讦怨愤,已孤本望,乃复过烦思虑,惧不全立,岂为下事上诚节之至邪。” 
  及竟陵王诞为逆,因此陷之,言通于诞。召御史中丞庾徽之于前立奏,奏成,诏先打折足,然后于狱赐死,妻息宥之以远。子辟强徙交州,又于宫亭湖沈杀之。竣文集行于世。 
  竣弟测亦以文章见知,官至江夏王义恭大司马录事参军。 
  以兄贵为忧,先竣卒。 
  明帝即位,诏曰:“延之昔师训朕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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