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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奉命活下去 [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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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盖伦停住脚步,轻松地笑了,又用手掌拍了一下额头。“嘿,是你呀,我的天!是普尔!对、我梦见了普尔!”

  他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仔细询问了为阻止俄国人进入华沙而鼓动波兰人暴乱的克莱奥沃军队的头子。他们住在波罗的海海滨的小屋,长时间地散步,一天天、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地谈论了叛乱经过。

  普尔向他讲述了当时建立地下组织的纲领。

  这个纲领成了希特勒地下组织建立的思想基础。根据盖伦的提议,希姆莱把这些组织定名为“维尔沃福”和“奥博罗内”。

  不过,盖伦总是把极少的部分给别人,重要的部分自己留下来用于决定性时刻。

  (他首先考虑如何为自己投靠它国寻找借口。普塞上校说,在轰炸中无法有效他工作。盖伦无法想象普塞巳成了盖世太保的暗探,并执行缪勒的命令对他施加影响,使他去请凯德尔将军解除他的职务。同普塞谈话之后,盖伦两次向约德尔上将建议在适当的候建立后备指挥部。但是约德尔绝不会对他的建议做出反应。约德尔心中也充满了恐惧,他害怕的不是奥得河的俄国人,而是那些穿黑色皮大衣、佩带然楼标志、面目不清、体格健壮的人,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巨大的恐怖王国。

  翌日早晨.盖伦给陪暗堡里的布格道夫将军打电话,要求接见。

  布格道夫一刻不停地喝酒,从清早开始,一整天都泡在维尔木特酒或者“波特”酒中。天亮前他打了两小时吨儿。布格道夫在电话里大笑着说:“如果俄国人没有炸碎您,现在就来吧,我请您一顿美餐。”

  盖伦决定不通过约德尔在大本营内实现普塞的设想,他把自己的资料——显然只是千分之一——放在布格道夫眼前。但布格道夫没有听他说什么,只是说了儿句俏皮话,并回忆着在山里的徒步旅行。他问盖伦最后一次看戏是什么时候,他很高兴盖伦为自己选择“30”这个数字作为代号。

  “不,为什么要叫‘30号博士’呢?我知道‘5号先生’或者‘2号博士’,可‘30号’呢?”

  “当我决心把自己献给反对俄国人的斗争时我三十岁。”盖伦答道,“所以在我的代号中没有什么投机的地方,只是一般的符号而已。将军,请安排元首接见我一次,我需要十分钟。”

  布格道夫干了一杯维尔木特洒,然后又倒了一杯,淡淡一笑:“不想和鲍曼谈谈吗?多么聪明、多么谦逊的人。真是奇妙啊。”

  “将军,”盖论竭力掩饰着对这个醉醺醺同时又仪表堂堂的将军的憎恨,重复说,“事关许多德国人的命运……”

  “您认为,还能谈论他们的命运?”布格道夫惊奇地说,“您是个乐天派,而我喜欢乐天派,所以我尽力帮助您。”

  四十分钟后,希特勒接见了盖伦。

  “我的元首,”盖伦说,“千秋帝国的命运将在战场上决定,而且将有利于我们,这一点毫无疑问。”

  “那为什么呢?”希特勒轻轻反问,“连施贝尔也在自己的备忘录中写道,战争输了……您的观点相反吗?”

  盖伦最不希望听到这些话。他知道哪怕迟疑一秒钟,在一瞬间角色一变,那他的一切就都完了。他甚至感到,他正从小桥上跌落到布列斯特城外的湖里,象小孩一样沉下去,并且已经嗅到了温暖的水的气味。同希特勒谈话出现差错是不可饶恕的,下场就好象掉在冰水里,在你沉到淤泥很深的水底时,你的头脑可能还清醒,划动双手挣扎,可是水泥枕木捆在你的腿上,一种力量快速地用力向下拉你,没有人来营救,最后水面冒出红色的血泡,肺叶破裂了……

  “我相信德国土兵,我的元首。”盖伦回答,“我相信我们这个绝不允许异族、尤其是俄国人统治的民族……在这里面,”他用力夹住腋下的卷宗,“我的结论是,应当在最短的时间内,在俄国人的后方实施积极的恐怖活动。不过,轰炸使我在这里无法工作,我需要去阿尔卑斯山基地,哪怕是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在那里搞一份综合的情报人员名单,他们可以炸毁设在俄国人后方的武器弹药库,同时我要准备一份全面破坏东线运输线的次序表。”

  “您证明故事的合理性所用的时间太多了。”希特勒说,“您立即去阿尔卑斯山堡垒,一周后我等您做出详细报告。另外,祝贺您得到中将军衔,盖伦,我会对与我思想一致的人做出评价……”

  六天之后,盖伦和自己的司令部前往距离瑞土边界三十公里的密斯巴赫,而不是阿尔卑斯山堡垒。在那里他放走了参谋军官和卫兵,命令他们去伯希特斯加登。只有十五名亲信同他继续上山。他们在奥兰萨姆的山地疗养院过夜。木板房窗户的玻璃上结了霜花。月亮大大的,离得很近。积雪中散发出秋苹果的气味。盖伦喝了杯水,然后进人了梦乡。他梦见一只燕子灰追赶一架大飞机……

  对他来说,这场战争结束了。 

第二十五章 盖世太保在行动——(三)
 
  “那鲁宾纳乌怎么办?”等缪勒从卡尔登布龙纳处回来把他叫到办公室时,施季里茨问。缪勒和副官舒尔茨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让他呆着吗?他的蒙特勒之行取消了吧?”

  “为什么?”缪勒奇怪地问,“如果他准备千,您就派他去吧,我在领事馆的人会接他的。我事先用密电通知。请同他约定进行联系。去问一下舒伦堡,他责成您的这位犹太人完成什么任务。舒伦堡在等待他与穆吉或者他的犹太教牧师取得联系……为什么要取消他的蒙特勒之行?这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要让人们明白,您的上司和我的朋友舒伦堡实际上在想什么……他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他象是一个正处在过渡年龄的少女,躲躲闪闪的。必须把鲁宾纳乌变成诱捕用的鸭子,让那些信守中立的公鸭们自投罗网吧,我们看舒伦堡怎样实施他的建议。鲁宾纳乌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这是很清楚的,不过舒伦堡用他遮掩什么呢?实际上我对此有兴趣。”

  “什么时候我去约定联系时间、通报舒伦堡,并把鲁宾纳乌派出去呢?”

  “从林茨回到柏林之后,施季里茨。”

  “您认为我来得急赶回来?”施季里茨皱起眉头,笑了一下。

  “来得急。”

  “我可怀疑。”

  “您怎么啦?这是您的福气。林茨那里阳光明媚,比这里清静得多,也没有巷战。”

  “我怎么能留下您一人?”施季里茨叹了口气,“再说没有您帮忙,我自己无法从绞肉机里脱身。他们在林茨也会搜寻我和您这种职业的人。”

  “绞肉机。”缪勒重复了一遍。

  “什么时候出发?留给我多少时间7”施季里茨问。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决心在帕贝斯堡这里化装,从地板下取出名为巴尔瓦莱宁的芬兰工程师的护照。把车开到深谷,伪装一场车祸(让他们到沟底找尸体去吧),然后到湖边巴乌尔家的磨坊去。两星期前那位老人去世了,现在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屋后有个地窖,谁也不知道,是巴乌尔在深夜挖的,用来藏剩余的面粉,里边很干燥。“可以住两三个星期。到那时我们的人就来了。我随身带去罐头和饼干,我可没白攒这些东西,够我吃的了。现在天转暖了,夜莺在歌唱,它们不怕轰炸,这些小生灵对‘轰炸’一无所知,它们在想,这么大的雷声呀——是的,我要逃走,我精疲力尽了,我要脱身。可我觉得,在林茨等待我的是陷阱,在小酒馆不会有人来找我并说什么识别暗语,别骗自己了,这总归是不幸的……”

  缪勒摸摸后脑勺,说:“天又变了。您没有时间了。总之您不要离开我,施季里茨。”

  “可我得准备行装。”

  “您要和我的人一起去林茨,等一等,我马上介绍一下和您同路的人。我不用您冒险,朋友,别生气。鲁宾纳乌关在地下室,您还有两小时,去告诉他该干什么吧,我要亲自把他派出去,我派两个姑娘和他一起去,军官不够了,全都有任务。”

  “完啦,全都完啦。”施季里茨明白。“我完了,现在我被他们控制了,被捏在他们手中。我感觉到要出事,只不过心里不放承认。不,不是不敢,而是延误了那个不得不承认的时辰。我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宣觉。现在直觉比理智更准确。奥得河东岸的人才要进行分析,我们的人现在行权进行分析,因为胜利民于我们。可是在这里,崩溃的时刻到了,要活命的感觉而不是理智控制了所有的人。他们失去了理智,而我不能不受到他们情绪的影响,‘在奴隶中间没有自由人’,我受他们情续的影响是正常的。可是我容忍自己毫无必要地否定自己的想法,时间太久了,结果受到了惩罚。”

  “等等,”他暗自说,“别急着签投降书。你先前已经想好了招数,现在应当进行一切可行的尝试,应当利用感觉、推断、情结,这是可行的,逻辑是次要的,我必须首先注意感觉……我不能走,我要尽力救出这个鲁宾纳乌的孩子。鲁宾纳乌是被整垮的人,可希特勒来了难道是他的孩子的过错?一个人愈积德,他得到的善报就愈多。世界终归足以德报德的,这是规律。人们愈是明白这一点,就会生活得愈美好……”

  “好吧,”施季里茨说.“就这样,我明白,在可怜的汉斯死后,您有权为状的生命担心。鲁宾纳乌的事我很快就办妥,不过……”

  “什么‘不过’?”缪勒问。他讨厌别人讲话吞吞吐吐。施季里茨了解这一点并发加以利用。

  “不,一点小事……”

  “施季里茨!”

  “我心中早就有一个有意思的主意,只是……”

  “说说您的想法,不过要快些,工作多得很……爱娃,布劳恩突然从慕尼黑到我们这里来了,卡尔登布龙纳委托我安排警戒和迎接列车……恩?”

  “我是这么想的、”施季里茨思忖着说,“分队长,为什么您不亲自尝试同穆吉或是同来自蒙特勒的牧师建立个人的联系呢?为什么您总是让别人取得主动权?”

  施季里茨看出来,他这些话出乎缪勒的预料。

  “等等,等一下,”缪勒说,“我没完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接去同穆吉联系?我和穆吉?不,施季里茨,别想入非非啦,谁会和盖世太保缪勒对话?”

  “让派沃尔夫去找杜勒斯的那个人去……他们坐在一张桌前感觉很好。沃尔夫的级别比您还高三级。您为什么要把穆吉和犹太教牧师让给希姆莱、沃尔夫和舒伦堡?而且是独家经营?让我们来试一试。”

  “那怎么办呢?”缪勒若有所思地说。他的脸上一下失去了往日那聚精会神、阴沉沉的神色,显出了一种温和的表情。“一个大胆的主意……不过怎样保证鲁宾纳气不说谎呢?”缪勒的脸又布满皱纹,“他本人甚至害怕当着牧师们的面提到我的名字,他能如实向我们报告吗?他们准备同我面谈吗?”

  施季里茨摇了摇头:“保证是有的。您也知道,他多么爱自己的孩子。我们这么办:把他叫到这里,我把您介绍给他,公开的,一点也不含糊,我直截了当地问他能不能在蒙特勒进行这种对话。”

  “他当然会回答他准备这样办。他会说,他狂热地热爱我,梦想着加入党卫队,他还能回答什么呢?”缪勒拿起电话,手指象铅笔一样直挺铤地拨动号码,接通后向对方说:“喂,封锁车站的事办得怎么样啦?好,继续报告列车行进的情况。我要耽搁一会儿……道路没有受到轰炸吧?什么?

  在哪里?路基修复了吗?清楚了……明白……我们的人发警报了吗?行啦,你们等着吧。”他放下话筒对施季里茨说:“英国人炸断了铁路,爱娃的列车还有四十公里路程,已经押来俄国战俘修路……幸好这与我的部门无关。这样一来,卡尔登布龙纳就得坐运输机了,我们还有时间,接着讲吧。。

  “没有什么可讲的了,您不相信鲁宾纳乌……”

  “我不相信任何一个犹太人,施季里茨。我只相信断气的犹太人。而且我对俄国人、波兰人和南斯拉夫人也是一样。”

  “对戈培尔博士来说,这一切都是口角罢了。”施季里茨皱了皱眉头,“我是个干实事的人,我认为应当利用机会……请命令把他的女儿送到瑞士大使馆,您知道这件事怎么办。让他妻子把女孩领去,然后让他们在这里见面,他、他的妻子和儿子……还要让他的妻子说,是您,分队长缪勒,亲自救了他的女儿。请您答应他,一旦他把穆吉或者牧师建议会晤的信儿带给您,就把男孩也送到瑞士大使馆。这张牌为什么必须由舒伦堡拿着呢?

  或者是希姆莱?为什么不应当是您?要是我处在您的地位,我就对鲁宾纳乌说,而且让他转告穆吉,您,正是您,准备释放集中营里的全部犯人,不仅仅是银行家和珠宝商。到那时您就战胜了那些唯智论者,因为您是他们的救星,而不是别人。”

  缪勒说:“男孩在没有食物、缺少户外活动的犹大区长大后,不会产生新的犹太人,而女孩子可以,女人的耐力更强,所以我们要用女孩作交易。”

  施季里茨知道缪勒会这样说。他们的想法总是背道而驰,谁也不相信谁。在他说到应当把女孩送到大使馆去时,他已经估计到了,鲁宾纳乌会再请求营救他的男孩。“他叫什么名字?哦,叫巴乌尔,七岁就会写交响乐,是个可怜的人,缪勒的确没有时间了,否则,他听到我在监狱对鲁宾纳乌说的话,就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女孩身上了。他的人中是谁研究了我们在狱中的谈话。这是挺有趣的吗?唉,如果他现在让我去接那女人就好啦,他绝不会这样做。”施季里茨心中说,“不要同命运捉迷藏,正视命运吧。”

  “为什么不真的试一试呢?”缪勒思绪重重地间,“为什么不呢?”

  两个小时后,鲁宾纳乌坐在缪勒的办公室里,先是嗓音嘶哑地哭泣,后又破涕为笑。他的妻子也抽抽搭搭地把女儿搂在怀里,象孩子一样硬咽着反复念叨:“这全靠缪勒先生!我们要为他祈祷,瓦尔特。全靠了他,他有一颗大慈大悲的心!你要用你能做到的一切报答他的好心!这是缪勒先生,他说了,他对我说了,他说‘请安静一些,’”

  缪勒面无表情地笑了一下。他的脸好象是一副面具,嘴角挤出的微笑令人讨厌。

  “请安静些……我本可以把您可爱的女儿也送到瑞士人那儿去。不过,我相信您会理解,为了那个男孩我冒了多大风险?等您丈夫到了瑞士,让他在洛桑的电话簿上找到罗金茨维格先生的地址……您问问他,我救过多少犹太人,您去问问……鲁宾纳乌,同您谈话时我的人绝不会欺骗您,您相信吧。”

  “是的,缪勒先生!我相信!我准备效犬马之劳!我要让我的朋友和儿孙们——如果还有他们的话——为您向上帝祈祷,为您的孩子祈求幸福。”

  缪勒转身对鲁宾纳乌的妻子说:“鲁宾纳乌太太,您将被领到一个很好的住所,那里绝对安全,只要您的丈夫不干不忠实的事。”

  那女人把女儿紧紧楼在怀里,尖叫起来:“他不敢!他什么都能办得到,好心的缪勒先生!”

  “上帝是万能的。”缪勒回答,“人是环境的双亲。”

  “人不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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