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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阿三小狗酷儿-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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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聪明人说,吱吱叫的车轮才会得到润滑油。茫茫人海,熙熙攘攘,大千世界,锣鼓喧天,谁会注意到你一个默默无语的人。你叫,故你在。沉默不是金,也不是银,顶多是铜。我爹一辈子没混明白,就因为他不明白这个理儿。他不会是想叫我重蹈他的覆辙吧。
  在这个问题上,亏得我娘算是个明白人,她满不吝地告诉我:酷儿,甭听他的,有了意见你就喊!
  
  *
  
  我娘老是教育我,要尽量做好人好事。要从小做起。要五讲四美三热爱。我感觉我娘是在用1000年以前的课本给我上德育课呢。谁不知道,现如今张思德叔叔都不烧炭了,雷锋大叔都不接站了,白求恩大爷都离开医院了。还有谁不计回报地做好事呀。我娘这不是叫我不识时务、逆潮流而动、不与时俱进吗!说到底这不是害我吗!
  依我之见,我娘她自个儿也经常不做好事。她难得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是把牛牛弟弟从大雨天里救到家里。这样的好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就象我家楼下的那个胳膊上扎红头绫子的老阿姨,整个一活女雷锋。跟那个党员马大姐一样,特爱揽事,心肠热得火烧火燎的,不替别人排忧解难她就难受。可连电梯工和收发室的打更老头,都背地里笑话她,说她吃饱了撑得,找不着消食的法子了。你们瞧瞧,这人心都是什么做的哦?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更奇怪的是,就在上个月,那个老阿姨得了一种怪病,突然就死了。难怪有人说,好人一生不平安。说这话的人绝对不是随口说出来的,定是郁闷无奈到了极处啦。
  更不可理喻的是,许多人干了坏事后,比干了好事还理直气壮呢(比如撒谎,说假话,比如挣不义的钱)!我真真搞不懂。
 
26 撞友协会 
作者:阿三 
  一天,我娘急三火四地开车出去办事,勇猛地追了前边车的屁股,结果穿糖葫芦似的,前边的追了前前边的,前前边的又追了前前前边的。结果那整条马路都被堵死了。我娘还挺镇定,赶紧拿出电话,打120报警。打完120,在等警察叔叔来处理事故的时候,我娘竟靠在快车道的隔离带上,哼哼起那首:“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的流行歌曲来。把那几个被她追尾的司机气得哭笑不得(其实她那是虚张声势给自己壮胆呢!)。
  被追得最惨的,是我娘车前边的那辆加长红旗。开红旗的是一男性老司机。他听我娘哼的歌,气得脑袋都变形了,他指着我娘的鼻子大喊:你哼哼什么?天堂里没有车?你咒人哪!你撞了人还有理了不是!要是我的领导让我下了岗,我跟你丫没完!你他妈的知道吗?我这是去接我们领导到部里开会!你他妈的知道吗?我这一个后风挡就8千多块钱,就够买你那一辆破车的!(啊,忘了告诉你啦,我娘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北京2020S吉普。
  我娘慢声慢气儿地说,师傅,我撞了您,耽误了您的事儿,的确是我的错,可您别拿我的错误惩罚您自己呀。
  我,拿你的错惩罚我自己?你什么意思?那老司机糊涂了。
  您看啊,我这破车,撞坏了您那么高级的车,您生了那么大的气,照理说,也是应该的,可气大了伤身体啊。
  你她妈的少跟我来这套!老司机感觉自己好象上了圈套了,更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娘继续对那老司机说:您别火,消消气。我又不是故意的,您这不是赶上我这个手潮的嘛!再说,您看啊,马路上这汽车万万千,我怎么没跟别人撞上啊,偏跟您撞上啦,这叫缘分呢!
  那老司机听我娘这么一说,愣了。他开车少说也有30好几年了,事故也不是没出过,撞过别人,也被别人撞过。可我娘这话,他听着新鲜,是头一次。
  缘分?你说什么?缘分?饶了我吧。我说同志,咱们还是没这缘分的好。听口气,他的火儿似乎有些消了。
  缘分来了,您躲还躲不掉呢!我娘笑说。
  那个开“都市贝贝”的小男孩,在一旁对他的女朋友说:这老太太说话可真逗!他的贝贝的后保险杠被撞掉了。
  我娘心里有数,保险公司会替她承担一切责任和费用。所以她不上火。在别的事情上,她总爱过高估计她自己,可在开车这事儿上,她可有自知之明。每年上汽车保险的时候,五花八门的险种,一个都不能少。这是丢芝麻捡西瓜的道理。
  
  *
  
  后来被我娘撞了的那几个人都成了朋友。真是不撞不成交耶。我娘还给这几个朋友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撞友”。邪行吧。你可能听过酒友、麻友、校友、烟友、车友,一定还没听过“撞友”吧。这是我娘的专利。
  随着我娘挨撞和撞人的事故的经常发生,撞友协会日益壮大起来。我娘成了这个协会的热心人。你说,也怪了,我娘一向是个没有集团观念的人,对各种团伙、溜子敬而远之。当年人家好心介绍她入写字协会。她对人家说她不识几个大字,不好意思给人家抹黑。可她对这个撞友协会却津津乐道,热情蛮高。依她的说法儿,这个协会不用到处跟人扎钱,不用行政拨款,虽然也和其他协会差不多一样,没有什么正经事儿,但能让她认识不少有趣儿的人。而且撞友之间互相还能经常帮帮忙什么的。后来我娘一朋友的儿子结婚,被我娘撞的那个开加长红旗的老撞友,就美美地友情出演了接新娘子的任务呢。
  你瞧,我娘,一个半老婆子,开一辆老旧的糙吉普,热心于破头烂齿的撞车事业,少见!是吧?
 
27 我气你是因为我爱你 
作者:阿三 
  那天我的生日,我娘倒是给我加了餐,还照了好多张写真照。可到傍晚的时候,有一电话来找我娘,说有急事儿,我娘跟电话里那人约好了时间,就急急忙忙要出去。
  我觉得她太不重视我的诞辰日了,讲好要陪我一天的嘛。我好好生气哦,真不想让她出去。趁她上卫生间的工夫,我就把她刚找出来要穿的干净袜子给藏到沙发底下去了。眼瞧着她跟人家约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她着急忙慌地边叨咕边到处找袜子:怪了,我记得我拿出来放客厅什么地方了,怎么一返身就找不着了呢?我脚前脚后地围着她,假装一副很替她着急的样子,并提醒她说:要不,您去Google找找看!我娘就冲我大叫:小狗崽子,你成心气我呀。因为我知道,我娘经常在电脑的Goolge里边去找她想知道的一些东西,比方库尔斯克,9。11,挑战者,哥伦比亚号。她对那些灾难事件总是饶有兴致,而且总是伤心至极或悲愤不已。那些可怕的事情看多了,我都搞明白了,而且连人自己也都承认过,残忍是人类的发明(哦,对了,我娘对撞车协会的热衷,一定是和她的灾难情结有关!)
  当我把袜子从沙发底下叼出来给我娘的时候,我娘倒是挺善解人意的。她摸着我的头说,酷儿,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走,娘一会儿就回来,啊!
  
  *
  
  每次我娘的朋友来我家,我都搞一番欢迎仪式,先动用我伟大的抒情器官——尾巴,向来人致意,然后上窜下跳几下,嗅嗅人家的裤脚,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一段迎宾小曲儿。每逢这时,我娘就管我叫疯丫头,让我老实点儿。可你说,人家来了,我象一老谋深算的猫似的,阴险冷淡地向隅而立,那合适吗?那不是显得很没教养嘛。倒茶递水点烟斟酒的事儿,我有心又做不来。我尽我能了,可还是叫我娘不满意。跟人相处可真不易,他们喜怒不定,是非无常,我们总是无所是从。当然,我知道,说到底我娘就是特想让我淑女一点儿。而一般情况是这样的,当娘的身上缺什么,就希望孩儿的身上有什么。而常言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所以这事儿难度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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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一直特想学会一种叫“自由式”的在水里的玩儿法。我经常看见她在镜子面前,哈着老腰,挥舞着胳膊抡来抡去的,晃得我直眼晕。那种玩儿法,对她这样一把年纪的妇女可够难的。可她不甘心,一门劲儿地练,练得两支胳膊都酸疼了,精神可嘉哦。旁的事儿上,我还从没见她这么刻苦过。
  我看我娘累得那可怜样儿,挺心疼的,就劝她说,娘,别逞能了,多大脚穿多大鞋呗,何必跟自个儿过不去呢。
  听我这么一说,我娘登时对我另眼相看了:行啊,挺精辟的嘛。你个小狗臭儿的,一眼没照到,还成哲学家了嘛。她往沙发里一陷说,好,酷儿,你娘我今天听你的!
  我受到了鼓励,便来劲了,继续卖弄道:人和狗都一样,最明智的态度是放弃,而不是搭上性命。听我这话,她更傻眼了,抓起我就是一阵狂亲狂吻。
  从此,我更加坚信了,知识就是力量。
  
  *
  
  我娘是半个精神病。说不上什么时候,她一高兴,也不管我是不是睡得正浓,玩得正欢,吃得正香,总是抓起我两支前胳膊一阵狂摇,摇得我地转天旋,脊梁骨剧痛,她却浑然不知。逢这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朝她大吼一句:天雨流芳!
  你们不懂了吧!我娘懂。这是我老家的纳西话。汉语的意思就是:读书去吧。你们还真别不信,基因那玩意就是灵,关键时刻,它自己就跑出来啦。
  俗话说,打人打脸,打狗打腰。腰是我们狗辈的软肋,但凡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可我娘却不知道。每逢睡觉时,我都必须给自己形成一个三面环“山”的局面,防止腰背受敌。我娘却总是把我卧榻后边的靠垫拿开,说是为了让我睡得舒展一点儿。典型的好心办坏事儿哦!她怎么就不明白,对我们这些保安人员来说,也许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但有一个知识与生俱来,那就是:永远要安全第一,舒服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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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有一次眼睛发炎,肿成了一条缝,没法看书,没法写字,更没法去那个大水池子里玩儿,急得她气急败坏的。可能人一闲着就闹心。我娘象个困兽似的在家里转来转去的,弄得我两眼直晕。为了我自己,我也得拯救她一把。
  可,我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娘啊。我知道,这时候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别招她。我苦思冥想后,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卧在沙发里,故意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下雨天不能打鱼,等天晴就是了。听我这么一说,她乐了,一把就把我提溜到了怀里,说,嘿!你够深刻的耶!
  随后,她满世界乱翻一气,找出一个眼罩带上,四仰八叉躺在了床上,把音乐放得山响。我知道,她是在我的启发下,等待天晴呢。我得意地一步窜上床去,也来个四仰八叉。
  我爹是明令禁止我上床。可只要白天我娘一上床,就把我搂在她身边(我侵占的当然是我爹的地盘了!)。每逢我爹问,酷儿表现怎么样?没上床吧,我娘都是若无其事地回答,当然没有,她敢!我爹就会满意地说,咱家酷儿在我的管教下,还挺有规矩嘛。
  原来这世界上,一家人之间也要互相欺骗说谎呀,更别说跟外人或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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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就经常说谎,我这证人最可靠啦。比方,她懒得去上班,她就打电话跟领导说她有病了;人家约她去哪她不想去,就真事儿似地说她已经有个约会了;有人来电话问她为什么总也不打电话给人家,她顺嘴就说,我打了好几次,你都不在啊;看着电话机的来电显示,如果是她不想接的电话,就楞装没在家。本来是心里烦透的人,楞表现的象是多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还有本来没吃饭,硬说吃了;本来抽了烟,硬说没抽;本来心里恨得咬牙,硬装得柔声细气;本来特想要的东西,硬装可有可无;本来特往心里去的事儿,硬装不在乎……罄竹难书啊。
  娘啊娘,我为你脸红啊。你可真是撒谎大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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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糊涂,这在我们家有目共睹。更要命的是,她糊涂得贼有主意,贼霸道。通常是在折磨别人的同时,就把她自己的糊涂目的达到了。
  比方,她有一次把避蚊剂当口腔消炎剂喷嘴里了,害得我爹半夜三更带她去医院挂急诊洗喉咙。还有一次她把眼药水当避蚊剂抹身上了,那次倒无伤大碍,只是浪费了挺贵的眼药水儿。还有一次是她把清凉油当眼药膏涂眼皮上了,那次她可惨了,眼睛杀的她在床上直翻跟头,害得我爹又是半夜三更带她去医院洗眼睛。这全都是因为她自己心不在焉惹的祸。我爹讲话儿了,也不知道她一天都在想什么。
  还有啊,她作菜常忘了放盐,我爹说菜太淡了,她还阵阵有辞地说,吃咸了对前列腺不好。她给我煮鸡肝,光放白水,什么都没放,我吃着就觉得味寡,就质问她,你忘了放十三香了吧?更严重的和不可原谅的是,有一次我犯了一个小错误,她关我禁闭,竟忘把我放出来啦!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情份儿上,她也千不该万不该啊。
  
  *
  
  还有一天,不知抽什么风儿,我娘她坐再电脑前一个劲儿地写呀写,太阳落山都好几百年啦,还不给我开晚餐,我这个急啊。我连文带武地提醒她半天,她也不顾不上搭理我,真是邪啦。我知道,她从来就不是那种用功的人儿啊。我仔细一看,好嘛,她在玩一种叫聊天的游戏呢。看她聊得那个热乎劲儿,我一步跳到她身上,近距离地质问她:跟谁聊呢?男地女地?
  我娘还有强词夺理的坏毛病。我和我爹身受其害。有一次,北京破天荒下大雪,外边好一派北国风光哦!我娘兴高采烈地带我出去打雪仗。出门之前,她把我的四脚用棉花包起来,用绳子捆住,说是怕我的脚着凉。可她绑得太紧,都流不过血脉了,我的四只脚险些被弄残了,而我的耳朵被冻得险些掉了。回家后,我咬牙切齿地把绑脚的绳子都咬下来,一头就跌在了沙发里。我娘一边给我搓脚,一边说:圣人寒头暖足,你要给我记住!你们看看,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I可是真服了SHE了。
  不管我历数多少我娘的不是,我娘在我心里的位置还是“南波万”的。这话你可千万别透露给我爹!每当我卧在我娘的身边,凝视着她呼呼大睡的痴呆相的时候,我心里都会含情脉脉地给她吟那首诗: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脸上痛苦的皱纹!”
  
  那人不会是别人,就是我——酷儿。
 
28 家庭峰会 
作者:阿三 
  我们家有一家规,就是不定期地要举行家庭峰会,这是我们家家传的民主风气。我娘说,从她刚会说话起,她家每周都举家召开一次民主生活会,由她爹主持,轮流斗私批修。一直开到他们兄弟姐妹全部离开家,各自出去挑摊儿过日子。这家传有会议记录为证。那是十好几本手钉的黄草纸本。前些日子,我娘她爹来我家做客,把那些历史资料郑重其事地移交给了我娘。我在边儿上瞄了一眼,跟孤本线装书似的,保存得完完好好的。
  峰会,顾名思义,参加者当然都该是大人物,讨论的都是重大的原则问题和事件。我们家的人口就我爹我娘加上我,拢共一瓜俩枣,所以就不分三六九等,都享受大人物待遇了。如果真要排除我,我当然也没意见。可是举手表决的时候,就有技术问题啦,没法儿差额啊。
  
  *
  
  最近开的一次峰会,我记得相当清楚,议题是关于我娘夜不归宿的事件的处理。
  那次,不知因为什么屁事儿,我娘跟我爹吵了一大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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