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国家荣誉-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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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神秘的。
吐尔洪把那两箱震源弹藏在自家的草垛里,自己也躲在草垛里眯糊到天亮。他的父母年岁已大,也管不了吐尔洪,吐尔洪夜不归宿他们也习惯了,他们没在意儿子是否在家。好容易等到天亮,吐尔洪从草垛里钻出来,他溜到村子外,坐在桥头等亚生和买买提带着汽车回来。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他俩的影子,他心里直打鼓,暗想:他们是不是已经被警察抓走了,把他出卖了?他越想越害怕,最后决定把震源弹转移到村头的桥底下,这样会安全些。于是,他再次溜回家,从自家的草房里拖出那两箱震源弹,想一下子抱走,又太沉,想想,又放回去一箱,先抱走一箱。为了不使自己的足迹留下来,他找出一把扫帚,从家门口开始,倒着走,每走一步,就用手里的扫帚把脚印扫平,抹干净,一直走到公路边,脚印没了。他收起扫帚,看看四下无人,飞快地把震源弹放到村头的桥底下。
然后他悄悄溜回家,家里没人,父母都下地干活去了。于是,他大胆地趴到床底下,把在山上偷震源弹时穿过的那双鞋捞出来塞进火炉子。他自以为聪明地想,只要把那双鞋烧了,既使警察在山上发现了他的脚印,也查不出是他,因为证据没了。
马建中和亚力坤看了一路的脚印,脑子里早就确定了三双脚印的形状,他俩合计了一番,得出结论:作案者是三个青壮年男人。于是,他俩建议尔肯把村里二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男人的鞋全搜上来一一比对。
王路觉得这种方法太原始,他忍不住问:“咱们要比对脚印吗?”
马建中回答:“嗯。”
王路担心地问:“你怎么知道脚印就是这个村的?万一搜了鞋子也破不了案呢?”
马建中说:“大学生,先进的科技手段固然重要,可是,实际破案中,有时原始的侦破手法却非常实用,不信,你走着瞧。”
王路:“我带着手提电脑呢,我可以帮你把提取的足印都录入到‘足印数据库’里。”。
马建中不耐烦地:“那就谢谢啦,不过,我认为你现在的任务是找鞋去,找去。”
尔肯把库鲁克村的干部找来,请他们协助,挨家挨户去搜集这个年龄段的男人脚上的鞋子。于是,一双双味道浓厚的成年男人的鞋子被装进麻袋里。王路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一直捏着鼻子,胃口有点倒,有呕吐的欲望。艾力见状说:“跟老马在一起干活呀,经常得摸臭鞋子,他好像就知道这么干,也不嫌烦,不过,用这土办法还挺准,有时就是把案子破了。”
忙活到天黑,搜集了整整四麻袋男人的鞋子,大伙把它们骨碌碌地倒在村队部的办公室桌子上,堆成一座小山。
看着堆积如山的鞋子,马建中仿佛走进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他忘记了自己有洁僻,忘记了每一双鞋子正往外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脚汗味,他一头扎进来,脸上流露着兴奋和贪婪,他拿起一双鞋像捧起一个宝贝,他开始把它与脑子里的那三双鞋印对号入座。第一双,不是;第二双,还不是。王路捂住鼻子刚要溜出去,马建中问他要第三双鞋子,他喊:“王路,别走,站在这儿,我看完一双,你给我递一双,别误我的时间。”
听马建中的口气,这会儿他就像将军似的,命令王路干什么就得干什么。王路本来不想吃他这一套,想抬屁股就走,但抬眼看看,艾力也正老老实实地给亚力坤递鞋子,除了把五官弄得挤成一堆,一点脾气都没有。反正就这四个人干活,还能靠谁呢?王路往马建中身边一站,就是三四个钟头。
马建中和亚力坤用几个钟头的时间看完了三百多双鞋。俩人都傻了,尤其是马建中,越看到最后眉头皱得越紧,他说:“不对呀?怎么没有那几双呢?转移了?人跑了?不会那么快吧?”
王路心中暗生得意,他用眼斜视着马建中:吹呀,接着吹呗,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马建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王路对他的成见,他在脑子里琢磨了半天,突然决定:“搞步法追踪!”
王路问:“什么是步法追踪?”马建中根本没时间理他,马建中用征询的目光看亚力坤,亚力坤点点头,然后对王路说:“咱们得把村里的年青人集中起来,让他们走步法。建中可以根据他们走路的样子,判断出谁是偷震源弹的嫌疑人。”
“是吗?”王路很想知道建中是怎么判断的。
约二百多名青壮年被陆续集中到村委会,吐尔洪也在其中,他心里慌乱极了,生怕警察一眼把他看穿。当村干部把他的鞋子搜走后,他暗自侥幸自己耍小聪明把鞋烧了,又暗暗祷告亚生和买买提别回来,要不然,警察肯定把他们抓走。谁知警察更聪明,没查到鞋子,却要看他们走路姿势。难道警察一看走路的样子就能知道是谁干的?吐尔洪心里没谱,不知警察有多厉害。
被集中起来的青壮年一一按着马建中的要求,每人在他面前走十几步路。这些人,因为心里没事,所以绝大多数表情都很自然;也有觉得好玩的,故意多走几步让警察看;也有心慌的,一紧张,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腿看上去一高一低,像个瘸子。
“你留下,站在一边去!”马建中把那个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青年扣下了。
又有一个青年从马建中面前走过去时,慑手慑脚,像是心里有鬼。马建中这会儿显得特别果断,他又把这个挑出来:“喂,你也留下,站在一边去。”
吐尔洪是这些人里心事最重的人,他的目光刚与马建中对上,就慌乱地避开了,走起路来也极不自然,步子也轻一脚重一脚的。马建中一看,让他重新走一遍,吐尔洪还是表现出极不自然的走路姿势,马建中不客气地说:“你也留下,站过来,站过来。”
被马建中认为是没事的人,都回去了,被马建中认为有事的人,只剩下三个。马建中指着他们,对亚力坤说:“你询问吧,这三个人肯定有问题,如果不是他们中的一个,我不姓马。”
王路饶有兴味地问:“那么肯定?”
马建中肯定道:“那你就往后看嘛。”
亚力坤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三点,他对大伙建议说:“咱们先眯半个小时,养养神,一会儿再询问怎么样?”尔肯所长说:“我看行,这样吧,咱们都别出这个屋了,轮流休息一会儿。”于是,王路和艾力一组看着那三个人,其他人先睡会儿。因为还没有确定那三个人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不能用手铐铐起他们来。艾力警告他们说:“我们不能说你们三人有问题,也不能说没问题,希望你们能理解和配合我们的工作,他们在屋里要商量点事,待会儿问你们的时候,只要把问的事情能说清楚,就放你们回去,懂吗?”
在里屋的几个人的确都困了,东倒西歪地睡着了。三个被留下来的人蹲在外屋,低着头也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吐尔洪其实一刻也没睡着,他时刻寻找机会逃跑。
王路有点抗不住了,他想给自己倒杯水醒醒神,但水瓶里没水了。他对艾力说,“我想到外面透口气,抽口烟。”艾力说:“去吧,有我在这儿呢,没事。”
王路出了门,来到夜空下,他的脑子里全是截获下来的密码。这一天里,他已经试着用上百种方法破译,现在,他又换了一种排列组合顺序来破解这个密码,他在心里比比划划地破解着,终于,他找到眉目了,那串密码的意思是:“我同意你把吾买尔这个叛徒干掉;经费不能一次性给你,边境基地需要投资;二十四人的暗杀名单尽快弄到。三天之内给我答复。”
密码一经破译,王路兴奋极了,他拿出手机,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拨通了钟成的手机。
担任警戒的艾力倚在门口,想放松一会儿,谁知这一放松,过了头,眼皮一合,就是睡梦中了,而且他的放屁、打呼噜、磨牙的动作都连带着出来了。
吐尔洪一看机会来了,本想站起来就跑,可是,又一想,警察虽然还没有来得及审问他,但迟早会知道他是谁,那么,他迟早会被他们抓起来的,还不如坦白了呢,于是,他抓过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下两行字,然后,悄悄绕过艾力的腿,跑了。
下半夜三点,钟成刚迷糊着,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王路。
王路:“钟头儿,密码破译出来了。”
钟成:“好,快说。”
王路就把内容说了一遍,钟成听后睡意全无。吾买尔的事已经在他预料之中,他的关注点在“边境基地”和“二十四人暗杀名单”上。这可真不是件小事啊。
钟成:“怎么才能想办法找到‘黑鹰’呢?”
王路:“只要‘黑鹰’在南疆地区区域内上网,我就有办法找到他。”
钟成:“明天你就返回来。”
王路:“是。”
王路在夜空里做了几个踢腿健身动作,然后回到屋里,一进屋,傻眼了。他踢醒艾力问:“咦,怎么少了一个?”
艾力腾地跳起来,去摸屁股后面的枪:“不好了,人跑了。”
艾力这一喊,屋里休息的人都被惊醒了。“你们是白吃啊?”马建中冲出来,扯着喉咙差点要跟王路和艾力干架,被亚力坤拉住了。
满脸愧意的王路和艾力也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艾力用维语问另外两个青年:“刚才那个青年叫什么名字?”
两个青年都摇头。其中一个说:“这个村子太大了,见了面熟,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王路的眼尖,他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张字条。他匆匆看了一眼后,脸色突然好转,字条上面写着:“警察同志我错了,东西是我拿的,我不该拿。我把东西放在村头的桥底下了,你们赶紧去拿走。”
马建中本来一肚子气,看见王路拿着纸条笑起来,他冲过去一把抢过来看,这一看不要紧,马建中也高兴了,他指着王路说:“怎么样,我说的吧,看,不到天亮东西就扔出来了!”
一行人匆匆赶到村头的桥底下,果然发现了一箱震源弹,细心的马建中发现箱子上有几根稻草。
到这会儿,王路真的服气马建中了,他由衷地赞叹道:“建中,真的被你说中了,天还没亮,震源弹自己就被扔出来了。”
王路焦急地问:“这小子会不会已经跑了?咱们连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马建中粗暴地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想办法找他呗。注意你脚底下,看有没有这小子留下的足迹?”
大伙又按着建中的要求,顺着桥头寻找脚印。还真让他们走运,马建中竟然在桥头的公路与土路之间找到半枚脚印,他因此断定,这半枚脚印是个鞋后跟,并且后跟上有铁掌子。
王路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马建中肯定地说:“我就是知道。这是经验,可惜啊,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就在王路尴尬地没话说时,马建中一挥手说:“走啊,回村委会,比对鞋印去。”
那边马建中他们从桥头往回走呢,这边的吐尔洪已经飞快地跑回家。家里的大门锁了,老规矩,他翻墙头跳到院子里,没敢进屋,先是悄悄打开大门,然后从草垛里又扒拉出第二箱震源弹,他决定把它扔了。
夜深人静时刻,吐尔洪抱着震源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位于村北面的一个大水坑。平时,他常常往那个大水坑里扔东西,那里埋藏着他的多少秘密他已经记不清了,这一次,他又将投入一个大秘密。他在水坑前定了定神,确定里面有足够深的水能淹没他的秘密,他用力把震源弹往水里一扔,扑通,震源弹沉进水坑里,没有浮上来。
吐尔洪松了一口气后,仍然没有忘记把脚底的鞋脱下来,也扔进大水坑里。他想这回,警察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他的秘密。
马建中让王路重新把两麻袋鞋都倒在桌子上,他说:“大家都跟着找,就找钉着铁掌子的鞋来比对。”
大约也就半小时吧,艾力从那堆鞋里找出一个后掌钉着铁掌的鞋,马建中拿来一比对,还真是刚刚提取的那枚脚印。马建中拍拍手上土说:“球,不是他是谁?走,找他去。”
第五篇第十一章(3)
三
当警察们敲开吐尔洪家的门时,吐尔洪的父母还问:“你们找我儿子?他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他们确实不知道儿子此时正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尔肯所长说:“找找看吧。”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人影嗖地往外就窜,被王路手疾眼快一把捞住了,等王路一定眼,乐了,他说:“你小子跑得还挺快,你往哪儿跑?”
吐尔洪急得把手捂在胸口,直求饶:“警官同志,我没做什么,求求你放了我吧。”
马建中已经从吐尔洪住的房间里找到一个简陋笔记本,他把笔记本上的字与手中的那张纸条做了一下比对,发现字迹一模一样,于是他问:“你说你没做什么?真的没有做?这张纸条上的字怎么跟笔记本上的字一模一样?”
吐尔洪一看警察拿着他留下的字条呢,早就吓瘫了,但嘴还硬着,他辩解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警察同志放了我吧。”
马建中的急脾气又来了,他点着他的鼻子尖说:“算球,别跟我装蒜了,快说,还有一箱哪去啦?”
吐尔洪否认道:“不知道。警官,真的不知道。”
马建中见这家伙耍无赖,想想,还是让证据说话吧,于是,他放下吐尔洪不理了,跑到吐尔洪的父母面前问:“大叔,大婶,你家的麦草房在哪儿?”
那边的吐尔洪一听警察提到麦草房,扑通一下跪倒了:“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怎么都是高手啊?我怎么也摆脱不了,摆脱不了。我说,那东西是我扔的,扔到大水坑里了,我错了。”
吐尔洪被带到村委会,由亚力坤亲自审问他。但无论怎么审,他都说这两箱东西不是他的,是他从村头的桥底下发现的,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甚至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就是觉得好玩,所以才搬回家来了。后来,看到村里来了警察,才知道这东西是公家的,不应该搬回自己的家。因为怕警察把他抓起来,所以才又偷偷放回桥底下,另一箱还没来得及送回去,警察就把他扣住了,他急着逃回家,就是想把东西扔掉。
吐尔洪采取的策略是不说话。他想,只要警察没把亚生和买买提抓住,他就不会被抓去做牢。而王路想,虽然震源弹被找到了,避免了许多隐患,但吐尔洪显然没有说实话,这两箱震源弹不可能像他所说的不知来历,吐尔洪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亚力坤和艾力走访了吐尔洪的几家邻居,他们反映说,吐尔洪常和一个叫买买提的不良青年厮混。尔肯所长也想起来了,几年前,这两人曾因偷盗被劳教过。他分析,震源弹的事肯定与买买提也有关系,于是,他走访了买买提家。买买提的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民,他们称买买提已经好多天不在家了,走时没打招呼,所以不知他现在去哪儿了。
这边的吐尔洪还是什么也不交待。亚力坤捋了捋他那几根稀疏的毛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