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放不下 作者:黎露(晋江2015-02-09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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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游客见此场景围聚过来看热闹。
　　第二个人同样捧着一束九朵玫瑰走过来，递给缘伊妮，说，“缘小姐，曹先生说，倘若我们还能五十年，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是一万八千二百五十天，他盼望这一万八千二百五十天的每个夜晚与你共同度过。”
　　……
　　如此持续到第九十八个人，第九十八个人说，“缘小姐，曹先生说爱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件事。”
　　第九十九个，是一对。
　　一个九岁的小男孩捧着一束满天星，一个九岁的女孩捧着一束粉蔷薇。
　　男孩说，“满天星的花语是甘愿做配角。”
　　女孩说，“粉蔷薇的花语是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曹夜说，“如果你愿意嫁给我，就选择粉蔷薇，如果你不愿意，就选满天星。”
　　话音刚落，小男孩跑到海边把满天星往海里一扔，小女孩把粉蔷薇塞到缘伊妮的怀里，无数的人有节奏地笑着喊，“嫁给他！嫁给他！”
　　缘伊妮哽咽，捂着嘴不知说什么好，这惊喜太盛大。
　　海风拂过的中午，被曹夜焐热的温热固体套入了对方的无名指。广阔的天与地连成一线，曹夜说，“这是海之角。”
　　她踮起脚尖在众人的目光中亲吻了他的脸颊，“我和你，我们，如果去不了天涯就呆在海角一辈子。”而后，幸福的笑了。
　　凌钰潋，你曾对我说，只有你能给我想要的幸福，只有我能满足你要的幸福。如果你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那么，我结婚了，新郎还会是你么？
　　你的新娘不是我，我的新郎不是你，我们怎么幸福？
　　可是，你看，你不能继续爱我，我依旧幸福。只是，爱都给了你，用感动代替爱情，他多委屈。
　　晚上吃过晚饭，缘伊妮依偎在曹夜的怀里轻轻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曹夜，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呃？”
　　“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缘伊妮仰起头，盯着曹夜。
　　“哪方面？”
　　“让我想想……”缘伊妮往曹夜怀里钻，“你从多大开始记事？”
　　“七岁左右吧，差不多是刚进孤儿院的时候。”
　　“那，你记得进孤儿院之前的事情吗？”
　　“嗯。”
　　“给我说说？”
　　“可能会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曹夜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
　　“那先说说，最近几年你在做什么，如何跟踪我的？”
　　“最近几年，帮糖毒事务所做事，一些比较隐私的事，跟踪你……无非是了解你的状况。”
　　“你跟糖毒有关联？”缘伊妮突然坐起来。
　　“可以说我依赖于他生存，我所在的孤儿院也是他组织的一部分，我是糖毒继承人之一。”曹夜稍许不安地望着缘伊妮，“伊妮，你想知道的，我会全部告诉你，不做任何筛选，如果你想离开，我会放你自由。”
　　那是一个冗长的故事，要从曹夜七岁开始说起。　
　　曹夜七岁之前还不算孤儿，至少有亲生母亲照顾他。他听母亲说自己的亲生父亲在他还不记事时因为被兄弟牵扯欠下大笔债务被人追杀了，后来母亲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从一所城市搬到另一所城市，直到曹夜七岁那年，稳定下来，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叫赵武。
　　赵武长相平平，资质平平，或许就是因为他各方面都很平凡，母亲才会跟了他，毕竟之前的丈夫一直耀眼惹人嫉妒。而曹夜，他不但继承了父亲的长相，更加继承了父亲的资质，拥有很强的逻辑思维，魔方在他的手中不用一分钟就能归原。赵武在追求曹夜的母亲时，倾其所有，发誓会保护他们母子二人到生命尽头。
　　该用的招都用了，母亲毕竟是女人，也会有感性的时候。
　　母亲问曹夜，“这人做你父亲，你可愿意？”
　　曹夜那时的生活还处在颠沛流离中，没正式上过学，盯着母亲给买的练习册，画了几笔，望向母亲，“随你。”
　　母亲与赵武没摆酒席，只是领了证，吃了顿饭，给曹夜安排了学校，新生活就这样草草开始了。
　　而在曹夜母亲与他婚后不久，他的本性渐渐开始暴露。他一直不甘于做一个平凡人，整天幻想着天上掉馅饼发大财的事情，他好赌，输光了家中的所有钱，找父母要，父母在他一次次的悔恨中给了一次两次三次……后来恨铁不成钢终是放弃了他。那个时候，曹夜的母亲才知道，他结过婚，因为好赌，离了婚。
　　没钱赌，他开始迷恋上游戏机。曹夜的母亲做些零散的活，凭着当初的手艺赚些钱，都被赵武抢了去。年幼的曹夜常常遭到毒打，那时他性格已经有些刚毅，从不求饶，每次被打得半死，都被母亲护在怀里。
　　母亲问他，“你可曾恨过我？”
　　他轻轻抹去母亲的眼泪，亲吻母亲的眼睛，“我爱你都觉得不够，怎么会恨呢？妈妈，总有一天我会强大，会让你过上舒坦的日子。”他试图用小小的身躯给母亲驱寒。
　　后来，曹夜的母亲想方设法地带着曹夜逃走，结果都被赵武捉回来。拳打脚踢，反锁家中，成了常有的事。曹夜报警，警察在电话落下很久后晃晃悠悠地开着警车过来，不耐烦地听完经过，怒骂曹夜：“小屁孩不要随便报警！家事也报警！我们警察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管你们的屁家事！”赵武在一旁装作很爱曹夜的样子，连连给警察道歉，送走警察，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再到后来，赵武逼着曹夜的母亲通过一些非法的渠道去赚钱。
　　曹夜终于醒悟：与其求人助，不如强自我。
　　曹夜还记得生活彻头彻尾改变的那天下着暴雨，他放学推开了家门，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看到自己最爱的母亲躺在血泊里没了生息，而那个男人，拿着破碎的酒瓶瘫坐在一旁颤颤巍巍。他失控地尖叫，赵武爬起来要捂住他的嘴，他抢先一步往外逃，赵武追在他的后面，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几辆车挡住了他的去路。赵武扭头往回跑，被车上下来的人拦住。曹夜同样被人压住，脸贴着冰凉而潮湿的玻璃窗上，他不停地喊：“放开我！放开我！”
　　约三十岁穿着深褐色风衣的男人走到曹夜的面前，问：“你就是曹夜？”
　　“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男人没理会他，朝赵武走去，问他：“那个孩子是曹夜吗？”
　　“是……是……他是曹夜！”赵武颤颤巍巍的回答。
　　男人眯着眼，跟他说：“你跟他的母亲说这个孩子归我，我们的债务一笔勾销。”
　　“好！好！”赵武一个劲地点头。
　　“我妈已经死了！他没权利管我！你们最好杀了他！将他喂狗！”曹夜红着眼眶在暴雨中带着微微的哭腔绝望地嘶喊。
　　原来她已经死了！男人微微挑眉，回头望向曹夜，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把黑色的□□，手轻轻一挥，按住曹夜的人放开了他，男人走近他，笑，“你跟我走，我替你报仇如何？”
　　“教我用枪！”曹夜恶狠狠地盯着男人。
　　那天，曹夜带着微微的恐惧和强大的憎恨开了好几枪才要了赵武的命。那天，他成了孤儿。那天，他第一次求人，安葬了他的母亲。那天，他进入了孤儿院，转校过后，以“天才”之美誉响遍整座城市。他变得孤僻，帮糖毒暗中牵线，凭着感觉来选择适合在糖毒工作的人。他虽是小小年纪，却在一年内学会心狠手辣，做事不留痕迹，手下可支配的人已经有十几，他负责的赌场就有两个，他做事不出面，全在暗地操纵，甚至把魔爪伸向了未入社会的学生，他组织在几所高校开展夺命赛车的活动，他尽他所能，将所有的黑暗变得强大。即使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没有朋友，除了同在孤儿院的阿布，活泼开朗，一直围着他转，其他人都觉得他性格太晦暗，不愿接近。
　　哦，对，他还有一个妹妹。早年被留在外婆家，后来外婆去世，被人接来了孤儿院，那时，曹夜十一岁，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妹妹——曹怡。
　　曹夜按照自己的想法成长生活，直到遇到缘伊妮，那个午后，他不想去上课，靠在一棵树旁假寐，听到一句：“曹夜，快点，要上课了……”
　　映入瞳孔的，是一张明亮的笑脸，那一刻的阳光，耀眼的让曹夜有些睁不开眼。
　　在一起去班级的路上，缘伊妮问他：“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
　　他好笑地看着她，却严肃地说：“不是所有人都不嫌弃我。”
　　“嫌弃？你一定是想多啦！”她笑，很诚挚。
　　想要的东西，曹夜一定会想方法得到。
　　不久之后的秋季运动会上，他拦住她说：“缘伊妮，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她歪着小脑袋为难地打量着自己，“你生日哪天？”
　　他报出出生年月日，她天真烂漫地笑着说，“比我小五天，所以不行哦，不过可以当你姐姐。”
　　他还想说的话被身后的一句“怎么搞到现在才来”打断。
　　女生小跑到凌钰潋旁边朝他摇摇手说了一句“再见。”
　　凌钰潋，他已经调查过他了。不知为何，感情上，他不愿强她所难，他想用正当光明的手段和她在一起。他给她买礼物，买衣服，笨拙地问曹怡女孩喜欢什么，他开始看偶像剧，看些怎么追到女孩的书籍。曹怡说：“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幸福吗？”
　　她幸福？
　　是这样啊！他茅塞顿开。放弃了会让她为难的行为。
　　爬山那次，她晕倒，他送她去最近的医务所，是只有糖毒内部人员才能进去的地方。那次，他受罚，不能再去学校了。他开始真正接手大部分的业务，也是那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糖毒老板——宋明的结义兄弟，当初就是为护他而死。得知缘伊妮转校去新斯，曹夜接受新斯所在城市的业务，凭着敏锐的直觉发现不对劲，暗地调查缘伊妮，结果在缘伊妮和韩诺琪被关的时候被查出来了。他看着手中厚厚的资料沉默不语，他要强大，更加强大！
　　听完大致的故事，已是深夜，缘伊妮对于自己是梦缘集团董事长孙女的消息并不感到惊讶，她已经猜到了。只是曹夜的故事，让她很难过，她握紧曹夜的双手放在胸口轻轻地开口，“曹夜，无论过去发生什么，往后我们共同承担，我不会离开，不会逃走，你守我无忧，我陪你白头。”

　　☆、上天你垂怜我别让他消失。

　　季节由秋入冬，不知不觉，新年将至。
　　一年里的最后一天，阿布也来别墅吃团圆饭。
　　晚饭过后，曹夜开着车带阿布和缘伊妮上市中心玩，很多人，热闹得很。有些跟朋友，有些跟情人，有些跟家人，虽然天气冷得像刀子在脸上刮，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脸上都带着笑意，写满了温情。缘伊妮挺着六个月的肚子，虽然穿着的衣服看不出来怀孕，但身体走了没多久就有些累。曹夜让她坐在车里等，自己和阿布去礼品店拿之前预定的礼物。
　　无数的人影跟笑声在缘伊妮的面前一晃而过，缘伊妮想起从前的这时候，自己是和凌钰潋一起的。想起这个名字，缘伊妮愣了一秒，然后拍拍脸颊提醒自己不要去想。
　　阿布和曹夜抱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这些礼物都是送给孤儿院的孩子们的。孤儿院没有给每个孩子一套新衣服或是玩具的预算，但是曹夜有，他早早统计孩子们想要的东西，预订了这些礼物。
　　到达孤儿院，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孩子们见到曹夜的车都兴奋的一拥而上，拿到礼品不忘说“谢谢”，迫不及待地拆开。
　　院长见到曹夜简单的问候了几句，也是在这短短的几句问候里，缘伊妮才知道，曹夜还有一个妹妹叫曹怡，早年被人领养，如今在外国读书。
　　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孩子们连同缘伊妮一起到大堂跟着中央卫视倒计时，曹夜电话响起来，阿布凑到缘伊妮的耳边告诉她那头肯定是曹怡。
　　她笑。
　　电视上倒数着，孩子们都齐齐喊起来，而阿布在曹夜挂断电话之后笑得特别放肆地对曹夜和缘伊妮说，“我们来许个愿吧。”
　　“幼稚！”曹夜没好气道，随即大笑，“那就一起在心里许愿吧。”
　　“５——”
　　“有生之年，让缘伊妮一直待在我身边吧……算了，这个不算，还是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４——”
　　“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让我爱上曹夜忘记凌钰潋那个胆小的混蛋！”
　　“３——”
　　“让曹夜笑口常开，梦想成真。”
　　“２——”
　　“嗤……”烟花点燃。
　　“１——”
　　“嘭……”烟花盛开。
　　缘伊妮笑着拉着曹夜跟着孩子们跑到户外，盛大的火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曹夜说：“伊妮，这会是我记忆中最深刻最幸福的一年。”
　　阿布凑到缘伊妮的耳边悄悄地说：“我第一次看到曹夜那么真实的幸福。”
　　缘伊妮踮起脚尖，吻住曹夜柔软的唇畔，说：“我情愿做你的俘虏，困在只有你的国度。”
　　曹怡在大西洋的彼岸看着转播的央视春晚说：“新年快乐。”
　　所有美好的许愿，成真。
　　年一过，曹夜和阿布整个忙了起来。缘伊妮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出远门只在海边散散步，曹夜找了一个中年保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这晚，曹夜很疲倦的回来，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淡淡的。缘伊妮扶他躺到床上，曹夜突然握住她的手：“伊妮！”
　　“我在！”
　　“别离开我！”
　　缘伊妮笑，在床边坐了下来，“我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曹夜闭着眼没再说话，缘伊妮一夜没松开他的手，她能感觉到他微微的筹措不安。他向来什么都不说，习惯憋在心里。缘伊妮轻轻唱起新学会的歌：
　　暖暖阳光懒懒爬进窗
　　幽幽微醺淡淡咖啡香
　　恍然你又在身旁
　　笑容星一样明亮
　　打开故事书翻到下一页
　　你说云落泪了风会吹干她
　　我问风叹息又怎么安慰呢
　　你只笑笑不回答
　　说小姑娘别犯傻
　　oh　窗外天空晴朗
　　oh　yeah~只想抱着你的背脊不想放
　　为何美的东西总叫人感伤
　　只怕你每次转身
　　hai　yeah~我会以为看见明天的艳阳
　　oh~也许云落泪了风会吹干她
　　可是风叹息又怎么安慰呢
　　你说就随她去吧
　　yeah~叫我如何放得下
　　oh~候鸟会不会停留
　　一生算不算太久
　　未来有没有尽头
　　够不够带我走
　　候鸟该不该停留
　　未来它有没有尽头
　　oh~如果爱上你只是一个梦境
　　oh　yeah~醒来后又该如何重新睡去
　　oh~如果失去记忆
　　oh~能否再一见钟情
　　能否再一见钟情
　　oh~能否再一见钟情
　　正月过后，阿布带来消息说曹怡打算下个月回国。缘伊妮一听跟丑媳妇见公婆似的问东问西。曹夜一副无所谓，把耳朵贴在缘伊妮的肚子上听着孩子的动静，他已经把该打理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阿布，身边除了缘伊妮只有缘伊妮。
　　虽然阿布平常总是一副嬉皮笑脸，但处理事情从不马虎。缘伊妮知道曹夜现在在做什么，想要马上金盆洗手是不可能的，只能一点一点的试着能不能慢慢丢掉。
　　这一天，大雪纷飞，曹夜开车载着一个女人回家。这是第一次，有别的女人跨入这栋别墅。见到人，缘伊妮诧异地惊呼对方的名字。
　　夏紫叶少有的激动，嘘寒问暖了一番。说不尽的千言万语在见面后变成了简单的问候。有些东西变了，缘伊妮说不上来，但肯定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