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珠圆玉隐+作者:是今 >

第31章

珠圆玉隐+作者:是今-第31章

小说: 珠圆玉隐+作者:是今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词忙赔笑:“舒书,我说的不是你。”
  “我不是男人?”舒书的脸更黑中泛绿。
  桑果突然扑哧一笑。对小词道:“越说越说不清,还说什么呢。”
  小词也自觉如此,索性对舒书笑笑,也不再解释了。
  这一个玩笑过后,不知怎么桑果的神色就柔和起来,也间或与小词聊山几句,不似开始时那么冰冷。

  真相

  夜晚一行四人宿在客栈。小词躺在床上,半晌没有睡意,恨不能此刻插翅飞回幽州。也不知道计遥现在怎样了。那几味药并不致命,总算让她略略宽心。
  突然,计遥清醒时的几句话骤然闯入了脑海。前几日担心他的病情没空细想。今日一想起来,怎么觉得有些奇怪。慕容直为何也有和她一样的红色印记?那印记很特别,状如罂粟花,又是红色。她也曾猜测过是胎记,怎么可能有人与她一样?
  她想起了药王谷里的罂粟花,如火如荼的艳丽。手指情不自禁抚摩到了上臂的红印上。突然,她心里猛地一震,一个念头如一枚箭破空而来,径直插到心上,让她一个颤栗。不可能!她想推翻这个念头,而那一念却如生了根儿般的重重钉在了心上!
  她一撩被子,站在地上,赤着的脚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却比不过心里的凉意。她有些颤抖,穿上鞋,猛地拉开门。
  桑果就住在她的隔壁,举起的手指就停在她门前的咫尺之间,却迟迟不敢落下。仿佛那一声敲门要决定生死一局的一枚棋子。
  终于,她长吸一口气,重重敲了一声,寂静夜晚中的这一声响动格外让人心惊。而瞬时,她的心跳如雷,紧张到全身僵硬。
  “谁?”屋子里传来桑果的声音,带着警觉。
  “是我,小词。”
  门里踢嗒响了几声,“咯吱”一声,门开了。
  “这么晚,有事?”烛光在她的背后,她象个虚幻的影子般飘忽。
  小词低声道:“我可以进来问你一件事吗?”
  桑果略有不悦,淡淡道:“明天不行么?进来吧。”
  小词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你能和我说说一梦白头吗?”
  桑果奇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我好奇的很。前几个月,舒书请我师父为前任武林盟主慕容直治病。师父说一梦白头无药可解,可是前几天见他却安然无恙。所以我想问问。”
  “一梦白头的确无药可解,他好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耗尽功力和他以命换命。不过他也就只能多活十年而已,十年后照旧毒发。”
  小词紧紧握着手指,指甲陷在掌心才能阻止指尖的轻颤。
  “我师父的女儿,是怎么中毒的?”
  桑果横了她一眼:“你不会自己去问你师父吗?”
  “我怎能当面提她的伤心事?求你告诉我。”
  “她当年是我祖父最心爱的弟子,曾立誓不离开药王谷助我祖父研制一梦白头的解药。可是后来她背誓离开,偷偷摸摸嫁人生子。我祖父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背叛,从一扇门知道她的消息,给她女儿下了毒,也算是逼迫她继续研制解药。最爱的人中了这样的毒,自然更费尽心力去想要解毒。”
  “那云想怎么会死呢,不是说中了一梦白头只是沉睡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她丈夫抱着死婴来找我祖父寻仇。后来又把孩子埋葬在花丛里,就是为了刺激我祖父,时时让他看见,让他内疚。其实我祖父并没有要那孩子死的意思,不过是用个极端的法子让萧容更用心地解毒罢了。”
  小词深深吸了口气,凝起全身的力气,艰涩地问道:“那,中毒的人是不是身上有个罂粟花的红色印记?”
  “你怎么知道?”
  小词抖着手指轻轻撩起袖子,耗尽力气一般虚弱地问道:“是这样的红印吗?”
  桑果看了一眼,大惊失色。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红印?”
  桑果的惊异抽掉了小词最后一丝奢望,她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衣袖无声地从手指间滑落,盖住了胳膊,桑果却再一次撩起袖子,追问道:“你怎么会有?是萧容给你下的毒?”
  小词摇头,想说话只觉得喉咙间都是火烧火燎地疼,无法出声。
  她默默站起,步出桑果的房间,十几步,踩的仿佛不是地面,软软的那么虚浮。她扶着门框,深吸一口气关上门,身子顺着门框滑了下来。
  门缝里漏进夜晚的凉风和一线迷离的月色。在地上只有一道极细极暗的光影。她久久地看着那道光影,象山崖间的一线天。一线生机,她还有么?
  惊惧的连眼泪都没有,只是发抖。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脑子里开始如烈马一脱缰一样狂骋,将十年来的记忆都悉数翻腾起来,一丝丝一缕缕地串联,分析,答案呼之欲出,只隔着一层薄纸,她却停留在薄纸的前面,不敢再望前一步。
  萧容给她的银票,那么大的一笔钱,让她半年之内花完。
  那一天在画眉山庄,临别前她的眼神,那么浓烈的深邃的不舍,在她脸颊上流连爱抚。
  锦绣山上那些药汤,隔三岔五地让她浸泡。
  从不逼她练功,也不让她学女红。甚至三从四德在她的口中都不屑一顾提及,只让她无忧无虑地成长。
  七岁前没有一丝记忆,有记忆的第一天,是一场雪。细细的雪,密密的下,天地间一片净白无暇。
  萧容抱着她,坐在陶然居的门口,身后是一盆暖融融的炭火。
  “小词,你看,那是雪。”她的声音柔软而飘忽,象天上的飞雪。她的衣服也是白的,面色也是白的,整个人象是冰雪凝成,静白而美丽。她一直记忆深刻,每到雪天,看着漫天的雪花,她都会想起,因为那是她记忆中的第一幕。
  第二天,雪停了,萧容带着她下山,坐着马车走了一天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买了一口棺材,在一片青松绿柏的林间,她埋葬了一坛骨灰。她教她怎么下跪,怎么磕头。她当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味地照做,只对萧容有莫名的亲切和依赖。因为醒来看见的一个人就是她,被她搂在怀里,日夜呵护。
  这些陈年往事,本该印象稀薄,此刻想起那一幕却如此清晰,让她惊心动魄。
  回到锦绣山,萧容耐心地教她读书习字,却从不逼迫她,教习她认识药草,也并不强求,甚至云起九式她练了几年才会,她也甚是欣慰。
  十年间不让她下山沾染红尘……原来,如此。
  不知在地上枯坐了多久,她才站起身,腿蜷曲的麻木,象无数个小刺扎着,一时无法抬步,她就那么静静地立着不动,直到麻木的感觉渐渐散去。
  舒书一大早起来,下到楼下用早饭,却发现小词已经坐在窗口。她背对着晨光,墨黑的头发上插着一只莹润的白玉发簪,有几缕发丝,在她耳畔垂着,在光线里恍若金线,有着熠熠的淡光。
  她似乎没有觉察到他的走近,很入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舒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窗外是一个卖糖人的老头,摊子上摆着几个捏好的糖人。
  舒书笑了笑,轻步走出客栈,到糖人摊子前买了一只麻姑献寿。他拿着糖人看向窗内。她仍是一副出神的模样,仿佛没有见到他。
  舒书走进客栈,把糖人放在她的眼前。
  小词缓缓伸出手,接过。目光凝在晶莹剃透糖人上,仔仔细细地看着,眼中有无尽的温柔和怜悯,星星点点的亮着淡淡的光芒。
  她的声音一直清亮婉转,而今天却听有些幽深暗沉。
  “舒书,你知道吗,计遥第一次买给我的东西就是一个糖人。那时,我只有十五岁,第一次去定州,第一次见到他,第一次收到礼物。好多好多的第一次,都是在那一天。”她明明含着一丝笑,眼泪却无声无息地顺颊而下,滴在手上。
  舒书心里一动,几种情绪都纠结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有些错愕,他本来是想讨她欢喜,却不知道她为何流泪。他有些嫉妒,那么多第一次都属于计遥,他更有些挫败,他错过了那么多的岁月,无论再做什么,似乎都弥补不了,时光是人的劲敌,无法抹去,无法改变,无法重来。
  楼梯上响起轻盈的脚步声,舒书抬眼看见桑果款款走下来。
  舒书对她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清茶。
  “你这么大了,还喜欢糖人?”桑果见到小词镇定如常的神色,再见到她手里的糖人,异常的惊诧。她昨夜震惊之余,一直倾听着隔壁的动静,她以为,小词知道了自己中毒会疯狂地发泄,会放肆地痛哭,或者绝望到寻死。但是,隔壁却悄然无声,现在,她的脸色苍白却镇定。目光柔和如一汪泉水,只是带了些清冷与落寞。
  小词笑笑:“糖人很好看,不过,一会就化了。”
  她随手将糖人放在碟子上,小二上了饭菜。三人草草吃过,就上了路。
  舒书走在前面,小词凝视他的背影,默默看了许久。
  桑果素来性子冷淡,跟着药王又见惯了生死病痛。知道小词中毒,她没有安慰,最初的意外之后只有些淡淡的怜悯和遗憾。如此美丽的容颜,不知何时凋谢。上天最是公平,给你一样完美,便奉送一份残缺。
  “我能求你一件事么?”小词突然低声说道。
  桑果默然沉吟。
  “我的事,别告诉别人。”
  桑果牵牵嘴角,冷冷道:“我不管别人的事。”
  “多谢。”小词快步走上马车,抱膝坐在那里,神情淡淡倦倦。
  一路上,小词默然不语,比来时的路上更要沉默忧郁。舒书有些奇怪,难道是担心计遥,或是?他不敢想,又看了看桑果,却见到一如平日的淡宁。
  他稍稍放些心,却更加痛苦。一梦白头,近日已让他日夜不宁。他曾经庆幸她中了毒,可以让他拿到东西后堂而皇之地取而代之,她是一枚棋子,用完自己消失,他不必负责更不必内疚。而现在,他却体会到凌迟般的钝疼,他甚至想,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她活着就好。
  到了幽州,小词的容色好了许多。下了马车,她就急切地跑进了庭院。不长的回廊也似乎走了很久,头顶上的临霄藤绿荫更浓密了些,挡住了阳光。
  推开房门,是小周欣喜的叫声:“你回来了!药王怎么说?”
  小词顾不上回答他的话,扑到床前,握着计遥的手,急问:“他怎么样?”
  “和你走前一样,不过,他胸前的伤快好了。”
  小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突然腿一软,就势坐在了自己的脚上。冰凉的踏板磕疼了她的膝盖,她似乎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就那么依偎着床沿。
  舒书带着桑果进来。两人的目光都凝在床沿边的一双手上。她的紧紧握着他的,同样的白皙修长,一只阳刚一只柔美,那么契合如一。
  桑果的眉梢略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惊喜。
  “他,我好象见过。”
  “是吗?”舒书好奇地问道。
  “他不久前去过药王谷。还大言不惭地训斥我,哼。”桑果一撇嘴角,半是含笑半是恼怒。
  小词急了,她该不会还记仇吧。
  舒书忙道:“先治好了再让他给你赔礼。”
  桑果转了转眼眸,从袖子里拿出一套银针,淡淡地问道:“解药已经服下了?”
  小词点头道:“是,早就服下了。”
  “把他上衣脱了。”
  小词脸色一红,当着舒书和小周的面却如何也下不了手。小周忙不迭地动手,将计遥的上衣解开。
  桑果却没有女儿家的羞赧,面色如常,手起针落,如飞雨般似乎簌簌有声,瞬时就扎上了几十个穴位。然后捻动了其中十几枚银针,渐渐只见针尖下的一点肌肤呈现乌色。
  针一起,那一点黑血就顺之带出。
  “这毒拨个十天就差不多了。”她说着,手指一动,按在了计遥的伤口上,计遥昏迷中也是情不自禁蹙了一下眉头。小词心里一疼,也不好出言制止。只觉得桑果按过计遥的伤口之后,唇角莫名地含了一丝笑。

  苏醒

  “舒书,多谢你跑了一趟请来一位神仙妹妹。”小周看看计遥,甚是兴奋,又对桑果友善地笑了笑。
  “神仙妹妹”这个词原是发自内心,一来觉得她白衣胜雪人美如玉,二来感激她奔波而来为救计遥,并没有讨好她的意思。而桑果听在耳中却一点应有的反应也没有,例如女儿家的羞涩。一副超然淡泊的模样,小周越发觉得这位妹妹“神仙”。
  舒书道:“桑果,一路上辛苦了,我领你去歇歇。”
  小周忙附和道:“舒书你也辛苦了。一起歇息去吧。”
  一起歇息?神仙妹妹的脸顿时带了愠色,洁净的白多了一抹绯色,柔美许多,略带了人间烟火。
  舒书站在回廊下,步履缓缓。
  “桑果,一梦白头,还是没有解药吗?”他恍恍惚惚地冲口而出。其实答案他早已知道。
  清清冷冷的一声回答“没有。”
  舒书心里猛地一刺,手指紧握。
  “一梦白头的药曾经少了一颗,是你吗?”桑果突然问道。
  舒书顿住脚步,回头。
  桑果面色宁和,安静如无波的水面。
  舒书没有回答,只是道:“虽然我母亲救了你,可是你祖父也救了我。所以,还是我欠你的更多,所以,我要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来,看见了一个人,知道了一件事,来的很值。”
  小周关上门,站在门外长出了一口气,他也要歇息去了,守着计遥几天,他也快倒了。
  屋子里静谧下来,只有计遥浅浅的呼吸。小词伸出手指,在他的面庞上慢慢地抚摩,从眉头开始,沿着眉骨摸到眉梢,生气而英气的剑眉,当他生气的时候会拧起,他高兴的时候会轻扬。手指移过鼻梁,滑到嘴唇,温和绵软,曾嘴硬地气过她,曾甜蜜地吻过她,曾说过要和她成亲,只差一句“我喜欢你。”
  手背上掉下一滴眼泪。
  手指再往下,下颌上有隐隐的胡须,让肌肤略显青色。指肚下有些扎有些麻,曾在她的肌肤上摩挲过亲昵过流连过。她停留了片刻,手指滑到他的喉结,他也有怕痒的地方,就是这里,每次偷袭都被抓住,然后是他的“报复”。她隔着泪眼抚摩了一下,突然,计遥挣开了眼睛。
  她心里一阵狂喜,言语却哏在喉间,无语凝咽。
  计遥抬起手指按住了她的手,笑:“又来偷袭?”
  他和以前一样,生气勃勃,英姿俊朗,仿佛几天前的受伤中毒只是一场梦。几天的时间在他长长的一生中只是弹指一瞬,流光一抹。而对她,却是生死逆转,刻刻艰难。他仍是他,停留在旖旎的光阴里,一如往昔。她却不再是她,面对的是绝望的无望,默默饮恨,无人可诉。
  她笑着流泪,仍旧说不出话。
  他看见她坐在床前的踏板上,一把将她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身上,环抱着她。她看见他的眉头轻颤了一下,忙支起胳膊,急问:“压着你的伤口了?”
  他无谓地一笑:“不碍事。”
  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一颗颗正落在他的喉结上,又凉又痒。他伸出手掌在她的眼帘下接着,促狭地笑:“我看能不能接满。”
  她哽咽着:“你知不知道我险些被你吓死?”
  计遥收敛了笑,一脸抱歉:“我知道。其实,要不是我一剑刺中慕容直的胳膊,挑开衣衫见了那个印记,我决不会受伤。真的,当时,我真是太过震惊。”
  “可能你看花了眼,就不许人家也有胎记?”
  计遥慎重到点头:“你那个印记很特别,我很喜欢,总觉得应该是独一无二,为我所有。”他的确如此想,那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