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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羽 - 你家有熊猫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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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好啦,我是首席嘛,造型师当然要先给我做,你看,漂不漂亮?” 
  陶然觉得自己没义务站在这里欣赏一对璧人卿卿我我,正要转身就走,有人冷不丁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她反射性的脊背一紧,接着便被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包围,这才松弛下来,知道那是陆浥尘。 
  “然,要不要去跳舞?” 
  他附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唇轻轻扫过她的耳垂。 
  噼里啪啦,陶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诧异地回头看过去。 
  然?他这是从哪冒出来的肉麻称呼? 
  陆浥尘一脸无辜地冲她笑,看她还愣着,在她脑袋上轻扣了她一记: 
  “忙傻了?问你要不要去跳舞。” 
  跳舞?陶然反应过来,却更不明白了,她明明看到他今晚带了个金发碧眼的艳女做女伴,怎么又特意找她去跳舞? 
  刚要问,你女朋友呢? 
  陆浥尘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两个人,先她一步开口道:“这两位是?” 
  既然他问,陶然只好给他介绍: 
  “这是林醉,何叶田田。”又对他俩道:“这是陆浥尘。”草草念了一圈名字,就算介绍完了。 
  浥尘摆出个迷死人的笑容,说幸会幸会。 
  何叶田田甜甜地回了句你好。林醉啥也没说,但可以肯定,他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幸会。 
  古龙大叔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 
  那么陆浥尘已经死足一百遍了。 
  这家伙却施施然的,全当没看见,刚巧有侍者托着一盘西点走过,他顺手拿了一份过来,殷勤地递给陶然。 
  林醉冷冷看了一眼,迸出一句: 
  “然然不吃这个。” 
  浥尘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份香菜培根卷。 
  陶然当然不能让浥尘尴尬,伸手接过去,说谢谢。 
  何叶田田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指着浥尘道: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呢,几个月前,在四季酒店。阿林,你记不记得,那天在四季的长廊那里,有一对儿……哦,原来就是你和然然姐啊!好巧好巧,世界真小啊。” 
  陶然闻言,眉头一动。 
  林醉更是脸色沉得能刮下一层霜。 
  陆浥尘演技比他俩好,唇角轻扬,配合那女人道: 
  “是啊,世界真小,小到有的人你想闪都闪不开,还真是遗憾。不过田田小姐的记性也有些奇怪,怎么该记得不记得,不该记得全记得?” 
  田田活泼地笑了起来,声音像一串银铃似的,半是打趣半是恭维地答: 
  “你那么帅,人家当然不会忘啦。” 
  呜呼哀哉,这下连陆浥尘也败给她。 
  本场演技大奖得主是,毋庸置疑,何叶田田。 
  四人之间正暗流涌动,琉璃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朝他们走来,还好她穿着一身裤装小礼服,大步走起来也不嫌豪迈,反倒有几分英姿,走到浥尘面前催促道: 
  “Eason,快过去,开幕仪式马上开始,樱井致辞后要邀请你上台呢,陶陶,你也过去,一会我们一起和老头子合个影。” 
  浥尘陶然应声往场中央走去。 
  离开前琉璃随便扫了一眼另外那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林醉尴尬地和她打了声招呼: 
  “琉璃。” 
  琉璃已经拔腿要走,闻声又扭过身去,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惊诧道: 
  “先生贵姓?” 
  林醉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琉璃面带鄙夷地嗤了一下:“有事没事?没事我可走了。” 
  不等他答话,她就已经走了,丢了句话在背后:“有事去跟我秘书说!” 
  林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田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倔强地扬了扬下巴,伸出双臂环住她身边的男人,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上,静了片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阿林,我爱你。”   
  第二十七章   
  开幕仪式很短。 
  三五位重量级人物陆续上去发表了热情洋溢的祝辞,之后,在一片掌声之中,樱井真衣上了台,他话不多,但人很谦和,诚挚地向到场宾朋表达谢意,又给大家介绍了“才华横溢的年轻设计师”陆浥尘,寥寥几句,便鞠躬离去。 
  接下来的时装秀,将展示由樱井本人亲自设计的经典作品。 
  四周灯光渐渐暗下去,T台亮起来。 
  “真衣”两个大字从天而降,随着一幅巨大的繁花锦缎垂展在舞台正上方,流光四溢,五彩斑斓。追光灯下出现一个纯白的身影,与华丽的背景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别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音乐响起,那美人摇曳生姿地走过来,顾盼间有种睨睥一切的意味。 
  灯光炫舞,万众瞩目,这是她何叶田田一个人的舞台。 
  陶然虽不亲自着手秀场的事,但也知道,轮得到在一场秀的首尾亮相的,该是压台的大模,这小女人的地位非比寻常。 
  可最让她坐立不安的倒不是台上美得嚣张的何叶田田,而是台下的林醉。 
  林醉的位置就在她的斜对面,别人的目光都盯着台上,他却自始至终盯牢她看,看得她有如芒刺在背,不敢抬头。 
  终于,趁着中间过场的短暂黑暗,陶然闪身从人群中退了出去,担心林醉会跟过来,她又迅速向门外走去。 
  出了门,晚风一吹,满腔压抑的感觉稍稍缓解,陶然深吸一口气,让紧绷的神经慢慢平复。 
  胡乱走着走着就绕到了房子背面,找到一处阴暗的角落,她在花坛边坐了下来,躲在香樟的树影里。 
  人是出来了,可心还在里面。 
  满脑子都是林醉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就像慢镜头一样在眼前一格一格回放,一遍遍地想,要是刚刚那个女人没有出现,他会跟自己说什么呢? 
  她太熟悉那个眼神了,林醉曾经无数次那样的看着她,说然然,然然,我爱你。…… 
  陶然使劲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什么念头甩掉。 
  远处的街上,车辆川流不息地驶过,车灯闪烁,汇成长河,延伸到更远的远方。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香气。甜甜的,是栀子,郁郁的,是蔷薇,凉凉的,是含笑,隐约其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木香,仔细去嗅又似乎无处可寻,陶然知道,那是香樟的味道。 
  曾有一段久远的记忆散发着同样的味道,经岁月碾磨,香气犹在。 
  那是在C大的校园。 
  C大的校园很美,以至于很多人被招生简章上的图片所蛊惑,一心向往——因为觉得那是个恋爱的好地方。 
  陶然的宿舍楼是园子里最大的女生楼,人称“公主楼”。 
  公主楼前种着两排高大的香樟,四季常青,每次走上这条路都会闻到那股独特的清香,住的久了,人的身上也会带着一丝暗香。 
  到了晚上,一对一对的小情侣掩在高大的香樟树下,亲热地粘在一起喁喁私语,直到熄灯锁楼都还流连不去,每到这时,守楼的阿姨就要拿着门闩站在门口,边敲边喊: 
  “姑娘们~回来吧~还有明天哪~” 
  敲了又敲,喊了再喊,小鸳鸯们才恋恋不舍依依惜别,尽管分别不过一晚,场面仍然凄切,遍地离愁,蔚为一景。 
  陶然每天下了晚自习都打香樟路上经过,步履匆匆,目不斜视。在风行“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惟有恋爱是必修”的大学校园,她可算是个异类,直到大四都还情窦不开。 
  陶然是个喜欢按部就班的人,大体上,她的计划是这样的:好好学习,毕业找个好工作,租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然后把母亲接出来。至于恋爱乃至结婚,暂时还未排上她的日程。 
  除开优先级不够这个原因外,在感情上,她本身也有点少根筋。 
  要说大学男生正处在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期,稍微是个齐头整脸的女生周围都会有不少的追求者,陶然气质娴静,人又温柔,断断不会被放过,可前仆后继的愣头青们全都碰了壁。 
  有些走积极路线的,递来情书或者直接表白,多被一口回绝,理由一律是——我妈妈不准谈——挡箭牌不在多,好用就成。还有些走渐进路线的,在图书馆、自习室、社团等陶然常常驻扎之处出没,旁敲侧击一点点的试探,这种就比较惨些,像可怜的刘东亮同学一样,在她心里始终是一团模糊的影子。(你问刘东亮是谁?……唉,都说他可怜了。) 
  卧谈会的时候,同屋的女孩们问起,陶陶,你的意中人到底是啥样子?她很茫然,说想不出,没感觉。众女摇头,说你怎么这么大还不开化? 
  那年她们20岁,刚把1字头的生日过完,俨然觉得自己老大了,又上了大四,跟大一大二的小草莓比起来,已经是西红柿了。 
  二字头的年纪心境很复杂,一方面被踢出水果行列,心里自然是不服气,另一方面,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向着风情万种进发了,应情应景的时候也可以哀怨地叹口气,吟上一句“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心中顿时有种凄美的忧愁……感觉好好。 
  这些浪漫的、懵懂的、微妙的少女情怀,对于少根筋的陶然来说实在复杂。她的日子简简单单的,就像门前的香樟,葱茏幽静,暗自芬芳。 
  正在陶然沿着自己的人生日程表向前迈进时,林醉出现了。 
  初遇之时,她茫然不知,命运带给她的将是怎样一番起起落落的悲喜。 
  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骤雨初歇,空气中掺和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风沙沙地响,雨珠不时的从树叶上滚落。 
  那天陶然因故留在校学生会加班,她是女生部部长,正为筹备即将到来的女生节文艺汇演忙得焦头烂额。原本加入学生会的初衷只是为了装点简历,好找工作,但她生性认真,在其位谋其事,样样都不肯含糊,不得不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从学生会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早过了宿舍熄灯关门的时间,她倒不是很担心,因为每天都会有不少女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陆续晚归,通常大家只要一起在楼长窗下可怜巴巴地求求楼长,楼长象征性地让她们等上一会,再批评几句,最终还是会出来开门的,毕竟不能真的把姑娘们丢在外面不管。只是苦了楼长,几乎一晚上都不得好睡。 
  陶然直到走到楼门口才有点慌,因为周围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已经放进去了一批,还是大家都在今天做起了乖乖女。 
  陶然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真的着急了。 
  她一个人根本就不敢敲楼长的窗,平常人多还好说,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更有会说话的女孩子,娇声喊“阿姨,外面好冷啊,求求你开门吧”,或是喊几句“我怕黑”“坏人会把我抓走的”“狼来了狼来了”之类之类可爱的假话,楼长不一会便出来了,大家蜂拥而入,一齐低头听两句训,再蒙混着签个假名字,就可以溜之大吉啦。 
  可现在只有陶然自己,她连叫楼长的胆子都没有,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目标太小,无论如何也混不过去,一旦留下晚归记录,事情可大可小,她不敢冒这个险。 
  又坐在台阶上等了半天,实在被蚊子咬得受不了,陶然咬咬牙,起身轻轻叩叩楼长室的窗户,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 
  “楼长,麻烦帮我开一下门好吗,谢谢。” 
  鼓足勇气敲了几次,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楼长也是难得睡个好觉,早就梦会周公去了。 
  陶然泄了气,正在发愁,灵机一动,想起同宿舍的女孩曾提到过,一楼的水房窗户有时是开着的,偶尔也可以从那里翻进去。她抓起书包就往那边跑,到了一看却傻眼了,这扇窗虽然开着,可窗台离地面相当高,爬不上去呀。 
  不过多少是有了点希望,陶然弯着腰四处寻,想找些石头砖块之类的垫垫脚。 
  正找得满头大汗,影影绰绰的瞥见一个高个子男生沿着香樟路走过来,急得团团转的陶然像是看到了救星,想都没想就奔过去,不管不顾地拦住人家,气喘吁吁地说: 
  “同学同学,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一下忙?”她指了指身后,“我是住在这个楼的,今天回来晚了,你帮我爬上那个窗好吗?谢谢你了!” 
  一口气说完了她才有空仔细看看他。 
  那男生打扮怪异,留着半长的长发,额前的刘海搭下来,几乎遮住半张脸,戴着一双露指头的皮手套,手里还拿着一把吉他。 
  陶然只能看到他的一只眼睛,心里开始打鼓,这月黑风高的,也不知道自己拦了个什么人,万一…… 
  她把书包抱在胸前,随时准备要跑。 
  还好,那男生没什么异常举动,看了看她,酷酷地说了句:“走吧。” 
  呀,他的声音可真好听,这大概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陶然放松警惕,也许是下意识觉得,能有这么悦耳声音的人不会是什么坏人。 
  她连声道谢,领着他来到水房的窗子前。 
  那男生把吉他放在一边,二话不说,蹲下身,抱住她的双腿就把她托了起来。陶然吓了一跳,她本来只是想踩在他的腿上垫一下而已,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推了上去。 
  她翻过窗台,又满怀感激地回头冲他说了声谢谢。 
  他也没答话,扛着吉他就走了。 
  如果,只是说如果。 
  如果那个晚上的故事就停在这里,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只是彼此生命里有着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并不比路人甲乙丙丁更熟悉,也就更不会有今后这许多的牵绊和纠缠。 
  可是,如果故事真的停在这里,那么她之后的七年又会在哪里呢?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是不是真的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如果没有遇见你。……   
  第二十八章   
  陶然翻过窗户,蹑手蹑脚地往里走,还没出水房门,就听窗外传来一声断喝: 
  “喂!干什么的?……楼底下那男生,说你哪!” 
  她一惊,糟了糟了,一定是校巡逻队的人。 
  连忙返回窗前,往外一看,果然看到不远处,两名保安正拦住刚刚那个长发男生责问: 
  “哪来的?深更半夜的在女生楼底下,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嘿,臭小子,问你话呢,说话!” 
  说着就不耐烦地推搡起来。 
  那男生抬手格开他俩往外走,还就是不说话。 
  保安见他反抗,这还了得?骂骂咧咧地一起上去拉住他,那男生更是不服,三人扭作一团。 
  陶然看得急了,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倔啊,他就不会解释一下吗?眼看他一人难敌四手,马上要被扭送走了,她脱口喊了句: 
  “哎,哎,等一下!等一下啊!……” 
  情急之下,陶然爬上窗台,嘭地就从两三米高的台上跳了下去,落地太狠,右脚崴了一下,也顾不上疼就跑了过去。 
  她拉住一名保安急声道: 
  “你们误会了,他不是坏人,他刚刚过去就是帮我翻一下窗子而已,真的真的,你们别抓他。” 
  半夜里突然冒出个大活人,两个保安愣住了,又听她说翻窗子,更是起了疑心,被她拉着的那名保安问: 
  “你们俩还敢翻窗子?翻什么窗子了?为什么翻窗子?” 
  陶然郁闷,真是越描越黑,看来撇清他之前得先把自己撇清。 
  她解释道:“我是住这楼里的,今天回来得晚,楼门锁了,所以想从一楼水房那里进去,我知道不该翻窗,下次不敢了。” 
  “你还有下次?”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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