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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风羽 - 你家有熊猫吗-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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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人无声地对视了几秒。 
  田田微微点头,问:“阿林在吗?”她总算不再笑。 
  陶然站到一旁,让她进来。 
  田田几步走过去,蹲在林醉旁边,摇摇他的手,轻言道: 
  “阿林,跟我回去吧。” 
  林醉垂着眼睛,不理睬。她就一直仰着脸,央求他。一个比一个拗。 
  陶然远远看着他们俩,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她能从她手上抢走他。 
  这个女人身上有着陶然所没有的韧劲,只要她想要,她就会不顾一切地争,她会像小母鸡一样乍着翅膀守卫自己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放弃。她可以很骄傲,也可以很卑微,因为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两人僵持半天,林醉终于动摇,被田田拉起来,走了出去。 
  田田扶着他,经过陶然身边,点点头道:“实在不好意思,他醉了,给你添麻烦了。”就像一个满怀歉意的妻子。 
  陶然只盯着林醉,他全身上下狼狈已极,表情木然,看得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她离开。 
  直到他们走了很久,她还站在门口,就像做了一场梦。 
  和以前的那些梦一样,梦里有林醉,他回来了,他说我爱你。 
  和那些梦不同的是,他还说,我们白头偕老好不好? 
  …… 
  直到第二天上班,陶然都很恍惚。就连琉璃对她说“对了,跟你说一下,我昨天把林醉打了”,她也只是“哦”一下而已。琉璃也不多解释,找个话题就把话支开了。 
  林醉来找她的事,陶然谁也没同谁说。 
  可那就像一块大石头落进湖里,纵使涟漪泛尽,石头还留在湖底,移之不去。 
  虽然理智早就为她做出选择,她并不因此而感到解脱,反而,就像又失去他一次一样,所有折磨,从头来过。 
  幸运的是,又或者不幸的是,这一次,很快就有了了断。   
  第三十二章   
  三天后。 
  为了庆祝真衣旗舰店首月取得开门红,高桥野设宴款待真衣市场部员工和明澈团队成员,客户经理、媒介经理和创意部的几名同事,还有陆浥尘都在受邀之列,陶然一个人不好拒绝,便也跟去了。 
  她特意陪在末位,就为了离高桥野远一点,哪知日本人规矩多,一群人点头哈腰三催四请让她上座,她万般不愿也只好坐过去,挨在高桥旁边,只希望他能顾忌在场众人,行为规矩。 
  高桥看见陶然,眯着眼睛,笑得合不拢嘴,手脚倒还老实,只是殷勤地频频敬酒。 
  日本人的清酒,度数虽低,后劲绵长,陶然吃过苦头,不敢喝得太多,陪饮几轮过后,假作不胜酒力,推辞起来。高桥不依,说陶小姐是不是喝不惯,那我们换,扬手又叫了数瓶XO干邑。 
  陶然看出来了,他要么就是豪爽得过了头,要么就是存心灌醉她,当下更是起了警惕,虽说未必真能被他灌醉,但也没必要拼着身体陪他玩,连推带让,他敬一杯她便推半杯,如此下去还是喝了不少。 
  坐在旁边的浥尘渐渐瞧出苗头不对,高桥这家伙酒一下肚,眼神就不正了,色迷迷地往陶然身上靠,酒也灌得更勤。 
  浥尘看不下去,上去帮陶然拦了几次酒。 
  陶然知道浥尘酒量差的很,偷空朝他使使眼色,示意自己还能行。 
  她这顿饭吃得是斗智斗勇,累得要命,暗暗决心下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赴高桥的约,简直就是鸿门宴。 
  实在被他逼得没辙,她就把头别开,故意不看他,这已经是明显不愿敷衍的表示,高桥竟还是不懂眼色。 
  陶然只好坐在位子上,度日如年地熬钟点。目光正在四处游移,忽然落在了房间墙壁的液晶电视上,那里面正在播出一档娱乐节目,她看到了何叶田田的玉照和一行硕大的标题: 
  “名模公开婚讯 自曝育有一子” 
  两名主持一唱一和。 
  男主持正在说:“……田田将要结婚的消息出乎所有人意料,记者今日致电新势力公司负责人,该名人士表示对此事不愿多谈,显然田田的这一举动并未征到公司同意,另外据消息人士透露,何叶田田与新势力的合同中明确写有不得在约期内擅自结婚的条款,并有相关罚则,如果消息准确,田田将因此面临巨额赔付。” 
  女主持人在一旁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从田田在今天记者招待会上的表现可见一斑。” 
  接着,电视画面切到记者会现场。 
  一名记者问:“田田,通常结婚生子对于模特来说意味职业生涯的结束,可你现在的事业正如日中天,你真的能够舍弃这个舞台,舍弃那些花团锦簇的生活吗?” 
  田田对着镜头浅浅一笑,她说:“我最喜欢的设计师,YSL的创始人伊夫圣洛朗曾经说过,女人所能拥有的最美的衣服,是与她相爱的男人的手臂,我已经找到了这个男人,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又有记者问:“能谈谈你的未婚夫吗?” 
  “对不起,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不方便多谈,我只能说,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也非常非常爱我,我们在一起很幸福。” 
  下面有人插话:“是悠游公司的总经理林醉吗?之前在很多场合有人见到你们携手进出。” 
  田田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但她脸上甜蜜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又有人问:“田田,我们注意到你的经纪人今天没有出席发布会,这是不是证明你的决定太过突然,尚未和公司达成一致?” 
  这次田田谨慎地考虑了一下,才说:“对于大家来说,这个消息也许有些突然,但对于我个人来说,这个决定并不突然,我和我的未婚夫已经为这场令人期待的婚礼筹备了很久,而且……我愿意坦率地告诉大家,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他现在美国,对此我的公司早已知情,我想,他们也不应该感到突然。” 
  田田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电视画面切回演播室。 
  男主持道:“说到田田公布婚讯,还有一段插曲,就在发布会之后的今天下午,有粉丝到新势力公司门前大闹,要求见田田,后被劝阻。” 
  女主持接道:“田田追求幸福的勇气令人感动,我想所有喜欢她的人,也应该同样为她感到幸福才对。人生得意须尽欢,对于女人来说,在自己最美的时候遇见一个最好的人,真的就该随他去,没有什么不能舍弃。” 
  接着,节目很应景地配了一段缠绵的音乐,同时陆续放出一些照片,都是林醉和田田的合影。 
  屋子里很吵,陶然死盯着屏幕,努力看清下面的每一个字,直看得手足俱冰。 
  电视画面上那个熟悉的男人,她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这就是那个三天前说爱她说要和她在一起说要与她白头偕老的男人,转眼就去和别的女人高调宣布结婚! 
  她不是不让他结婚,也不是没想过会有今天,可他凭什么一边筹备婚事一边与她“痛诉衷肠”?凭什么把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搅成浑水,又去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温柔乡?他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在她心里来去自由,予取予求? 
  他这都是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她爱他? 
  陶然心里腾地燃起一团火,盈满被愚弄的愤怒和被轻贱的耻辱。 
  她脸色发白,咬紧牙关,要不是因为现在的场合,她早就冲出门去,当着那个男人的面问个明白! 
  “陶陶……陶陶?” 
  陆浥尘自从看到那节目就心中一沉,陶然一直盯着电视,他一直盯着陶然,叫了几次她都不听。 
  他故意问:“陶陶,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原想找个借口带她离开。 
  高桥一听可不干,“陆君,不要急着走,来了就要尽兴嘛。”他顺着陶然的视线瞄了两眼电视,正赶上女主持人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他抚掌赞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好句,好句!来,陶小姐,我敬你!难得我们这么投缘,今天一定要多饮几杯。” 
  说着,他给陶然的杯子斟好酒,递给她,顺便有意无意地拍了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 
  他真不该在这么不适当的时候把她当Hello kitty。 
  陶然倏的收回手,握住酒杯,眼风扫了他一下,淡淡道: 
  “高桥先生说的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么说来,真不敢扫了您的雅兴,却之不恭,先干为敬。” 
  话音刚落,一杯酒就落了肚,40度的干邑白兰地。 
  高桥一愣,刚才劝酒就像喂她药,现在竟会喝得这么痛快,他喜上眉梢,连说爽快爽快,他以为自己酒量足够好,端起杯子也干了。 
  这空杯子刚刚放下来,陶然就又给他斟满了。要说劝酒,高桥可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陶然要是愿意的话,她开上一门课,足够他读到研究生。 
  谈笑风生之中,一瓶酒就见了底,再开,再见底,几瓶十年陈的干邑不一会就被牛饮而尽。 
  陆浥尘在一旁心急如焚,根本就拦不住。 
  周围几个日本人喝到半醉,看到有人拼酒,更是兴奋不已,高声叫好助阵。 
  高桥是个老酒鬼,自诩酒桌上从没输过人,哪能轻易服软?人都快趴下了,还在那叫,再来再来,再上一瓶。 
  陶然说,别急啊,咱先把桌上剩下的都喝完,不能浪费。 
  拿起一瓶清酒就给高桥满上。 
  浥尘大力按住她,无比严肃地说:“陶陶,你听我说,你真不能再喝了。” 
  陶然半笑半嗔地扫了他一眼,说:“Eason,别逗了,我不能喝谁能喝?” 
  浥尘原本还只是担心她醉,现在却知道她是真醉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的妩媚和风情根本就不属于正常的陶然。 
  正常的陶然他都劝不住,更别提喝醉的这个了。 
  于是就看着她和高桥野推杯换盏,三下五除二又把所有的清酒消灭了。 
  最后剩下的半杯被高桥野手一抖泼到了地上,然后人顺着椅子就滑了下去。 
  等人把他从桌子底下捞出来的时候,陶然尚可以姿态优雅地坐在位子上,脸上带着笑容,不失得体地说,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喝得太高兴了。 
  终于,众人抬的抬,扶的扶,语无伦次地道别,东倒西歪地离开。 
  等人都走了,陶然才慢慢站起来,身子一软,差点又跌回去,被浥尘一把扶住。 
  陶然撑着他的手臂站稳,对他嫣然一笑,说: 
  “原来……醉了的感觉像坐船……摇啊摇,还挺……还挺舒服的。” 
  浥尘哭笑不得,气道:“舒服?等明天你就知道是舒服还是不舒服了。” 
  陶然只是笑,“明天?谁要管明天,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 
  酒意给她的脸颊染上一抹酡红,酒精让所有快乐的神经high起来,她不住的笑。上了出租车,更加不老实,不仅笑还要胡乱吟诗: 
  “人生得意须尽欢……李白斗酒诗百篇……但使主人能醉客……西出阳关无故人……”一边念还一边豪迈地比划手势。 
  浥尘狼狈地按下她的左手,又按下她的右手,然后又去按她的左手……抽空还要冲频频侧目的司机解释:“她平常不是这样的。” 
  司机很不同情地瞅瞅他,说:“你女朋友啊?哪能让她喝这么多?男人应该上去挡嘛!” 
  浥尘无语。 
  直到进了家,陶然的诗兴还没过,三百首唐诗被她七零八碎地吟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反反复复地碎碎念。 
  浥尘扶她进卧室,嘴里哄着她:“好好,人生得意须尽欢,先睡觉,明天再接着念。……好了,陶陶,明天再念好不好?……上床睡觉,醒了再念……” 
  陶然真的不念了,很乖地点头,说好。 
  浥尘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一双手臂攀上他的颈,软玉温香拥满怀,就听她问: 
  “Eason,要不要上床?”神情认真。 
  啥? 
  陆浥尘差点要用手去托下巴,他惊愕地盯着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纯洁。 
  她仰着脸庞,直直看向他,眼中有月华流水,轻雾薄烟,见到他楞,她轻轻笑起来,宛如一朵花开,眼角眉梢皆是妩媚,踮起脚,凑得近些,字字清晰地又说了一遍: 
  “问你要不要上床。” 
  要是别的女人在他怀里发出这么明确无误的邀请,浥尘没准会心驰神摇,可眼下他只想吐血!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了两个字: 
  “疯了!” 
  “我没疯,你不相信?” 
  这疯女人还挺不服气,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道微光,手顺着他的胸膛就滑了下去,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腰带上,摸索着就要解开搭扣。 
  “陶陶!” 
  陆浥尘这下可被她吓得不轻!他手忙脚乱护住腰间,急急喝道:“不可以!” 
  “可以!”陶然上来蛮劲,喊得比他还声大,“凭什么我不可以!” 
  她低头使劲去掰他的手,不屈不挠地找准目标就要下手,恨恨咬牙道:“尽欢就尽欢!大家都尽欢!” 
  “陶陶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喂喂!……哇!” 
  浥尘被她掰得好痛,只好腾出一只手去抓住她,哪知他越抓她越挣扎,像只发了疯的小野猫,发了狠劲,拳打脚踢地同他搏斗。 
  可怜陆浥尘,有生以来都没这么狼狈过。 
  他一手护着腰带,一手又要去制伏她,她动脚踢他,他又不能踢还她,顾上不顾下,连挨了好几下,痛得直咧嘴。 
  如果他还有空笑的话,一定会觉得这场面好好笑,如此竭力挣扎竟然只是为了不上床! 
  他当然不是柳下惠,可也不是急色鬼。君子好色,好之有道。陶然醉成这样,她可以不为她的行为负责,他却得为她负责,真要将错就错,岂不是趁人之危? 
  只是他还真不知道陶然疯起来这么神勇,俨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陶陶陶陶,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浥尘满头大汗地想给她摆事实讲道理,试图以德服人感化她。正在他挖空心思措辞的时候,陶然挣开一只手,眼看他牢牢握住带扣,压根就不让她碰,她也不知哪来的主意,趁他一个不留神,摸到拉链,刷的一下就拉下去,紧接着就把手伸了进去…… 
  陆浥尘倒吸一口冷气! 
  浑身的血液都呼呼地往一个地方涌! 
  ……基本上,这是一件连柳下惠本人都没法控制的事。 
  他就像是一颗被点着引信的手雷,离爆炸进入秒表倒计时。 
  本来他还担心伤到她,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一手钳住她下面的手腕,阻止她往下探,另一只手擒住她的左臂,反手扣在她的身后,肩一用力,把她连连逼退几步,牢牢抵在墙上。她又想踢他,他膝盖一顶,把她制伏。 
  用了浑身解数终于使她一动不动地安静下来。 
  她还不服,气喘吁吁地瞪住他。 
  浥尘才不管她服不服,竭力忍住一触即发的欲望,喘着粗气发狠道: 
  “陶陶!你要尽欢是吧?好,我陪你尽欢!只要你敢跟我说你不后悔!你现在不后悔以后都不后悔!你自己想,你敢不敢说?” 
  他凶巴巴地逼视她,彼此呼吸相缠,她清楚地看见他眼中有团墨色,渐深渐沉,隐隐透着危险。 
  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那丝危险,令陶然心头一震,残存的理智终于在酒精的包抄之下突出重围,虽然只剩散兵游勇,但好歹没有全军覆没。 
  陶然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气息也渐渐平复。 
  恍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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