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欲海-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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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将此楼作价一千万元卖给了胡建兰和李红竹。经过前一段的经营,文化园虽然也赚了一些钱,积累了一些资本,但那也只有一千万元的十分之一。幸亏奕子强在银行方面的朋友多,便由奕子强出面,以此楼作为抵押,帮助胡建兰和李红竹贷了九百万元将这栋楼买了下来。一个价值一千五百万元的商业楼,只给二百万元的动迁补偿费,这不等于强取豪夺吗?胡建兰预感到一场灾难可能就要降临了。她觉得有必要立即把奕子强邀过来研究研究对策。
奕子强过来之后,就与胡建兰和李红竹在胡建兰的办公室里商量起应对办法。这三个人虽然文化程度不同,生活阅历不同,就其智商来说都可称为人精。不过,人精也不灵了。今天,他们商量了半天也未拿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曾考虑去找市政府,可这事儿就是市政府定的,是陆方尧的政绩工程,找也无济于事;他们又想到省政府去上访,又一想,省政府是不会轻易干涉一个市的具体市政建设工程的;他们还想去找吕二挺的天宝集团说理,可是尽人皆知,天宝集团是靠刀枪棍棒打天下的,找他们说理无异于与虎论道……一个一个方案被提了出来,又一个一个方案被否定了。大家不解的是,我们的国家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又逢国家大力倡导加强民主法制建设的新时期,怎么在松江市讨个公道就这么难呢?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可在松江市,有理无理行路都难于上青天。
尽管如此,他们并不甘心坐以待毙,并不甘心将自己心血浇灌起来的文化园拱手送给别人。最后他们共同议定:由胡建兰和李红竹先去找天宝集团问问清楚,紫丁香文化园楼被划为动迁范围的根据是什么,天宝集团的动迁补偿标准又是根据什么确定的。但只能讲理,不要与他们冲突,以防不测。
说办就办,胡建兰与李红竹一起来到了天宝集团的办公大楼。他们要见董事长吕二挺。但是集团办公室的一位姓李的主任就把她们挡住了:“吕董事长很忙,他现在正在接待外宾,你们有事儿跟我谈就行,我说了就算。”
胡建兰与李红竹一看此人口气不小,就只好坐下来与他“论道”了。
那位李主任既不让座,也不倒茶,并把两条腿搭到写字台上仰坐在转椅里随便翻看着报纸。胡建兰与李红竹一看那德行,就知道这肯定是吕二挺的心腹,也属于得志小人者流。胡建兰忍着气,轻声问道:“我们紫丁香文化园那栋楼,主体部分面向大兴路,不属于古城街的房舍,现在为什么把它也划到改造范围?”
“这是市政府定的,你们问市政府去。”那位李主任待搭不理地扔出这么两句话。
“你能把市政府的批件拿给我们看看吗?”李红竹也压着火气问。
“我就是市政府的批件,要看你们就看我!”那位李主任不耐烦地吼了起来。
“你……”李红竹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胡建兰赶紧拽了拽李红竹的衣襟,让她坐下。她用眼睛往门外扫了一下,见门外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在那游荡,深感这确实是个虎狼之地。她忍气吞声继续说道:“李主任,我们今天是来了解情况……”
“没有什么好了解的,你们照办就是了!否则……哼哼!”那位李主任用鼻子眼儿哼哼了两声,撤下了放在写字台上面的两条腿,又恶狠狠地瞪了胡建兰、李红竹一眼,警告道,“到了规定期限还不搬走,别说我们不客气。好了,送客!”他把手一扬,立即进来两个大汉像门神一样往门口一站,示意胡建兰和李红竹尽快离开。
胡建兰怕李红竹压不住火气,吃了眼前亏,便不再说什么,拉着李红竹便往外走。她们出了天宝集团的办公楼,胡建兰气愤地说:“这真是与虎论道啊,如今在这松江市上哪儿讲理去!”
李红竹更是气得咬得牙根直响,眼里噙着泪水:“我们生在新社会,长在新社会,没见过旧社会啥样。可我们在电影里、电视里见过,你看吕二挺这套人马,与旧社会那帮恶棍、坏蛋有什么区别?”
“我也搞不明白了,难道发展商品经济就应当允许这样的坏蛋任意横行、强取豪夺吗?”胡建兰眼里喷着怒火。
她们回到文化园,与等在那里的奕子强进行了沟通,奕子强也气炸了肺,他大声叫道:“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竟然允许这般坏人为所欲为,真是岂有此理!真是令人费解!”他气愤得满脸涨红,一拳打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竟把一只茶杯震倒了,茶水撒了一地。
他们也不去收拾那杯撒了的茶水,任由愤怒的感情向外喷射。
过了好半天,他们的情绪略略稳定了之后,又继续商量对策,可是,仍然找不出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后只好决定:再等几天看看,实在不行,就去找市领导说理。他们认为,市领导也应依法办事,如果市领导为了给少数奸商、恶棍谋利而损害了普通老百姓的利益,这样的市领导不是贪官,就是昏官,他们就应当离开领导岗位。
议论到这里,李红竹说:“子强哥,你要向省委领导写举报信的事儿办了没有?如果信未送走,把强迁文化园的事儿也写上。”
奕子强说:“那信我早已交给苏老伯了,他说他已将信转交给了省里主要领导。我们只好耐心等着了。”
三个人议论了半天也没拿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妥善办法,只好静观事态发展了。
第四十五章
紫丁香文化园的职工与古城街其他商用、民用房舍内的人们,依然遵循地球自转的规律,忙碌着,休息着。天宝集团的人一看大家都在“抗旨”,便组织了五六个壮汉,一面在古城街上晃来晃去,敲着锣,打着鼓,一面扯着破锣嗓子喊着:“动迁喽,动迁喽,该搬迁的赶快搬迁,到时不迁,后果自担!”喊了一溜十三遭,仍然没人响应。是老百姓刁蛮,还是天宝集团霸道,抑或是领导决策有误,各有各的答案。
七月十日,已经到了动迁的最后期限。七月十一日上午,古城街仍然一切如常,人来人往,照样热闹。这天下午,胡建兰要到机场去送一位来此参观的南京客人,心里总感到不踏实,便叫娱乐部的经理代送。李红竹认为不妥,她说南京的那位客人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建兰姐应当亲自将她送到机场,不然显得我们失礼。
胡建兰不无忧虑地说:“今天可是超过天宝集团限定期限的第一天,我担心他们会来捣乱。”
李红竹说:“你就放心送客人去吧,如果他们来找麻烦,家里还有我呢。”
胡建兰仍是忧心忡忡,不想亲自去机场。
“姐姐,你就放心地去吧。”李红竹一边推着胡建兰一边说,“两个月前你去南京学习,南京的穆总不是一直把你送到机场的吗,我们不能失了礼啊,叫人感到松江市的人不热情。”
胡建兰只好听从李红竹的意见,决定亲自去送南京客人。她刚要上车,又跑回来嘱咐李红竹说:“如果天宝集团的人来了,我们只可讲理,不要发生冲突。”
“我会正确处理的,你就放心走吧。”李红竹一直将胡建兰推到停在楼门前的出租车旁,并向客人摆手告别说:“欢迎穆总再来做客!”
已经坐到车里的南京那位娱乐公司的穆总经理又探出头来,招手与李红竹道别,并对胡建兰夸道:“这姑娘又懂事,又漂亮,你有这么一个副手可真幸运。等南京天气凉了,我一定邀请她去南京玩几天。”说着又把头探出车窗外,喊道:“小李,秋天我请你去南京玩玩,你可要赏脸哪!”
“谢谢,谢谢!我一定去!”李红竹甜甜地笑着招手,一直将客人乘的轿车目送到视野之外才回到楼里。
她正往楼上走着,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李红竹打开手机一听,原来是奕子强打来的电话。只听奕子强电话中急促地问道:“建兰哪去了,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啊,子强哥。建兰姐到机场送客人去了。你没打她的手机吗?”
“打了,手机没人接听。”
“啊?她是否走的匆忙,忘带手机了。子强哥,有啥事儿你先对我说吧。”
“我与行长出去办事儿,方才经过古城街,看到天宝集团的人已经开始强制拆迁了。民生饭店的经理因为天宝集团给的补偿费太低,拒绝动迁,被吕二挺的打手打成重伤,现已送到医院抢救去了。你那也要百倍提高警惕呀!”
“这伙强盗,他们果然动手了!”李红竹恨恨地说。
“红竹,我与行长正在办一件忒急的事儿,无法脱身,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奕子强停了停,又十分不放心地嘱咐道,“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暴徒过去了,你只可讲理,千万不能与他们交手。他们人多手狠,又有后台,什么坏事儿都干得出来。”
“子强哥,你就放心办事儿去吧。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李红竹说是注意,可那心中的怒火直往上蹿,心中骂道:“这伙暴徒,真是欺人太甚!”
那边奕子强又说:“红竹,你遇事儿一定要冷静处理,我办完事儿马上就过去,马上就过去。”
“子强哥,你快办事儿去吧,我记下了。”李红竹边关手机边往四楼的办公区走。她打开胡建兰的办公室一看,只见胡建兰的手机果然忘到桌上。她后悔刚才只顾催促姐姐去送客人,却忘了帮助姐姐想着带手机的事儿。
李红竹的心里多少也有点发慌。她想,主事的人不在家,姐姐又忘了携带手机,有事儿不能及时联系,家里只剩下自己和众员工,凡事不能有丝毫懈怠。建兰姐与子强哥说得对,如果天宝集团的人来了,首先要与他们讲理,不可轻易交手。可是,如果他们蛮不讲理,大打出手,伤及员工和财产,我们也不能等死呀!还是那句话: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我们总不能任凭别人骑到脖梗上拉屎啊!我们不能不做点准备。想到这里,李红竹就把那几个跟她练过武术的小姐妹召集起来,仔仔细细安排了一番。然后她就到古城街街头观察动静。观察了几分钟,见古城街没有什么新的情况,便回到楼内,对保安和总服务台服务人员叮嘱道:“今天大家要百倍警惕,如有情况,立即打电话告诉我。”
总服务台领班兰花说:“李经理放心吧,我们一定坚守岗位。”这兰花不是别人,就是为了赚钱给妈妈治病要去当包二奶,由于接受了胡建兰和李红竹的资助而免入火坑的那个姑娘。为了感激两位经理的帮助,兰花工作一直十分努力,各方面表现都很突出,年初即被提拔为总服务台领班。
李红竹看了看兰花那股认真的劲儿,点了点头就放心地上楼处理日常事务去了。
约摸十多分钟以后,李红竹即接到了兰花的电话,说是有人找她,让她立刻下去一趟。李红竹来到一楼大厅,只见有五六个男人,个个手持打棒球的大棒(因为在法律法规上没有也不可能将这种大棒规定为凶器),凶神恶煞般地站在那里。李红竹问道:“这几位大哥是哪个单位的,来到这里有什么事儿?”
“我们是古城街改造工程动迁办的。你们已经过了规定期限,为什么还不搬迁?!”为首的一位壮汉气势汹汹地吼道。
“我们到你们集团去了几趟,有些事情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李红竹尽量压住火气,语气和缓地解释道。
“叫你们搬你们就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为首的壮汉继续吼道。
“这位大哥说话欠理儿,我们至今没有见到市政府的动迁批件,再说你们给的补偿费也太少了,我们这栋楼,现在至少也能卖一千五百万元,你们才给二百万元动迁补偿费,那不等于强要了吗!”李红竹声音逐渐高了起来,态度也逐渐强硬起来。
那壮汉用大棒指了指李红竹说:“你就说你今天搬不搬吧!”
“没有商量好就是不搬!”李红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厉声叫道。
“不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为首的壮汉吼着,举起大棒就将服务台上的一个电脑显示器打个粉碎。接着又喊了一声“砸”,众恶徒一起挥舞着大棒砸了起来。
李红竹一见势头不妙,便对总服务台叫道:“快挂110,报警!”
总服务台领班兰花的手刚刚触到电话话筒,那为首的壮汉手起棒落,正好打在兰花的手腕上,只听嘎巴一声,直疼得兰花“嗷”地一声倒到了地上,手腕处鲜血直往外涌。这下可彻底惹恼了李红竹,她大叫一声,身子一纵,跳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再一纵身跃到了楼梯的缓台上,接着噔噔噔跑到了二楼大厅,喊道:“姐妹们,拿棍来!”李红竹平时领着众小姐妹主要练的是散打和武术中的剑术,有时也练练棍术。今天她见暴徒们拿的是棒,所以她就叫众姐妹“拿棍来”,以棍对棒进行自卫,想必不算违法。
说时迟,那时快,那几个跟着李红竹练过武术的红衣红裤少女,从咖啡厅里一跃而出,并顺手将李红竹常用的棍丢给了她。这时,天宝集团的几个暴徒已蹿到了二楼,就与李红竹等小姐妹棒对棍、棍对棒地打了起来。二楼大厅摆放的供客人休息的沙发和茶几多被砸坏或砸碎了,窗户也被打个稀里哗啦。楼上楼下的顾客听到对打的声音,有的飞快地逃出了大楼,有的探头出来看看又赶紧躲了起来,有的则给110打电话报警,整个大楼乱作一团儿。
众暴徒见用棒并不能制服那几个姑娘,其中一个暴徒便跑到楼外,招呼坐在面包车里的另几个暴徒,众歹徒都手持大砍刀冲上楼来。李红竹一看不好,便喊了声“换剑”,众姐妹且打且退,刚刚退到咖啡厅门口,里面便有人将剑丢了出来,众姐妹迅疾地将棍换成了剑,继续与暴徒对打。那个为首的暴徒也早已将棒换成了砍刀恶狠狠地与李红竹对打起来。二楼休息厅霎时剑光刀影,火星四迸,惊心动魄。打着打着,那为首的壮汉觑个机会,对准李红竹恶狠狠地一刀砍来,李红竹先是用剑架住砍刀,然后猛一闪身,那壮汉因为失去了重心,一个前趴子抢到窗台上,直碰得头破血流。这个暴徒头目被激得更加暴怒了,他急忙站起身来,两眼凶光毕露,一面擦着脸上的血,一面对着站在楼梯上的一个手持手枪的暴徒吼道:“还看什么!你还不给我射!射!”
那个歹徒听到头目命令,便立即举起手中的手枪,对准李红竹扣动了扳机。只听“啪”的一声,那颗子弹恰好射在李红竹的胸膛上。顿时,李红竹的胸部血流如注,她打了个趔趄,一手扶住沙发背,一手用剑狠狠向那暴徒头目刺去。怎奈失血过急过多,她头一昏,眼也花了,目标未能刺中,自己却摔倒在地。她爬起身来,对着众姐妹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接着又是一阵晕眩,她只好靠住沙发慢慢地慢慢地倒下去了……
一个纯洁无瑕、忠肝义胆的美丽少女就这样闭上双眼了,一个侠骨柔肠、嫉恶如仇的“人间精灵”就这样魂销魄散了,一个盛开着的喷芳吐艳的红玫瑰花就这样黯然凋谢了……
众暴徒一看出了人命,在为首的暴徒的指挥下,迅速跳下楼去,钻进面包车慌忙逃窜。
文化园里那几个勇斗歹徒的红衣女郎,齐呼啦地手提利剑一直将暴徒追赶到停车场,其中一个姑娘还把利剑刺进了歹徒乘坐的面包车后风挡里。可是,面包车迅速启动,飞快逃窜。众姐妹见追不上面包车,便迅疾跑回大楼二楼,一看李红竹两眼半闭,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