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之抗日铁军-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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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预言”,叶挺出乎意料地顺利争取到了民心,减轻了很多阻力。不过为了以后不“穿煲”(广东话:露出破绽),叶挺大力加强气象建设(也是防害减灾的需要),勉强应付了过去。
十九路军的军队改编会议已开了数天,31日恰逢农历十九,佛教大节,为照顾与会广东将领的迷信情绪,休会一天,叶挺趁机和从澳门前来的妻子李秀文一同逛街。这次李秀文将父母的养老金及四处筹集到的一些钱倾囊献出,从广东、香港一带买了3600支驳壳枪,并亲自押送到广州(此事见于叶挺传记,并非作者胡编),按照叶挺吩咐,秘密交给谭启秀的补充旅,为顺利夺取黄埔港立下大功。叶挺为“酬劳”妻子,答应今天与她一起逛庙会,上街购物,并邀请了叶挺以前在广州的好友杨飞翔作“向导”(杨飞翔是广州市长刘纪文的贴身秘书),毕竟已离开广州多年,是该参观一下市容了。马鸿兴、翁照垣没什么事,也一同闲逛省城。
杨飞翔祖籍佛山南海,出生于广州东山。过去,广州人常说“东山少爷”、“西关小姐”。广州东山多仕宦人家,从前清遗老到民国官僚,这些老爷少爷多数居住东山。西关多富商巨贾。有钱商家到处选美,金屋藏娇,三房四奶,花天酒地。西关的小姐少奶们营养丰富,自然长得特别粉嫩,打扮得特别娇贵。西关、东山,一富一贵,操纵着广州的政治经济命脉。雄极一时的陈济棠,就居住在东山地段的梅花村。
杨飞翔家住东山龟岗,就读于东山培正中学。当时(现在也是)广州有三家中学最为著名:一家是清朝大臣张之洞首创的广雅中学,百年书院,年岁久远,师资雄厚,是广州的头牌中学;另一家是省立执信女子中学,执信中学名声显赫,是国内37所重点中学之一。它是孙中山先生于1921年为纪念近代民主革命家朱执信先生而亲手创办的纪念性、示范性学校,李秀文就毕业于该校;第三家是美国人办的东山培正中学,以英语教学见长。有些外国“鬼佬”在这儿培训官僚子弟。培正中学出来的中学生,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毕业后可以免试直接进入美国大学。“美国佬”在世界各地网罗人才这一手战略厉害,从中学就开始了。
在杨飞翔引路下,一行人来到惠爱路(今中山五、六路,与广州最繁华的北京路商业街交界)。这是陈济棠新修的主干道,沿街都是商铺,摆满了时髦的欧美茄手表、白金链、巴黎时装、意大利皮鞋,令人眼花缭乱。
陈济棠主粤期间,民生确实搞得不错。当时广东物价低廉平稳,市民手头颇为宽裕。当时,广东普遍流通港币,港币1元可买花布20码,一个“仙”(角)可买一份早餐。一般工人月工资20个大银,一月生活费用只需2个银元。一位曾在广州读书的人十分怀念其读书生活,把它与20世纪90年代台湾学生的生活相比,认为二者“相差无几”。
十九路军重返广东后,采取缓和政策,只要不搞反对活动,政府官员、工厂工人等一律留任,凡领政府工资者至年底均领双薪;各行各业税收照旧,不另外征收(十九路军入城时先占领了沿江路的广东银行,封存资金数千万元,足以应付庞大开支)。至于沙面的租界、广九车站(由英国人管理)等敏感之地,也不予触动。至于入城时“绑架”的日本驻广东总领事川越文四郎和武官和知鹰二,宣布其为间谍予以驱逐,且关闭沙面的日本领馆,反正十九路军早已与日本人翻脸了。在全城发起抵制“日货”运动,迫使陈济棠时代大批入住广州的日商灰溜溜撤走。这样留下的日本间谍就极为显眼,失去了掩护,被“改造社”严密监控,伺机锄奸。
由于一系列平和措施,加之大局一定,叶挺这个“人中龙”又被传得神奇无比,所以广州市面很快平和下来,恢复了繁荣景象。反正北伐以来,主政广东的人物不知换了多少,只要生活水平不降低,也就没什么怨言。
今天叶挺与李秀文等闲逛羊城,看庙会,听到市民“人中龙”的议论,不禁莞尔,也遭到妻子和杨飞翔的调侃,但他知道自己“搞迷信”收到奇效,也感畅快。
且说杨飞翔这个“东山少爷”如数家珍介绍各种新奇“洋玩意”,把个马鸿兴、翁照垣看得咋舌不已,李秀文却常住澳门,经常去香港,见世面多了,于是说:“货色不少,但论到潮流,还是香港快一些。”
杨飞翔这个“东山少爷”不依了:“香港算什么?广州才是正宗,人们常说‘广州老窦(父亲)香港仔(儿子)’,这意思懂未?”
马鸿兴问:“杨秘书,有没有人说广州老母(母亲)香港囡(女儿)?”
“没有这样叫的。老母是随便叫的吗?正傻仔!”
李秀文笑得弯了腰。杨飞翔的话更是喷礴而出:“香港开埠于1842年,到今天不到100年。那时香港地荒凉得很,鬼都没几个。现在好一些,也就是近二三十年的事。‘老板’,没有说错吧?”这次出外是微服出行,叶挺被称为“老板”。
叶挺知道杨飞翔吹起来没个完,笑笑,懒得理他。
“嫂子,我再考考你:香港最早是什么人开发的?”
“还用问?当然是广东人。香港本来是广东地盘,谁不知道!”马鸿兴抢着说。
“你说得太笼统。广东四条水路三种人:东江客家佬,西江广府人,韩江潮州佬,海南岛也属于广东。海南佬讲崖话,叫‘海南堆’。我问你,香港早先是广东哪路人开发的?讲呀。”
这可把马鸿兴这个福建人问倒了。这广东人也够杂的,那么多“品种”。
“告诉你吧,就是你的老乡,客家人开发的。信不信?”
“讲鬼话。不信。”马鸿兴说。
“我不是空口白话,客家人是天生的开荒牛,哪儿困难哪儿去,哪儿艰苦哪安家。他们在香港地创家立业时,广州人还不知这咸湿地是块风水宝地,更别说英国佬外江佬了。老板,我没有说错吧?”
“有此一说。”
“那就怪了。香港的口语为何是广府话,不是客家话?”李秀文问。
“什么叫后来居上?这就是后来居上。“妹仔大过主人婆”,这种事多了。客家人多数是山野之民,怎么搞得过财雄势大的广州帮?广府人在南方占尽天时地利,他们一来,客家人就靠边站了。香港的口语也就顺理成章变成白话、广府话,不是‘涯兜’、‘屙里肚’(客家话)了。”
马鸿兴这个客家人听得笑了起来。
杨飞翔进一步发挥:“香港这小地方根本无法跟广州比!香港算什么?扯旗山,香港地,咸水妹,番鬼佬,那海岛滩涂不过是晒咸鱼贩鸦片洗黑钱的地方。有个地方为什么叫铜锣湾?那是当年晒盐晒咸鱼的地方。那时没有电话,没有广播,有专人司锣。天要下雨了,就拼命敲铜锣,当,当,当,铜锣一敲,就是通知大家赶快收盐收成鱼。你笑!”
“杨秘书,你不是讲鬼话吧?”翁照垣说。
“不是骗你,确实是这样。不信,你问问嫂子。嫂子是真正的香港通。香港妹,也是晒咸鱼的妹仔,赤脚行田。穿的是大衿衫,三裁两剪一幅布,衫领都没有。要身材没身材,要模样没模样,哪来花式皮带胸针领结?一个布条或者扎根草绳就是腰带,就是香港妹。你笑什么?哪像广州西关小姐吹个头发都讲究什么大波细波,穿条底裤也讲名牌……”说到这儿,杨飞翔赶快收声。嫂子在身边,说到内裤就不能再往下说了,再说下去就有辱斯文有伤大雅了。
叶挺一听心里冒火,又不好发作。便说:“杨秘书,人家叫你咸湿佬(好色之人),没有说错。你除了底裤,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这话一出,李秀文也笑了起来。叶挺一语双关:广州人说“除了底裤”,就是叫你“脱了内裤”。想想,文质彬彬的杨秘书脱了内裤是什么鬼样子?看见李秀文还捂着嘴笑,叶挺就很开心。
杨飞翔也不好再争论,很有风度地转了话题:“少说废话。再跟你们说说广州吧。嫂子,你不知道过去广州多繁华多气派!给你讲点历史吧。中国几千年,三皇五帝夏商周,唐宋元明清,广州都是中国的外贸中心。”
翁照垣多少懂一些:“杨秘书,还学问家一样。三皇五帝的时候有船吗?还外贸!收声吧,说出来不怕笑死人。”
“好,算你聪明。不过,广州是古代全国外贸中心,是不争事实。对中国历史,你懂得多少?三国时期,广东就是发达的‘南海丝绸之路’。现在言必称盛唐,其实,宋朝的商品经济比唐朝发达得多。广东的经济在宋代发展到高潮,比欧洲发达多了。美国佬更不值一提。那时美国佬还是土著生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跟广州怎么比!老板,是不是?”
“你吹你的,问我干嘛?”叶挺笑。
出生在广州的杨飞翔,显然有广州情结,说起广州就眉飞色舞:
“不是吹牛,南宋时期,南方的经济远远超过了北方,古书上说:‘国家根本,仰给东南。’这意思懂么?就是说,那时中国经济主要靠南方,尤其是广东。告诉你们吧,鸦片战争以前,广州,有时也叫番禺,不仅是中国对外开放的最大城市,还是亚洲最大的国际贸易市场。名符其实的一哥,龙头老大。那时,珠江河口,真像书上说的,万船汇聚,大舶参天,物埠丰华,车水马龙。知道这一点,就知道为什么自古以来,广东人是商战高手。阿爷教下来的。广东多水,水为财。广东人扎条水带走江湖,走到哪儿都聚财,这就是广东人,就是历史,就是人文地理。但不懂?”
李秀文说:“杨秘书,别吹牛。上海就比广州大。亚洲最大的国际市场是上海,你以为我不知道?”
“嫂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告诉你吧,上海发起来,是鸦片战争之后的事。鸦片战争打输了,清朝被逼开放口岸,五口通商。过了十多年,上海才‘威水’起来,成了一哥。这也叫后来居上。广州只好委屈一点,当个老二吧。不过广州资格老,家底厚,除了广州,还有南洋,到处有广东的侨商。广东人的经济实力,中国任何地方都没法比。当然,上海江浙人也是商战高手,蒋介石就是靠江浙财团支持的。中国的商战,基本上是这两家的天下。老板,我没有说错吧?”
“别吹过头了。你忘了唐代西域有一条世界闻名的丝绸之路。”叶挺说。
“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怎么能跟广州相比?要说对外开放,广州的历史最久,搞得最活。广州那条小街十三行,听过没有?以前就是世界闻名的全国对外贸易中心。那时也叫‘番馆’,被人称为南方的华尔街。为什么广东人最少保守思想,为什么广东人的开放意识、变革精神全国第一?稍懂历史的人都知道,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历史人文地理环境形成的。为什么康粱变法、辛亥革命都是广东人搞起来的?道理就在这儿。懂不懂?”
“还有太平天国,洪秀全。”翁照垣插了一句。
“洪秀全?我对这位广东老乡没有好印象。洪秀全搞三搞四,把中国搞得乱七八糟,到头来还是为了自己当皇帝,也是个昏君,腐败分子。广东人都懒得提这个人。广东人尊崇的是孙中山。”
“杨秘书,谈你的广州吧。”李秀文说。
“好,再说广州,那阵时广州的热闹繁华,你们都没法想象。阔佬大亨,高人雅士,学者名流,三教九流,香客鬼佬……云集广州。香港跟广州简直是蚊臂牛臂——没法比。讲到文化,香港这殖民地怎么跟广州比?广州的文化水平一向比香港高,盲公都知道。广州有岭南派三大画家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一代名流。香港有没有?广州有粤剧万能泰斗薛觉先,香港有没有?广东有音乐大师吕文成等四个人,号称‘四大天王’,独树一帜,创立了广东音乐,自成流派。香港有没有——”
杨飞翔端端眼镜,继续说:“要论文化功底,香港人怎么跟广州比?不说别的,广州人起个街名都像样。高弟街,状元坊,诗书路,梅花村,豪贤里,文德路。有诗有书,有文有德,名字听起来都响。香港连个地名也起不好,深水陟,弥敦道,油麻地,土瓜湾,盐田仔,鸡公头,街名不像街名,地名不像地名。鸡公头都算地名,脚趾头算不算地名?”
马鸿兴、翁照垣笑了起来。
“告诉你们吧。当年到香港谋生的广东人,大多是生活艰难的三乡四邑人家。广州大佬还真不把小香港放在眼里,称呼香港人也没有好字眼,叫香港仔。香港仔也是香港一个地名。”
李秀文说:“省港一家亲,这条歌仔一直唱。照我说,广东人里面最能做生意的是潮汕人,就是翁先生的老乡。潮汕人好像天生是做生意发财的命。当然,广府人也厉害。广府人时间长,家底厚。大小商家像萝卜那么多。他们不发达谁发达?论总体实力,还是广府人第一。”
马鸿兴急忙道:“怎么不说客家人?”
杨飞翔说:“客家人就没有什么可谈了。打江山和坐江山是两码事。客家人为数不少,但发大财的不多。多数是‘湿湿碎‘的中小商家和打工仔。做生意讲和气生财,讲成帮成伙。潮州佬能发达,主要是有团伙精神。潮州人自己也打,不过,一看见有人欺侮潮州人,就一齐动手先打赢别人再自己打。这就是潮州人。客家人有个毛病:黄牛过河各顾各,喜欢窝里斗。别说客家人,世界上,凡是喜欢窝里斗的国家和民族,没有一个会发达。这也是历史。不过,客家人出了个孙中山也就够了。‘国父’都让客家人当了,还想什么?客家人嘛,就应该客气一点,和气一点,谦虚一点,斯文一点。对吗?”
杨飞翔说到这儿,马鸿兴、翁照垣都高兴了。
叶挺说:“对!凡是喜欢窝里斗的国家和民族,没有一个会发达。我们这次回广东,就是团结各方力量,一致对外。我可以预言,半年之内,北方必起大风雨,我的运道是不是在北,到时就知算命先生灵不灵验了。”
马鸿兴、翁照垣知道叶挺曾暗中透露半年之内中日必有大战,但还是将信将疑。
李秀文笑道:“我相信算命先生说的准。他说你是人中之龙,不是与香客们传颂的一样吗?他说你运道在北,正应在北方大战中你将大有作为。老板,半年多前你还在柏林起早贪黑卖早点,现在已经坐拥广东这块风水宝地,一定会风生水起(顺利发达)。”
叶挺的心这时却飞向遥远的鄂豫皖:巫山兄,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到时南北铁军“双雄”一定含笑会于抗日疆场,同创铁军新的辉煌!
正文 第二十章:钢铁联盟
华月初升,夜凉如水,二沙岛颐养园更显清幽。
一阵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后,数人从餐厅转到颐养园内的“藕香水榭”品尝香茗。
在座的6人,是当今两广的实权派巨头: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张发奎、蔡廷锴、叶挺。
二沙岛是广州市中心珠江中的一个小岛,闹中取静,景色优美,加上三面环水,易于安全保卫,故很多国民党政要、富商及各界名流曾在此留医、疗养或居住过(二沙岛至今仍是广州顶级豪宅所在,附近的珠岛宾馆则历来是中央一号首长来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