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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死亡联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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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两人已进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早已摆好了各种水果、瓜子和香烟,沏好了茶水。
  在沙发上落座后,高岗指着茶几上的物品,请邓小平享用。邓小平伸手去抓香烟。
  吸烟是高岗和邓小平的共同爱好,于是两个人都点燃香烟,在喷云吐雾中开始了轻松的交谈。高岗还特别喜欢嗑瓜子,且技术熟练,嗑得又响又快。把一粒瓜子放入嘴中,“啪”的一声脆响,舌头麻利地一卷,瓜子仁留下的同时,瓜子皮就“噗”地吐了出来。他吸几口烟,“啪啪”地嗑几粒瓜子,显得十分惬意。
  谈话是从个人爱好聊起的。高岗的本意是和邓小平谈谈党政大事,但他不能上来就进入,那样太严肃,太紧张,不自然,怕邓小平一下子不适应,接受不了。再说,他毕竟不了解邓小平,不摸邓小平的底,不能贸然和唐突。
  高岗指指香烟:“看来咱们两个有一致性,烟瘾都不小。”
  邓小平点点头:“是啊。吸烟是不良习惯,可几十年了,戒不了啦。”
  高岗喷出口烟雾:“戒它干啥?爱好就是需要,需要就得满足。”
  邓小平也喷出口烟雾:“我赞成。”
  高岗又问:“邓副总理还有什么业余爱好呀?”
  邓小平说:“我呀,单调得很,喜欢打打桥牌,游游泳。”
  高岗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桥牌是高雅艺术。你们这些穿过西服,吃过洋面包的,才好这个。我是土包子,顶多会打打扑克,拱猪!”












  邓小平忍住笑,说:“高主席的舞,听说跳得不错嘛。”
  高岗咧嘴一笑:“舞谁不会跳?说穿了,搂着个女人乱摇晃呗。”
  邓小平摇摇头:“舞跳得好并不容易。像华尔兹、探戈、宫廷舞什么的,讲究得很哩。”
  高岗拍手称赞:“你看你看,到底是赴法勤工俭学过的,见多识广。老实说,我舞跳得不怎么样,就是喜欢。要说又喜欢,又有两下子的,还是骑马,尤其是骑烈马。”
  邓小平接上话茬:“那当然,赫赫有名的骑兵司令嘛。”
  高岗一听,知道邓小平了解他在西北搞军队的历史,感到很高兴。但随即叹了口气:“咳,进城后,骑马没条件喽!”
  邓小平似乎同情地点点头。
  高岗见谈话的气氛不错,便慢慢转入正题。
  “邓副总理,你我都是从大区调京的。你来得比我早,工作进入得比我快,你感到政务院的工作怎么样?”
  邓小平一时不明白高岗问的是什么意思,便虚与委蛇地说:“你进入得也不慢嘛。”
  “我的意思是说,”高岗摆摆手,“政务院的工作和分工怎么样,这样下去行不行?政务院就那么几个部,我国家计委就拿去了八个主要的部,周总理只管一个外交部了。我高岗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高岗这么说的本意,是想借以炫耀自己,顺便贬低一下周恩来,并摸摸邓小平的底。
  邓小平听出了高岗的弦外之音,就说:“目前这个分工,是中央定的。先这么干着吧,有什么不妥,还可以调整嘛。”
  “不妥是有的。”高岗接着说,“政务院工作并不得力,正如毛主席批评的,分散主义,事务主义。像你,目前只分管铁道、交通和邮电。凭你的能力,完全应当再担负更多、更重要一些的工作嘛。”
  邓小平摆摆手:“哪里的事哟,我能管好这三个部门,就不错喽。”
  高岗想了想,说:“也好,先这么干着。反正快召开八大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了,党和国家的体制、人事还要做大幅度的调整。”
  高岗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问:“要成立部长会议,你赞成谁来搞?”
  邓小平感到为难,这样重大的人事问题,怎么好随便议论呢?高岗看出了他的心思,鼓动说:“就我们两个,关起门来随便说说,谈谈心嘛,交换交换意见嘛。”
  邓小平谈出了自己的看法:“部长会议,就是政务院换个名称嘛。我看问题的实质是一样的。搞部长会议,不是有周总理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高岗继而点头,继而又摇头:“按说,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毛主席几次严厉批评政务院,对周恩来同志并不满意。像新税制,违背了七届二中全会决议,有利于资本主义,不利于社会主义,这还行吗?毛主席能放心吗?我赞成林彪。”
  说罢,高岗双眼逼视邓小平,观察邓小平的反应。
  邓小平不露声色,默默地倾听。
  高岗接着说:“我在林总直接领导下工作过,林总是个天才的统帅,无论政治水平、军事水平,还是思想水平、领导水平,都是第一流的,绝对非凡。三大战役,林总有两个,率领四野从中国的最北边打到最南边,了不起啊!哦,当然,你小平同志也有个淮海战役嘛。”
  “我哪能跟林总比。淮海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刘伯承、陈毅他们。”
  “你是总前委书记嘛。”
  邓小平伸手抓过烟来,递给高岗一支,自己取出一支。高岗手快,“哧”的一声划着火柴,先替邓小平点燃,自己再点燃。
  高岗又提出问题:“中央的体制变动,拟设总书记或增设副主席,你有何高见?”
  邓小平心想,这样老是他提问题,我回答,这不成考我了吗?老让他牵着鼻子走可不成,那样我的底牌就让他给摸得一清二楚了。
  为了变被动为主动:邓小平故意想了想:“这个么……这个问题我没有考虑,实在谈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先听听高主席的高见吧。”












  高岗心想,这个四川小个子滑头,不好斗。他不愧是个桥牌高手,自己的底牌不露,先反过来摸我的底牌。也好,干脆把底交给他,给他留个信任他的印象,也让他明白明白。
  “我不赞成设总书记。”高岗出言斩钉截铁,“有党的主席了,再设总书记,共产党两个头,成什么体统?天无二日嘛。我赞成设副主席,要设的话,就多设几个。”
  邓小平专注地听着。
  “你认为少奇同志怎么样?”高岗冷不丁地询问。
  “什么怎么样?”邓小平不解。
  “他当总书记怎么样?”高岗把话挑明。
  “都不设总书记了,还谈得上谁当、谁怎么样吗?”邓小平巧妙地把球踢回。
  “我的意思是说——”高岗沉思一会儿,直截了当地说,“依眼下这个架势,要设总书记的话,还不是给刘少奇设的!我怀疑这就是他的主意。”
  “这么说有根据吗?”邓小平问。
  “我看八九不离十!有些情况,心照不宣就是了。又不是捉奸,非要把人按到床上,人赃俱获不可。”高岗说。
  邓小平不再提问,只顾抽他的烟。
  高岗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刘少奇经历不丰富。他只有白区工作的经验,没有苏区和根据地建设的经验。他政治上不成熟,七大以来犯了一系列错误。像提出‘和平民主新阶段’呀,土改搞‘村村点火,处处冒烟’呀,反对山西省委搞农业互助合作呀,反对东北动富农党员呀,支持李立三在工会问题上的右倾立场呀,天津讲话说资本家‘剥削有功’、‘剥削越多越好’呀,等等。他就是这么一‘左’一右,忽‘左’忽右。这样的水平,能当党的领袖吗?能领导全党吗?七大上,刘少奇被捧得太高了。说刘少奇是白区正确路线的代表,毛主席是苏区正确路线的代表,这不是党史上的‘二元论’吗?不是要和毛主席分庭抗礼吗?我看我们党的历史要重新评价,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那个《党的若干问题的决议》要重新修改!”
  邓小平听出来了,高岗是在造反对刘少奇的舆论。
  高岗继续说:“刘少奇不像你我,在军队搞过,在根据地搞过。他对军队的同志没有感情,不感兴趣。他有他的‘摊摊’。像他支持安子文私拟的政治局委员名单,居然没有林彪,而有薄一波,甚至连朱老总都没有了!你说,这还像话吗?!”
  邓小平神情凝重,默不作声,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高岗稍稍停歇一阵,又说:
  “这几年,刘少奇在许多重大问题上,同毛主席并不一致。毛主席说要批判党内的资本主义思想,指的是谁?还不是指他!党内许多同志对刘少奇也是不满意的,财经会议大家提了一大堆意见,组织工作会议也提了一大堆意见,甚至点了他的名,说明什么?说明他威信不行。他是德不服众,才不惊人!”
  高岗殷勤地剥开一个蜜橘,送到邓小平手上,自己也剥开一个,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高岗吃完,掏出手绢把嘴一抹,
  “邓副总理,你还年轻,在党内、军内威望高,影响大,能力又强,前途无量啊。要说分一线、二线,你理所当然是一线上的人物。在党和政府体制变动、人事调整的关键时刻,我希望你能站出来说话。你说话有分量。我是反对刘少奇做党的总书记的,他当副主席也不够格。咱们这些大区书记一起站出来说话,把他给……”
  说到这里,高岗狠狠地做了个从上往下拽的手势。
  “怎么样,邓副总理?”高岗两眼死死盯住邓小平的脸,仿佛想看穿邓小平的心思。
  邓小平一直在沉思。他知道话讲到这个份上,已无可回避,必须表明自己的观点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烟蒂掐灭,慢条斯理地说开来:“你说的嘛,有一定的道理。少奇同志身上确实有一些缺点甚至错误。”
  高岗一听,来了兴趣,向前欠欠身子往下听。












  “但是,”邓小平话锋一转,“少奇同志在党内的地位是历史形成的。他是1921年的党员,是我党最早的一批党员之一。他领导过工人运动,领导过白区的工作,参加过长征。他也搞过军队,搞过新四军,时间很短就是了。他在同机会主义的斗争中,像反对李立三,反对王明,反对张国焘,都是旗帜鲜明地站在毛主席一边,拥护毛主席的。尤其是在延安时期,他协助毛主席工作,在七大上提出毛泽东思想。七大后,他长期主持书记处工作,是事实上的,也是公认的党的第二把手。所以说,他在党内的地位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是历史形成的。”
  邓小平端起茶杯,呷了两口,继续说出他的结论:“看人要看大节,看主流。你说的某些问题,少奇的确有他的局限性。但从总的方面看,少奇同志是好的,改变这样一种历史形成的地位,恐怕不适当。”
  高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知道,同邓小平的谈判失败了。
  邓小平接着劝高岗:“你对少奇有意见,可以找他本人谈,也可以向毛主席反映,甚至也可以保留意见,到时候不投他的票就是了。但不要再找别人做工作了。那样,不利于党的团结,对你本人也没有好处。”
  高岗若有所思。
  “你对少奇同志的这些意见,找毛主席反映了吗?”邓小平问。
  “啊……还没有。我想还是我们之间先谈谈的好。向主席反映嘛……就要慎重了。”高岗支支吾吾。
  “你找少奇同志交换过意见吗?”邓小平又问。
  “他呀,我主动找过他,但他根本不肯做自我批评!”
  高岗在这里撒了个谎。事实上他已经在毛泽东面前谈过对刘少奇的意见了。毛泽东建议他直接找刘少奇谈清问题,并对他说:“少奇同志是个很老实的同志,他会有自我批评的,你跟他可以说得通。”可是,高岗根本不予理睬。倒是刘少奇两次主动找他交换意见,他却倒打一耙。
  “高主席,无论如何,要维护党的团结,维护中央的团结。不要再议论少奇同志了。这是我的观点,也是我对你的劝告。我可是出于对你的一片好心哪!”
  “当然,当然。”高岗一迭声地说。
  邓小平见高岗要说的已经说完,便起身告辞。
  高岗一再挽留邓小平吃饭,邓小平客气地谢绝了。高岗竭力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拉着邓小平的手,连连感谢他来看望自己,并一再说:“都是自己人,敞开肚子,随便聊聊。”他一直把邓小平送出大门口,直到邓小平的汽车远去了,还呆呆地站立在那里。
  一阵凉风吹过,高岗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中南海菊香书屋内,毛泽东倚在沙发上看书。
  沙发旁边的茶几上,堆着一大摞书,这是他正在选着翻阅的。一开始,他从书架上取下厚厚的线装书《资治通鉴》,翻了几册,觉得心绪不佳,看不进去,就换了《随园诗话》。但他盯着封面上袁枚的名字看了一会儿,又随手放到了茶几上。他略一考虑,再从书架上取下《容斋随笔》,打开其中的“为政通鉴”部分,目光落到《存亡大计》一篇上。他的双眼顿时放射出特有的神采。
  “国家大策系于安危存亡,方变故交切,幸而有智者陈至当之谋,其听而行之,当如捧漏甕以沃焦釜。而愚荒之主,暗于事几,且惑于谀佞孱懦者之言,不旋踵而受其祸败,自古非一也……”看到这里,他的目光停住了。他回味了一会儿,把书随手往茶几上一放,起身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他的踱步并不轻松。此时在他的头脑里,正急速翻腾着什么,苦苦地思索着对策。
  天已大亮。卫士轻轻推门进来,小声提醒:“主席,该休息了。”毛泽东头也不抬,似乎没有听见,照样低着头来回在房间里踱他的步。卫士不敢惊扰,又轻轻退了出去。
  毛泽东脑海里翻腾的,是夜里邓小平来向他反映的情况。而在几天前,陈云也来反映过类似的情况。
  “高岗,还有饶漱石,难道果真……”毛泽东的脑海里,反复在思考着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几天前陈云来向他谈的情况,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天,毛泽东正在写一篇东西,叶子龙进来报告:“主席,陈云同志来电话,说要来找主席谈一谈。”
  毛泽东问:“他要谈什么?”
  叶子龙回答:“我问了,陈云同志不肯说,一定要同主席面谈。”
  毛泽东又问:“他急不急?”
  叶子龙回答:“很急。他说最好现在就谈。”
  毛泽东挥挥手:“快请他来。”
  陈云来到毛泽东的会客室,毛泽东劈头问道:“什么事火烧眉毛这么急啊?是不是为‘一五’计划的事呀?”
  陈云回答:“‘一五’计划的事两年多了,还尚未考虑成熟。我是想向主席反映一下高岗同志的问题。”
  毛泽东略感惊异:“高岗?他怎么啦?”
  “我看他有点不正常。”陈云说,“他主动找到我门上,同我谈对党和国家体制调整的看法。散布了一些不负责任的言论,有些话很出格。”
  毛泽东一扬眉:“他都说些什么?”
  “他说主席打算让刘少奇搞议会,周恩来搞部长会议,由他来搞政治局。谈到究竟是增设总书记好,还是增设副主席好,他说他不赞成设总书记,赞成设副主席。”
  “对人选他说什么了吗?”
  “他谈得最多的是人选。对部长会议主席人选,他主张林彪,说了一大堆推崇林彪的话。他对少奇同志意见特别大,看那个样子,像是和少奇不共戴天。”
  毛泽东皱皱眉:“有这么严重?”
  陈云肯定地点头:
  “那可不是一般地有意见。真有点‘舍得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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