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贩子在唐朝-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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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观岚阁”是不会对其他世家的子弟开放的,目前还是一个只有卢家少数人知道的机密。也许日后会有经过考验获得认可的平民子弟进入,但现在只有两个卢家子弟被当作重点培养对象,接受了特别的培训及包装。
此次参加阳玄坛讲经的卢家队伍中,就包括这两名卢家年轻人。他们通过一系列设计,希望在玄坛讲经中一鸣惊人,为日后参加科举奠定基础。
除了参加玄坛讲经这样的经会以外,卢鸿还充分利用手中的印书坊,增加这阁中精英的影响。
开始时由于受《范阳经辩录》的启发,奚老大提出,可以印一份定期发行的小册子,摘录每期太极书院辩论中的精彩内容,对外发售。经过试行,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因为太极书院的辩论活动是十天一次,虽然喜爱之人众多,也有远路前来观摹的,但总不能长住在范阳,期期不落。因此这记录辩论内容的小册子一推出,就受到了喜爱人士的热烈欢迎。虽然销量不是非常大,但相当稳定。
卢鸿在建立观岚阁之后,便有意的在摘录精彩辩论内容时,向培养的精英人才倾斜。在近几期册子中,已经注意将入阁二人的优异表现,特别突出出来,在关注太极书院辩论活动的学者中,先期留下一个好印象。尤其当这二人在玄坛讲经新加入的辩论活动中,表现颇为引人注目后,更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除了忙书院及观岚阁的事务,卢鸿自己的学业也遇上了一个新转机。其起因,却是在玄坛讲经结束后,应邀来到范阳的郑知、郑行。因为卢鸿前时曾希望郑家提供一部分藏书,供印书坊翻印出版。此次二老便将藏书楼中书籍整理了一次,抄录部分珍贵书籍,带来范阳交卢鸿翻印。在整理过程中,二老居然发现了一部极为珍贵的上古典籍。当卢鸿听到它的名字时,真是无法相信这是事实。这部典籍的名字叫作:《归藏》。
第四卷 范阳经会
第二十八章 神秘易经
本意乃是变化。上古三代夏、商、周,每代各有均是讲述阴阳变化,用以占卜求。三代之易,名称各不相同。夏代称为《连山》,商代称为《归藏》,而周代就直称之为《易》。夏、商两代的易经,早已失传。后世人所见到的易经,只有周代之《易》,故也称之为《周易》。
这次郑家发现的这函《归藏》,是在整理藏书楼中旧书时,在箱底发现的。原书是两卷绣简,装在一个古旧的书函之中。因为外边的木函封闭甚严,因此打开时,竹简上的字迹尚未漫污,依然清晰可读。
郑知与郑行第一时间看到了这套古易经,经上并未标注书名。但经过二人通鉴分析,初步认为,这套古易经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商代《归藏》。郑家藏书楼藏书的历史,上溯可至秦汉之时。这套《归藏》是何时所藏,来历渊源,却是不可察考了。
《归藏》复见,实在是一件大事。此前也有人说内府之中,也藏有《归藏》十三卷,但世人均是无缘得见。且据称那套《归藏》是后人注本,是否为真,亦存怀疑。郑家二老反复研读手中古本,再以《周易》相参照,虽然爻词大异,序列变化,但内旨一脉相承。尤其此易经起于“坤”卦,用七、八不用六、九,更与古书所传相契,这才断定必是真品无疑。
之后二老便匆匆收拾一番。将《归藏》及其他古籍抄本一并携至范阳,欲与崔三醉及卢鸿共研《归藏》,希冀有所心得。
《易》向为百经之首,记述地乃是天地阴阳变化之学,历来均有一层神秘色彩。而这世间未见的商代《连藏》,更是引起了诸人的极大兴趣。
郑家三老、崔三醉、卢鸿五人。集于书院一间小室之内,共同研究这两卷《归藏》十几天,只是众人心头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浓。
众人现在都已经相信,这本《归藏》必是真本无疑。郑知郑行曾亲见原本,绝无造假欺世的可能;何况众人都是侵淫经籍已久,对《周易》都有极深入的见识。眼前这本《归藏》,爻义深奥。词旨古朴,绝不可能是凭空造假能造得出来地。
但越是证明了这本《归藏》的真实性,众人心中的疑虑就越深。除了如何解释《归藏》的词义章句外,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看待《归藏》与《周易》的关系?二者孰是孰非?
就拿最常用的卜之事来说,同样起卦,但在解卦时《归藏》与《周易》经常有截然不同的卦词和爻词。此时应该以何为据,肯定哪一个,否定哪一个?两本易经之间地矛盾之处,便成为众人混乱的最大根源。
卢鸿在前世记忆中对于易经。尤其是预测占卜等等神秘说法,一直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当穿越事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他的整个观点无疑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虽然在此之前,他并未深刻地思考过这类问题,但这本《归藏》的出现,以及这十几天来众人坐而论《易》的结果。使他对《易》中隐含世间至理的思考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混乱。
当最后众人只达成一些阶段性成果,而无法取得突破进展的时候,卢鸿提议将研究告一段落。卢鸿的建议是,如此博大精深地易理,只自己数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完全弄得通透的。不如便先将此《归藏》及众人初步的研究成果,与其他典籍一并翻刻出版。号召天下学者共研;同时将此课题,作为下一次范阳经论及明年玄坛讲经的一个专题,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取得更多地突破与进展。
而卢鸿与三老等人。也分别自行钻研,每月在书院中召开一次研讨会,交流各自成果。同时也鼓励书院中众人,共同参与。
《阳郑氏藏书楼点校丛书》是有史以来第一批公开翻刻发行的私藏古籍。其中包括了郑氏藏书楼中珍藏的古籍十余种,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然就是《归藏》。卢鸿特地以书信的方式,求孔颖达为这套丛书做了序。孔颖达由于前两年编篡《五经正义》,曾经查阅过内府所藏的《归藏》。但是孔颖达认为,内府中的《归藏》毫无疑问是西汉时人的伪托。此次郑家《归藏》既然经郑氏三老及崔三醉一致定为真本,想来必然有足够地依据。因此孔颖达还特地在回信中,要求在书籍出版后,务必在第一时间为自己送来一套。此外,孔颖达对此次郑家尽出家藏精粹,翻印以共于天下的做法,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肯定,更上奏朝庭后给予了表彰。
而这套书的出现,也让郑、卢两家地声望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其他世家也纷纷仿效,整理家藏的各类藏书,雕版翻印后发行。只是这些世家还不清楚奚氏印书的技术及材料,成本极高。但由于所印书籍多是珍贵古本,因此也同样受到了学者的欢迎与重视。一时之间,各类精本层出不穷,各地讲学辩论的风气也更为高涨,整个大唐的文风之胜,一时无前。
卢鸿自己,则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这部《归藏》之上。
与其他人不同,卢鸿对于《周易》的研究深度略逊,且为时短得多。其他人研究《归藏》,绕不开的一环便总是以《周易》为参照,来理解《归藏》中的旨义。但卢鸿却想到,《归藏》成书,更在《周易》之前。二者之间的关系,也许前者,更贴近于上古时期先民的思想状态。参以《周易》,反倒容易使人混乱。不如撇开《周易》,只纯粹地分析《归藏》的要义,可能更容易取得成果。
卢鸿便闭锁在书房中,除了定期的学院交流等事外,几乎足不出户。房中是搜集来的各世家翻印古籍,每天他都花大量的时间,推演《归藏》中诸卦爻,希望能从中发现古易的奥秘。
不知为什么,他总隐隐的感觉,这套《归藏》似乎隐藏着古人易理的真正奥义。当他明白其中含义的时候,就是他出山的时候到了。
第五卷 名动长安
第一章 长安我来了
观十六年。
卢鸿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依然灿烂的春光,心中一片宁静。
这几年来,他几乎把所在的精力都放在了《归藏》和《周易》上。不断地排演,不断地推算。随着时间流转,他似乎已经摸到了解开易经奥秘的大门。但这临门一脚总是无法找到触动的灵机。
今年年关才过,卢鸿忽然收到了孔颖达的信件。信件中言到,朝庭新旨,要他重新组织,审定《五经正义》。由于孔颖达年事渐高,精力不足,希望卢鸿能够进京,以助手的身份,助自己一臂之力。
卢鸿得信后,便与卢祖安商议。近些时来,书院及观岚阁,已经渐渐步入正轨。卢家众长老在与卢鸿共同处理相关事务时,也已经逐渐理解了卢鸿的思路和工作方式,而卢家这几年在科举中的表现,可说是成绩菲然,实实在在地给诸大世家,上了一堂课。
除了在玄坛经会以及范阳经辩时,着重培养卢家后进人才外,卢鸿还特地从辩论能力、诗词格律以及宣传包装等方面,编了一套名为《学解》地内部教材。这套教材被卢家视为绝对机密,根本不可能以任何形式公诸于世,只有族长和家族中负责相关事务和几位老长老才有缘得见。近几年来,卢家青年才俊名声雀起,人才济济,不能不说卢家的人才培养思路的确发挥了非常巨大地作用。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卢鸿才有可能抽出身来,往长安一行。
这几年来,他也一直思考自己未来的发展之路。反复思索后,他也认识,自己确实需要沉寂一段时间。一来是自己沉淀的需要,给自己一些积累的时间和空间。二来。他也需要大唐的文化建设达到一定程度,为自己地发展预备出一定的外部环境条件。
这次孔颖达的来信,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当然,卢鸿也觉得自己的学识似乎到了一个瓶颈,也需要一定的游学经历,增进自己的见识,开拓自己的视野。
一路上,卢鸿游山玩水。完全把学业经义抛在了九霄云外。隋末唐初,虽然多经战火,但文物古迹,仍然多有存留。此时大唐建国已有二十余年,各地胜迹渐渐恢复。卢鸿一路游玩,题咏留词,甚是快意。
当马车终于行近安,到得灞桥桥头时,马车停了下来。卢鸿自下了马车,慢慢地行至桥头。轻拍桥栏,心中无限感慨。
此时正值早春时节,灞桥两岸,春风轻拂,杨柳依依。桥侧长亭之上,游子行人。举酒尽觞,临别做赋,一切都如一张沉睡在卢鸿头脑中千年地画卷,忽然生动鲜活地复现在了卢鸿眼前。
灞桥折柳,春日送别。穿越千年活色生香地真实画面,映入卢鸿眼帘时,实实让他有庄生梦蝶之叹。虽然在他的印象中,前世记忆总是如同一场梦境。今生已经看惯的风情似乎已经熟悉得没有了味道。但当这些留传百世的风流故典再次触动他的心弦时,他依然无法不被感动,陷入深深地沉醉中无法自拔。
高大但并不张扬的雄伟城楼,质朴硬朗的重檐灰瓦。以及宽阔的街道上各色各样川流不息的人群。唐代的长安虽然是此时世上最大地城市,但却并不如后世那些都市般浮丽与奢华。行走在大唐的街道上,卢鸿总觉得有一种厚重而真实的气息,弥漫在长安这座承载着太多历史记忆的城市里。
进城之后,卢鸿并未急着去见孔颖达,而是先来到了族叔卢承庆的府中。
卢承庆与卢祖安,同为卢思道这一脉的后人。他先父卢赤松,与李渊本有旧谊。卢赤松去世后,卢承庆袭父爵,为秦州都督府户曹参军。后来得到唐太宗李世民地赏识,拜为考功员外郎。上次范阳经论时,便是卢承庆居中转桓,才运动得孔颖达亲赴范阳,使范阳经会一时名动四海。
卢承庆府第所在并不起眼,院子也并不甚大。卢鸿到了府门口,下了马车,见已经有两个青衣下人迎过来。洗砚上前述明后,众下人不敢怠慢,一头有人急忙跑进去通禀,另有下人过来请卢鸿下了车。
不一时,便见一个白衣青年急匆匆行了出来。此人身量不高,方脸浓眉,甚是端正。只见他由适才通传的下人引了过来,见了卢鸿拜见道:“原来是卢鸿贤弟到了。早闻说贤弟要来长安,原想着还得几天,不料今天就到了。想来一路甚是顺利了。”
卢鸿一看也忙施礼。原来这白衣青年,便是卢承庆的儿子,名唤卢修。逢年过节时,卢承庆回范阳省亲,这卢修大过卢鸿几岁,自然也是识得的,多有交往。只是卢承庆家教甚严,这卢修也是规规矩矩,不似卢鸿般随便。再加上见面机会甚少,因此相交得也不算是特别深厚。但如今卢鸿只身来到长安,兄弟相见,觉得比往时更要亲切些。
两人答礼已毕,互致问候,卢修便引着卢鸿入内,道是卢承庆在书房中候见。两人闲谈几句,卢修笑着说:“听说你要来,小齐、小平他们可是盼坏了,天天着人来问你什么时候到,说这回可要好好聚一聚。前些年你大出风头,就是这长安城里也都传得满了,实在是给咱们卢家长脸。小齐小平他们都佩服得不得了呢。”
卢鸿一听,连忙说不敢。原来卢承庆亲生兄弟有三个,卢承庆居长,两个弟弟分别名叫卢承业和卢承泰。他们兄弟三人因着父荫,均入了仕途。卢修所说的小齐小平,都是他二叔三叔家的兄弟。二人均与卢鸿年龄相仿,平日对卢鸿很是崇拜。
卢修听了卢鸿谦虚,不由笑笑说:“自家人何须客气。咱们弟兄,谁不是以你为荣。尤其我们几个身在长安,这几年咱们世家虽然表面风光,其实内里也多受朝庭排挤。前几年咱们卢家的范阳经会,一时传为佳话;这两年科举我们卢家也是最抢眼,说来也多有你的功劳呢。只是自你拜了孔颖达老夫子为师,闭门读书,少有知道你地消息的。”
卢鸿说:“以前时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这几年小弟闭门读易,觉得倒有些见益。若说咱们卢家的风光,还不是叔父尽心竭力,才使门庭日胜,阖家有荣。”
二人一边谈论,一边行到内院里来。到了门口,早有下人迎上来说:“老爷说了,表少爷到了就快请进来,老爷在书房里等着呢。”
第五卷 名动长安
第二章 书房中的阴谋
鸿随着卢修进了书房,卢承庆已在书房之中,连忙上见过了礼。
卢承庆身材并不算太高,四方脸,一幅美髯。虽然他比之卢祖安还小着几岁,但看起来却略显沧桑,胡须鬃角,都已经变得花白。额头之上,也已经有了几道深深的皱纹。一双细长双目,似乎总是眯着,但双目开合间却炯炯有神。
在卢鸿不多的印象中,这位族叔平素甚是严肃。但此时见了卢鸿,卢承庆却是颇为亲切。先是问候了卢祖安夫妇,又询问了卢鸿出门在外,一路可还适应。
寒喧数句,卢承庆又说:“小九,这次你能来长安,辅助孔老夫子修书,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估计一时半刻,也难竟全功。正好住在家中,指点下修儿的学业。”
卢鸿赶忙说:“叔父谬赞了。小侄不过是少年轻狂,无知者无畏,全承了先辈提携有些小小薄名罢了。哪及得兄长,更不敢说指点了。”
卢承庆听了这话,只是摇一摇头,对旁边的下人做了个手势,下人们全都退了下去。卢承庆这才低声对卢鸿说:“小九你又何必谦虚。去年我回家省亲时,也曾与令尊及族中几位长老,相商我卢家今后大计。如今众世家,虽然依旧名望不坠,但已经深受朝庭之忌。几年前,朝庭令高士廉等撰《氏族志》,列崔家的崔民幹为第一。受到了当今天子地斥责,责令重修,将各大世家均降等级。此事之后,不只崔家大受打击,就连我们卢、郑等家,也一并受到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