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贩子在唐朝-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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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卢鸿难以置信,当自己是杜丽娘还有情可原,怎么这么一会就变成赵燕燕了?女人,果然是一种善变的动物啊。
“老黑我想来想去,只有劳烦你抓紧动笔,再写一出新戏出来。莺娘她一演这新角色,事不过三嘛,肯定就能转过神来,也就好了。”祖述说得依然有板有眼。
“你……肯定?”卢鸿现在却有些怀疑。
“咳,我的卢大才子,救人一命,你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莺娘这全大唐最闪亮地偶像演员居然被祖述说成死马,但卢鸿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好吧,如此小弟就再试试。”
祖述大喜:“需要多久?”
“明日来拿。”
卢鸿老大不愿地来到书房,命洗砚准备了文房,拿了笔,写什么呢?
就《桃花扇》吧,时代换换,就当是前时有晋一代的事。比起前边杜丽娘、赵燕燕那两位来,李香君的职业比较有特点,反抗精神也比较激烈,想来莺娘她应该从中汲取新地力量,不会这么脆弱。
第二天。
祖述捧着手中的《桃花扇》,看得口水哗哗地。
“服了!老黑我真服了!”祖述笑得就象花一样,“真想不到,本以为《牡丹亭》、《西厢记》就已经是双绝了,小九你还能写出这《桃花扇》来,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子啊!莺娘她有救了。老黑这就下山,救人去者!”
过了几天祖述又来了,满脸是汗,见了正在院中试验新发明的圈椅的卢鸿,就一把拉住道:“小九,坏了!你快写新戏,不然就真出事了!”
卢鸿面色如常,淡淡地道:“莺娘她又怎么了?”
“莺娘。莺娘她,唉。”祖述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地道:“你咋知道莺娘又出事了?莫非……”
“莫非你个头!直说吧,是不是这回莺娘看完《桃花扇》就好了,然后非要排,排完就又入了魔,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刘香君,非要嫁侯朝君不可?”
“你咋知道……天啊”,祖述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早听说你有手艺,会算命,难道这是真地。快帮为兄看看,兄那桃花运什么时候才能到……”
“到不了了!”卢鸿气哼哼地道:“说吧,是不是又要我写出新戏,好去让莺娘转过神来,治病救人啊?”
“你咋知道……真地会算?……”祖述当场就石化了。
“你都三回了,傻子也算出来了。好,我就再写一回,下不为例。以后莺娘就是当自己是女娲娘娘,也别来找我了。”
祖述大喜:“需要多久?”
“明日来拿。”
卢鸿老大不愿地来到书房,命洗砚准备了文房,拿了笔。
“洗砚你再给我泡点浓茶,公子我今天不睡觉了。”
第二天。
祖述看着眼前一堆高高地戏本,口水当时就流干了。
“这这,这全是啊……”,祖述抱着这一大堆,眼睛都不够用了。“《梧桐雨》、《汉宫秋》、《窦娥冤》、《墙头马上》……”
“小九!……”祖述嘴角抽动,目光迷离:“你不是天才,你简直不是人……”
不是人的天才眼圈发黑,呵欠连天,不耐烦地挥挥手:“老黑你就少罗嗦,还是这就下山,救人去者吧!”
过了三天,祖述没来。
又过了三天,祖述还没来。
到了第九天,卢鸿一颗驿动地心终于平静下来。治重病,用猛药。相信我,没错的。
今天没事,做个官帽椅玩玩?正想着,卢鸿一回头,不由大惊失色。
“啊,祖大哥,你咋又来了泥?”
只见祖述一脸愤怒、嫉妒、伤心、无奈的表情。没有回答卢鸿的话,只是侧开身。身后边跟着的,居然便是那百变妖姬——莺娘。
啊?找上门来了?难道还是不行?
卢鸿心中一下子没了底。实在不行,那就得写《失空斩》了。你莺娘总不能当自己是诸葛亮吧?
“卢公子”,看到卢鸿,莺娘眼中爆起夺目的光芒,脸上薄薄的红晕分外惊心动魄:“前时见公子诸多曲文,喜极爱极,倾倒已极。莺娘无法自拔,唯愿从此侍于公子身侧,为奴为婢……”
天啊……你掉块石头下来把我砸死吧。卢鸿这才知道什么叫自做孽不可活。
第七卷 杨花落尽
第十八章 抄袭的惩罚
着面前横眉冷对的祖述和眉目含情的莺娘,卢鸿很头
早知道这样,我写那些个东西做什么啊。
卢鸿想道,还不如让你还是天天喊着嫁给那侯朝君同志比较好。
当然这话卢鸿是不敢说出来。
按说美人倾心,愿侍身侧,那是数不清的人都要羡慕的大美事。何况这位莺娘,那可不是一般的美人,是真真的色貌双全。可惜就算是借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把莺娘收到自己身边来。既不是怕郑柔吃醋,也不是怕家族中的压力,而是现在的莺娘,恐怕是根本没人敢娶的。
现在莺娘在大唐国的影响力,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毫不夸张。别说在大唐,就是四周蛮夷之国,或许不知道大唐天子姓字名谁,但要说起这位莺娘来,也是如数家珍,了如指掌,仰慕不已。现在这位超级巨星的追捧者,上自王公贵戚,下到平民百姓,没有百万也有十万计。自己要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入房中,不说别的,就莺娘那粉丝团还要人人视自己为仇敌。不用说动手,一人一口唾沫,淹死自己都绰绰有余了。
身边某个重色轻友、目带杀气的黑头可以为证。
而且据说莺娘还拥有一个超超超强的粉丝,就是大唐天子,李世民陛下。在听过一次《牡丹亭》后,本性风流的李世民对这位相貌、舞姿、唱功一流的莺娘也是极为倾心。但是,据说是为了不使天下喜爱莺娘及《牡丹亭》的众人伤心失望,李世民才忍痛放弃了将莺娘收入宫中的打算。
这个说法最先为《京华杂谈》披露,而且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这是真的。在其后一些文章中,相当数量的士子对天子这种不藏美自用的做法大加赞赏,使得李世民的声望居然再一次高涨到了极点。
李世民都不敢做的事,卢鸿他有天大地胆子也不敢做啊。咱们这位李家天子还不光是文彩风流,当年可是马上天子,一把长槊舞得出神入化。马蹄踏遍八荒四极,罕有敌手。自己要真敢收了莺娘,怕李家天子还不骑马扬槊来找自己的麻烦。就自己这小身板,人家就是不用帮手,也不够掐把一壶的。
若要拒绝……卢鸿看着眼前莺娘双目中坚定、狂热的目光,口张了两张。迟疑了起来。
这位莺娘变来变去,显见是位比较钻牛角尖的主儿。自己要是敢硬回绝了她,她一时要想不开。没准闹出什么事儿来。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一想那狂热的粉丝团若是知道自己伤了莺娘地心,那还不生生地吃了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一向智计百出的卢九公子此时也是束手无策,眼望苍天,欲哭无泪。汤显祖大大、王实甫大大、关汉卿大大、马致远大大……所有的大大们,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走上了剽窃他人文学作品这条不归路啊!
报应,报应啊!
迟疑片刻,卢鸿才张口道:“啊。此事,此事需慢慢商量……祖兄,还有莺娘,你看咱们还是先到我那书房之中坐下再谈,洗砚,快去烹茶。”
现在卢鸿地茶当然不是烹的了,经过他的提示,现在的茶道已经与后世越来越相似。只是说到时。人们都还习惯以“烹茶”称呼。
卢鸿请祖述与莺娘进了自己的书房。按卢鸿本人的习惯。还是应该有专门的会客厅才方便。但由于这处宅子没有经过全面的整理,目前还只是局限于主要的几间房间之内,因此也不可能完全按照卢鸿的想法来规划。何况这一段他这里访客不多,自然也没急着设计客厅出来,只好将二人请进了自己地书房之中。
祖述曾经到卢鸿这书房来过。熟门熟路。还不觉得什么。
莺娘一进来却美目发亮。卢鸿这书房规模甚大,其间又摆满了各类新式家具。最为醒目的便是数排书架,上边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类书籍。这些书籍从最新的各种印刷品到丝绢的抄写手卷,无所不包。上边还夹着各类大小收签,显示主人可不只是摆在那里当作装饰的。
房中另一个显眼的便是一件大案,其上堆满了金石书画以及一应文房用具。此时卢鸿身边只有洗砚,收拾得也不是非常利索,略显凌乱。但案头几件未写完的书画稿件,以及堆着的印石把件等东西,依然令初进书房地莺娘好奇不已。
卢鸿才子之名早就传扬得天下皆
真进入到他个人地这间书房之后,依然令莺娘感到震是那海量的书籍,便能使人想到卢鸿令人咋学的博学,从而钦佩不已。
莺娘良久才收回眼神,叹息道:“但得能长守这般的书房中,为公子铺纸磨墨,时时观看公子挥毫成篇,便是不知几世能修来的福份了。”说罢美目凝视着案上凌乱地书稿道:“想来那《西厢记》、《桃花扇》等绝世之作,便是在这案上完成地了?”
祖述老早就看不过眼去了,到这时再也忍不住大声道:“唉,是啊。卢鸿这家伙就是这般懒散,这个书案上一向堆得乱七八糟的,不成样子……”
卢鸿只得苦笑道:“见笑了,也没想到二位来访,凌乱惯了,实在怠慢。”
莺娘却道:“公子大才,哪能囿于洒扫之事呢。这等事,本来就该是奴婢等来收拾地。日后莺娘便来为公子整理书房,公子只一心制曲作文便是。”
卢鸿脸色更苦,祖述脸色当然就更黑了。
此时洗砚恰好奉茶上来,卢鸿连忙请二位就坐奉茶。祖述大剌剌地便坐在卢鸿前时才做好的圈椅之上,莺娘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坐,让了半天,才在一边的绣墩上略占一角坐下了。
卢鸿端了茶杯,请二位先品茶。自己也借着饮茶之机,心中暗自盘算。待放下茶杯才对莺娘说道:“前时在下那几本曲文,莺娘大家应是看过了。”
莺娘一听起卢鸿说曲文,脸上不由浮起兴奋的神色道:“看过,公子之才,当真令莺娘仰慕不已。”说着眼睛一时迷离变换,用叹息一般的声音说道:“莺娘真想不明白,公子的心中,是怎么装着这么多的迷人故事呢?偏偏一篇一篇,都这样精美绝伦,却绝无重复之处。难道公子,真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特地来为我等展示文华之美的么?”
我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我是后世的文学大盗转世。卢鸿暗道。
“只是莺娘可曾想过,戏曲非是同于戏文。若说吟词做文,卢某自然不遑多让。但若说制曲排谱,祖兄便无可匹敌。而舞姿唱念,若无大家,那《牡丹亭》岂有今日面目?”
祖述听了卢鸿这话,脸色倒有些舒展开来。莺娘听了卢鸿这话,也不由沉思。
世人往往重视他人之艺,反不觉自己拥有的技艺有何了得之处。以莺娘娘看来,唱曲舞蹈,并不是如何难的东西,因此反倒并未特别在意。
卢鸿继续说道:“卢鸿所创这戏曲新艺,事实上还颇为简陋。如那念白、身段、做派等等,以卢某的见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完善的。若莺娘大家真以卢鸿戏曲为最爱,便请为此多用心思,将戏曲一道,不断完善,直至极致,方为正解。若真只守在卢鸿身侧,自此只怕戏曲一道,终有微暇,难达完美之境。此不只是戏曲之憾事、莺娘之憾事,亦是卢鸿之憾事啊。”
莺娘听了不由连连点头,方觉自己只顾有机会观赏佳曲,却将戏曲发展大计抛于脑后,果然不该。遂出言问道:“那,公子之意如何?”
“以卢鸿浅见,莺娘便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将卢鸿所做戏文,祖兄所制曲调,与莺娘所擅歌舞念做,协调融合于一炉,独创新艺。如此百年之后,世人提到戏曲之时,也当道自我三人之始,戏曲便为成熟佳艺,不枉我等一番心血。”卢鸿言语之中,满是鼓励期许之意。
莺娘目中光华大做,不由站起身来,深深施礼道:“原来卢公子这般看重奴家,又如此回护!莺娘便是呕心沥血,也定当效微力,使公子所创戏曲发扬光大,传播后世!”
其后莺娘果然如其所言,全心改进戏曲,使其更加美伦美奂。因莺娘所创戏曲唱腔柔美、舞姿动人,后人多承其宗,称为“莺派”。除了戏曲界全力推崇外,更有大批各行各业的戏迷为之倾倒,便是铁血军人,也不例外。后军中有一派戏迷,亦是莺娘的铁竿粉丝,居然也自称为“莺派”。他们最为推崇《桃花扇》中的史可法,铁血报国,更兼行事大胆,张扬激进,立下赫赫战功。数百年后人以音相传,竟误以为“鹰派”,虽有方家,但亦不明其意,以至其源流失考,千年真相,就此湮灭。
第七卷 杨花落尽
第十九章 名人的苦恼
定祖述与莺娘的卢鸿实实在在地长出了一口气,那一够这两位戏曲狂人忙活一段时间的了。
但是另外一位经常来串门的客人就不是这么好打发了,这位客人就是晋王李治。也许现在称呼为太子李治更合适些。
李治对那出《牡丹亭》自然也喜爱得很,但与其他人迷恋莺娘不同,李治更崇拜身为编剧并担任其右庶子的卢鸿。前一段诸般事宜纷纷扰扰,他到卢鸿那小院中的机会也大大减少。现在诸事慢慢安定下来,李治也借机向李世民请示后,经常跑到衡阳公主的终南山别业中来。他与衡阳公主感情甚笃,乃是衡阳公主府中常客。现在来此的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衡阳公主这处府第与卢鸿那新家隔溪而望。为了来往方便,这太子爷居然一声令下,几天之后便看到一座石桥出现在了那道溪流之上。
然后李太子便天天跑来找他的卢老师请教功课,直到日落西山才恋恋不舍地回衡阳府上去。
李治可不象祖述、褚行毅及莺娘这些人众一样好糊弄,堂堂太子爷,你总不能让人家去研究戏曲或出版杂志吧?何况卢鸿学担着个右庶子的名,人家来请教学问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你来就来吧,也犯不着这么前呼后拥的吧。
现在李治一变成太子,身边的人员力量明显加强了,什么侍卫宫女的呼啦就是一大堆,最让卢鸿发愁的,还是一边这位王公公。
所谓公公,不用说就是太监。其实太监这称呼可不是随便一个内侍就能当得起的,也是代表了一种身份。
公公这个职业,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除非有大毅力大意志的人,才能拥有这种职业的入门条件。因此想想为什么历史上前仆后继,著名的太监出了那么多?关键就是。能够咬下牙来吃这一刀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碴,大都具有或厚或黑、既厚且黑地优良基因。因此这等人物一旦得了势,拥有了合适的外部条件,立马兴风作浪,搏出一片天空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李治身边这位王公公。便是他身为太子后才特地从内府里拨过来的,据说其德高望重,从前朝就在宫中服役。拥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和专业知识技能。这样一位公公,主要工作就是李治上岗前的培训工作,指点李治一些宫中生活工作地知识,使其能够顺利完成太子到皇帝的岗位变化。
但卢鸿对这位王公公实在是敬而远之,没办法,真是受不了啊。一看到他遍布皱纹的脸上还擦着粉,说话时声音如雀鸣莺啼,走路时婀娜地杨柳腰和比划时秀美的兰花指……卢鸿总觉得似乎有什么粘粘的腻腻的东西掉在了后背上缓缓爬动一样,登时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可惜王公公本人并无这个自觉,更可惜地是这位王公公偏偏还是个《牡丹亭》的忠实戏迷。因此初次见了卢鸿。李治觉得应该给卢鸿介绍一下,毕竟是父皇派来的不是。介绍完毕,王公公两道细长的桃花眼便迷离地望着卢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