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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文物贩子在唐朝-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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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则是听了李治的话音,才带了一众女编缉前来了。应该说,记者们女士对砚台的兴趣略低一些,但对卢鸿讲的故事就投入得多了。诸位女编也存了和褚行毅差不多的心思,自然也是要在自己的《暗香》中做个专题了。

只是衡阳公主和上官却均未曾到来。据说衡阳公主这一段时间似乎颇为忙碌,甚少见到她的人影。而上官却是身体不爽,因此未至。

另外少了两个人,却是褚遂良和李治。按说这等事情,他二人是绝不肯缺席的。只是今日李世民召集政事堂商议大事,他二人均被唤去。因此二人还颇为遗憾,专门命人送信道是改日定要再来府上,亲手试制澄泥砚。

“啊?”褚行毅苦了脸道:“先生,难道制砚还要和泥吗?”

一众衣裳鲜洁的客人们在泥盆前愁眉苦脸。

“不和泥哪来的澄泥砚,嘿嘿。”上官庭芝一脸开怀的表情。

“只是我辈追求乃是艺术之道,怎可行此和泥之事?”

“否否,诸位万勿有此错误观念,和稀泥,也是艺术。”卢鸿非常认真地纠正道。

“圣上,此事尚需再三考虑呀。”褚遂良大声说道。

两仪殿内,李世民对面长孙无忌、房玄龄、李世绩肃然而坐。李治侍立于身后。只有褚遂良站在殿中,脸色微红。大声劝阻李世民打消东征高丽的计划。

看坐上李世民沉吟不语,褚遂良脸色更是激动,上前一步道:“圣上,而今中原清平,四海安宁,百姓方安居乐业。陛下威望日显,正是开启承平盛世之时。如远渡辽海,远讨小夷,胜只得扬威虚名,而空耗国库。损伤兵马;若一旦有些许挫败,更伤及国体威望,安危难测。愿我主三思!”

李世民初时未出声,但闻褚遂良道若有挫败之言,却不由露出不悦之乐。到褚遂良说完,双眉一振道:“盖苏文有杀君大罪,又违朕诏命,侵暴邻国。若听之任之。我大唐威严何在?怎能不讨?”

一侧的长孙无忌眉头微皱,却未出言。李世绩却冷笑两声道:“褚大人!你所说那些长他人志气的话,也不知是何意思?别说他小小高丽,就是当年北地胡人。东西突厥何等猖狂,圣上天兵一至,不也是冰消瓦解么?咱们大唐的天下,就是一刀一枪拼出来地。若真等着你这些个书生坐谈,那也不用打了。”

褚遂良听了这话。气得脸色一时发白。声音发颤道:“李大人,你我二人同殿为臣。为着都是大唐江山事业,怎么可如此出言不逊?”

李世绩昂头对着李世民道:“陛下,当时薛延陀入侵,陛下欲要发兵穷追,便是听了魏征之言,以至坐失良机,否则哪有今天的麻烦?今日之事,正当快刀斩乱麻,引兵东击,永绝后患!”

李世民听了李世绩之言,不由呵呵直笑道:“还是懋功深知朕心啊!想当年,朕亲领麾下诸将,东征西讨,纵横南北,铁血烟尘,怕过谁来?而今我大唐立国已有多年,兵强马壮,难道一个小小高丽,倒怕了他不成?只不知众位爱卿,还有何言啊?”

房玄龄听了连声说道:“陛下圣明!那高丽小国,我大唐若欲征讨,确无何顾忌可言。李大人适才所言,大壮我盛唐军威啊。只是褚大人所顾虑,也是精忠体国,稳妥之见。无论征与不征,均由陛下一言决之可也!”

房玄龄此语说罢,殿上诸人,表情各异。

原来这位房大人,不管何事,几乎都是拿出一大堆主意来,几乎不会明确出任何一个观点。因此哪头也不得罪,从来都是老好人一个。今天见褚、李二人火药味渐浓,又是祭出和稀泥地法宝了,说了半天,还是和没说一样。

“嗯,这个房大人说得甚是有理。征与不征,还是陛下圣决好了。”长孙无忌不动声色地说道。

“呵呵,好,既然众卿均如此看法,朕便不再迟疑了。便着刑部尚书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懋功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共起兵十万,朕,亲提大军,御驾亲征!众爱卿但看朕如何击破敌虏,荡平高丽!”

众人一听,尽皆大惊,不由齐声道:“陛下不可!”

褚遂良排众而出,大声说道:“陛下若果欲征讨高丽,但派一二上将,数万雄兵,便可平定夷邦,如何便以万乘之躯,亲临险境?”

李治跪下抱住李世民腿说道:“褚大人所言极是。父皇身负家国,岂可为了番夷小国,远涉万里?万请父皇打消此念,再做计议。”

长孙无忌、房玄龄也是齐声劝阻,就连李世绩也说道:“陛下,杀鸡何须用牛刀?便将这小事交于咱便可,陛下只坐观世绩为您将那盖苏文抓来献于阶下!”

李世民轻抚跪于身侧的李治头顶,微微一笑,从坐上站起身来,又将李治拉起。李治紧紧抓住李世民的袖子,张嘴欲言,却被李世民举手止住。

“诸爱卿,此事朕心已决。自立国以来,灭高昌,败吐蕃,遂突厥,均是有劳诸卿。数年未动筋骨,莫非诸卿便以为朕已然老了,不堪言战不成?朕本是马上天子,此次便请诸卿束手,看朕手段便是!”

听李世民话说得斩金截铁,言语中不容驳回,殿中诸人互相对视,都流露出无奈之色。

“右庶子大人视此事,当如何着手?”李治满面愁色,对着卢鸿道。

此时卢鸿书房中,除了卢鸿与李治二人,还有褚遂良,坐在一边,面有愤色。

“此事便是怪那李世绩,成天喊他那点军功,才把圣上激得要去亲自打高丽了。”褚遂良看来确实是被李世绩气坏了,此时说起来,依然愤愤不平。“从一开始,军方那几个老家伙就叫嚣着打打打,这回圣上亲征了,他们除了喊两声不劳圣上动手之类的不疼不痒的话,就没真正劝过圣上!”

卢鸿轻叹一声道:“实事求是地说,此事倒确是怪不得李世绩大人,也不怪诸位军界重臣。毕竟御驾亲征这种大事,除了陛下本人,谁也不可能做得了主的。”

“那你说怪谁?”褚遂良双眼一翻道:“总不能怪圣上吧。”

卢鸿道:“怪地话,也只能怪圣上一直以来,圣上军略武功,便是我大唐军神李靖大人,也略有不及。事实上,只怕大唐军方对圣上的信任程度,要超过对自已的信任程度了。因此当圣上的意见,与军方有不符之处时,他们本能地,便会以圣上的意见为准。”

李治听了,眉头更是紧皱道:“昨天我又召集外阁共议此事,他们给我提了方案是说动李靖与尉迟敬德大人,来劝说父王,我还觉得颇有希望。如此按右庶子大人之言,怕亦是徒劳无功了?”

卢鸿点点头叹道:“正是如此。其实便以文臣而言,也不过认为远征高丽,难见其利,无此必要罢了。其实以卢鸿看来,只怕这次东征,难讨得多少好处来。”

李治与褚遂良一听大惊,李治问道:“右庶子何出此言?莫不成我大唐雄师,还会败给那高丽不成?”

卢鸿摇摇头道:“以我大唐实力,败自然不可能败。只是此次远征,路途遥远。大军粮草转运不易。何况高丽地方地处北方,可战之时不过数月,便天寒地冻,难有所为。以卢鸿看来,我军攻城拔寨,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若想一鼓而定,毕竟难为。”

李治不服气地说道:“这却不一定。当年攻打吐蕃、突厥,不也都地势艰难,咱们大唐都打得他们服了。再说庶子怎么就知道不能一鼓而定呢?以前父皇平定刘武周、窦建德之时,都是势如破竹,几战便定乾坤。”

卢鸿道:“这却是不同。当时吐蕃、突厥扰我边境,劫掠烧杀,不打无法安民立国。虽然征战时多费兵马财帛,但却赢得四境平安,算来自然是合适地,因此不打不行。那高丽远在辽东之外,本非心腹之患,打不打,无关大局,因此一旦折损人马,只怕必有班师之念。若派将远征,或可做长久之计。既然是天子远征,哪能久滞不还?何况高丽虽然自古为我属国,但向为夷属,民心难说必然思归大唐。与平定刘、窦等乱党却是不同。”

李治听了,虽然不服气,却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言语来。

第七卷 杨花落尽

第三十四章 西北望

李世民亲征的消息被各报纸披露出来以后,引起了大唐从上到下各层次的振动。与前次讨论是否有必要东征高丽不同,对于李世民亲征的看法,各家报纸刊物是以反对的声音居多。

在过了几天之后的官报上,李世民破天荒地亲自写了一篇诏文登于报首,来说明自己决定亲征高丽的看法。这件诏文中言道:“高丽盖苏文弑主虐民,情何可忍!今欲巡幸幽、蓟,问罪辽、碣,所过营顿,无为劳费。”又称:“昔隋炀帝残暴其下,高丽王仁爱其民,以思乱之军击安和之众,故不能成功。今略言必胜之道有五:一曰以大击小,二曰以顺讨逆,三曰以治乘乱,四曰以逸敌劳,五曰以悦当怨,何忧不克!布告元元,勿为疑惧!”

同时,官报还非常谨慎地采用了几位朝庭重臣的观点,大多数比较客气,但其中马周、褚遂良等的观点还是比较激烈的提出了反对。据说这几篇文章得以发表,是经过李世民点头才被刊登的。对于李世民有这样的气度,还是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认同。

官报出台后,更是引起了各家报纸空前热烈的言论。许多报纸都特别邀请各地学者名宿及朝中、军方中人,对此发表观点。此外各书院的学刊以都围绕此事,出了多版专刊。

在部分报纸以及军方中人的观点中,只有少数支持李世民亲征地行为。但大部分报纸以及几乎全部学刊。都对此提出了强烈的反对,并坚决要求李世民采纳此意。尤其一些本来就反对东征的,这一次更是反对得异常坚决。

“父皇昨天看过各家报纸杂谈后,只是微微一笑,即置于一旁。另在政事堂会上,父皇已经安排。明年开春,便要远征。在亲征期间,朝中大事由房玄龄大人主持,李大亮为副。李治则要与父皇同时起程,从洛阳至定州。再之后。由舅父与李世绩大人相陪父皇,率兵直到幽州,远出柳城;而治则留守定州,由太傅高士廉、詹事张行成等人的辅佐下同掌机务。事已至此。只怕确是无力回天了。”李治坐在卢鸿的书房中,颓然说道。

卢鸿心中反复盘算。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李世民这次东征,难说得了什么好处,最后基本是无功而返。在卢鸿看来。固然有异地作战、准备不足以及部分战略上失误的原因,其实最关键还是由于李世民亲征,导致战术相对保守,不敢行险的缘故。事实上单说东征一事,若真能趁着三国混乱之时,开疆拓土,并非不可为。

想了片刻,才对李治说道:“圣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此事确是难以挽回。不过,其中有些事,还是应该可以规劝的。如太子殿下留守定州,由房大人在京中居守一事。似有不妥。不知长孙大人,对此可有异议?”

李治迟疑了一下,说道:“父皇提出此事时,几位大臣都似有顾虑,最终未有人反对。”

卢鸿心中一叹。李世民劳师远征。没有一年半载。怕是无法回来。但不令李治暂领国事,反将其调至定州。长安城内。由房玄龄主持政务。这样的安排,确实有些太过显眼了。看来李世民对李治,也是无法完全放得下心,方才做出这样互相制约地安排来。

这样的安排,表面看来,似乎没有特别的不妥,但事实上却存在相当的隐患。若是一切平静,按部就班,自然平安无事。若真有些风吹草动,或紧急情况,只怕会出现首尾难顾地情况。更何况卢鸿也担心目前本有些暗流,围绕李治欲有所为。如此安排,怕是易为人所乘。

只是这番话,卢鸿自然不能向李治明言。若想一切无恙,最佳的莫过于想办法让李世民打消亲征的念头。卢鸿也想过几个主意,总觉得风险有些过大,因此也一再迟疑。事到如今,说不得也要试一试了。

卢鸿又想了想,才问道:“那吴王殿下呢?圣上可有安排?”

李治说道:“父皇也专门说过了,待本王陪着父皇起身前往洛阳时,便要使三哥回他封地去。这次三哥未再多言,已然奉旨准备归程了。”

卢鸿点点头。李世民如此安排,显是考虑得颇为全面了。不然将李治安排到定州,却让李恪在长安呆着,确实也太不合适了。

卢鸿想了想,又说道:“圣上命太子留守定州,虽是稳妥之计,但其中另有不妥之处。前次太子曾言欲说动李靖大人与尉迟敬德大人相劝,不知可以下文?”

李治摇头道:“听了庶子大人分析后,李治也觉得军方人物,劝说父皇,无甚可能。因此并未动议。”

卢鸿道:“虽然若想请二位大人劝说圣上打消东征之念,难以实现,但若说动圣上改变国中安排,倒有可能。据卢鸿听闻,薛延陀似又将有异动,不可确否。若于此时大军远征,国中无主,又长安定州两厢安排,似嫌未妥。”

“哦?”李治眼睛一亮,问道:“庶子大人此消息可准确么?”

卢鸿点头道:“其中变故,千真万确,那真珠可汗已然病故,身后颇多争乱。此时乃是真珠可汗嫡子拔灼,自立为多弥可汗,狼子野心,颇有异想。我大唐目前西北消息已然颇为通畅,太子殿下不妨在此关节做些文章。”

李治连连点头,说道:“如此大好,若真有此事,估计父皇也会另作安排。”说罢又有此沮丧地道:“只怕就是他目前未无动静,总是难阻父王远征之计。”

卢鸿微微一笑道:“究竟有无异动,还看太子殿下如何运行了。太子不妨将此事告于长孙大人,只是需言乃是外阁所得消息。估计长孙大人,必有妙计。”

两仪殿中。

“哈哈,敬德,这几年不见,你倒有几分富态了呀。”李世民由座上行下来,一把挽住面前老将,脸上全是欢喜的笑容。

殿中老将便是大唐名将尉迟敬德,只因他在前年时,便已致仕还家,因此不在长安。此次赴京,再见李世民,他们君臣之间,别有情谊,因此李世民见了,自然欢喜。

此时尉迟敬德虽然面上满是皱纹,胡须斑白,但高大的身姿依然挺拔如昔,双眼开合间精光闪烁,一点也看不出此时已然年过七旬

“老臣再见陛下天颜,不胜之喜。”尉迟敬德恭恭敬敬地欲要行礼,却被李世民紧行两步拉住。

“敬德,此时又非在廷上,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来来来,快坐下,你我君臣好久不见,却须述述别后之情。朕闻说你回家养老,天天练丹服食,可是有地?”

尉迟敬德黝黑的脸上透出笑容道:“陛下也听说了。老臣不是夸口,这两年这炼丹的事,可是大大明白了。你看老臣这身板,还是这般硬朗。那练丹之事,绝对是件好事。哪天老臣将家中所练之丹,献于陛下试用便知。”

君臣二人述了一会别情,李世民才又说道:“敬德,你此番进京,可是有什么要事?不然怎么扔下你的丹炉,跑到长安来了?”

尉迟敬德点头道:“陛下猜得总是对的。这回老臣来,却是想要相劝陛下,这亲征辽东的事,还须三思。何况使太子在定州,长安、洛阳腹地空虚,如有急变,如何抵制?那东夷小国,休足劳动万乘之尊,不如另派大将,亦可指日平定。”

李世民呵呵笑道:“这有何虑。朕已留房玄龄守长安,萧守洛阳,还有什么可以担心之事。敬德你若还可从军,不若便随朕一同东征。朕执弓矢,公执槊相随,呵呵,也不负当年之言!”

尉迟敬德听了,也不由咧嘴笑了起来。原来当年李世民为秦王时,引军击窦建德。李世民设计定伏,单带尉迟敬德与数骑前去诱敌,说道:吾执弓矢,公执槊相随,虽百万众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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