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喜悦的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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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对一般未接触过佛法的人而言,“修行”是一个相当具有神秘色彩的字眼,其实它的含义很简单,就是一个人对自我的训练与锻炼,及对自己身口意行为的修正。人光是看出了苦恼的“空性”及其可转变的可能性,并不代表苦恼就不存在了,还必须经过学习消除苦恼的方法及实地自我实验、锻炼的过程,苦恼才会减轻及消除。
缘起法则不仅是提出了苦恼的“空性”及可转变性等理论,它同时也提出了“方法”。这个方法简而言之,就是要在形成苦恼的“因缘”上下手。
这是一个自然延伸的结论。因为我们前面已介绍现象是缘起的,是不能离开其缘而独立存在的。只要其形成的“缘”改变,原告的现象就必然改变。故欲改变苦恼,根据缘起法则,就必须找出形成苦恼的缘,然后再使其转变。一旦苦恼之缘转变,苦恼自然就会变。不仅是会变,想不变也不行。只是变得“较好”还是变得“更苦”,就要看在烦恼之缘上的转变工夫是否适当了。
四念处就是帮助我们“找出苦恼之缘”及“使其适当转变”的方法。
这两件事说起来容易,事实上整个佛法就仅是这两件事。前一项在佛法中称作“智慧”,又叫做“般若”(梵语PRAJNA之中称),其目的及作用就是找出苦恼之缘。找出来之后把它的性质,作用等看清楚,研究透彻,然后再用一套合理有效的方法使其适当转变,就是“修行”。
四念处可同时锻炼人的智慧与心的活动能力,因为它同时具有二种基本力量,一是“洞察力”,二是“离执力”。没有洞察力的人,心的状态是迷糊的,看不出事情的真相,怎么样“修”也掌握不到事情的要点;没有离执力的人,就像一个能坐而言却不能起而行的文弱书生,空有一肚墨水,却不能把自己的理想付诸实现。
整个四念处,其体系虽然庞大,但其原则是提高一个人的洞察力与离执力。四念处修得好的人,自觉能力很高,一定对自我及自我的缺点、个性等,了解得很清楚,故他一定也会对自己苦恼的原因有所了解。若了解不够深入,可透过“闻慧”的工夫,听听佛及对佛法了知的人怎么说。听了以后自己再思维(即思慧的工夫),再透过四念处自我省察,终究反反覆覆能把自己“苦恼之缘”看个清楚明白。
看明白了,才知道在何处“修”,该怎么“修”,这就是修行的缘起法则。若没有看明白,修也只是“瞎修”;只是存着侥幸的心理试试,终究不能确定自己在做什么。
此处是修学佛法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大多数修行人无法进步的原因。
三、为何四念处可使烦恼止息 (3)
事实上真依佛教的理则看来,哪里有真的什么“过去”。过去是由现在看才是过去,在“当时”每一个过去皆是现在。正是因为修行人在那些当时没有好好把握那个时候的现在,故现在的情形才是如此。如果一个人还不知道把握当下的现在,反而嗟叹一切皆已决定好了,再努力也一样,以佛法看就称有这种见解的人为“邪见”者。
故若有人问我什么样的人才有正见,我则往往会说能乐观进取,努力不懈的人有正见,能了解“现在”的价值的人有正见,能看出修行的意义的人有正见,倒不一定是那能讲什么空不空的人才有正见。人如果能把什么不二、空、无相等道理讲得天花乱坠,却不能知道修行的珍贵意义,以我看来就是不能由佛法的根本理论——缘起——上了解人生的表现,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解脱道。其所谈的东西正如小孩子在沙滩上堆的城堡一样,是由思维造出来的,往往一个风浪打来就解体了。
说了半天,只是提出一个事实:“智慧”——看出事实的真相——的价值是无法被任何其他东西所取代的。它是佛法的核心,是修行的基础和依据。修行人一定要用自己的“觉性”去认识自我的苦恼及其原因,修行才有可能“开始”。而四念处的目的之一就是在锻炼自己的“洞察力”,使一个人更了解自我。
如用前面“救火”的例子作比喻,只能用佛学语句回答问题却不能知道自己的苦恼及其原因者,就好像一个只是知道“水能灭火”或“沙能灭火”等原理者一样,虽知道理论仍用不上。而前面所提的所谓谦虚有德者,正如人虽然知道水能灭火之理论,但进了屋后只是一直地对自己承认“是的!屋子是着火了!屋子是着火了!”但却不去看看什么地方着火了进而加以扑灭一样。只是一味地对自己说:“是的!我业障深重。是的!我业障深重。”光说及承认又有何用?
故四念处之洞察力与离执力,虽可在作用上被归纳为二,但却并不代表它本身有先后或内外分开的两个程序。洞察与离执在四念处的整体上说,两者是一体的,即任何一个念头如果有了四念处的“观照了知”,它本身就有洞察与离执的两种作用。只是修起来因各人根性的不同,有人的洞察力较强,而有人就离执力较强。
若打个比方说,就好像一个刻意若门窗全部严密地关起来,房间内就会是一片漆黑。此时想看房间内家具的形状、颜色或墙上挂的东西,就十分困难。此时所能看见的就是“黑暗”。人如果想在房内走动,是很不方便的。此时若有人打开了一扇窗,房间内登时就明亮起来了。房内的摆设、墙上的布置马上就变得清清楚楚。至于房内原有的“黑暗”,并不需要你去“除”它,只要光明一出现,它自然就没有了。并不是它跑到哪里去了才没有,而是“黑暗”本身原来就并没有实体,只是因为其它的因缘方构成黑暗的现象。四念处的“智慧”也一样,只要它一出现,原先的烦恼执著自然就没有了。并非修行人故意要去用一个力量离开它才没有,而是因为烦恼本身本来就没有实体,人若执著得厉害是因为“慧光”没有显现。只要智慧一显现,自然就对事情的真相看得清楚(洞察力明澈),同时自然也就会放松、放下,自在(离执力的作用)。
要使这两种力在四念处的修行上马上充分发挥作用,当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了解此法门具有此两种力,是非常重要的,且可帮助修行人揣摩修行的诀要。
三、为何四念处可使烦恼止息 (4)
四念处主要修行的重点是非常“科学的”,即欲解除苦恼必需随顺着形成苦恼的“缘”去下工夫。这其中包括找出什么是“苦”,找出什么是“苦”,找出什么是“苦之因缘”,了解及认识“苦之因缘及其性质”,进而在日常生活的四念处中练习自我离执力,转变那些形成苦的因缘。
这就好像一栋房子失火了,有人用水或沙去救火一样。其人进了房内,一定要用眼睛看,找出什么地方有火,再用水或沙去止住火势,才能达到灭火的目的。苦其人连看也不看,只是一味地用水乱泼,则水很快就用完了,而火却越烧越大。故“看出来”(即找出问题及其原因)是绝对必须的,是救火的开始,也是修行的开始。
念要能活用,不能念死书。学佛法也是要能运用,并不是“科学应考”。人若会讲缘起,但不会找出自己苦恼的“缘”的话,纵能把整本佛经倒背如流,又有何用?
“看出”一件事和“接受”一件事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佛要我们看出自己的苦恼和苦恼的原因,却并未要我们无条件地接受任何事情。“看出”一个事实是“智慧”,其价值是无法为任何其他东西所取代的。只是一味地“接受”他人的意见,哪怕是再好再对的意见,都不能算是跨出了止息苦恼的第一步。
最怕的是许多人念过许多类似基督教《教理问答》之类的佛书,能作出许多“止息忧悲苦恼”之类的回答。你问他众生为何有苦,他能讲出一大堆佛学语句,又是无明,又是贪瞋痴,又是“二边”等等,对答如流,但其人对这些事和自己有无关系却不甚了了。他认为自己已懂得佛法,差的仅是“修”了。于是终日念经持咒,到最后一无所成,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连自己有何苦恼都弄不清,当然不可能看到自己的“无明”、自己的“念瞋痴”或自己的“二边”。连看到都没有看到,还谈什么修?修什么?终日忙了半天,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高谈“了生死”、“解脱道”,只是在做梦罢了。
各位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故作惊人之语,我讲的正是今日许多学佛人的真实情况。我以为如看《教理问答》的人不能藉书中的内容增进对自我的省察和了解,还不如不看。
智慧不仅不能为接受知识所取代,也不能为“德行”、“谦虚”所取代。有一等人不但会说佛法的知识,其德行也是非常好,一点贡高我慢都没有。见人就说自己“业障深重”,处处都说自己什么都不懂,这种人当然要比我慢心高的人好多了。但他如只是有一种谦虚的心态成了习惯,却并没有真正看到自己什么地方“业障深重”,为何“业障深重”,这人只是一个“谦虚成性”的人,和自己苦恼的止息没有直接的关系。无法解决自己苦恼的人,纵是谦虚有德,仍无法帮助其他的人解除苦恼。
“业障思想”事实上后来在许多人的了解中形成了一种有偏差的缘起思想,和“宿命论”相似,而成为修行上的障碍。所谓有偏差,就是当修行人在观察生命的时候,只见到了其中部分的缘起性,而完全忽略了其他的部分。通常有这一种想法的人,总觉得佛教既然讲缘起,故生命中一切的事均是缘起而有因果性的。就对人生抱着一种表面上颇为豁达,但事实上却非常消极的人生态度,以为生命的一切均早已被一样看不见但却非常实在而又无以回避的东西决定了。不少佛教徒就说这一样东西叫作“业力”,而非佛教徒就说这是命运。这一种思想发展到极致时会成为百分之百的宿命论,以为一个人无论做什么或想什么,事实皆是枉然。你是修行也好,不修行也好,努力也好,不努力也好,其结果都是一样。
我时常说这一种思想就好像一个只有一只眼睛、一只手和一只脚的人。因为这种心态只是往生命中的过去看,开口闭口就说“宿缘”、前世,却不看未来。因为只往过去看,故当然觉得现在种种均为过去所决定。但未来种种是不是也同样地将由过去再加上一段时间的未来而决定呢?而那一段时间尚未发生,是将会因为我们的努力而有不同的。我们如果只是一味地往过去看,会变得不够积极而造成一种无力的心态,就好像一个人只有一只手一只脚一样,做什么事皆是半调子,也做不了太多的事。事实上是他的生命能力已完全被他有偏差的“宿世缘起观”所决定了。他只有一只眼睛,只往过去看,故他永远体会不到“现在”的价值。他不知道把握现在,只是让时间一秒一秒、一年一年地流逝掉,让其成为“过去”。然后再在“现在”摇头叹息说:“一切都早已注定了。”
四、身、受、心、法——四个察觉的对象
四、身、受、心、法——四个察觉的对象 (1)
佛法既然讲的是缘起法则,佛教自然就是一个很有理性精神的宗教,对一切事都讲原因。佛法不会很粗糙地把一件事称作罪恶、邪恶,也不会把一个人随便地称为罪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罪恶与苦痛,以佛来看,皆是有原因的。我们应该把其中的原因找出来,然后加以改善,而不是只站在一个道德或宗教尺度的立场去批判、谴责什么。以佛法来看,未了解一些和我们很接近的事及因未了解那些事实而造作的一些行为,是佛所发现众生未能止息烦恼的原因。
那些事实虽然离我们很“近”,但我们因为习惯及文化等种种原因,大多不会自己主动去正视进而了解他们。会主动去正视并了解他们的人很少,而佛就是其中之一。对大多数人而言,我们需要人“提醒”,才能察觉到那些事实的存在或其存在的可能性。这就是为什么对绝大多数学法者而言,读佛经是一门必修课程的原因了。读佛经并不表示读的人必须完全相信或接受经中的内容。佛经的作用只是像一面镜子,可提醒我们,并帮助我们看清那些“很近的事实”。根据佛教传统,佛教中佛说的话被称为佛的“言教”,也有人称为“圣教量”,是应该为学法者尊重并研读的。
尊重和研读佛的言教,是学法者基本的态度及功课,但光是尊重和研究仍然不够。佛讲了这么多话,进而解决问题。如学法者只是充分了解了佛说法的内容,但并没有把它当一面镜子去看清自己,则虽是“了解”,仍等于不了解一样没有用。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以为四念处的忽略是佛法衰落的重要原因了。因为已在整个原始佛教的修行体系里扮演的是一个修行人“眼目”之角色,也就是大乘佛教中讲的“慧眼”。它提供了一个实际而有系统的方法,使修行人能更深刻地认识自己。能认识及了解自己了,所谓修行才有意义,不落空谈。否则所谓修行总是只停留在像是中小学生每天早上在操场上作体操的阶段,“看一动作一动”。像这样要讲什么修行的生命力,总是很薄弱的。
佛法并不是一种在理论上单独存在的东西。虽然它的理论的确是一相当完整的体系,且在世间学问的立足点上,可自成一家,但佛法原始的目的却并非如此。佛法理论的原始目的是和修行一体的,即任何一个理论一定和一种修行的方法或态度相关。离开修行,一个体系完备且能自圆其说的佛法,并没有其存在的意义。如有人把修行和理论分开,这样的修行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已在心态上把佛法理论“独立化”了。
一般来说,现代大多具有一些知见的佛教徒,都有这一个障碍。我反复推陈这一道理,实在是因为把理和事分开,的确是大多数学法者不能进步的原因。这一个障碍未除,佛法是怎么样也修不起来的。
例如有人以为佛教讲苦、空、无常,于是就在心中兴起一种“世事皆空,一切皆终归于磨灭”的感叹。在人际间不与人争,但做一切事也不积极努力,以为这就是佛教的人生观。事实上这只是一种消极的灰色思想,和佛教讲的“解脱”、“空”、“无常”等理论了无关系。这种人大都为世上的“不如意者”,对自己的境遇不满意,但又无可奈何。无可奈何之下,就采取一种“逃避”的人生态度。表面上你学得他很虔诚,很精进修行,一天到晚不是念佛就是打坐的,但事实上他只是在“逃避自我”罢了。当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专心”可使其暂时忘却人生中的苦恼,故相对地也就比较“快乐”。越快乐他就越起劲,乐此不疲。但事实上他毕竟只是个人生中的逃避者,他没有真的了解佛教讲的“空”、“无常”等理论,也没有用这些理论去看清自己和自己的问题,进而改善或解决。他一点也不能算精进,他只是一个用佛教理论为自己的行为找藉口的人罢了。
这只是把理和事分开的一个较极端的例子。其他的例子很多,不胜枚举。
佛法从不鼓励修行人作一个逃避者。人生及人生的问题,是无法用逃避得到解决的。佛要修行人用“四念处”的方法去正视人生,面对自己。佛教导众生正视人生的方法很有系统,分为四个地方:
(一)身体(身);
(二)感受(受);
(三)心的整体状态(心